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城主大人保證不會有事,衆人提起的心放下,不再糾結。
南宮離是第二天才知曉這件事的,坐在飯桌前,聽到凌風城主提起這件事,心中微訝,眼底閃過詫異之色,顯然沒有料到那個水芊芊竟然會派兵力來對付她。
“你是說,你殺了她的暗衛?”凌風城主挑眉,這丫頭,果然不出手則以,一出手驚人啊,殺了對方的暗衛,難怪人家九公主會派兵捉拿。
這麼正當的理由,不利用是傻子,要是南宮離沒有丹老他們這些人護着,或許真會因爲這個罪名而被打入大牢。
“我見他擅闖內院,形跡可疑,一不小心就殺了。”南宮離點點頭,簡單地說道。
在座的幾人嘴角抽搐,額頭集體滑下一排黑線,一不小心就殺了,該是有多不小心?
他們怎麼不知道丫頭私底下居然是這麼暴力的一個人啊,不過擅闖內院,這種人該殺。
“屍首呢?”丹老插嘴。
“燒了!”南宮離回答得簡潔明瞭。
衆人滴汗,確實乾淨利落,看來丹師不僅僅是門高貴的職業,能夠煉製丹藥,同時還是一種高超的毀屍滅跡的手段。
“處理乾淨了就好,以後做事都不要給人留下把柄。”丹老根據這件事,善意地提醒道。
凌風城主訕訕地摸摸鼻子,果然丹老的育徒之法就是和常人不一樣。
別人是儘量約束,讓不要打架鬥毆什麼的,他倒好,首先想到的不是打架問題,而是惹了麻煩要記得擦屁股。
處理乾淨,這是變相的鼓勵丫頭多殺人,殺人好的意思麼?
南宮離勾勾脣角,顯然對丹老這一反應很是滿意。
東盛帝國。
東盛帝君一身龍袍,頭髮花白,坐在龍椅之上,雙目精芒掠動,給人一種精神矍鑠之感,渾身上下散着帝君的威嚴氣勢。
“回陛下,已探得消息,高龍將軍率領五千精兵朝着東邊的方向去了。”探子來報,單膝及地,雙手抱拳,對着上位的帝君恭敬道。
“給我繼續查,本君倒要看看他有幾個膽,敢擅自帶走本君的兵力。”東盛帝君怒容滿面,蒼老的聲音帶着上位者常有的氣勢威嚴。
“帝君!”幾乎東盛帝君話落,外面又一個探子趕了回來,單膝及地。
“說!”東盛帝君幾乎是掩藏不住的怒火。
“高龍將軍帶兵攻打東啓城,如今損失折半,正在回來的路上。”地上的探子小心翼翼地說道,當探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也驚訝不小,沒想到那個高龍竟然有這麼大的膽,敢去攻打東啓城。
不過這種做派,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帶着帝君的兵,擅自出動,如今又損失折半,他甚至已經想到了高龍回來以後的痛苦煎熬。
“什麼,攻打東啓城!”東盛帝君氣炸了,聽到消息,驚得恨不得彈跳起來,胸中怒火涌動,殺意咆哮,“你們兩個,去給我將高龍捉拿歸來,沒有本君的允許擅自出兵,這件事,必須嚴懲不貸。”
攻打東啓,那個高龍腦子被門夾了?
那座城池幾乎是處於半管理狀態,城內所有一切高度自由,除了象徵性繳納一些稅,平時都不怎麼去管,只因爲那座城池的城主凌風是個有能力並且實力強大的人。
這樣的人,本來就極受優待,平時能拉攏就儘量拉動,高龍倒好,領兵攻打,赤裸裸的得罪,這件事處理不好,整座城池極有可能失去控制。
“來人,傳朕口諭,本君管制下屬不嚴,擅自帶兵,驚擾東啓,實乃大錯,本君承諾,東啓城三年內稅務全免,望凌風君釋懷。”東盛帝君趕緊下旨。
探子領命而去。
五天後,高龍帶着殘餘的精兵回到東盛帝都,同一時間,探子將帝君的話也帶到了東啓城,同時帶去的還有一大批綾羅綢緞金銀首飾。
聽到旨意,凌風城主好似並不驚訝,笑着接受。
“砰!”流雲殿,水芊芊氣得將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一臉扭曲恨意,聽到消息,整個人都懵了。
失敗,高龍那廢物,五千精兵都沒能解決問題,簡直無能。
“公主,陛下宣你前去大殿。”外面傳來鴨公嗓的聲音。
水芊芊強壓着內心的怒火,幾位婢女趕緊上前爲她整理妝容,半響之後,水芊芊出現在大殿之上。
齊刷刷的目光投了過來,大殿中間躺着一名渾身是血的男子,水芊芊目光一掃,心中頓時咯噔了下,涌起強烈的不安。
那血人正是高龍無疑,聽說他敗兵歸來,沒想到現在竟然被打成這副樣子,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明顯是剛出散出不久。
“跪下!”水芊芊還在張望,威嚴盛怒的吼聲自上方傳來,正是從來都沒對自己大聲說過話的父皇。
水芊芊一驚,雙腿一軟,下意識跪了下去。
大殿氣氛嚴肅緊張,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唯恐一個不慎引來帝君怒火。
水芊芊跪在地上,心中恐慌至極,這還是父皇頭一次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對她如此不客氣。
難道父皇真的要懲罰她麼?
“好大的膽子,竟敢假傳聖旨,讓人領兵攻打東啓,該當何罪!”東盛帝君怒氣衝冠,當堂怒喝。
水芊芊心想完了,連假傳聖旨的罪名都牽扯出了,看來這次確實把父皇惹火了,想到從來不曾兇自己的父皇此時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要給自己定罪,水芊芊水眸迅速染上水霧,心中委屈得要死。
難道真如那個女人所說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父皇真的已經不再重視她了麼?
僅僅一瞬,水芊芊哭得梨花帶雨,整個人委屈得不行。
如此脆弱的一面,看得上位的東盛帝君頭疼不已,心中的怒火直接被沖刷了大半,剩下的小半則是惱怒女兒沒跟他這個父皇商量一聲便擅自做主。
擅自調動兵力,這個罪名可大可小,好在那些精兵沒有把東啓怎麼樣,否則,他真要心痛死了,東啓城可是一塊難啃的骨頭,要是因此而失去管制,對他東盛帝國而言都是極大的損失。
畢竟東啓城不但本身繁華昌盛,而且裡面還坐落着東盛最著名的學府,東啓學院,一旦脫離管制,就連東啓學院也不再歸他東盛皇室所有。
“做錯了還敢哭,趕緊交代這次的事。”東盛帝君瞪着最寶貝的小女兒,鬍鬚抖動,又氣又心疼,雖然聲音依舊很大,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帝君明顯怒火降了下去。
人羣中的臣子不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對帝君如此縱容小公主的行爲心生不滿。
這次是沒有鬧出多大的事,要是事情正好搞砸了呢,帝君真的還能像現在一樣寬容九公主嗎?
九公主擦了擦眼淚,將這次的事簡單地介紹了下,重點說是南宮離與她作對,還將自家父皇派給她的暗衛給刺殺了,而自己險遭殺人滅口……
此話一出,有人搖頭,有人抽氣。
搖頭之輩都是將這件事看得很清楚的衆臣,聽到九公主添油加醋,將責任全都推到那位叫南宮離的小姑娘身上,不由心中嘆氣,默默爲這位姑娘默哀,祈禱帝君不要一時糊塗,又被九公主慫恿着做出一些過激的舉動。
抽氣之輩則是完全相信了九公主言論的存在,下意識覺得那個南宮離膽子真大,殺了帝君安排給九公主的暗衛也就罷了,竟然還妄想殺公主滅口,聽到公主殿下形容用空間卷軸才得以逃脫,所有人自動腦補當時兇險的畫面。
座位上的東盛帝君氣得鬍鬚抖動,整顆心明顯偏了。
豈有此理,他的寶貝女兒,他都不捨得欺負,一個小小的學員竟妄想殺害,簡直可惡。
“帝君,老臣記得,這位南宮離好像正是丹老尊者的徒弟,也就是南宮府的二小姐,南宮烈的孫女。”一名老臣適時站了出來,唯恐自家帝君做出難以收場的錯事。
那可是丹老的徒弟啊,上次被司徒國君欺負,丹老尊者直接放話停止對司徒國供應丹藥,結果整個司徒王國,除了王國本身培養的那些丹師,其他的,愣是沒有一個人願意爲其效力,造成的影響是司徒王國丹藥嚴重缺少,很多事情都被耽誤了下來。
這要是丹老尊者對他們東盛也放出這麼一句話來,其影響,可想而知。
“是啊,公主殿下一向生活在宮內,心思單純直接,去了學院,會不會得罪了南宮離都不知道?”
“能夠被丹老收爲門下的弟子絕對不簡單。”
“我看這件事只能認栽,依臣之見,九公主以後還是避着她點,畢竟以和爲貴,這次攻打東啓城,已經是我們理虧。”
“公主殿下如今是司徒國的嘯王妃,臣覺得還是時刻呆在司徒太子身側爲佳。”
“……”
衆臣出謀劃策,絕大多數的人都提議水芊芊忍了這口氣。
龍椅上的東盛帝君頭腦也漸漸清晰了起來,聽着衆臣拐着彎揭露芊芊也有錯,他又怎會不知?
“這件事先這樣,你回去吧,好好當你的嘯王妃,別的事休要再想。”東盛帝君意有所指地說道,一般的情況也就算了,水芊芊這次明顯的爭風吃醋,他可以任意寵着她,卻決不允許鬧出有損東盛帝國尊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