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兒吧?”南宮離發現他的異樣,不由問道,這個男人,剛剛還一臉殺意,此時卻溫和了下來,眼底的灼熱驚豔讓她一度覺得陌生。
“無事!”司徒桀沙啞磁性的嗓音飄出,身形一轉,坐起了身,將眼底的情緒收斂,再度恢復一臉平淡。
真是這樣麼?
南宮離好奇地掃了他一眼,總覺得他剛剛好像變得有點兒不像他了,搖搖頭,索性不再去想,反正他們在一起也不過是各取所需。
“再過幾天便是東啓學院招生,你,準備好了沒有?”餐桌上,司徒桀打破安靜,看着對面專心吃飯的小女人問道。
“沒問題!”南宮離擺擺手,據她所知,東啓學院對煉丹學徒招收比靈者寬鬆多了。
或許因爲煉丹師太過稀缺,和衆多的靈者一比,簡直稱得上鳳毛麟角,但凡能夠在十五歲之齡覺醒內焰的,基本上都能進入東啓學院,再加上有南宮府做依仗,進入東啓學院簡直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根本不需要耗費太多的心神。
當然,她的追求自然不止於此。
“那就好!”司徒桀挑眉,冰藍的眸底閃過一絲異樣。
三天後,司徒桀陪南宮離回門,走在街上,引來不少注視,不少人對着廢王以及南宮離指指點點,各種議論嘈雜不絕於耳。
“真是沒想到啊,這南宮離,聽說好不容易纔脫離了廢物之命,一舉突破靈者三階,到最後還是嫁了一個廢物。”
“噓,小心點兒,別讓小王爺聽了去。”
“聽到了又怎樣,反正又沒有實權,還能把我們吃了不成?”
“就是,這次的婚宴,聽說陛下連半個賀禮都沒有送,小王爺府冷冷清清,嘖嘖,你們是沒有看到那一府的淒涼。”
坐在輪椅上的司徒桀目光幽暗了一分,聽着周圍的議論,渾身散着冰寒的氣息。
南宮離走在一旁,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無聲地安慰着。
“委屈你了!”司徒桀藍色幽眸迎上慕容絮看過來的關切目光,歉意道。
“不用在意別人怎麼看,只要我們活得自在即可。”南宮離道,她向來只注重自己感受,別人怎麼看是別人的事兒,從不在她的考慮範圍。
“賤人,我要殺了你!”一道尖銳的叫聲響起,明晃晃的散着寒氣的劍刃朝着南宮離這邊刺了過來。
“小心!”司徒桀瞳孔一縮,眼底閃過懾人寒意,一隻手拉住南宮離,堪堪躲過了南宮傲雪的襲擊。
周圍看熱鬧的人倒吸一口涼氣,這不是南宮府的南宮傲雪嘛,聽說都被南宮家主給趕了出來,現在竟然在大街之上公然行刺南宮離。
嘖嘖,搶了原本屬於南宮離的太子妃之位,現在人家都已經嫁給廢王了,竟然還不放過,衆目睽睽下行刺,看來這南宮傲雪,真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美好。
“南宮傲雪,你幾次三番想要謀取我性命,當真以爲我南宮離是好欺負的麼?”南宮離身形一晃,閃到南宮傲雪身邊,一隻手擒着她的下巴,眯眼問道。
“要不是你這個賤人,我也不會被趕出府!”南宮傲雪狠狠瞪着南宮離,眼中閃着嫉恨陰鷙,握着匕首的手再度握緊了一分,伺機以待,準備再次行刺。
“就你這點兒本事兒,別出來丟人現眼!”南宮離拍拍南宮傲雪的臉,警告一聲,閃身退了回來。
坐在輪椅上的司徒桀眼底精芒一閃,或許別人沒有發現,他卻是注意到了小女人的動作。
“我們走!”南宮離一聲吩咐,僕人推着司徒桀前行,另外兩名護衛上前,攔住了南宮傲雪的去路。
“南宮離,你給我等着!”南宮傲雪盯着南宮離遠去的背影,喊道。
“離兒剛剛對她做了什麼?”司徒桀脣角微揚,玩味兒地問道。
“不過是在她臉上塗了點兒東西罷了,看她以後還敢出來丟人現眼。”南宮離撇撇嘴,無所謂地說道,這次還只是輕的,等到下次,非讓她好好“享受”一次不可。
時間一晃,迎來了東啓學院一年一度的招生之日。
南宮離、南宮昊、南宮玄玉以及司徒桀一行,朝着東啓學院而去。
這一天天氣晴好,萬里無雲!
東啓學院位於東盛帝國中部的東啓城,這裡人口密集,街市繁榮,到處一派興興向榮,來往商人無數,人口流動量極大,是東盛帝國國都以外數一數二的城鎮。
因爲今天乃東啓學院招生之期,一眼掃去,到處是人,密密麻麻,黑壓壓一片。
南宮離護在司徒桀身旁,南宮昊走在一邊兒,小玄玉則屁顛顛地跟在她身後。
這小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最近黏她得緊。
“讓開,讓開,別擋本少爺的路!”一道囂張的聲音響起,傳來踏踏的策馬聲。
“啊,快,快閃開!”
“天啦,馬來了。”
“大家快閃。”
“孩子,我的孩子!”
一時間尖叫、慘呼不絕於耳,行人亂了,東走西竄,朝着一邊兒閃去。
有人被推倒,有人被踩傷,婦人掙扎,嘶聲力竭,絕望地看着站在大街中央的兒子,想要衝出去,奈何涌往這邊的人越來越多,巨大的推力將她和兒子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
“孩子,我的孩子!”婦人痛哭,整個人幾近癲狂狀態。
南宮離等人正好站在人羣邊緣,眼見小孩兒即將被馬蹄踩傷,所有人下意識倒吸一口涼氣,不少人偏過頭,不忍目睹。
“可惡,街頭縱馬,還有沒有把人命放在眼中?”南宮昊皺眉,滿臉嫌棄之色。
輪椅上的司徒桀神色平靜,無波無瀾,淡漠地看着這一切,好似一條性命於他而言,可有可無。
卻在這時,一條青影晃動,如離弦之箭射了出去,等司徒桀等人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阻止。
“蠢女人!”小玄玉氣狠狠地瞪着南宮離的身影,眼底滿是擔憂與懊惱,要是這笨女人有個大礙,他一定讓爺爺好好教訓那個策馬的小子。
“離兒!”司徒桀目光一沉,視線牢牢鎖在南宮離身上,眼底微有不滿。
站在一旁的南宮昊大驚,滿臉的愕然不可置信,這個女人,竟然會去救人?
眼看馬蹄即將踩下,南宮離手一揮,匕首灌注靈力,狠狠刺向馬後腿。
一聲嘶叫,馬匹後腿受傷,失去承受力,馬身朝着後面仰倒。
也就在這一瞬間的功夫,南宮離抱住小孩兒,閃身來到了安全區。
轟!
馬匹受傷,轟然倒地,連同一起摔倒的還有坐在馬上的錦袍少年。
“少爺,少爺,天哪,您沒事兒吧?”一羣僕人急匆匆衝了過來,看着摔在地上的自家少爺,頓時急紅了眼。
“把那個女人給本少爺拿下,竟敢刺傷本少心愛之馬,害本少從馬上摔下,這個女人,一定要重重責罰!”少年被兩名僕人扶起,目光狠狠地瞪着慕容絮這邊,眼底滿是惱怒與羞憤。
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讓他衆目睽睽摔下馬,簡直可惡。
“要不是我二姐,剛剛那小孩兒早就被你的馬踩傷,你應該向我二姐道謝纔是!”南宮玄玉站前一步,稚氣卻堅定的嗓音響起,精緻五官滿是嚴肅之色。
“哪兒來的臭小子,敢頂撞本少爺,打!”囂張少年霸道地吩咐,兩名僕人上前,作勢便朝南宮玄玉揍去。
“住手!”南宮昊閃身而上,擋在了南宮玄玉身前,“街頭縱馬不說還指示僕人打一個小孩子,小兄弟當真好教養!”
“放肆,敢訓斥本公子,你可知我是誰?”少年下巴微擡,倨傲地問道。
旁邊的南宮離冷冷地看着少年,見他一臉臭屁狂傲的模樣,不由想到了一開始見到小玄玉的樣子,那小傢伙兒,當時可不就是這樣狂傲無禮?
南宮玄玉被她這樣的目光盯得發毛,下意識朝後邊退了幾步,總感覺二姐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我管你是誰,街頭縱馬、肆意傷害人命,就是不對!”南宮昊一臉無畏地說道。
“咦,這不是城主大人家的小公子嗎?”人羣一聲低呼,看熱鬧的衆人瞬間喧譁了起來。
“對,我說怎麼這麼熟悉,就是城主府的小公子!”
“這小公子向來喜歡街頭策馬,踩傷事件不計其數,今天要不是那位姑娘及時相救,只怕那小孩兒也沒了。”
“看來他們那些人要倒黴了,城主府小公子一向蠻橫無理,招惹他,便是招惹了大麻煩。”
“沒錯,本人便是城主府的小公子,怎麼樣,怕了吧!”少年一臉得意,聽着周圍那些人數落他的罪行,不但不羞愧,還沾沾自喜,自以爲出盡了風頭,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怕他。
“該走了。”旁邊一直沉默的司徒桀出聲,打斷了錦衣少年的話。
南宮昊等人直接無視一旁的錦衣少年,隨着司徒桀,朝東啓學院而去。
少年本做好了受人追捧崇拜的準備,結果那些人連個眼神都懶得施捨,轉身便走,讓他準備好的表情一下僵在了原地。
“喂,你們都給本公子站住!”錦衣少年大吼,氣得火冒三丈,竟然敢無視他……
“少爺,出府前老爺曾交代過,不得惹事兒,您看,今天乃東啓學院招生的大日子,我們是不是該去辦正事兒了?”藏青衣袍的中年男子湊上前,提醒道。
那幾人穿戴不凡,一看就不是尋常人,他這小少爺,可千萬別又惹出什麼岔子來,否則就算是他提着腦袋也不夠被家主罰啊。
路上行人紛紛,絕大多數都是來參加東啓學院招生的少年少女,衣飾華美,色彩繽紛,各種嬌笑暢談,熱鬧至極。
東啓學院乃東啓城最重要的一遇,是整個東啓城的中心所在,相比較而言,一個城主府根本不算什麼。
因此,即便錦衣少年再囂張,在聽到東啓學院之後也不得不安靜了下來。
“哼,本公子的事兒不用你管!”錦衣少年冷哼一聲,朝着南宮離等人前行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