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九秋

毒妃狠絕色 三天九秋

“好好的,怎麼會失蹤?”杜蘅一怔,坐直了身子。舒睍蓴璩

“五天前,杜葒與幾個相熟的千金結伴遊湖,與人發生口角,爭執中不慎失足落水。”

杜蘅挑眉:“有人落了水,船家難道沒有施救?”

人不是石頭,落入水中本能地會掙扎,不可能入水即沉,施救及時又怎麼會失蹤?

“消息上只廖廖數語,具體的情形,還得再等幾天才能知道。”蕭絕解釋燾。

杜蘅眼裡蒙了層陰霾:“三兒生性謹慎,絕不會因一時衝動,置自己於危險之中。”

“我已命人暗中調查,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你。”蕭絕握了她的手,輕聲道:“她一個弱女子,腳程再快五天時間也入不了京。我已交待下去,沿路搜索,她跑不了。”

杜蘅淡淡道:“不必了,她弄這許多煙幕,無非是想入京找我算帳。與其大費周章地沿途搜索,不如守株待兔,候她上/門。瓏”

杜葒的心思縝密,看這架式,必是早就謀劃好了,有了一整套脫身的方案。

從江南到臨安的路何止一條?她要入京,多得是辦法。真要是沿途搜索,得花多少時間和精力?鬧不好還會授人以柄。

這麼蠢的事,她纔不要做。

蕭絕自然知道她說的有道理,想了想,道:“那就只好勞煩聶先生再多辛苦幾天,等你過了門,她便手再長,也無奈你何。”

杜蘅臉一紅,沒有接話。

其實就算杜葒回來,也奈何不了她。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蕭絕見她不以爲然,不放心地又叮囑幾句:“婚期在即,事情繁雜,出入的人也多,最容易讓人混水摸魚。你別怕麻煩,出入多帶些人,飲食上更要格外小心。”

杜蘅雖覺得他有些小題大做了些,心裡終是感動,也不反駁,由得他絮叨。

蕭絕見她柔順聽話,心下也覺快慰,面上露出笑容:“這才乖。”

白蘞極有眼色,已命人備了飯菜,只等屋裡說話聲一停,便傳了進來。

四菜一湯,外加兩個冷盤,都是極簡單的家常菜色,在炕桌上擺了滿滿一桌。

兩個人隔着炕桌相對而坐,安靜地用着晚飯,很有些居家過日子,歲月靜好之意。

蕭絕原本還不覺得餓,這時有美作伴,又有美味當前,頓時肚子咕咕叫,卻也沒忘照顧杜蘅。不停替她佈菜,態度殷勤,很快面前的小碟就堆得滿滿的。

杜蘅直嚷吃不下,他才停了手,連着吃了三大碗米飯,一桌子菜風捲殘雲一掃而光,直誇何嬸的手藝不錯,玩笑着要她帶了何嬸一起過門。

對於他的調笑,杜蘅也不反駁,也不附和,只抿着嘴微微羞赦地笑。

蕭絕瞧了益發暢快,心中那點陰霾終是煙消雲散,免不了抱着她膩歪了一陣,見她臉上有掩不住的倦色,這才依依不捨地告辭了離去。

這一晚,國子監司業伊興悅家中氣氛一片低迷。

伊思玲三朝回門,竟有那碎嘴的丫頭說她新婚夜不見落紅之事,傳到明氏耳中。

明氏拘了伊思玲到跟前細問,才得知成婚三日兩人並未圓房,當即氣了個倒仰。

婚事是皇上親賜,並非伊家上趕着巴結,事到臨頭竟把伊家的女兒這般糟踐,是何道理?

偏偏,這種事情你就是佔着理,也沒處訴說——總不能逢人便說兩人並未圓房,沒有落紅,並非伊思玲之錯吧?

有心要進宮找梅妃理論,可婚姻大事父母可以做主,閨房之事,又如何插手?

牛不喝水,強按頭,有用嗎?

少年夫妻一張牀上躺着,南宮宸竟能不超雷池,可見這做妻子的委實無趣到了何等地步!

明氏無法,只好反過來,半遮半掩地教了些閨房之術給她,又反覆囑咐她曲意逢迎,伏低做小,緊緊抓住南宮宸的心。

伊思玲只是垂淚。

南宮宸心底有人,她再如何小意溫存,又有什麼用?

可這話,卻只能存在心裡,任何人都不敢宣之於口。

明氏見狀,只得長嘆一聲,將她摟在懷裡,母女二人哭成一團。

伊家書香門第,詩禮傳家,養的女兒自然以溫婉端莊,賢良淑德爲宗旨。那些狐媚邀寵之術,從來都是不屑一顧。乍然要她改變,如何能夠?

伊司業那裡又是另一番說不得的苦。

女婿上/門,做岳父的自然要陪,可南宮宸除是女婿外,還是王爺,是皇子,兩人是翁婿又是君臣,進退之間的分寸拿捏,還真是艱難。

尤其,南宮宸還是出了名的冷麪王爺,明明是陪新婚妻子回門,卻板着一張臉,渾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森冷的氣息,從進門到現在,只說了三句話,加起來不超過十個字。

伊興悅在國子監教書育人,門下弟子沒有三千也有數百,見過的權貴子弟,形形色色的不知凡幾,卻從沒有一個人能象南宮宸一樣,不着一語,只一個眼神,就可以讓氣氛降至冰點。

初時他還企圖找話題化解這份尷尬,活躍一下氣氛。無奈不管說什麼,南宮宸都只板着一張臉,正襟危坐,連“嗯”一聲敷衍都懶!

伊興悅雖說只是個司業,官職不高,卻是兩榜進士出身,翰林院的大學士,比不得尋常官員的圓滑融通,面子極淺,碰了二次壁之後,再不肯尋話搭訕。

若是又不好拂袖而去,扔下他一個。

於是,翁婿兩人枯坐書房,四目相對卻是寂靜無聲,場面委實詭異又難堪。

好容易捱到飯後,南宮宸一刻也不停地告辭,伊興悅如蒙大赦,送瘟神般送了他出門,

等回到正房,明氏拉着他一番哭訴。

免不得要抱怨幾句:“早知今日,倒不如嫁給個寒門學子,挨幾年苦,待金榜提名,自可揚眉吐氣,也好過如今新婚遭棄,日日獨守空房……”

他心煩意亂,劈頭蓋臉一頓訓訴:“休得胡言!玲兒能嫁給燕王,是幾輩子休來的福份!燕王年輕性子舛傲些也是尋常,時間長了自然夫妻和美。不說勸着女兒往好裡過,倒說些廢話去亂她的心!真個是越活越回去了,老糊塗了不成!”

明氏越想越氣,憶起前些日子臨安城裡傳得喧囂塵上的傳聞,忍不住質疑:“燕王待玲兒如此冷淡,莫不是真的跟杜家二小姐有什麼首尾不成?”伊興悅驚出一身冷汗:“你不要命了?這種話豈可亂傳?”

明氏撇嘴:“空穴不來風,他二人若是行得端坐得正,又怎會傳得滿城風雨?”

伊興悅怒道:“你別忘了,燕王是玲兒的夫婿!污了他的名聲,對玲兒,對咱們伊家有什麼好處?”

明氏給他點醒,訕訕地閉了嘴,心裡卻終是對杜蘅生了疙瘩,此是後話。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燕王妃新婚失寵的流言,到底還是傳到府外,在最短的時間裡傳得滿城皆知。

不出三天,消息傳到宮中,太康帝震怒,把梅妃叫去狠狠訓了一通,又下旨責令南宮宸閉門思過,不得出府半步。

梅妃獨寵二十年,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

羞怒交加,病倒在牀,宮裡又是一番兵荒馬亂,連帶着太醫院都雞飛狗跳了一陣。

這一番鬧騰,不知不覺到了六月十五,杜蘅等兄妹幾人除服的日子。

蕭絕被穆王妃以“婚前不宜見面,否則不吉”爲由,拘在王府半個月不曾進楊柳院,這天也乘機跑了過來。

等杜謙開了祠堂,行了儀式,蕭絕陪着杜蘅回到楊柳院。

杜蘅脫了素衣,換上一身粉色繡牡丹的褙子,玫紅的褶裙,滿頭青絲隨意地挽成了個纂,只斜斜地插了枝碧玉簪子,耳中戴着東珠,華麗又不失莊重。

蕭絕眼睛一亮,喃喃道:“媳婦,這麼一穿象換了個人似的。”

紫蘇笑眯眯:“小姐皮膚白,穿什麼都好看。”

蕭絕立刻隨聲附和:“正是,我媳婦長得漂亮,穿什麼都好看。”

杜蘅忍不住橫了他一眼:“少貧!可有杜葒的消息?”

nbsp;蕭絕定了定神,道:“還真有。”

江南那邊傳來消息,說是三天前下游河中撈到了一具女屍,被水泡得面目全非,身上的衣衫與杜葒遊湖當天所穿並無二致,且骨盆有陳舊傷,報了官,柳鎮家的哭哭啼啼地將屍首領了回去,買了棺材下葬。

杜蘅自然不信杜葒會這麼容易就死,恨不能即刻乘船南下,扒開墳墓辯個真僞了。

蕭絕嚇得不輕:“好媳婦,可不敢去江南!你要走了,婚禮咋辦?不就是個破墳麼?我找人扒了把屍體運到京裡來,看你是想敲碎了,還是燒化了,隨便處置就是!哪裡需要千里迢迢,舟車勞頓地親自往返?”

杜蘅素來穩重,縱使心有不甘,亦不會魯莽行事,令他難做。

笑了笑,道:“倒也不必如此費事,不管那屍首是不是杜葒,其實與我並無多大關係。”

“對,”蕭絕鬆了口氣:“咱們關起門來過日子,管她是死是活甚?”

她若是有膽來生事,管教她明白什麼叫生不如死!

杜蘅頰上飛起紅暈,嗔道:“還不走?”

蕭絕臉一垮,衝紫蘇使了個眼色:“站了這半天,不說賞頓飯,好歹賞我口茶吃吧?”

紫蘇撇了撇嘴,很不情願地起身離去。

蕭絕見房裡無人,扯了她到懷裡,低頭就要親:“好媳婦,可想死我啦~”

杜蘅滿面緋紅,一把撐住他往下壓的臉:“別胡鬧!”

蕭絕哇哇叫着抱怨:“媳婦你也太狠了,半個月不見,小小甜頭都不肯給!”

杜蘅沒好氣地低叱道:“半個月都忍了,幾天倒不能忍了?快回去,別讓人說閒話。”

“你說得輕巧!”蕭絕皺着鼻子,伸出三根指頭:“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還有三天足足九秋才成親,你讓我怎麼忍?”

杜蘅崩不住,哧地笑出聲來:“你這人,臉皮果然比城牆還厚!”

“阿蘅~”蕭絕看出她心軟,乘機粘了上來,抱着狠狠地親了一回。直吻得兩人都氣喘咻咻,這才放開她,伸指輕輕摩挲着她微微紅腫的櫻脣,積壓了半月的相思之苦,總算稍得紆解。

杜蘅被他這麼盯着,害羞地垂下了頭。

蕭絕將她抱到膝上,溫熱的氣息噴到她頸間,壓低了聲音問:“你,還疼不疼?”

“胡,胡說什麼呢?”杜蘅怔了一下,才明白他問的是什麼,熱氣轟地涌上來,整個人紅得象尾煮熟的蝦子。

都多久以前的事了,還問!

蕭絕呵呵笑着,大手沿着腰際慢慢地探了進去:“不說?那我得親自檢查了!”

杜蘅吃了一驚,扭着身子想躲,被他牢牢禁錮在懷裡,又能躲到哪裡去?

掙扎中反而讓他的手指滑了進去,指腹間那粗糙的觸感,她機靈靈地顫了一下,身子一軟,伏在了他的胸前,一雙手死死地握住了他的臂:“不要!”

蕭絕抿了抿脣,眸光越發深沉,安撫地捏了捏她的手,啞着嗓子道:“別怕,我不會亂來。”

杜蘅哪裡肯信,握他的手,只是不許進:“你,你欺侮人!”

蕭絕呼吸一緊,將她又抱緊了幾分,大掌或輕或重地揉搓着,惹得她不住地輕顫,終是不敢真的放肆,只甜蜜糾纏了一番,便放過了她。

因除服日與婚期捱得太緊,十五除服,十七催妝,十八是正日子,是以大家給杜蘅添箱都不約而同地湊到了十六這一天。

不止與杜蘅交好的恭親王府,忠勇伯府,陳國公府都來給她添箱,柳樹衚衕的左鄰右居自不消說,那些她曾出診的人家,更是乘了這個機會,紛紛攀起了交情。

從早上開始,不停有客人登門拜訪,門前車水馬龍,堂前川流不息,闔府喜氣洋洋。

直忙到掌燈時分,纔算安靜下來,老太太便是此時由許氏扶着到了楊柳院。

“祖母。”杜蘅忙了一天,剛歪在炕上打算歇息一會,這時也忙迎了出來。

老太太看着杜蘅,心中五味雜

呈。

這兩年,杜府過得很是艱難,杜蘅明明有能力偏不肯全力幫襯,每每只在關鍵時刻出手幫一把。若是想借機敲打,或是找籍口訛她出些銀兩,卻是一分都不肯掏。

時間久了,老太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伊興悅驚出一身冷汗:“你不要命了?這種話豈可亂傳?”

明氏撇嘴:“空穴不來風,他二人若是行得端坐得正,又怎會傳得滿城風雨?”

伊興悅怒道:“你別忘了,燕王是玲兒的夫婿!污了他的名聲,對玲兒,對咱們伊家有什麼好處?”

明氏給他點醒,訕訕地閉了嘴,心裡卻終是對杜蘅生了疙瘩,此是後話。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燕王妃新婚失寵的流言,到底還是傳到府外,在最短的時間裡傳得滿城皆知。

不出三天,消息傳到宮中,太康帝震怒,把梅妃叫去狠狠訓了一通,又下旨責令南宮宸閉門思過,不得出府半步。

梅妃獨寵二十年,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

羞怒交加,病倒在牀,宮裡又是一番兵荒馬亂,連帶着太醫院都雞飛狗跳了一陣。

這一番鬧騰,不知不覺到了六月十五,杜蘅等兄妹幾人除服的日子。

蕭絕被穆王妃以“婚前不宜見面,否則不吉”爲由,拘在王府半個月不曾進楊柳院,這天也乘機跑了過來。

等杜謙開了祠堂,行了儀式,蕭絕陪着杜蘅回到楊柳院。

杜蘅脫了素衣,換上一身粉色繡牡丹的褙子,玫紅的褶裙,滿頭青絲隨意地挽成了個纂,只斜斜地插了枝碧玉簪子,耳中戴着東珠,華麗又不失莊重。

蕭絕眼睛一亮,喃喃道:“媳婦,這麼一穿象換了個人似的。”

紫蘇笑眯眯:“小姐皮膚白,穿什麼都好看。”

蕭絕立刻隨聲附和:“正是,我媳婦長得漂亮,穿什麼都好看。”

杜蘅忍不住橫了他一眼:“少貧!可有杜葒的消息?”

蕭絕定了定神,道:“還真有。”

江南那邊傳來消息,說是三天前下游河中撈到了一具女屍,被水泡得面目全非,身上的衣衫與杜葒遊湖當天所穿並無二致,且骨盆有陳舊傷,報了官,柳鎮家的哭哭啼啼地將屍首領了回去,買了棺材下葬。

杜蘅自然不信杜葒會這麼容易就死,恨不能即刻乘船南下,扒開墳墓辯個真僞了。

蕭絕嚇得不輕:“好媳婦,可不敢去江南!你要走了,婚禮咋辦?不就是個破墳麼?我找人扒了把屍體運到京裡來,看你是想敲碎了,還是燒化了,隨便處置就是!哪裡需要千里迢迢,舟車勞頓地親自往返?”

杜蘅素來穩重,縱使心有不甘,亦不會魯莽行事,令他難做。

笑了笑,道:“倒也不必如此費事,不管那屍首是不是杜葒,其實與我並無多大關係。”

“對,”蕭絕鬆了口氣:“咱們關起門來過日子,管她是死是活甚?”

她若是有膽來生事,管教她明白什麼叫生不如死!

杜蘅頰上飛起紅暈,嗔道:“還不走?”

蕭絕臉一垮,衝紫蘇使了個眼色:“站了這半天,不說賞頓飯,好歹賞我口茶吃吧?”

紫蘇撇了撇嘴,很不情願地起身離去。

蕭絕見房裡無人,扯了她到懷裡,低頭就要親:“好媳婦,可想死我啦~”

杜蘅滿面緋紅,一把撐住他往下壓的臉:“別胡鬧!”

蕭絕哇哇叫着抱怨:“媳婦你也太狠了,半個月不見,小小甜頭都不肯給!”

杜蘅沒好氣地低叱道:“半個月都忍了,幾天倒不能忍了?快回去,別讓人說閒話。”

“你說得輕巧!”蕭絕皺着鼻子,伸出三根指頭:“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還有三天足足九秋才成親,你讓我怎麼忍?”

杜蘅崩不住,哧地笑出聲來:“你這人,臉皮果然比城牆還厚!”

“阿蘅~”蕭絕看出她心軟,乘機

粘了上來,抱着狠狠地親了一回。直吻得兩人都氣喘咻咻,這才放開她,伸指輕輕摩挲着她微微紅腫的櫻脣,積壓了半月的相思之苦,總算稍得紆解。

杜蘅被他這麼盯着,害羞地垂下了頭。

蕭絕將她抱到膝上,溫熱的氣息噴到她頸間,壓低了聲音問:“你,還疼不疼?”

“胡,胡說什麼呢?”杜蘅怔了一下,才明白他問的是什麼,熱氣轟地涌上來,整個人紅得象尾煮熟的蝦子。

都多久以前的事了,還問!

蕭絕呵呵笑着,大手沿着腰際慢慢地探了進去:“不說?那我得親自檢查了!”

杜蘅吃了一驚,扭着身子想躲,被他牢牢禁錮在懷裡,又能躲到哪裡去?

掙扎中反而讓他的手指滑了進去,指腹間那粗糙的觸感,她機靈靈地顫了一下,身子一軟,伏在了他的胸前,一雙手死死地握住了他的臂:“不要!”

蕭絕抿了抿脣,眸光越發深沉,安撫地捏了捏她的手,啞着嗓子道:“別怕,我不會亂來。”

杜蘅哪裡肯信,握他的手,只是不許進:“你,你欺侮人!”

蕭絕呼吸一緊,將她又抱緊了幾分,大掌或輕或重地揉搓着,惹得她不住地輕顫,終是不敢真的放肆,只甜蜜糾纏了一番,便放過了她。

因除服日與婚期捱得太緊,十五除服,十七催妝,十八是正日子,是以大家給杜蘅添箱都不約而同地湊到了十六這一天。

不止與杜蘅交好的恭親王府,忠勇伯府,陳國公府都來給她添箱,柳樹衚衕的左鄰右居自不消說,那些她曾出診的人家,更是乘了這個機會,紛紛攀起了交情。

從早上開始,不停有客人登門拜訪,門前車水馬龍,堂前川流不息,闔府喜氣洋洋。

直忙到掌燈時分,纔算安靜下來,老太太便是此時由許氏扶着到了楊柳院。

“祖母。”杜蘅忙了一天,剛歪在炕上打算歇息一會,這時也忙迎了出來。

老太太看着杜蘅,心中五味雜呈。

這兩年,杜府過得很是艱難,杜蘅明明有能力偏不肯全力幫襯,每每只在關鍵時刻出手幫一把。若是想借機敲打,或是找籍口訛她出些銀兩,卻是一分都不肯掏。

時間久了,老太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杜蘅的意思很明顯,若是安安份份,能幫的她自然會幫,但那要看她的心情,誰要想以親情相挾,她就翻臉不認人。

兩年的時間,老太太生氣過,憤怒過,責罵過,暗示過……然則,杜蘅八風吹不動,始終裝聾作啞,我行我素。

隨着她跟夏風退婚,平昌侯府的沒落,老太太終於想通了。

不能算計,剩下的只有攏絡。

好在,這個孩子心地並不壞,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

何況,她嫁的是穆王府,位高權重,樹大招風。

蕭絕又是京都一霸,總不好意思看着妻子孃家的兄弟落魄而不管吧?

且,有了穆王府這樣的姻親,杜仲,杜鬆,杜芙,杜蓉等幾人的婚事也都會跟着水漲船高,結親的對象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所以說,杜府的前程,最終還要着落在杜蘅身上。

可她的架子端了幾十年,乍然間要放下,多少有幾分不自在,重重地咳了一聲,又左右張望了一番,見挑不出什麼毛病,便道:“明兒就要催妝了,可沒有什麼拉下的吧?”

“回老太太的話,已檢查過數遍,所有東西都已裝箱,只等吉時了。”紫蘇答道。

“嗯。”老太太點頭:“你娘走得早,謙兒又沒續絃,家裡沒個正經的女主人幫着操持,難爲你小小年紀把事情辦得這麼妥貼。”

她提到顧氏,杜蘅眼眶不禁微熱,垂了頭沒有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