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地牢,回首看了眼那陰暗的地方,笑容淡淡,滿是譏諷。
那裡面的一切對她而言,真的已經過去了。
月兒散發着柔和的光芒,輕輕的將她包裹,似乎在給她安慰,脣角勾起,眸中一片坦蕩,心胸開闊了,似乎看什麼都不一樣了。
“不好,我們快點離開!”南宮青鳶皺起眉頭,急切的開口,在幾個人反映過來的時候,身子已經隨着南宮青鳶而動。
當他們回到東苑之後,才猛地鬆了一口氣。
剛想問南宮青鳶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見天空之中驚起一片黑雲,還未來得及觀察天的變化,那傾盆大雨便“嘩啦”而下。
雨水猛烈的沖刷着,落到地上,冒起了一個個水泡,雨大的讓人咋舌。
“我去,這天怎麼變得這麼快?剛剛還是明月高懸,月色甚好,怎麼轉眼間,就大雨滂沱?”夏傑冷不丁的說了一句,似乎還有些心悸,若是晚了一步,那被淋成落湯雞的可就是他們了。
“這個事情,你應該問我們的國師大人,這樣的事情不問這個神算子,你來問我,豈不是問錯了人?”南宮青鳶搖了搖頭,斜了夏傑一眼,目光卻沒有從那大雨上離開。
雨下的極大,水珠織成的簾幕接連了天與地,竟形成一道說不出的壯麗景觀。
“看,爲了人們,天地硬生生的分離,只有通過這樣的方式才能觸摸到彼此。”南宮青鳶笑笑,眼神卻開始迷離,至少天地還能有相接觸的機會,可她呢,她那逝去的親人,她卻再也見不到。
天地相交,可以說是天在哭泣,那又是爲了誰而哭泣呢?
她雖然邁過了心底的那道坎兒,卻依然傷感親人的逝去,爲了他們,她只有更好的活着,讓仇人匍匐於自己的腳下,只有這般,才能讓那被滅的滿門得以安息。
“是啊,多虧了這場大雨,正好將我們潛入地牢的痕跡給抹除,還真是下的及時。”百里瑾瑜似笑非笑的開口,那表情,似乎在訴說着什麼,卻也似在隱藏着什麼。
“瑾瑜,你這天機透露的還真是好隱晦。”南宮青鳶掃了百里瑾瑜一眼,眯起眸子,嘆了口氣,隨後又猛地想起陌塵淵的事情,忙轉過身,去看陌塵淵的情況。
“塵淵,你現在身子可好了沒?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映?難受麼?”扶着陌塵淵的手臂,南宮青鳶緊張的追問道。
“鳶兒,我無礙,你真的不要擔心,我非但沒有覺得難受,反而覺得心中舒坦了許多,你啊,就莫要爲我操心了。”陌塵淵撫摸着南宮青鳶的髮絲,輕聲開口,雖然他依然是滿臉烏黑,但是卻掩藏不了他那滿滿柔情。
“不行,瑾瑜,你再過來幫塵淵看看他到底如何了,我不放心。”轉頭,伸出一隻手,直接把百里瑾瑜給拽了過來,示意他給陌塵淵把脈。
南宮青鳶那清冷的容顏上滿是着急,而百里瑾瑜卻是不緊不慢。
陌塵淵是天命所歸之人,但他命中註定有此劫難,度過此劫,他便一生無憂,但是若是度不過,也只能聽天由命。
倒是苦了他了,若是陌塵淵不幸
毒發身亡,那他不知道又要耗費多少時間,去尋找下一個天命所歸之人。
此生還有沒有那個機會,都說不準。
“你啊,就聽青鳶的話,讓我再把一下脈吧,不然青鳶不放心,我們大家都要僵持着了。”百里瑾瑜見陌塵淵的神色間有些閃躲,搖了搖頭,十分隨性的開口。
不在旁人面前,他們之間也無須拘禮,相互喚名字,也更像是相依爲命的一家人,以往的那些客套,在如今看來,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既然大家互相瞭解對方的底細,又何必那般惺惺作態?
即使是玉箏與靈瑟,在不知不覺中,似乎也沒有以往那般拘謹了。
“好吧。”陌塵淵之所以不讓百里瑾瑜把脈,那是他擔心情況會更糟,這樣會讓南宮青鳶更難以忍受,若是那般,他寧願不去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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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不忍心看她這般着急,只希望,百里瑾瑜能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把着脈,百里瑾瑜眸中竟閃過一抹喜色,似乎……發生了什麼好事。
“我的身子到底如何了?你能不能不要笑的這般滲人?”被百里瑾瑜那目光盯得有些發毛,陌塵淵不自在的開口,“或者說,你終於發現自己,還是看上本王了?”
“去你的!看上你?我百里瑾瑜還沒有那麼飢不擇食好麼?就算是看中了什麼美男子,夏傑也比你好,再說了,誰敢和青鳶搶人?你在自我感覺良好什麼?”百里瑾瑜唾棄了瞪了陌塵淵一眼,十分毒舌的開口。
“百里瑾瑜,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也比他好?莫非,你這意思是你看上我了?”夏傑惟恐天下不亂的插口,讓百里瑾瑜恨得想直接揍他一頓。
他竟然忘記了,這裡的人,沒一個是正常的,都喜歡看戲的很!
“你們要爭,就在瑾瑜說完塵淵的情況再爭,不然,本宮可不敢保證,回頭將你們送去哪個小倌館,到時候,你們可以極盡努力的去侍奉那些……看中你們的人。”南宮青鳶笑意盈盈的開口,可是那眼神卻極冷,讓人心中發寒。
笑容好似暗夜妖姬,可那眼神,卻好似地獄修羅,幾個人對視一眼,心中同時做了決定,以後招惹誰都不能招惹南宮青鳶,而陌塵淵又是南宮青鳶的軟肋,所以,他們幾個人也絕對不能招惹陌塵淵,自然只在涉及到陌塵淵身子情況的時候,平時該怎麼打壓,還是要怎麼打壓的。
“其實,查探完這個脈搏之後,我想說恭喜塵淵。”百里瑾瑜一本正經的開口,眼底的歡喜那是騙不了人的。
“難不成塵王因禍得福,那身體裡面的毒素全清了?”靈瑟激動的開口,要是這樣的話,她一定要放煙花慶祝。
“想什麼呢你?怎麼可能?那毒素在塵淵體內可是根深蒂固的,毒素全清,現在簡直就是在癡人說夢!”白了靈瑟一眼,百里瑾瑜嗤笑一聲,不屑的回了一句。
“那是怎麼了?難不成要恭喜塵王去死麼?”靈瑟不服氣的回嘴,猛地察覺自己說的話太過分,又怯怯的縮回了脖子,站到一旁不說話了。
“雖然對塵淵的毒沒有多大的幫助,但是卻將塵淵體內
的一部分毒素給吞噬了,以前我曾說過,我只能斷定塵淵在半年內無礙,但是現在這期限卻能拉長到一年了。”百里瑾瑜笑笑,臉上也帶着一絲希冀。
只要能活着,那便有希望,現在找那幾樣藥引的時間也能放鬆一些,不至於那般着急了,總歸希望更大了不是麼?
“可……塵淵這臉……”南宮青鳶剛想說什麼,又看到陌塵淵那臉色,遲疑的看了百里瑾瑜一眼,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這臉色,怎麼看都不像是好好的,而且病情還緩解的模樣。
“木頭呆瓜,去將凝露拿過來。”就在南宮青鳶萬分懊惱的時候,陌塵淵開口了。
木頭呆瓜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或許他們一直都在,所以在陌塵淵開口的時候,兩個便立刻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木頭的手中拿着一個小瓶子,他將瓶子遞給了陌塵淵,神情有些猶豫。
“嗯,你們可以下去了。”接過那小瓶子,陌塵淵打開便要喝下去。
“等等!”就在陌塵淵要喝的時候,南宮青鳶猛的開口了,剛剛木有的表情有些不對勁,這凝露到底是什麼東西?
“鳶兒,怎麼了?”陌塵淵轉頭,看向南宮青鳶,眸中的柔情依然不減。
“這凝露是做什麼的?不說個明白,你竟然敢擅自喝這東西,是把我當死人麼?”南宮青鳶一把搶過了那凝露,隨手塞到了百里瑾瑜的手中,還不忘吩咐百里瑾瑜去檢查一下那東西。
萬一對陌塵淵的身體有什麼壞處,她得第一個將陌塵淵給拉出來痛揍一頓。
“青鳶,這凝露沒問題,就是……就是……”百里瑾瑜說着,語氣便有些遲疑,也不知道當不當說出口,尤其是在看到陌塵淵對他使眼色的時候。
“就是什麼?說!你若是敢欺騙我的話,那就莫要怪我下手無情。我可還記得我有許多寶貝藏在什麼地窖裡,什麼毒蛇啊,蠍子啊的,想必現在都已經餓了,不知道國師這般細皮嫩肉的,它們會不會喜歡。”南宮青鳶裝模作樣的開口,話語當中全是威脅。
“我作證,那些東西真的存在的!”只想着那些東西,夏傑的全身就忍不住的在打寒顫。
也不知道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麼,竟養了那麼多毒物,真真讓人害怕膽寒。
“好好好,我說就是了,這凝露其實是個好東西,可以清除毒素,自然,是清楚他臉上那漆黑的毒素,但是飲下去之後,會讓人的身體好似燒灼般痛苦,要承受兩個時辰的火燒之苦。”說罷,百里瑾瑜又把凝露遞還給南宮青鳶了,到底給不給陌塵淵用,這就看她了。
“鳶兒,我無礙的,若是我臉上這黑氣不散,明日若是被陌離殤看到了,怕就要知道我們去過地牢了,你願意讓我們的計劃都功虧一簣麼?”陌塵淵低頭對着南宮青鳶輕柔說道,見南宮青鳶還在沉思,便趁她不注意,一把奪過那凝露,直接喝了下去。
“你……”南宮青鳶氣急,卻沒了辦法。
心疼這個男人,正如他對自己的心疼。
不管如何,此生她可以顛覆了這個天下,卻不會負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