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快要支撐不住時,卻聽見遠處傳來馬蹄噠噠聲響,一騎黑騎馱着一名少女從遠處飛奔而來。
她身形挺直的坐在馬背上,幾支利箭從她的手中射出,將圍在外面的禁衛軍打亂了陣形。
風清雲和昭平一看,眸中大喜,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風無邪,她來救他們了。
兩人精神頓時一震,往外衝去。
城樓上的宮默然單手捂住腹部,受傷的地方還在往外滲血,他沒有想到風無邪竟然還敢回來。
黑馬馱着風無邪在敵陣中左衝右撞,她手上的匕首揮動間,便倒下一地屍體。
只怕用不了多長時間,便能衝進去將人救出。
風芷柔在城牆上看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如果這次再讓風無邪逃了,想要再抓她可就難了。
可是看宮默然的樣子似乎並沒有想要置她於死地,風芷柔急道:“王爺,您不可再心軟了,如果再讓她逃了,後患無窮。”
宮默然是想生擒風無邪,引誘君夜離前來,但一聽風芷柔的話,他的心裡也動搖了一下。
風無邪足智多謀,武功高強,這樣的人如果被放走,確實對他不利,思考再三。
宮默然終於下了決心:“風無邪劫持皇上,罪大惡極,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好大一盆屎帽子,扣在了風無邪的身上。
沒有想到宮默然睜眼說瞎話的功夫,竟然見長。
風無邪卻根本沒有把他的話聽進耳朵裡,現在她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要救風清雲和昭平,宮默然的話影響不了她。
昭平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隔着人羣遙遙的望向宮默然的方向,怒喊道:“真是不要臉,黑的說的成白的,四哥你可真是好手段,連自己的親妹子都能殺呢。”
宮默然的眸子眯起,不屑的冷哼一聲:“殺。”
頓時,又從皇城裡涌出來了許多的禁衛軍,密密麻麻的望不見頭,少說也有幾千人。
看着這些禁衛軍,風無邪只覺得自己今天怕是要交待到這裡了。
這麼多人,就憑她和風清雲、昭平三人,就是累死也殺不完。
空氣中的血腥味兒越來越濃,腳下全是粘乎的血槳,踩在腳上粘的人拔不出腳。
四周慢慢的起了霧,絲薄的一層覆蓋住了整座皇城。
風無邪三人背靠背力氣幾乎衰竭,這場戰鬥一直持繼到了黎明。
“無邪,三叔害了你。”風清雲有些愧疚的道,他的無邪那麼出色,還那麼年輕,卻要陪着他死在這裡。
昭平也有些後悔,前幾天跟風無邪大吵了一架,她還以爲風無邪是故意阻止她跟風清雲在一起:“我這輩子從來不知道謝字怎麼說,但今天我還真要對你說聲謝謝,有你這樣的朋友,就是死了又如何。”
風無邪淡淡的笑了一下:“有這力氣,還不如多殺幾個敵人,就算是死也夠本了。”
這三人被禁衛軍團團圍住,現在竟然說笑起來,哪裡還像快要死的人。
風芷柔氣的要死,但心裡卻着實痛快,因爲風無邪真的要死了:“誰能生擒住那個
賤人,就能享用她。”
此話一出,立即激起了禁衛軍的士氣。
戰場上的女人被俘後,大多都會落得如此屈辱的下場。
但郡主和公主級別的人兒,他們還沒有享用過,看着猶如困獸的三人,禁衛軍瘋狂的撲了過去。
場中奮力的廝殺極其殘酷,宮默然的眸中劃過一絲不忍,但最終沒有阻止風芷柔的命令。
包圍圈越來越小,三人的長劍揮動的也越來越吃力。
禁衛軍瞅準了時機,紛紛舉着長槍朝風無邪三人的身上刺去。
就在這時,一聲狼哞劃破天際,從遠處的山上傳了過來。
一聲過後,緊接又有幾聲長短不一的狼哞迴應,隨後歸於平靜。
這裡是皇宮內地,京城的中心。
雖然城外山戀起伏,但還沒有哪隻膽大的狼敢公然跑到人類居然的地方來。
所以這兩聲狼哞過後,根本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風無邪卻聽到狼哞後,心不由的揪了起來,這聲音她太熟悉了,是她的銀月啊。
它要做什麼?就憑它一已之力就想從這麼多的禁衛軍手中將她們救出去嗎?
風無邪跟銀月呆的時間長了,它的狼哞耳濡目染早已經學會,甚至她還能聽懂其中的意思。
剛剛的這聲狼哞,明顯就是集合的意思。
遠處的地平線上漸漸的騰起一片白霧,禁衛軍中有人眼尖的看到,不由的驚呼出聲:“快看,那是什麼?”
看到那片白霧後,幾乎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隨着那團白霧越來越近,禁衛軍臉上的神情也越來越恐懼起來。
白霧所到之處,皆是密密麻麻的狼,它們四腳健碩,皮毛光亮,可是卻有着殺氣騰騰的氣勢。
短暫的驚愕過後,便有恐懼的聲音響起:“這是,這,這是狼……”
人天生就對野獸有恐懼的心理,尤其是在看到這麼大一片狼羣的時候,骨子裡害怕的因子便騰然冒了出來。
“狼,狼,快跑啊……”僅僅是這麼一聲低若蚊蠅的低喃,可是卻在人羣中起到了炸彈的作用。
尤其是在狼羣逼到身前,已經有慘叫聲響起的情況下,幾乎所有的禁衛軍都做出了本能的反應。
那就是調頭就跑,蜂涌一般朝皇城的大門裡跑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宮默然有些慌了手腳,從來都鎮定自若的臉上,也出現了一道裂縫。
看着倉皇往回逃竄的禁衛軍,他的臉色驟然鐵青起來,這羣白癡竟然調頭往回跑。
他們手裡的刀劍難道是擺設嗎?
宮默然不顧身上的傷口,一把奪過身邊士兵的弓箭,對準往回逃跑的禁衛軍連射三箭。
一下子就把跑在最前面的幾名禁衛軍給射倒在城牆下。
“臨陣逃脫者,斬。”宮默然一聲令下,讓瘋狂逃竄的禁衛軍給冷靜了下來。
前有冷箭,後有兇猛的狼羣。
左右都不過是一死,但如果回去拼殺,還有活命的機會。
禁衛軍想要重新拾回自己的膽量,去跟那
些野狼較量。
可是這狼羣特別的兇狠,專門往人的要害咬,三五成羣圍攻一個人,一狼主攻,其餘助攻。
只是短短的幾秒鐘,禁衛軍已經死傷了一小半,殘肢斷臂,開膛破肚,死狀非常悽慘。
現在就算是城牆上的冷箭再厲害,也阻擋不了他們對狼羣的恐懼,有的在奔跑過程中被自己的冷箭射死。
有的則被狼羣撕咬而死,潰不成軍。
銀月以守護者的姿態護在風無邪的身前,狼牙外呲,現在的它又高大了許多,狼毫根根直立,狼眸森冷而銳利。
它顧不上跟風無邪敘舊,緊緊的盯着場中的情形,時不時的哞叫幾聲,指揮着狼羣作戰。
原來,它已經是狼王了。
風無邪見形勢有利於她們,但這並不代表是永久的,畢竟動物的智商有限。
“三叔,走。”風無邪狠狠的拽了一下風清雲,帶着他們往外衝去,風清雲抱着昭平順勢跳到了馬背上,狠狠的一鞭子抽在馬身上,馬兒揚蹄奔了出去。
風無邪在銀月的掩護下,砍倒幾個被狼嚇破膽的禁衛軍,一腳將騎在馬背上的禁衛軍踢飛,奪過馬匹也衝了出去。
整個過程不到一柱香的時間,隨着銀月的狼哞,其餘的狼羣聽到指令也開始往外撤。
偌大的皇城前,只剩下了被撕咬的屍體和狼屍,宮默然站在城樓上,看着消失在遠方的風無邪,胸中的怒意達到了空前絕後。
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身形晃了一晃後,身後的副將急忙扶住了他,在他昏迷前宮默然下了最後一道命令:“殺,一個都不要放過。”
燕詢山地勢複雜,山中多林木,荒草枯樹漫山遍野,再加上正值冬季,山中積雪常年不化,道路有多難走可想而知。
風無邪一行人沒有挑大路走,進了山後,爲了避免留下腳印,幾人專挑難行的山路走。
爲了不暴露行蹤,風無邪讓銀月遣散了狼羣,幾人按照先前的計劃,開始翻越燕詢山。
風無邪幾人是在一處隱蔽的山樑上跟白梟匯合的,除了隨行的暗夜閣的護衛,只有楚帝乘坐的一輛馬車。
見到風無邪幾人回來,白梟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要是被君夜離知道她這麼拼命,只怕自己也會沒命活了。
“追兵就在身後,快走。”風無邪幾人依舊騎着馬,昭平則鑽進了馬車裡,楚帝見到失而復得的女兒,激動的老淚縱橫。
相對於楚帝的激動,昭平則平淡的多,並沒有跟楚帝抱頭痛哭,只是平靜的把事情的經過跟楚帝講了一遍。
尤其是風清雲捨命相救,風無邪帶兵前來助他們突圍,狼羣的相助都詳細的講了一遍。
“父皇,我從未想到四哥會真的對你我下手,他做的如此決絕,只怕早已經精心佈置了許久,如果不是風無邪他們捨命相助,我們早就死在他的手上了。”
楚帝細細的聽着,半天沒有言語,他還沒有從宮默然的叛變中回過神來。
烏沉的眸子閃過一絲銳利,半響,他才從身上掏出了一樣東西,遞到了昭平的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