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 械鬥

毒妃狠絕色 428械鬥

“哦,”蕭絕垂眼看她,漆黑的眸子在燭光下亮得有些刺目:“怎麼不可能?”

杜蘅沒來由地一陣心虛,輕輕垂下眼睫,訥訥低語:“梅將軍不是他表哥麼?”

蕭絕哂然而笑:“天家無父子~”

連父子之情都可以放棄,表哥又算得了什麼?

這輕飄飄一句,似一根鋼針,猝然刺入她的心臟祧。

杜蘅面色慘白,身子瞬間僵硬了起來。

“況且,只要平了苗亂,其實誰領兵都是一樣。”室內光線幽暗,蕭絕並未察覺到她的反常:“他不要兵權,一定所謀更多。”

說到這,忍不住輕笑了起來:“其實掌了帥印也未必一定是好事。此去關山萬里,萬一京中有變故,遠在苗疆可是鞭長莫及。而且,戰場上瞬息萬變,勝負很難預料,生死更是難以保證。咴”

他刻意加重了“生死”二字的讀音,杜蘅卻是一聲未吭。

“累了?”蕭絕注意到她的沉默,立刻關心地問。

“嗯~”

“那就早點睡。”蕭絕說着就去牽她的手,觸手卻是一片冰涼,立刻驚嚷了起來:“怎麼這麼涼?”看一眼桌上堆着的幾條溼毛巾,氣得直跺腳:“你傻不傻啊?身子不好就該說,硬撐着幫我絞什麼頭髮?”

杜蘅忙道:“跟這沒關係,入了秋就是這樣,四肢易冷,少眠多夢,不是什麼大事。”

“臉都白成這樣了,這還不算大事?”蕭絕扶她到牀上躺了,拉了被子仔細蓋好了,轉身要出去:“我去請鍾翰林。”

“不要!”杜蘅忙拉住他:“誰來都沒用,這個要注意保暖,再慢慢調理才行。”

蕭絕又是擔憂又是心疼:“這才中秋呢,下雪了怎麼辦?”

杜蘅遲疑一下,輕輕偎入他懷中:“比去年已經好得多了。”

“我幫你揉揉?”蕭絕想了想,把手按上她小腹。

杜蘅心中升起一絲暖意,忍不住紅了眼眶。

蕭絕忍不住捏捏她的粉頰,嘆道:“這麼嬌氣,萬一我要是走了,你可怎麼辦?”

杜蘅只覺渾身冰涼,聲音都啞了:“你要去雲南?”

“不是!”蕭絕愣了愣,忙安撫:“我在金吾衛,管的是宮中禁衛。再說了,神機營還有一攤子破事等着我處理呢,上戰場這種美事哪輪得到我?”

“那你去哪?”杜蘅仔細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就是隨口這麼一說,哪裡是真的要走!”

“真的?”杜蘅莫名不安。

“騙你做什麼!”蕭絕低笑着親了親她的額,含含糊糊地道:“蕭家又不需要我拿命去博軍功,沒事攪那潭渾水做什麼?在家裡守着媳婦多快活!傻了纔出去呢!”

杜蘅心有餘悸:“那種蠻荒之地,蛇蟲鼠蟻橫行,瘴癘瀰漫,你可千萬不要去。”

蕭絕聽她說得鄭重,忍不住笑:“哪有這麼恐怖!夏正庭……”

話一出口已經察覺不妥,立刻閉緊了嘴巴。

杜蘅默了默,輕聲道:“別人怎樣我管不着,反正你不能去。”

“捨不得我呢?”蕭絕抵着她,低聲調笑。

“纔不是!”杜蘅臉一紅:“你不在,我睡不熱。”

話落,才發現這個理由更荒唐,頓時羞得面紅耳赤。

蕭絕愕然,隨即伏在她的肩上,笑得一抖一抖:“原來,我就是個暖/牀的……”

“討厭!”杜蘅大羞,用力捶他:“你又胡說!”

蕭絕猛地翻身壓了上去:“既如此,爺可不能讓媳婦失望,必得好好履行職責纔是……”

如水的月光,透過銀紅的蟬翼紗,照得一室朦朧。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帶着無盡的曖昧……

滿屋融融的春意,杜蘅軟軟趴在大紅的錦緞被面上,蕭絕從背後擁住她,貼着她的耳垂,逸出滿足地嘆息:“阿蘅,跟你在一起,爺終於知道了什麼叫食髓知味……”

第二日,蕭絕照常起牀練一小時的劍,神彩奕奕地回來,杜蘅還在牀上沉睡不起。

紫蘇正欲去喚,蕭絕搖了搖手:“她有些不舒服,讓她好好睡一覺。王妃那邊,我自會去說。”

紫蘇巴不得,立刻便含笑退了出去。

蕭絕自去淨房沐浴,穿戴整齊了,躡手躡腳地到牀邊去瞧,見她鎖骨間一抹紅痕,終是沒忍住把手探了進去。

杜蘅一個激靈,猛地張開了眼睛,眼裡有驚惶一閃而過。

蕭絕訕訕地笑:“驚着你了?”

“什麼時候了?”杜蘅見天色大亮,慌忙爬了起來。

蕭絕按着她的肩:“娘那邊,我已經幫你告了假,你累了,安心睡就是。”

伸指在她頸間輕輕流連,啞着聲音道:“痛不痛?我昨天,好象太兇了些~下次,我會溫柔一點。”

剛沐浴過,清新的味道在鼻間瀰漫,令人沉迷。

杜蘅熱氣上涌,忙掩了衣襟:“你不用去衙門?”

“不急,還有時間~”他含糊地說着,低頭含着她的櫻脣,大手順着衣襟探了進去,貪戀那份柔軟和滑膩。

杜蘅面色緋紅,掙扎着推開他:“我今天還有好多事呢~”

“買那麼多丫頭做什麼的?”蕭絕不滿,把她拖到懷裡,懲罰地咬了她一口:“事事都要你去做,還要她們做什麼?”

杜蘅吸氣:“人人都能做我的事,還要我幹什麼?”

蕭絕笑嘻嘻地附和:“那是,我媳婦是世上只此一個,別人連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杜蘅漲紅了臉瞪他:“再不去吃飯,一會準遲了。”

蕭絕狠狠親了一口,這才放過她,笑着出門:“晚上我可能會遲,不用等我吃飯。”

魅影牽了馬在二門外候着,兩個人翻身上馬。

剛纔那一翻糾纏,到底還是比平日晚了小半個時辰。

不過,他就是不去,也沒有人敢說他什麼。加上此時天光大亮,街上行人如織,縱馬狂奔只會擾民。

是以,蕭絕也不着急,信馬游繮,緩緩朝衙門馳去。

經過羊角衚衕時,見一大堆人堵住了路口,驚叫,呼喝,夾着女子的尖叫之聲不絕於耳。

蕭絕眉頭一皺:“去看看,什麼事?”

這羊角衚衕,裡面開着四五家勾欄院,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也是是非窩。

比不得那些高樓青樓,來的都是文人雅客,姑娘們也講究個琴棋書畫,好些清雅名聲。

幾乎隔三岔五,就有打架鬥毆的事件發生。

要不是他耳尖,聽到有兵刃相撞發出的金鐵之聲,怕弄出人命來,說什麼也不會管這樁閒事。

魅影撥馬過去,在人羣外看了一眼,折回來笑道:“沒什麼大事,兩個不入流的武官爲爭一個粉頭,兩邊都拿出刀來要拼命,衙役已經過來了。”

蕭絕一聽五城兵馬司的人來了,更加不想管了,當即一夾馬腹走了。

到中午的時候就聽到消息,說羊角衚衕發生了命案,死了個八品的庫吏。

京城裡,這種不入流的小官,如衡河之星,多到數不勝數,死掉個把還真沒有人放在眼裡。

有好事者還特地跑去,看看那位引得別人命喪黃泉的粉頭究竟是何等的花容月貌,回來添油加醋一說,大家調笑一番,轉眼就拋在了腦後。

蕭絕晚上回去,還把這當成笑話講給了杜蘅聽。

第二天再去衙門,就聽說昨日當街鬥毆持刀殺人的兇犯,重傷不治,死在了臨安府大牢裡。

他受了刀傷,犯的又是死罪,到了牢裡自然沒有人給他請醫問藥,死了也不稀奇。

奇的是,那位與受害者一起。

那天與苦主一起喝酒的,本應出庭作證的證人,當天晚上卻一腳踏空,跌到溝裡摔死了。

再去傳那位引發這起血案的“花容月貌”的粉頭來做證時,才發現她已是一夜未歸,沓無蹤跡了!

更奇的是,被衙役收走,放在庫中當做證物的兇刀,莫名其妙不見了。

韓宗庭能坐上臨安知府的位置,也不是個草包,立刻從這幾看似再尋常不過的殺人案裡,嗅到了某種不同尋常的味道。

無奈,他人雖精明,查案卻實在並不擅長。

好在這半年,因着幾樁大案跟蕭絕打了幾次交道,自覺有交情與旁人不同。左思右想之後,終是一咬牙,一跺足,乘了轎子直奔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