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絕色 禍事不單行(十九)
毒妃狠絕色,禍事不單行(十九)
兩人的爭執,引起了塔外平臺上初七的注意,她趴到窗戶上,把窗簾扒開一條縫,探頭進來,好奇地問:“師兄,你有媳婦啦?”
杜蘅臉一熱,狠狠瞪他一眼。愛耨朾碣
石南摸摸鼻子:“你聽錯了。”
紫蘇連拖帶拽地把她拉開:“快看,三牲擡上來了!”
“燒豬!”初七轉過頭一瞧,驀地瞪大了眼睛轢。
紫蘇嚇了一跳,急忙道:“那個不可以吃的。”
“我知道,是要祭蝗神的嘛!”初七一副“你好白癡”的表情。
“哇,初七好聰明。醌”
“蝗神好好哦,有那麼多人供吃的給它。”
紫蘇啼笑皆非:“你可能是蝗神轉世呢!”
“真的嗎?”初七睜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
“真好~”杜蘅眼裡不自覺地流露出羨慕:“她的世界,永遠這麼單純。”
石南微微一笑,委婉道:“也許,是你想得太多,把原本簡單的事情複雜化了。”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會無條件地對她好嗎?
杜蘅垂首望着杯中嫋嫋升起的熱氣,貝齒不自覺地輕咬着脣瓣。
怎麼可能?
男人不都是喜歡那種端莊嫺淑,溫婉可人的大家閨秀嗎?
她自問對他並不溫柔,甚至可說不假辭色。
爲了復仇不擇手段,未曾有絲毫顧念手足之情,親手將她們推入火炕……
見識過了她的狠毒酷厲的一面,他難道就不會覺得她很可怕,不會生出厭憎和輕視?
她的掙扎是那麼明顯,他忍不住嘆息:“想問什麼?”
杜蘅疑雲滿腹,幾次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只好按捺脾氣,一步一步打開她的心結:“還是不信我?那你想想,這麼長的時間,我可曾做過對你不利的事情?”
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也不會有,說不定是放長線釣大魚呢?
杜蘅眼裡閃過一絲質疑。
石南好氣又好笑:“你長得又不是特別漂亮,手裡雖有點閒錢,小爺還沒放在眼裡,脾氣還不是一般的倔。你倒是說說,我幹嘛放着好好的大爺不當,非得低聲下氣地來求你原諒?”
杜蘅又羞又惱:“誰稀罕!”
“我稀罕啊,稀罕得緊。”石南說着,故意摸了摸紅腫的臉,嘆一口氣:“這也就是你,換了別人敢碰我一指頭,小爺非挖了他的祖墳不可!”
杜蘅一陣心虛,慌忙移開視線。
石南乘勝追擊:“最多我答應你,以後不再讓人打探你的行蹤了,成不成?
杜蘅眼裡閃過狐疑:“真的?”
石南一看有戲,精神一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杜蘅嘴一撇:“就你這樣,也配稱君子?”
“嘿嘿,”石南嘻皮笑臉:“你不信去臨安城打聽打聽,我石少是不是出了名的說一不二,一口一唾沫一個釘?質疑我的信譽,你是頭一個!”
杜蘅臉色稍濟,雖不是疑心盡去,到底又信了他幾分。
獨木不成林,靠她一個人把南宮宸拉下馬,顯然不可能。
她總要找幫手,總得跟人合作。
石南,不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是最佳人選。
“好媳婦,別生氣了,嗯?”他望着她,神情好溫柔。
杜蘅心中一凜,不自覺地挺直了背脊:“男女有別,請你以後說話尊重點。”
石南微怔:“我怎麼不尊重你啦?當着人面,我從來都顧惜你的名聲,沒有亂說一個字!”
杜蘅柳眉輕蹙,不悅地看着他:“你這樣,很難談下去。”
“夏風一口一個阿蘅,也不見你把他怎樣!”越想越覺得氣恨難平:“我叫句媳婦,就讓你少塊肉了?”
杜蘅氣得滿面緋紅。
名字和媳婦,能一樣嗎?他分明就是無理取鬧!
“好啦好啦!”石南怏怏不樂:“都依你還不成?”
不服氣地小聲嘀咕:“等以後娶回去了,小爺愛怎麼叫就怎麼叫,誰也管不着!”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她聽得清清楚楚。
杜蘅眉一挑,索性把話挑明:“我沒打算嫁人。”
“知道,”石南滿不在乎:“你跟夏風還有婚約在身嘛!我想個法子,包管讓他知難而退,主動退婚。”
“這是我的私事,你不要亂插手。”杜蘅語氣尖銳。
石南一愣:“難道你真想嫁他?”
就爲了永遠壓着杜荇,要把自己一生都搭進去?
“我誰也不嫁,所以你最好不要越俎代皰,自作主張!”杜蘅冷聲警告。
“你要替夫人守孝?”石南從善如流:“沒關係,三年的時間,小爺還等得起。”
杜蘅有點惱:“不管是三年,還是三十年後都不會嫁!”
“女人總是要嫁人的。”石南不以爲然。
“我說,我誰也不嫁!”她說那麼多,他都當耳邊風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石南笑嘻嘻:“你不嫁,那我也不娶,咱倆就這麼耗着~”
和三說得對,女人都愛口是心非,嘴裡越說不嫁,心裡其實想嫁得緊。
杜蘅一口血堵在胸中,氣得口不擇言:“你就算耗到死,我也不會把鑰匙交給你!”
石南愕然望着她。
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層寒霜。
他凜着容,眼睛冷厲無情,閃着令人心悸的幽光,象一頭噬血的獸,隨時撲過來將她撕得粉碎。
低沉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你以爲,我做這麼多,是爲了那把破鑰匙?”
杜蘅被他瞧得頭皮發麻,心裡更是一陣陣發虛,可又不肯示弱,倔犟地抿着脣,用力挺着腰桿,坐得筆直。
擺出一副,“我又沒說錯,幹嘛要怕你”的架勢來。
石南氣得想掐死她。
臉繃得緊緊的,心更是又冷又硬如一塊堅冰。
站起來,在屋子裡快速地來回走了十幾個來回,猛然停在她身前。
杜蘅嚇了一跳,身子往後一縮:“你,你想幹嘛?”
這一縮,把石南給氣笑了:“不錯,還知道怕!”
雖然氣她的執拗和猜疑,卻又不得心疼——到底經歷了怎樣的磨難,把一個閨閣中的弱女子逼得步步爲營,草木皆兵?
“誰,誰害怕了?”杜蘅嘴硬,臉卻燒得厲害。“知道錯了?”他居高臨下,斜着眼睛問。
杜蘅抿着嘴,目光閃爍,心裡隱約知道大概可能應該多半是誤會了,卻始終有些不大敢相信:“你真的不要鑰匙?”
石南見她如此頑固,心中氣苦,卻也莫可奈何:“這是兩碼事,你不要混爲一談好不好?”
原來這就是她的心結,更是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障礙!
若是這道關卡邁不可去,自己只怕真的要一輩子打光棍了!
可是,他卻無法否認,當初接近她,的確是爲了追回這把鑰匙,而且,他還不能向她承諾:以後絕不打鑰匙的主意。
因爲,鑰匙,他志在必得!
但是,這與他對她的感情是兩碼事,他分得很清楚,絕對沒有混淆。
拿到鑰匙的方法有千百種,犯不着把自己搭上。
他石南,還沒賤到這種地步!
杜蘅看着他如困獸般地不大的空間裡來回走動,原本熱起來的心,一點點冷卻,凝成冰,成了灰。
一絲自己也不曾察覺到的失望,憤怒,悲傷,悄悄地啃噬着她的心。
她還以爲,他跟南宮宸是不一樣的,終究是她太過奢望了啊!
再怎麼巧舌如簧,也抹殺不了事實!
權力和金錢,向來是男人追逐的目標,亙古如此,從未改變。
有了這兩樣,女人唾手可得!
憑什麼以爲,他會舍權力和地位,而選她?
她垂着眸,氣息不穩,輕聲道:“你死了這條心,鑰匙,我絕不會交給你。”
“杜蘅,你給我聽好了!”石南惱了,大步走到她身前,雙手握着她的肩,強迫她擡起頭來,彎下腰緊盯着她的眼睛,咬牙切齒地道:“鑰匙我要,人,我也要定了!”
“癡心妄想!”杜蘅豁地站起來,憤怒地紅了眼眶。
石南嘆了口氣:“你信不信?我若是想要,隨時可以拿到手。”
杜蘅心中暗凜:“有本事,只管拿。”
石南忽然欺身過來,指尖輕輕挑着她脖子上的一根紅繩,危險的熱氣鑽進耳膜:“你可別告訴我,這是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