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也將就些吧。”
尖利的聲音帶着毫不掩飾的不滿,文青羽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
丫鬟的衣服是同樣的款式和色澤,偏那丫鬟在裙角邊自己繡了只怒放的紅梅。行走間倒也有些別樣的風姿。
大丫鬟雨菲眼睛無所顧忌的直視着文青羽:“這風華軒不過是爲了給王爺面子,暫借您住一下。您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麼?”
她將粉瓷胭脂盒子撿起來,不滿地瞥一眼文青羽:“這打碎東西的事,可沒人替你擔着。”
“雨蕎。”她聲音猛的一高:“還不快給她梳好頭?還要王爺等多久?”
雨蕎似乎想說什麼,卻終究低低道了聲是,手中的工作越發的仔細認真。
雨菲撇撇嘴,將妝臺上嶄新的琺琅彩盒子一個個打開:“一個廢物,用的東西到是不錯的。”
隨即,挑出看中的胭脂:“這顏色和我到相配,我就收下了。”
細心描畫一番之後,便將妝臺上的琺琅彩瓶子盡數收在荷包裡,頭也不回地走了。
“雨萍姐姐,快來看,這個顏色和你最相稱。”院子裡,立刻響起她歡快尖利的聲音。
“雨菲,你也收斂着些,她到底也是主子。”
“主子?”雨菲不屑的冷哼:“那種懦弱無能的廢物,算哪門子的主子。這麼些年不也沒翻出什麼大天來?”
“內宅的事不大好說。今日,榮王可是來了呢。”
“榮王來了又如何?她都十八了,榮王府連庚帖都沒來換,還不是看不上那醜樣子?”
“倒是今日難得榮王肯留下用膳,”雨菲的聲音驟然的歡愉:“怎麼也得打扮鮮亮些。那樣俊美的男人,若是能跟了回去,做奴才我也甘心。”
聲音漸去漸遠,文青羽脣角勾起個若有若無的冷笑。
背主求榮的人到處都有,卻永遠都得不到好下場。
“文青羽,你醒了沒有!給本小姐出來!”文青鳶尖利不滿的聲音自院子裡傳來。
銅鏡中的文青羽眉頭一顰,雙眸中閃過絲意味不明的深沉。
文青鳶是苦頭沒吃夠?這些人的囂張該到頭了!
“二小姐,她早就醒了,您快請進吧。”雨菲忙不迭將文青鳶讓進屋裡。
文青鳶飛揚的眼角不屑的看一眼妝臺邊慢條斯理整理着衣袖的文青羽。
“你這蠢貨是死人麼?本小姐叫你出來,你沒聽到?”
“你不是進來了?”文青羽淡淡說道:“我又何必出去。”
“額?”文青鳶雙眉狠狠一挑:“誰許你這樣跟我說話?”
“你覺得該怎麼說?”文青羽微微一笑:“如果你想跪着跟我說也不是不可以。”
“你這蠢貨莫不是瘋了?”文青鳶臉色一青,甜美面孔上便出現一絲猙獰:“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哦?”文青羽將尾音高高挑起:“最近記性不大好,不如你來告訴我,我是什麼個身份?”
“好!”文青鳶咬一咬牙:“大小姐記性不好,劉媽媽去給大小姐長長記性!”
“是。”
文青鳶身後一個五大三粗的婆子微微朝文青羽拱拱手:“大小姐,老奴得罪了。”卻是一臉輕蔑的張狂。
豬蹄一樣油光發亮的肥手掄圓了就要朝着文青羽扇去。
妝臺邊的雨蕎下意識上前了幾步,眼睛一閉朝着劉媽媽大肥手就撞了過去。
細瘦的手腕上卻是一緊,眼前水色身影一閃,卻是“哎呦”一聲。
劉媽媽肥碩肚皮上結結實實捱了一腳,原地打了個趔趄,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
文青羽暗暗嘆口氣,這個身子真是大不如前,若是以前,這一腳丫子踹下去,哪裡還有那肥豬的活路。
“文,文青羽,你敢還手?”
文青鳶眼珠子好懸沒掉出來,她還手了?她居然敢還手?
“哎呦!”回答她的卻是劉媽媽又一聲慘嚎。
原來,文青羽竟又出其不意地在她肥肚皮上又補了一腳。
直接將那肥碩的身子重新踩回到地上。
“文青羽,你……”
“站住!”陡然一聲厲喝,文青羽幽深眸子中帶出道淡淡冷芒。
文青鳶突然就狠狠嚥了咽口水,那淡淡的一眼,竟叫她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恐懼感。
那樣的恐懼只有爹爹出現的時候她才感受到過,如今,那廢物大姐身上的氣勢怎麼比爹爹還要嚇人?
“我問你,”文青羽漫不經心指一指一臉驚愕的劉媽:“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