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就是這樣,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縱使世界荒蕪,百草枯寂,樹葉凋零,可是隻要見她一眼卻會使他的世界花開遍地。總有人覺得傻,可是沒人能理解在苦的背後還隱藏着的絲絲甜蜜。
縱使青絲變白髮,終身負盡鉛華,仍抵不過心心念念着的一個她。就如同泥沼,一旦掉落,只有沉淪的份兒,在她的面前,只有跪地求饒,俯首稱臣的份兒,愛就是這麼一個東西,只能妥協,不斷的妥協。
尚啓年終究還是太擔心蘇夢若,而蘇夢若經過了昨晚的事以後竟然會病情加重,一時間又渾渾噩噩起來,不過蘇夢若還是強撐着送走了蕭乾慕和雲畢之,不曉得是不是因爲她的演技太好了,蕭乾慕和雲畢之只是有一點點擔心疑惑,卻沒有懷疑。送走了他們,蘇夢若就藉口累了,回了房間,讓溪蘭替她擋人,說她不見任何人。
這一睡就是晚上,蘇夢若暈暈乎乎的醒了過來,突然看到眼前有一個黑色的人影,嚇得她差點失聲尖叫,黑影一下子矇住了她的嘴“別叫,是我。”
蘇夢若這纔看清眼前的人,其實她覺得尚啓年不適合穿黑色的衣服,他是屬於那種白白淨淨,溫文儒雅的男子,穿黑色的他加上一副冷冰冰模樣和邪魅的笑容,整個人都帶了些許戾氣。她突然驚覺,原來,他竟然在她離開後變了這麼多這麼多。在她的記憶裡,尚啓年是那個整日裡書卷氣滿身,整個人乾淨的如同初升的太陽一般的男子,她不知道這兩年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尚啓年變成了眼前這個渾身上下都透露着陰鬱的人,如果不是這張臉,還有對她的瞭解,她簡直覺得是有人假扮了尚啓年。
“你怎麼來了?”蘇夢若微微皺起了秀眉,雖然昨晚尚啓年救了她,可是她的直覺告訴她,尚啓年很危險,不要靠近他。
尚啓年沒說話,突然傾身緊緊地抱住了她,那一瞬間蘇夢若看見他眼角點點淚痕,以及惶恐不安的慌張,心碎難過的痛苦,蘇夢若愣了一下。隨後眉頭皺得更深的,她憤怒的推搡着尚啓年“尚啓年你快放手,快放手啊!你幹什麼?”尚啓年卻加重了力道,蘇夢若更急了,開始口不擇言起來“你鬆手啊,你個瘋子,你到底想怎樣?我得了疫病,你快點放開我!會傳染的!”蘇夢若失聲尖叫,突然發狠一把推開尚啓年,一巴掌甩在他臉上,力道不輕,尚啓年的臉被打的偏向了一邊,他突然冷靜了下來。
尚啓年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甜腥味在口腔裡蔓延,尚啓年冷笑着搬過蘇夢若的身子,俯身狠狠地吻了下去,鮮血的甜膩味道瀰漫了整個口腔,蘇夢若用力的捶打着尚啓年,好一會兒尚啓年才鬆開她,眼底逸滿了戾氣嘴角卻是無奈的苦笑。
蘇夢若白了一張臉,厭惡的乾嘔起來,尚啓年笑了,笑得嘲諷“哈哈哈,覺得我噁心是吧?嗯,我也覺得是,你******真噁心!”
有種愛,求而不得,卻又不能放過,只能苦苦掙扎,雙方承受着,得不到救贖。要下地獄,大家就一起下地獄吧!說着違心的話,傷害自己最愛的人,誰可曾看見他的心在滴血?
蘇夢若噁心的更厲害了,臉唰的一下白的近乎透明,她憎惡的瞪着尚啓年,“你個瘋子,你到底要怎樣?你能不能不要再來打擾我了?”蘇夢若覺得曾經的尚啓年如果是天使的話,那現在的尚啓年就是被折斷了翅膀,墮落了的惡魔。跟一個魔鬼是沒辦法溝通的,她已經快要崩潰了,她不懂尚啓年到底要幹什麼,既然恨她,那就讓她死了算了,昨晚幹嘛要救她?救了她現在又來折磨她,她不得不把他劃分爲瘋子的哪一類了。
“哈哈哈,瘋子?你說的沒錯,我他媽是瘋了!都是你逼的!”尚啓年啐了一口,整個人逆在光裡,神情卻顯得有些落寞,他像盯着獵物一樣地盯着蘇夢若,蘇夢若被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心裡直發毛。
“我沒有逼你!是你一直在逼我!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既然你那麼恨我,那你昨晚根本就不該救我!”蘇夢若吸了一口氣,從牀上下來,擡起頭,冷冷地看着尚啓年,嘲諷道“尚啓年,承認吧,即使你現在恨不得我死,你也下不了手,因爲你還愛着我!你這樣折磨我,也是在折磨你自己!”蘇夢若用手戳着尚啓年的心,挑釁的衝着他笑“你問問你自己,你好好問問,你這麼折磨我,你快樂麼?嗯?”
那一刻,蘇夢若都感覺自己變成了黑色,整個人都籠罩在邪惡中,她在利用尚啓年對她唯一僅存的那一點點愛在傷害他,她還真是惡毒!尚啓年倒是說的沒錯,她的確是在逼他,可是那也是因爲尚啓年已經逼得她無路可走了,她真的不曉得要怎麼辦纔好。
尚啓年笑了,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蘇夢若,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尚啓年今時不同往日了,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啊?多得是女人對我投懷送抱,你以爲我還稀罕你啊?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別人玩兒剩下的殘花敗柳罷了。我尚啓年還沒有犯賤到要一個別人吃剩下的東西,你也好好想想清楚了。蘇夢若,不是誰都把你捧在手心裡當個寶,以前是我蠢,是我瞎纔看上了你,我現在連看你一眼都覺得噁心!”蘇夢若笑了,尚啓年這番話讓她難堪,更難堪的是尚啓年看她的眼神比看一堆垃圾還要髒,她突然覺得心涼。
“尚啓年啊尚啓年,呵呵呵呵…………”蘇夢若哭笑不得,到底是什麼把他們逼到了這種地步?非要互相傷害纔可以活下去?這不是她的仇人啊,是曾經一直當她如珠如寶放在心尖上疼的男人啊,這是那個曾經在她失去了全部卻許諾給她一個家的未婚夫啊,是那個在麗湘河畔苦苦哀求她回去,說全世界都不及一個蘇夢若對他來的重要的男人啊,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他們如今會這樣非得看到對方鮮血淋漓的站在自己面前,自己纔會覺得開心如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