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蘇夢若瞧見蕭乾淵一副沉思的模樣,既糾結又痛苦的模樣,不由得輕笑了一聲,用嘲諷般的口吻說“淵王爺還是一點兒也沒變,還是喜歡坐在同樣的位置,看不同的風景!”蘇夢若故意把風景兩個字咬的極重,略帶冷意的打量着蕭乾淵的臉龐,當真是一點沒變,還是長着一張薄情的臉。
蕭乾淵皺了皺眉,看不出情緒,隔了一會兒,他才低低地說了一句“是因爲我在這個位置,曾經看過你,是因爲,這裡有你的回憶,我一直在等你。”聲音有些沙啞,隱隱有些痛苦。
聽了蕭乾淵的話,蘇夢若很想笑,也真的沒有控制住,冷笑着睥睨着眸子冷冷地盯着蕭乾淵“淵王爺這話,我聽的糊塗,不過我卻知道,當年的風景也只能入得了淵王爺的眼,卻入不了淵王爺的心。”蘇夢若笑着,笑着,一動不動地盯着蕭乾淵的眼睛,卻看到了蕭乾淵的瞳孔縮了一下,有些閃躲的意思,卻最終沒有這麼做。
蘇夢若脣畔的笑意更深了,原來蕭乾淵真的愛上她了,可她卻不知道,這份愛對蕭乾淵來說,在他心中承重幾分。曾幾何時,那個滿腹自信,永遠睥睨一切的男人,在面對她充滿笑意的眼睛時學會了閃躲?呵呵,真是搞笑呢。以前,她愛他的時候,他只會利用她,現在好了,她不愛他了,他倒是學會了糾纏不休?呵,當她是白癡麼?傻過一次了,還會再傻第二次?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蕭乾淵痛苦的低下頭,一直不斷的重複着這句話,蘇夢若突然覺得心揪了一下,微微泛着苦澀。她強迫自己轉過頭,不去看蕭乾淵那雙盛滿痛苦的雙眼,可聽到他後悔的聲音時,蘇夢若承認,有那麼一刻她心軟了,有些開始心疼他了。不過也只是僅此而已,她不愛他了,就是不愛他了,這一點蘇夢若會和他分得清清楚楚的。
“不,並不是誰的錯,當年,你不愛我,我不怪你,我沒有資格要求你必須愛我,你也沒有愛我的義務不是麼?可你要知道,蕭乾淵,過去的,就是過去了,隔在我們之間的是一個無法跨越的三年,再也回不去的三年,你懂麼?”蘇夢若很平靜的問蕭乾淵,可蕭乾淵卻慌了,幾乎有些頹然。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是,我以前做錯了,可是即使你不再愛我,我也可以有繼續愛你的權力,這一點,你阻止不了,也管不了。”蕭乾淵擡起頭,直視着蘇夢若,堅定地說。
“蕭乾淵,你還是那麼霸道。”蘇夢若冷冷地挑眉,“你還是一去既往的不可一世,呵呵,得不到不要太執着,你不懂這個道理麼?”蘇夢若突然靠近蕭乾淵,幾乎貼着他的臉,一雙眼睛清冷地沒有任何情緒“你也看到了,我當初執着的下場了,難道還不夠慘麼?難道還不夠給人一個教訓麼?我忘了,這個教訓還是你賜予我的,說來我還得好好謝謝你呢,沒有你,我同蕭乾慕根本就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不是麼?”
蕭乾淵的眼神閃了一下,眼中的情緒很複雜,蘇夢若笑着搖了搖頭,倒吸了口涼氣,繼續說“說來,我還真是沒出息,竟然愛上的兩個男人,都是蕭家人,都是我的滅門仇人!我的身世,是你派人抹乾淨的麼?不曉得我是該謝你,還是該怨你,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蘇夢若輕輕地笑着,眼中的悲慼讓蕭乾淵莫名的感到心疼,可是,他知道他沒有立場了,沒有機會了。
他很清楚,蘇夢若當初爲什麼會那麼輕易的愛上自己,第一個原因是因爲當初他用的身份是許浮生的身份,這個身份贏得了蘇夢若的信任,讓她放下了對自己所有的防備,並且毫無保留,義無反顧的交出了自己的心,現在想想,她真的是個傻姑娘啊。後來,即使蘇夢若曉得了他的真實身份也沒用,那個時候蘇夢若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他,肯付出,不求回報。蕭乾淵當然知道爲什麼,那段日子正是蘇夢若人生最低谷的時期,如果有一個人願意保護她,溫暖她,付出真心很容易。
可蕭乾淵同時也知道,當他傷透了蘇夢若的心時,一切都完了,贏得蘇夢若的心,他耍了心計。而那個男人,他的哥哥,則是全心全意的付出,毫無保留的溫暖着蘇夢若那顆傷痕累累的心,所以,蕭乾慕得到蘇夢若的愛,是正常的,也是蘇夢若最正確的選擇。那些個****夜夜,痛苦蠶食着蘇夢若僅有的意志與溫暖時,是蕭乾慕陪伴在她身邊,不是自己,他甚至比不上魏琰亦對她的關心,所以,蘇夢若不愛他了,他能明白,卻無法接受。他受不了看着蘇夢若把對他的眷戀歡喜給別人,他受不了沒有她的日子,想念開始無時無刻不在蠶食着他的意志,那一刻,他知道,他輸了。輸給了他曾經最不屑一顧,最瞧不起的女人,不過他卻輸得心甘情願,因爲是她,所以他甘願。
他想起了那一個繁星滿天的夜,蘇夢若對他的聲聲質控,她說“蕭乾淵啊蕭乾淵,你要無上的權勢有什麼用?你不懂愛,你不會愛,到最後陪伴你得只有孤寂冰冷的高位,你摸摸你得心,你問問你自己,你這些年過得快樂麼?這些年,你****忙着佈局,每天都想着下一步棋怎麼走,這樣的你,難道就不累麼?蕭乾淵,你告訴我,權勢對你就那麼重要是麼?爲了權勢你可以不惜一切對麼?你謀劃了這麼多,蟄伏了這麼多年,無非就是爲了那個皇位罷了,可是,我不懂,我不懂啊,那個位置到底有什麼好,讓你拼了命的也想要,你真的就爲了要這個位置,甘願捨棄一切麼?”那夜,蘇夢若的眼中盛滿了絕望的悲傷,蕭乾淵淡漠疏離的看着她,冷冷地開口“是!”沒有任何遲疑,就是這樣一個冰冷的字,讓他們之間隔了一條永遠也無法跨越的鴻溝。
她說,蕭乾淵,你摸摸你自己的心問問你自己,這些年你過得快樂麼?
快樂麼?
不,不快樂,一點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