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鞍前馬後?”蘇夢若挑了挑秀眉,低低的笑了幾聲,然後說“本宮倒是不需要徐大人爲本宮鞍前馬後,說到底都是皇上的人,只要聽命於皇上,忠心於皇上就好。而且,今個兒徐大人爲了令嬡的事來見本宮,這些倒是沒什麼,本宮斷不會跟一個小姑娘一般計較,只是,那天令嬡做事太過於衝動了。看到的人太多,令嬡做的那些事讓本宮很不好辦,本宮代表的是皇上的臉面,恐怕不是令嬡想打就能打的吧?”
這纔是蘇夢若的目的,她不需要徐輔替她賣命,她只需要徐輔忠誠於蕭乾慕就行。她不曉得朝中這些人都是什麼成份,但是每個人肯定都在打自己的小算盤,蕭乾慕身子骨如此不好,難免人心難穩,蘇夢若也沒指望着因爲這件事徐輔就會真心站在他們這一邊,她只是給個警告罷了,皇上終究是皇上,而他們永遠都是臣。
徐輔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怎麼能聽不出蘇夢若話裡有話呢?不過也是徐煙芸有錯在先,他沒有發言權,只能附和道“萱妃娘娘說的是,是臣管教無方,小女多有刁蠻任性,望娘娘給小女一次機會。”徐輔倒也鎮定了下來,他看的出來,蘇夢若沒有要處置徐煙芸的意思,恐怕蘇夢若想要的,是想看他是否忠誠於蕭乾慕吧,他本不欲淌任何渾水,不過他也覺得皇上畢竟是皇上,他們也的確是蕭乾慕的臣子,忠誠,也是他們的責任。
“本宮失了面子沒什麼,可皇上不能,你覺得呢?”蘇夢若淡淡道。
“皇上是君,我們是臣,萬不可讓皇上失了臉面,請娘娘責罰。”徐輔沒辦法,只好跪伏請罪了,蘇夢若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若還不識趣就是個自己找麻煩了。此事可大可小,他曉得蕭乾慕是個如玉的君子,可行事方面卻向來利落果斷,依照他把蘇夢若當命疼的樣子,要是曉得蘇夢若被自己的女兒當衆打了,還出言羞辱了她,估計也討不到好去。
“徐大人,請起,本宮未曾說過要怪罪於大人,大人不必如此。”蘇夢若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笑,頓了頓繼續說“這樣吧,徐大人,本宮有一事求徐大人幫個忙,不曉得大人是否願意呢?”
求?徐輔在心裡冷笑,蘇夢若這般姿態哪裡像是在求?現在應該是他在求蘇夢若給個機會纔是,他真是沒想到,兩年多以前那個看着單純的女子變成今天這個模樣,也會玩弄權術心計了,就是太淺顯了罷了。終究是沒如此做過,還不太會啊!當然,蘇夢若是掐準了徐輔不會拒絕才提出來的,她如今要照顧蕭乾慕,脫不開身,況且,有能利用的資源又何必要浪費呢?
“有什麼吩咐,娘娘儘管開口,只要臣能做到,必然幸不辱命。”他完全就沒有拒絕的機會,這種事只是單方的提條件,另一個人只要服從便是。
“本宮需要徐大人替本宮查一個人。”蘇夢若滿含笑意的看着徐輔,繼續說“一個女人,叫佟玉宛,但不確定是否是真實姓名,本宮命人畫了她的畫像,希望徐大人替本宮查清楚此人的底細。”說完,蘇夢若看向外殿,“牧子綽。”
牧子綽走了進來,手裡抱着一副畫像,蘇夢若用下巴點了點,示意牧子綽把畫像交給徐輔,徐輔不解的接過畫像,剛打開就聽到蘇夢若又說“本宮對京里人不大熟悉,想必徐大人會知道,所以,這件事,拜託徐大人早日查清楚了。”
佟玉宛如此囂張,想必也不是一般人,恐怕也是出身於官宦世家,她現在對朝中的人不大熟悉,根本就分不清誰是誰,徐輔當官二十年知道的肯定比她多的多,這樣查起來也快些。
“不過,本宮希望徐大人暗中調查,莫要讓人發覺,也希望徐大人能夠保密。”蘇夢若一邊說一邊觀察徐輔的表情,見徐輔沒有任何異樣,她倒是放心了,如果徐輔有半點異樣,那就說明徐輔靠不住,那她也不敢信任他了。
“當然。”徐輔點頭答應,找個人對他來說的確不是難事,只是他很好奇,蘇夢若爲什麼要他秘密查這個叫佟玉宛的女人,想了想,徐輔還是沒有問出口,有些事,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來越長久,徐輔是個聰明人,有些事能問,有些事不能問他還去分的清楚的。
“那就如此辦吧,還望徐大人盡心,令嬡的事,徐大人就當做沒有發生過吧,本宮不會同一個孩子一般計較。”目的達成,蘇夢若當然沒興趣跟徐煙芸計較什麼,至於打她的那一耳光麼,她會得到懲罰的。蘇夢若站起身來,看了眼牧子綽,吩咐道“牧子綽,送徐大人出宮。”
徐輔趕緊擺手,恭敬道“謝娘娘好意,臣自己出宮就行,就不勞煩牧公公了。”想來牧子綽在蕭乾慕和蘇夢若身邊,也算的上能說上話,排上號的,讓牧子綽送,徐輔覺得他還真沒那個福氣。
蘇夢若見徐輔推辭,也不再說什麼,由着他的意思讓他出了宮。
回德陽殿的路上,蘇夢若問牧子綽“佟玉宛怎麼樣了?還是什麼都不肯說?”
“嗯,她不肯說。”牧子綽如實回答,蘇夢若冷笑一聲,“佟玉宛以爲不肯說實話就成了麼?謀害皇上可是誅連九族的大罪,別說她從一開始就別有用心的接近皇上,本宮懷疑上次刺客一事就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場好戲,她最好不要讓我查出來什麼,查出來了,本宮定然一個也不會放過。”傷害蕭乾慕的人,都該死,等她查出來了,她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可是僅憑一副畫像,無疑是大海撈針,徐大人真的能找到麼?”牧子綽不太看好,他們掌握的證據幾乎沒有,敵人在暗,他們在明,很可能就被人牽着鼻子走了。
“本宮相信,徐大人是個識時務的人,既然徐大人答應了,我們只要等着看結果便是,若是他不誠,他曉得後果是什麼。”她不信徐輔不懂,徐輔要是敢跟她打馬虎眼,她不介意連徐輔一起辦了,不忠於主人的狗,留了也沒用,反而擔驚受怕,萬一那天他反咬你一口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