她是那種堅毅沉着,能力超絕但是聰慧絕倫的女子,不同於一般的人。
此刻眼前的女子是一個超越了自己想象的女子,她看着樑煙雲就那樣可口的吃着,自己忍不住也是握着蘿蔔吃起來,蘿蔔能有什麼滋味呢?吃兩根以後,比剛剛還要餓了,現在,玉琅不得不站起身來……
“你,做什麼去?”
樑煙雲看到玉琅神色有異,將蘿蔔放在了旁邊的桌上,一步已經到了玉琅的身旁,玉琅嘆口氣,“王妃,奴婢思量這樣下去不可以,您的身體就會吃不消的。”
“所以呢,樑煙雲費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所以,奴婢的意思……想想辦法。”
“偷?”樑煙雲直截了當,問一句以後,立即上前一步,握住了玉琅的肩膀,“現在吃的已經很不錯了,自古以來有兩句話你一定要記住。”樑煙雲循循善誘,她知道,玉琅不是那種心浮氣躁的人,玉琅的不平則鳴其實都是爲了自己。
現如今,她需要保護的不僅僅是自己,不僅僅是自己腹中胎兒,還有玉琅。
“這兩句話,一句是‘天助自助者’另一句則是‘三思而後行’,你告訴我,你要去做什麼?”
“奴婢就是想想辦法,奴婢想,您是王妃,總不能讓您受罪,奴婢是賤命,您知道的,奴婢好歹去死磕一下。”
樑煙雲這才放下心來,握着玉琅的手變得輕柔了起來,她並沒有控制玉琅行動的意思,她淡淡的一笑,說道:“玉琅,你現在想的辦法其實我已經一個一個都想過了,你去偷,拿住了你以後,我少了你這樣一個最好的夥伴與朋友,你以爲我還可以活幾天?”
“你去搶,你……”
“這些,奴婢都不去做,您等着奴婢。”樑煙雲的話幾乎都沒有說完,玉琅已經揚長而去,樑煙雲看着玉琅的背影,不禁懵懂,臉色也是變得難看了起來,立即三兩步就朝着玉琅去了。
大概是動了胎氣,樑煙雲剛剛到門口,一種前所未有的暈眩感已經包裹住了樑煙雲,樑煙雲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蒼白起來,行動跟着也是變得遲滯起來,終於,她慢慢的站穩了身體。
“你……回來啊。”
但是玉琅已經揚長而去,不是玉琅不聽話,而是玉琅一定要想辦法給樑煙雲弄點兒可以吃的東西,一天兩天,這樣子也就罷了,但是長此以往,這對於樑煙雲是不成的,營養不良會導致樑煙雲的身體受損,對孩子也是不負責任。
玉琅朝着前院去了,樑煙雲嘆口氣,但願玉琅可以很好的回來,現在她已經舉步維艱,這種不良於行的局面,是樑煙雲不想要的,樑煙雲儘管知道玉琅去冒險了,去與虎謀皮,但是樑煙雲又能做什麼呢?
樑煙雲什麼都不能做,現如今的樑煙雲只能等待。
天色逐漸的暗淡下來,鉛雲遮蔽住了王府,讓人的呼吸都變得窒悶起來,夕月與左曉月這邊正好在吃飯,左曉月畢竟與樑煙雲還是不同的,在左曉月這裡,永遠都是男尊女卑,並且永遠都是主子比僕人要高一頭。
比如現在,左曉月吃東西的時候,旁邊的丫頭一水兒都站在那裡,握着漱口水的有之,握着玉著的有之,握着錦帕的兼而有之。
從幼年開始,這女人已經很知道享受,沒錯,她是一個徹徹底底的享樂主義者,現如今的他,吃起來東西很是優雅,飯菜比樑煙雲的還要多,還要豐富,不過奇怪的是,無論如何的吃,她的臭皮囊總還是老樣子。
不見胖起來,也不見瘦下來。
現如今的左曉月,吃過了一些東西以後,這才笑吟吟的看着湖面,好像在想什麼事情一樣,心事重重的樣子,又好象是望斷天涯路,在等待什麼人一樣。
可不是,在知道了墨琛最近要回來的消息以後,她整個人已經興奮起來,畢竟墨琛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回來過了,對於墨琛的歸來,她盼望已久,但是並不能立即就見到。
現在,她握住了錦帕,在嘴巴上輕柔的擦拭了一下,看着花廳中怒放的荷花,“今歲的花兒就是好看,夕月,你看,粉白黛綠的,雖沒有接天蓮葉無窮碧的美景,不過映日荷花別樣紅倒也是相得益彰。”
“娘娘說的是,這裡的池塘與翻月湖是連接在一起的,裡面的荷花自然也是不可同日而語,菱蓮雖然美不勝收,不過美景畢竟還是與衆不同。”
“夕月,將這些吃的東西扯下去,你陪着本妃在這裡走一走,怪膩歪的。”一邊說,一邊伸出來手,夕月立即上前一步,握住了左曉月的手。
這麼多年了,左曉月還是一般的自私自利,她是從來不會考慮夕月吃了沒有喝了沒有,夕月缺少什麼東西之類的,這不是粗枝大葉,而是她的眼睛裡面,對夕月再3熱情誠懇其實都是假的。
她這一生,從小到大就沒有一個真正的朋友,也絕對不會存在一個真正的朋友,這也是樑嬤嬤教會左曉月的,堅決不允許左曉月有一個朋友。
現如今,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着,剛剛從旁邊的月洞門出去以後,已經看到後院的玉琅,玉琅到了左曉月的身旁。
就那樣“噗通”一聲已經跪在了左曉月的身旁,左曉月一驚,稍微後退了一小步以後,這才微微凝眸,用一種淡淡的語聲,帶着嘲謔的感覺說道:“你這是做什麼,都已天晚,過來請安不成?”
“娘娘您忘記了,他怎會是過來請安的,現如今,依照奴婢看,這是別有用心呢,”夕月一邊說,一邊上前一步,站在了玉琅的身旁,傲慢的拉長了語聲,淡淡的諷刺一句——“不在後院照顧你們那多災多難的王妃,在這裡做什麼呢?”
玉琅擡起頭,惡狠狠的瞪視了一眼夕月。
不過很快就垂眸,看着地面,她的手暗暗的用力,握着一枚剛剛破土而出的草兒,“我找王妃。”
玉琅看到他這樣子,不禁微微一笑,伸手哦掩蓋住了自己那醜八怪一樣的嘴巴,嘬牙花子說道:“你們王妃在後院,這裡是前院,你莫非來錯了地方?”
“前院後院,不都是王爺的地方,不都是王爺的人,王妃,您仔細想一想,要是王爺回來了,您究竟如何給王爺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們王妃已經一個月沒有吃你的東西了。”
“啊!”左曉月一驚,臉色變得很是蒼白,手跟着也是瑟瑟發抖起來,“你……你威脅我,你們王妃那邊我是絲毫都不敢怠慢的,這幾雖然沒有過去,但是我時時刻刻都很是上心。”
“我身體也是不好,你知道的,我祭祖那天身體就已經不好了,哎呦,頭痛。”左曉月是演技派,最厲害的還是現學現賣,已經雪雪呼痛起來,玉琅並沒有理會。
良久良久以後,她的手暗暗的用力,於是一個揠苗助長,那土壤中的草兒已經讓玉琅給拔掉了。
“奴婢是什麼身份,怎敢威脅您,不過是想要讓您做點兒好事罷了,王爺是聰明人,回來以後,不會搞不清楚狀況的。”
玉琅一邊說,一邊冷靜的又道:“您這些天究竟做了什麼,奴婢會一五一十的告訴王爺,奴婢今日過來是給您做一個交易,您自己好好的思忖一下,究竟是值得還是不值得。”
“什麼交易部交易的,難聽死了。”左曉月立即在皺眉。“你就說,你過來是做什麼的,是給本妃一個下馬威不成?”
“奴婢並沒有那樣的膽子,奴婢也並不敢。”一面說,一面嘆口氣,“奴婢過來唯一的目的不過是想要問您要點吃的東西而已,後院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果腹了,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您好歹看一看王妃肚子裡面的胎兒。”
“後院爲何沒有吃的東西,本妃每天一大清早就讓丫頭送過去,本妃吃什麼東西,後院也是什麼東西,你這樣說,真是冤枉了本妃。”
左曉月一邊說,一邊就伸手用錦帕摁住了自己的瓊瑤鼻,瑩瑩嗡嗡簡直好像是蒼鷹一樣,開始哭泣起來。
“王妃,我現在過來的目的,您已經很清楚了,要是從今天開始,您可以按照奴婢說的,誒一日三餐都好好的送過來,以前的事情,奴婢這裡一筆勾銷,奴婢還會說服王妃對您也是放下屠刀,要是您還是怙惡不悛您還是我行我素,不但是奴婢不會饒恕你,就連我們王妃好起來也是不會饒恕您的。”
玉琅這是鼓起勇氣說完的,左曉月氣的鼻翼都開始翕動起來,那種感覺實在是不好受,好像讓人給羞辱了一眼,她還要說什麼,玉琅已經站起身來,並且絲毫沒有流連的已經揚長而去。
這樣的玉琅,也是左曉月從來沒有見過的,玉琅的驟然離開,讓緊張的空氣變成了一片淡淡的疑雲。
夕月一把握住了左曉月的手,左曉月的手指冰涼,眼睛定定的看着玉琅,良久良久以後,那黑漆漆的眼瞳惡毒的望向了玉琅離開的背影。
“去,準備準備點兒乾淨的東西,給樑煙雲這賤人送過去,讓賤人好好的吃。”
“去,快去。”她催促一句,望着眼前的女子,玉琅只是輕微的嘆口氣,但是並沒有一分一毫的舉動,“現如今,她過來給您下馬威,您要是今日已經答應了,往後呢?往後應該如何?”
“這倒也是。”左曉月頹然的後退小半步,無力的坐在了旁邊的美人靠上,“玉琅,你說的很是,要是現如今我已經答應了他,往後呢?往後更加變本加厲起來,那就不好了。”
“所以,娘娘您不用理會,這丫頭是過來放狠話的,您就當做是放了一個屁。”夕月一邊說,一邊輕輕的繞在了她的身後,握着拳頭有一下沒有一下的在她的肩膀上敲擊起來,“她可以過來,至少說明了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