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了個懶腰,夏初直接躺倒在一旁的大牀上,打了個滾兒,表情有些滿足。
好久都沒有回到這屋子裡了,這麼一躺,感覺還真是有種說不出的舒坦。
倒不是他覺得這個地方好,不管怎麼說,他也在這個屋子裡住過兩年,若是沒些感情的話,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喜歡這裡?”夏傑總是喜歡出其不意的開口。
他看到夏初那表情,心中便開始不爽。
躲在這兩年還沒躲夠,還想繼續待在這裡?
“哎?誰說喜歡這裡了?”夏初瞪了夏傑一眼,理直氣壯的道:“不管怎麼說,我也在這裡住了那麼久了,這裡的一切東西都是按照我的喜好準備的好麼?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心中自然歡喜了。”
夏傑瞪了夏初一眼,緊抿着薄脣,不說話。
可就被那目光看着,夏初又有些心虛了。
“好了好了,我承認自己當初做的不對,不該讓你們着急擔憂,但是現在都過去了,你揍也揍過了,就不要總是在這個事情上計較了好不好?咱們可是大老爺們,不許這麼斤斤計較知道不?”夏初雖然還是有點小怕夏傑,但是這話他還是壯着膽子說了出來,大不了再被夏傑胖揍一頓唄。
這話一出,屋內頓時陷入了沉默,夏傑低頭沉思,不語。
夏初焦急等待,不言。
“嗯。”就在夏初以爲自己等不到夏傑開口的時候,夏傑淡淡的“嗯”了一聲,讓夏初徹底的放開了自己的心。
只要夏傑答應了,那就說明,他一定會做到的。
這個傢伙別的優點沒有,就是信守承諾,好吧,其實他的優點挺多的。
“夏傑,你來寫信?”夏初原本想拿紙筆寫些什麼,可是想了半天,覺得有點不合適,他不會改變字體,若是被人發現了,很容易就找到這裡的。
“嗯。”夏傑走到書桌前,擡眸看了眼旁邊的紙筆,因爲許久未用,墨汁早已經乾涸。
夏初見狀,立刻狗腿的走了過來,“嘿嘿,我來幫你研墨。”
認真的研墨着,夏初沒說話,眼神專注的盯着墨汁,沒發現夏傑也在專注的盯着自己。
原本以爲,兩年的時間會改變很多,可是……真正的遇到再相處,纔會發現,縱使相隔兩年,可是一切都未改變,他還是那個他,我還是那個我。
研好了墨,夏傑提筆,在紙上寫出了幾個娟秀的字。
那簪花小楷寫的很是傳神,帶着柔媚婉約,一看便知道,是女兒家所寫。
夏初讚歎,他死都寫不出這樣的字來。
“璃王殿下,見字如面。今日不巧,偶遇夏二小姐,囊中羞澀,不得不出此下策。今日不求他物,只求……三千兩……黃金。錢到放人。錢不到,撕票。”
盯着那幾個字,夏初一手拖着下巴,一邊在忍不住的思量。
這麼寫會不會太脂粉氣了?
“太不霸氣了,我們可是綁匪啊!綁匪怎麼能這麼詩意?”瞪了夏傑一眼,夏初不滿的道。
“那照你說,該如何寫?”夏傑又沒做過這樣的行當,自然也粗野不起來。
“璃王,你的小娘子落入我手,長的真不錯,大爺看的滿心歡喜,你還要不要
?要就給三千兩黃金,不要老子就賣到窯子裡去!”夏初雙手環胸,十分豪爽的說了這麼一句。
夏傑嘴角抽搐了一下,看向夏初的目光當中多了幾分神奇的光。
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水土,竟養出了這貨!
“你確定?”拿着筆的手遲遲未落,夏傑對夏初這話,說實話,就是頗有微辭,不,是很有意見。
“不然呢?你還以爲綁匪個個都是才子啊?要是才子的話,誰還去當綁匪?”夏初瞪了夏傑一眼,好似終於找到了能讓他揚眉吐氣的機會,不爽的說道。
“……”夏傑沉默片刻,還是提筆將那字寫了下來,這字跡陡然變得灑脫不羈,多了幾分綁匪本該有的狂妄。
“不行,字太好看,你家的綁匪會寫這麼好看的字!”夏初一見那字,就氣不打一處來,他非要在暗中提醒對方,我是一個很有才氣的人麼?
窘了窘,夏傑有些汗顏,隨即便又努力把字寫的像狗爬。
他發誓,自己開始學習寫字的時候,字都沒有這般難看。
“嗯,這個還不錯,先放到一旁晾乾,回頭再想辦法送過去。”夏初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隨即又看了眼睡在一旁的夏雪煙,心中想到了個好主意。
他別的不在行,整人什麼的,還是略有涉獵的。
拿着被夏傑放下來的毛筆,夏初奸笑一聲,隨即走到了夏雪煙的面前,拿着毛筆,就開始在她那嫩如凝脂的臉上作畫。
把光滑的臉當成畫布的感覺還真是好,只是不知道那畫能保存多久。
在夏雪煙的臉上塗塗畫畫,沒多會兒,夏初便收了筆,滿意的看着夏雪煙的臉,夏初特別有成就感。
“哈哈,夏傑,你看看這個如何?”夏初將手中毛筆一丟,那毛筆正好在空中打了個轉兒,隨後便落在了筆架上。
夏傑側頭瞥了一眼,瞬間無語。
夏初那傢伙竟夏雪煙的臉上畫了好幾只小烏龜,龜殼上寫了幾個字,合起來念就是:我是賤人。
“不錯的創意。”點了點頭,夏傑也承認的夏初那高超的技巧。
不是畫工,而是整人的技巧。
“那是自然。”夏初得意的笑了。
論整人,他以前可是小霸王,可自從他離開之後,這個小霸王就落在了夏傑的身上,想想,還真是不甘心。
眼珠子轉了轉,夏初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他奸笑一聲,然後把夏雪煙給固定到旁邊的一個椅子上,他又用簾子遮擋住夏雪煙的視線可以觸及的東西,最後又把面鏡子固定在夏雪煙的面前,也就是說,夏雪煙只要醒來,就只能看到鏡子以及鏡子中的自己。
“夏初你還可以再陰損一點的。”夏傑見此,便明白了夏初到底是怎麼想的了,夏雪煙若是看到自己的臉被折騰成了這般,還不得氣死。
“怎麼?有何高見?”夏初笑問。
“點穴。”夏傑言簡意賅,夏初完全明白。
她萬一醒來被嚇到了,驚叫出聲就不好了,夏初心想,果然還是夏傑這個傢伙更細緻些。
點了夏雪煙的啞穴和普通的定身穴道,夏初就樂顛顛的跑去把紙條收好,隨即便飛了出去。
在夏初離開之後,夏傑則開始仔細的打量這個
屋子,這是夏初居住了兩年的地方,他自然會想好好看看。
小竹在下面等了許久,可還未見夏雪煙下來,心中驚疑不已,便擔憂的跑了上去。
可是她看到的卻是滿地狼藉,散落一地的香,一地的紙錢,卻沒了夏雪煙的身影。
焦急不已,小竹慌亂的看着四周的情況,突然發現一個大石頭旁,竟有夏雪煙今日穿的衣裳的碎布,心中更是害怕,她忍不住大吼:“小姐,小姐你在哪裡?你別嚇小竹啊!”
可是傳來的只有小竹叫喊的迴音和風聲,根本就沒有夏雪煙的絲毫消息。
她慌亂的跑,看着山崖之下的情況,她不敢確定,夏雪煙是不是就這麼跳下去了。
她害怕,她擔憂,可是……她卻不會就這樣跳下去一看究竟。
猛地,小竹想到這下山的路不止一條,或許夏雪煙從另一條路回府了也說不準,想着,她就快速的往山下跑,氣喘吁吁的回了府中。
“你可看見二小姐了?”小竹抓到一個小丫頭,便忍不住的問道。
或許有人會不認識夏雪煙,但是對小竹還都是知道的,看到小竹這般,自然便知道她問的是誰了。
“沒……沒有……”小丫頭忙搖頭,她被小竹這模樣給嚇到了。
“你們誰看到二小姐了沒?”小竹在院子裡亂跑,逮住一個人便抓着人問。
結果,跑了好一會兒,小竹才失魂落魄的一步步挪動着自己的腳步,心中泛着冷意。
小姐不見了,居然不見了。
“小竹,你怎麼在這裡,不去服侍煙兒?”猛地聽到一個聲音,小竹擡頭,看到的卻是陌離殤。
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小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來到了陌離殤的院子周圍,而且還正巧與陌離殤撞到了。
“王……王爺……”小竹支支吾吾的開口,表情有些不好。
“怎麼了?”陌離殤有些不耐的掃了小竹一眼,但是比起旁人,他卻多給了小竹一絲耐心。
“小……小……小姐她……”話還未說出來,小竹就已經害怕的落下了淚,她不知道夏雪煙現在到底如何了,她好擔憂,好害怕。
“小姐到底怎麼了?快點說!”陌離殤恨不得撬開小竹的嘴,直接把最要緊的消息給套出來。
“小姐昨日做了噩夢,今日便到後山去祭奠了下,可是……小姐卻不見了!”小竹說着,淚水流的更兇。
她好擔心小姐會做什麼傻事。
聞言,陌離殤倒是沒有小竹這般擔憂,雖然心中有幾分不解,可他卻完全不會認爲夏雪煙是那種會自尋短見的人,她若是那種人,當初便會找上他,與他聯合,滅掉了夏家。
這樣的女人,即使遍體鱗傷,想到的也絕對不會是死。
既然不是死,那就可能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來人,去各處搜索,看看小姐去了何處?”陌離殤聲音有幾分冷,吩咐着自己身邊的侍衛。
“是!”侍衛聞言,便快速散開,四處去尋夏雪煙的下落。
“你也莫要哭了,還是先看看煙兒平日裡喜歡去什麼地方,你先去尋找一番。”陌離殤掃了小竹一眼,聲音極冷,小竹卻感覺不到,她怔怔的點了點頭,再次跑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