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乃是“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臺”並沒有任何的畏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趙赫雖然表面上與墨琛是朋友,但是趙赫的內心總是不能真心實意的結交這樣一個衆所矚目的賢才,因爲……
他對樑煙雲不好,趙赫都親眼目睹。
所以,趙赫對墨琛始終是有着芥蒂的,這種芥蒂沒有跟隨着時間逐漸的消失不見,而是逐漸的生長起來,成了心臟上一枚刺兒。
今日,左權去了,墨琛並沒有理會左曉月,還是例行公事一樣,他去找樑煙雲,此事,其實還是樑煙雲調查出來的。
但是樑煙雲並沒有走漏風聲,已經一年多了,樑煙雲一清二楚,自己與左曉月有一個是贗品,一個是真材實料。
此刻,贗品終於還是出來了,她反而沒有揚眉吐氣的意思,面對爹爹對自己的態度,她的內心是失望的,剛剛左曉月去找左權,此事雖樑煙雲沒有親眼目睹,不過奴良還是一五一十的說了。
那麼一聽,樑煙雲不禁冷笑,二十三年的父女關係,果真不是自己這飛來橫禍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可以比擬的,失望,失望!除了失望,還是失望。
午後,樑煙雲到了偏殿中,這一路的紅燈籠,晚上亮起來可以給人引路,白天呢,可以遮蔽熾烈的陽光,不一時半會,樑煙雲已經到了自己的屋子裡面。
偏殿逐漸也是修建的快要好了,樑煙雲看着偏殿上忙忙碌碌上躥下跳的人,忽而覺得人究竟活着忙忙碌碌是爲了什麼呢?
她這麼胡思亂想的時候,心情就沉鬱起來,良久良久以後,樑煙雲的心沉入了深深的谷底,一種沒有辦法形容的感覺已經侵襲到了樑煙雲。
樑煙雲正在正襟危坐,墨琛忽而就到了。
“王妃,王爺來了……”玉琅提醒一句,隔着珠簾,樑煙雲一驚,雖然明知道他會立即過來的,但還是立即說道:“讓王爺莫要進來,就說我已經睡着了,快去。”
“本王已經進來了,睡着了,如何會說話,是夢話不成?”一邊說,一邊掀開了珠簾,珠簾打開以後,樑煙雲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子。
“你如何這個時候過來,誰要你落井下石,你看看爹爹,臉都氣綠了。”
“你只看到了你爹爹臉氣綠了,你幾曾看到本王的臉也是綠的。”墨琛氣呼呼的,本來以爲自己給樑煙雲主持公道以後,樑煙雲就會逐漸的開心起來,但是沒有想到樑煙雲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說真的,此事我原沒有告訴父親的意思,老爺這一生已經認定了左曉月就是自己的女兒,自然而然的就會覺得左曉月的舉手投足都是自己喜歡的。”
“現在呢——”樑煙雲指了指自己,“老爺已經年邁,又是脾氣暴躁之人,現如今明白過來,我纔是他的女兒,他老人家心情得多麼不好啊。”
“你現在還有心管他老人家?”墨琛冷嘲熱諷,老天啊,這女子是不是聖母白蓮花啊,連父親的感受都考慮在了裡面。
樑煙雲呢,那樣看着墨琛,墨琛嘆口氣,“原以爲是幫助到了你。”
“我要是想要讓老爺知道這事情,我至少有十種辦法,既然已經錯了,就錯一生一世也沒有什麼不好。”
“嘴硬。”墨琛彈一下樑煙雲的額頭,樑煙雲立即伸手捂住了墨琛剛剛落手指的地方,“什麼嘴硬嘴軟的,好了,王爺,今日過來有何公幹?”
“並沒有,就是過來看看你。”墨琛一本正經的說。樑煙雲一笑,看着眼前的男子,看了會兒以後,說道:“已經看過了,是不是該走了?”
“你好看,耐看,所以我要多看一看。”墨琛又是一本正經,很難想像,一個一本正經的人說死不正經的話,用的是“一本正經”的臉,那是什麼感覺。
樑煙雲看着眼前的墨琛,說道:“彼此彼此,現在看過了,何不離開此地?”
“逐客令?”
“難道是飛花令不成?”樑煙雲笑,墨琛可笑不出口,握住了樑煙雲的手,“這幾天,你父親一定會要你回去的,屆時,不要一個人走,我陪着你,此事到了真相大白的時候。”
“什麼真相大白不大白的,到時候再說,我想要靜一靜,你去吧。”樑煙雲揮揮手,墨琛只能皮笑肉不笑的點頭去了。
“奴婢跟隨王爺十幾年,從來沒有見過王爺對除你之外任何一個人這樣子笑臉迎人有耐心過。”
“你想多了。”
過了沒有三五天,果然兵部尚書就讓人過來傳話,說是讓樑煙雲回去一趟,樑煙雲懶得起身,不過畢竟是爹爹親召,斷沒有不回去的道理,其實他也是很想助宿主樑煙雲好好的見一見老爺。
畢竟老爺已經不是年紀輕輕的人了,現在是見一面就少一面了,雖不能代替真正的樑煙雲延續親情,不過事已至此,好歹還是要回去的。
整裝待發,偷偷摸摸就要走,剛剛上馬車,樑煙雲“哎呦媽呀”一聲,幾乎嚇得流產,一看,馬車上,王爺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舉目看着樑煙雲,看到樑煙雲驚嚇到了,立即伸手,力度適中握住了樑煙雲的手腕。
“你這人,神龍見首不見尾,你看看你,這神出鬼沒的,你要嚇死我不成?”
“本王說過,要你回去的時候告訴本王,本王與你同行,但是你呢,你總是這樣。”墨琛呵責一句,不過語氣是溫和的,嚴厲是嚴厲了點兒,更多的則是一種發自肺腑的寵溺,樑煙雲一笑。
頓時放下心來,“這不是還沒有來得及通知您,您就這樣子嚇唬我,您不知道孕婦是不能驚嚇的。”
“你不知道你回去以後是有危險的,都到了這緊要關頭你尚且不說你要離開,你眼睛裡面……”他炯亮的目光冷冷的看着樑煙雲,一個字一個字變得低沉傲慢起來,“還有沒有本王呢?”
“有,的有。”
“既然是有,發車就是。”墨琛彈一個響指,立即發車,馬車絕塵而去,車輪滾滾,灰塵也是滾滾,良久以後,左曉月這纔出來了,看着樑煙雲的馬車,看着看着,不禁嘆口氣。
“娘娘,莫怕。有樑嬤嬤呢,嬤嬤怎會不識大體承認當年那掉包的事情,再說了,已經這麼多年了,二十四年啊,您仔細想一想,什麼事情都到頭了不是?”
“是啊,善惡到頭,終於到了遭報應的時候了。”左曉月一說,夕月立即捂住了左曉月的嘴巴,左曉月也是明白,自己不應該這樣自暴自棄。
“且觀後效吧,還有什麼辦法呢?”左曉月嘆口氣。
馬車在平穩的路面上全速前行,沒有很久以後,已經快要到尚書府了,這裡墨琛與樑煙雲都不常來。
其實,樑煙雲對這裡的印象很是模糊,迷迷濛濛的,此刻,馬車定點着陸,樑煙雲要下車,墨琛伸手,握住了樑煙雲的手,“不要着急。”
“嗯?”樑煙雲揚眉,看着墨琛,墨琛繼續一本正經,“今天,本王要你證明你就是左權的親生女兒,可以做到嗎?”
“做不到。”樑煙雲斬釘截鐵的回答,墨琛不說一句話,已經一笑,那陰鷙的鳳眸中有着一種狂躁,“不要緊,要是你不聽本王的話,你從這裡回去以後,本王夜夜笙歌,卜晝卜夜,必然要你後悔。”
“你……”樑煙雲捂住了胸口,“要對我做什麼啊,你休想,休想!”
“做那種事情。”墨琛這樣一說,樑煙雲害怕了,立即點頭,小雞啄米一樣。“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唯你馬首是瞻,現在好了吧?”
“好多了。”墨琛一笑。
樑煙雲的到來是兵部尚書想到了的,至於墨琛這個不速之客跟着樑煙雲一起來,這……是兵部尚書左權並沒有想到的,聽人報說以後,左權並沒有出門去迎接。而樑煙雲與墨琛呢,也並沒有等待迎接與安排。
兩個人已經登堂入室,過不多久,已經進入了前面的一個屋子,花廳中,左權等着這兩個人,看到墨琛握着樑煙雲的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過來,他想,要是左曉月有這樣的福氣就好了。
身爲一個男人,讓兵部尚書左權不清楚的是,究竟墨琛喜歡樑煙雲,喜歡樑煙雲的什麼呢?是喜歡樑煙雲的才,還是喜歡樑煙雲的貌?
說到樑煙雲的才,樑煙雲……女子無才便是德。除了會朗誦兩口膾炙人口的詩詞歌賦樑煙雲知道的並不多,因爲幼年時候,樑煙雲並沒有列入左權培養的計劃。
但是沒有想到,樑煙雲經過後來的努力以後,一反常態,才這一方面居然就那樣過關了。
至於貌,樑煙雲是典型的瓜子臉,並不是左曉月那種富貴的鵝蛋臉,這就讓左權更加是疑惑不解,究竟他看上的是樑煙雲的什麼。
“王爺如何也來了,請坐,請坐。”左權敷衍了事一般,用這種客套的語言掩飾自己並沒有出門迎接的尷尬。
“本王如何就不能來。”
“不,不,既來之,則安之,王爺並不是不能來,您這一來,真正是讓闔府蓬蓽生輝,讓微臣也是始料未及啊。”
“別說這些客套話,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說吧。”墨琛這樣說,倒是沒有給樑煙雲說話的機會,已經看的出來,墨琛分明是給樑煙雲過來撐腰的,樑煙雲立即掐了一下墨琛的虎口。
“喂,我過來有我自己的目的,墨琛,好了。”
“嗯。”墨琛找一個位置坐下來,對面是一個博古架,上面一些古董之類的東西,墨琛一看,不禁微微一笑。
“我看這些年代久遠的東西,你們去處理那些年代久遠的事情,阿雲,當心貴體,莫要讓本王殫精竭力,早去早回。”墨琛就是墨琛,居然這樣子善解人意。
看到墨琛這樣子,樑煙雲感激涕零,有些事情是可以在大庭廣衆之下解決的,但是有些事情並不可以,所以,樑煙雲認爲左權一定是安排好了一個密室,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