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長安卻突然湊了上去,飛快的塞了個東西到她手裡:“那個玩意並沒有真正的研製成功,你只需要想法子堵住弓弩的出口,這玩意立刻就能廢了。”
文青羽眸色一閃,手裡扣着的是一團白麪樣的東西,黏糊糊的也不知是什麼。
“好。”濟長安眼眸一亮,他顯然感覺到了文青羽對他的認同。
“嗖。”
文青羽突然扯手,月白色的纖細身軀凌空而起,一下子就迎着箭雨去了。
“快。”伍景龍瞳孔一縮:“給我瞄準上面那個,殺了她,殺了她!”
文青羽勾脣一笑,燦若星辰的眼波中帶着毫不掩飾的嘲諷。下一刻隨手一甩,一團白乎乎的東西就朝着伍景龍去了。
伍景龍立刻就嚇的大叫了一聲:“給我擋住!”說罷,伸手一扯,便將身邊最近的一個侍衛給徹的擋在了身前。
侍衛顯然沒有料到有這麼一出,腳下一個趔趄便撞到了身邊的人。
這種時候,所有人的精神都高度緊張中,於是南疆的侍衛們就一個撞了一個,瞬間就東倒西歪的一片混亂。
神機弩的攻勢明顯就慢了半拍,只有這短短的半拍已經足夠。文青羽的身軀眨眼就到了神機弩旁邊,然後毫不猶豫將濟長安給她的東西給堵在了發射口上。
神機弩已經發射了許久,發射口的溫度非常高,燙的驚人。
那白乎乎的東西堵在上面以後,遇熱立刻膨脹起來,直接就發成了一大片。幾乎是眨眼之間便將五個發射口都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伍景龍此刻也回過了神,原來文青羽剛纔是聲東擊西。她真正的目的是神機弩麼?那白白的是什麼?麪粉?
以爲拿麪粉堵了發射口神機弩就廢了?還能更可笑些麼?
“繼續發射!”於是,他立刻就一聲大喝。
卻看到文青羽突然對着他笑了一笑,伍景龍還沒明白她的笑是什麼意思,卻突然看到文青羽向着他揚起了手。
素白的手掌蔥管一般,陽光下發着不輸玉質的光芒。半空裡朝着伍景龍一伸再一爪。
伍景龍的身子突然就坐不住了,毫無徵兆朝着文青羽直直撞了過去。
“南疆王,勞你親自相迎,本主不勝感激。”
文青羽一把攥着他的衣領,素白手指在他周身上下迅速的點過。然後提着他回到了光盾之後。
這個時候,南疆的侍衛也終於再度轉動了轉輪。
“嗑嚓,轟。”
一陣巨大的聲響過後,威風凜凜的神機弩突然就炸開了。
無數的碎片和沒有來得及射出去的羽箭,在巨大的衝擊力之下四散開來。這一次衝着的卻是南疆的陣營。
眼看着南疆的侍衛羣立刻就倒伏了一片。
前後不過半盞茶,分毫不差。
文青羽將爛泥一樣的伍景龍給扔在地上,朝着三長老微微一笑:“半盞茶,沒錯吧。”
三長老也微微一笑,緩緩撤回了手:“半點不差。”
濟長安立刻笑道:“還不都是我的功勞?”
葉卓然瞟他一眼:“就你能,那剛纔你怎麼不親自將那塊麪糰給堵在發射口上?”
“那不是麪糰!”濟長安臉色一黑,顯然因爲自己的專業受到了質疑而非常的不爽。
“你見過那麼厲害的麪糰?那是……算了不跟你說了,女人頭髮長見識短,跟你說了你也不知道!”
葉卓然立刻就朝着他翻了個白眼。
文青羽沒工夫理會這一對活寶,蹲下身子笑嘻嘻看着伍景龍。
“王爺來我們這裡做客,開心麼?”
伍景龍雖然穴道被質,到底不影響說話,於是冷冷哼了一聲並不去看他。
“說實話我們在陽平山住的也膩煩了,所以還請王爺送我們下山如何?”
“鳴羽!”伍景龍眼睛一蹬:“你想威脅我,沒門!”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濟長安嘆口氣說道:“分明已經成了人質只有被威脅的份,居然還死不承認。”
伍景龍的臉立刻就黑了。
“南疆王請吧。”
文青羽將伍景龍一把給扯了起來,袖子一抖將魚藏劍扣在了手心:“我勸你最好別動,我這把寶劍殺了人是絕對不會沾染上半點血跡的。”
伍景龍立刻就噎了一噎,他怕死麼?當然!
他千辛萬苦的,連親手殺了自己老爹的事情都幹出來了,好不容易纔坐上了南疆王的寶座。如今就這麼送了命,他怎麼能夠甘心?
但若是就這麼將這些人放走,將會是無窮無盡的後患。
“怎麼?”文青羽眸色一冷:“南疆王是不打算配合麼?”
“噗。”
說着話,手裡的魚藏劍往前一遞,一下子就沒入了伍景龍的後腰之中。
文青羽對於金針刺穴相當有研究,非常知道刺入哪個穴道能叫人痛不欲生卻絕對死不了。
於是,伍景龍立刻就給疼出了一身的冷汗,偏偏身子卻半分不能動彈。
“都給本王閃開。”
他立刻很上道的一聲大喝,這種時候面子什麼的哪裡有命重要?
聽到動靜衝過來的南疆侍衛們都愣了一愣,一時間僵在原地沒有動彈。
文青羽勾脣一笑,溫良而無害,手裡的魚藏劍一抖,便又給伍景龍開了個血口:“你的人似乎不怎麼聽話呢。”
“都給本王讓開!”伍景龍疼的好懸沒暈過去,偏偏卻怎麼都暈不過去,一雙眼睛佈滿了猩紅的血絲。
“違令者,誅九族!”
這話一說完,眼看着南疆侍衛們立刻就潮水一般閃到了兩邊。
“丫頭,你看……”
三長老一縱身擋在了她身前,手指朝着飛鸞點了一點。飛鸞本就受了重傷,此刻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
文青羽嘆了口氣:“給本主準備一輛馬車,快點。”
“給他們一輛馬車!”伍景龍非常的配合。
於是,馬車很快就有了。飛玄將飛鸞給抱上了馬車,二長老便也縱身跳了上去,眼角都不曾瞟過她一下。
唯有三長老朝着她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雲開,你可曾看到飛影和秋露他們?”
柴房裡關着的只有現今這些人,剛纔跟南疆侍衛動手這麼大的動靜,若是飛影他們聽到了自然會出來。可是卻並沒有瞧見他們的影子,那便是說明,他們根本不在這裡。
雲開搖了搖頭:“沒有看到。”
“噗。”
伍景龍的身上便又多了個透明窟窿。
“鳴羽你這個瘋子!你還想怎麼樣?”伍景龍好懸沒有瘋了,他已經這麼配合了,爲什麼又捱了一刀?
“我問你,我帶來的人呢?”
“我怎麼知道。”伍景龍恨聲說道:“不是他們去救的你麼?你這時候反到跟我要人?!”
文青羽頓了一頓,伍景龍居然以爲是飛影他們去救的她?這麼說,他還真就不知道飛影他們的下落。
“走吧。”她眸色一閃,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在陽平山上呆着了。飛影他們的下落等回去以後再想法子查找吧。
伍景龍非常配合的叫文青羽駕着朝着山下走去,南疆的侍衛一路遠遠跟着,誰都不敢往前湊上一步。
所以這一路走的非常順利,直接就到了山腳。
文青羽將匕首朝前遞了一遞:“叫你的人給我們準備馬匹。”
“牽馬!”伍景龍咬着牙說道。
眼看着所有人都翻身上馬,文青羽卻將伍景龍一把也給扯到了馬上,直接一袋米一般給橫着掛在了馬背上。
“你們已經下了山,不是該放了本王麼!”伍景龍的聲音幾乎都已經變了腔調。
“還是得勞煩王爺再多送我們一程。”
“你……”
伍景龍還準備說些什麼,卻叫文青羽給點了啞穴。
直到跑出了二里地,文青羽纔將伍景龍一把給從馬背上掀了下去。至於那人死了還是殘了,到底還能不能活,根本就不是她關心的問題。
“趕緊帶着你們主子回去療傷吧,不然你們該沒有主子了。”
清冷的聲音緩緩說着,想要繼續追趕下去的南疆侍衛們立刻就停了腳步。一把將伍景龍架了起來,飛快的朝着陽平山去了。
隊伍又跑出了幾裡才緩緩停了下來。
“那個誰你過來,我們公主有話跟你說。”
二長老挑開了簾子突然一聲大喝,聲音中分明是很不滿的。
文青羽卻連頭都沒有擡:“蜀國長老要找那個誰,有人認識麼?”
濟長安立刻搖了搖頭:“不認識。”
葉卓然似乎非常認真的想了想:“姓那麼?還真是少見,不是中原人吧。”
“雲開,你認識麼?”
雲開笑了一笑,朗月一般的明亮:“屬下見識淺薄,認識的人少。”
所以人耳邊立刻就傳來了甩簾子的聲音,文青羽不在意的勾了勾脣角。不尊重別人的,永遠也別想得到別人的尊重。
“文青羽。”馬車裡卻傳來嬌柔的女子聲音,很是虛弱:“我今日欠了你的人情,我會回去說服蜀國朝臣,接受你做蜀國的第一側妃。”
文青羽眸色一冷,叫她做蜀國第一側妃這種事情,是飛鸞能夠決定的麼?
“不用了。”清冷的聲音沒有半絲的情感:“第一側妃什麼的,公主還是留給你自己吧。本主沒有興趣。”
“你別不知好歹!”二長老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文青羽一聲冷哼,原來第一側妃什麼的是二長老的意思?
這算什麼?肯接受她了?接受她就是叫她做那什麼見鬼的側妃麼?
“我們走。”
她一揮馬鞭,頭也不回的走了。有些人永遠都不知道,他稀罕的東西在別人眼裡根本就是不稀罕的。
跟這種人不需要多說什麼,話不投機半句多。
“丫頭。”文青羽走出了數十丈,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