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麼?呵……”哭過的蘇夢若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眼神愈發的冰冷,陰沉,“說的沒錯呢,寧負盡天下之人,也莫要天下之人負我!新仇舊恨,是該好好算算了呢!”
此刻,牧子綽回了德陽殿,卻不見蕭乾慕,得了太監傳消息,蕭乾慕今晚不回德陽殿了,留宿太后處。牧子綽只覺得奇怪,進宮這麼些時日蕭乾慕從未留宿過永安殿,今晚怎麼會留在太后哪裡了呢?可即使是再奇怪,牧子綽也不可能去永安殿詢問,他只是個奴才而已,沒了蕭乾慕的庇佑,他什麼都算不上,甚至會過這當初如同螻蟻一般的日子。
御書房內,燈火未熄,姜太后坐在榻上,沈琴書也隨坐一旁,蕭乾慕神情淡然的坐在另一邊,悠悠喝茶。
在喜宴上,牧子綽告訴他魏琰亦要見他,他正準備趕到御書房時,卻沒有看到魏琰亦的蹤影,只看到了姜太后和沈琴書。頓時心沉了下來,知道自己被騙了,而他清楚,牧子綽沒膽子直接欺騙自己,定是太后傳了小太監去告訴牧子綽,牧子綽才轉而告訴自己的。可是,姜太后把他騙了過來,卻一句話都沒說,沈琴書也沒說話,蕭乾慕猜不透姜太后的意思,加之他也頗沉得住氣,也愣是一句話都沒說過。
“兒臣……”蕭乾慕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今晚看蘇夢若如此傷心,他現在屬於心在曹營,心在漢,很是擔心蘇夢若。
“皇上,如今連淵兒都娶了妻,你後宮是不是也該添人了?當初你可是親口承諾過,蘇夢若若懷了孩子,哀家就不再逼你,可是結果你也看到了,她進宮幾個月了,肚子卻沒半點反應,這是她自己不爭氣,皇上還要由着她麼?”正當蕭乾慕準備提出離開的時候,姜太后終於說了話,而他也毫不意外,姜太后今晚帶沈琴書來恐怕還是不死心,想要自己收了她。
“茶涼了!”蕭乾慕並不回答姜太后,而是淡淡地說了句無關緊要的話,姜太后看了眼瀾月,瀾月會意,走了出去,不消片刻手中多了三杯茶,一一給蕭乾慕等人奉上。
“你還要逃避這個問題到什麼時候?!你不是個普通人,從你生下來你的命運就爲你註定了,你要揹負這些,你看看,就是現在的平民,男人有個三妻四妾不都是很正常的麼?你是皇帝,你要爲這個國家考慮,而不是自私的只想到自己!”
蕭乾慕喝茶的手一頓,復而又淡定地喝了口茶,隨後果頗重的把茶盞擱在桌子上,“母后是覺得兒臣對這個國家付出的還不多麼?是不是兒臣真的應該如母后所說,還是自私些好?母后是因爲曉得兒臣這病怏怏的身子活……”蕭乾慕突然笑了起來,站起身來,諷刺的看了姜太后一眼,姜太后惱怒地把手中的茶盞擲向了他,衝着蕭乾慕吼道“你給我住口!”
“爲什麼不允許兒臣說呢?這就是個事實不是麼?不是兒臣在騙自己,而是母后一直在自欺欺人!”蕭乾慕蒼白的臉龐映照在昏暗的燈光下,滿眼竟是無奈。
“慕兒,你要相信,母后都是爲了你好啊!”
“兒臣……”還沒說完,蕭乾慕忽然感覺一陣暈眩,隨後便昏了過去,立即有人扶起了蕭乾慕,把他扶進了內室裡。
姜太后站起身來,瀾月扶着她,一直走到門口,姜太后才停下腳步說“琴書,莫要讓哀家辜負了哀家的期望纔是。”
“琴書定不負太后所望,早日爲皇上開枝散葉,爲太后添一皇孫。”
“如此便好,她今晚不會回來,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了,成與不成,只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姜太后滿是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像是歷經滄海的老人一般。蕭乾慕永遠不會理解她的爲難,能走到今天,坐上今天這個位置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她如今也確實不知道,當初違背了蕭乾慕的意願爲他安排了今日的人生是對是錯。
“瀾月,你說哀家是不是錯了,皇上他如今過得並不快活,哀家是不是真的錯了,不該把他逼成這樣?”走在回永安殿的路上,姜太后的心情頗爲複雜難過,她在蕭乾慕眼中,從來看不到半分的快樂,有的只有淡然,冷漠,孤獨,難過。
“太后也是爲了皇上好,皇上日後會明白的。”瀾月跟隨姜太后多年,是姜太后的心腹。
“可是,哀家看的出來,皇上他並不開心,可是他也是哀家的兒子,哀家是他的親孃,凡事都想着爲了他好,雖然皇上除了納妃這件事情外從未拒絕過哀家,可是哀家知道,那都不是他想要的,現在,好不容易他有了一個自己所愛的人,哀家在皇上的臉上也終於看到了久違的笑容,可是哀家卻還在逼他,哀家是不是真的錯了?!”愛子之心,人人都可以理解,可是卻沒有想過,這樣給他的並不是幸福,而是更深的痛苦。
御書房,內室。
“你知道麼?從三年前,見你的第一眼,我就決定了,非你不嫁!”沈琴書看着牀上昏迷不醒的蕭乾慕,笑得很開心“現在,我終於可以得到你了,而且,你也只能屬於我一個人,蘇夢若我一定要打敗你!”
沈琴書伸手撫上蕭乾慕的臉,吻了上去…………
第二天,在河渠邊坐了一夜的蘇夢若回了德陽殿,卻沒見到蕭乾慕的蹤影,梳洗了一番後,她換上了素白的紗裙。想了想,昨夜她沒回來,而魏琰亦來找過他,可能蕭乾慕就留在了御書房內,就去了御書房,可是她卻沒預料到會見到的一切。
“啊!”蘇夢若尖叫一聲,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御書房的內室的地上,蕭乾慕和沈琴書的衣服散落一地,而蕭乾慕卻和沈琴書坦誠相對的躺在牀上……
蕭乾慕和沈琴書被突如其來的尖叫聲驚醒,沈琴書迷惑了下,忽而想到昨夜的情景,嘴角漾出了一個得意的笑,挑釁的看着蘇夢若,而蕭乾慕在看到眼前這一切的時候,先是不可置信,隨即又明白了一切,冷着一張臉,泯脣不語,由其是蘇夢若也在的情況下,他覺得非常難堪,感覺像背叛了她一般,有些不知所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