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跡容淵,真得看起來累極了——
本來就因爲多年受到引茸的仙毒所害,他的身體就不是很健康,如果平心而論,毒發之時,他的病情相較於蘭彧鋒,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着像落湯狗一樣的葉溪幼,他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回家吧!”
跡容淵蹲下,葉溪幼腿上的一抹鮮紅引起了他的注意:“受傷了?疼麼?怎麼搞的!”
話音剛落,他就將袖子扯下,輕輕地包紮在葉溪幼的腿上。
突然,葉溪幼的肩膀微微抽動,緊接着,她就嚎啕大哭:
“說什麼‘太好了,你沒事!’,明明就不關心我,卻還要裝作很在乎的樣子。你曖昧成了習慣,我卻把它當真!”
爲什麼……
爲什麼此時此刻我的腦海裡都是蘭彧鋒?
葉溪幼捫心自問,她不敢承認也不願承認,那個今天把她擁入懷中的男人,徹底偷走了她的心。
跡容淵眸子一沉,但是,始終都沒有說話。
專心致志幹完自己手頭的活以後,他將葉溪幼抱起。而葉溪幼似乎熬就沒了氣力,乖乖地蜷縮在跡容淵的懷中,緊緊地閉着眼睛——
似乎只要不去看,就什麼都不會發生。
回到葉溪幼的房間,跡容淵沒有再做過多的停留:
她方纔撕心裂肺地哭聲,已經很明確地說明了,她,不要跡容淵;她要蘭彧鋒!
身心俱疲,跡容淵居然開始審視自己的小半輩子,他想知道,究竟是蘭彧鋒的哪一點,讓葉溪幼這麼難以撒手?
兩個人就這樣,徹夜未眠。
同第二天清早,跡容淵精挑細選了十個宮女來來伺候葉溪幼起牀。
葉溪幼躺在牀上,背對着這是個人,眼睛空洞地看着牆壁,虛弱地說:“出去吧,今早上我不想起牀。”
爲首的長宮女請安之後說:“葉小姐,這件事情,我們需要向聖尊殿下請示一下。”
“請示?”葉溪幼喘得厲害,“老孃起不起牀還特麼要跟他請示?”
“咳咳咳咳”緊接着,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一定是昨晚掉到水池裡着涼了!
在被子裡抱成一團,葉溪幼不再理會身後的十個人。
長宮女拗不過葉溪幼,緊趕慢趕地來到正殿請示跡容淵。
“聖尊殿下,”長宮女急得很,“葉小姐貌似得了重風寒,難受得緊!”
跡容淵眉頭一皺:
昨晚就不應該放她一個人在房間裡,早知道,就給她把溼衣服換下來再走了!
他點點頭,披散着頭髮就來到了葉溪幼的閨房。
“溪幼,”跡容淵坐在牀邊,一揮手讓衆宮女下去,“可是感了風寒?”
葉溪幼搖搖頭。
“傷口流膿了?”
葉溪幼淡淡地說:“不是。”
——剛纔一搖頭,感覺天旋地轉的,腦袋疼得很,還是說話吧!
跡容淵抿了抿嘴:“那是何故?”
葉溪幼深吸了一口氣,閉着眼說:“我想回
家了。”
“這裡就是溪幼的家。”跡容淵的語氣瞬間就嚴肅了起來。
他撫了撫葉溪幼的額頭——真是燙得厲害!
然後,又將手伸進葉溪幼的被子,想看看她的手合不合適自己將內力注入她體內,來幫她康復。
但是,將自己的手拿出來時,卻是一片血紅!
“溪幼,”跡容淵拿起桌子上的帕子一擦:“你可是來月事了?”
月事?
葉溪幼一驚——
現在她纔想起來,自己自從穿越到這裡,這還是第一次來月事!
怎麼辦,沒有衛生巾!
葉溪幼的第一反應就是從崑崙塔裡取出來一點衛生巾——
只可惜,有跡容淵在,自己不好動手。
她的眼皮動了動:“所以聖尊大人在這裡不方便,還是早點離開吧!”
跡容淵臉上閃過一絲心痛,但隨即又武裝上了他懶散的語調:“一會兒我會命人送薑湯過來的,喝了之後多睡一會。”
說完,跡容淵就離開了。
當門剛被關上,葉溪幼就取出了崑崙塔,選好自己想要的牌子,自己創造了一個長度,通過臆想,就可以將虛幻的變成現實。
拿到衛生巾後,葉溪幼趕緊從上到下洗了一遍,最後,她坐在椅子上,對着崑崙塔,鄭重其事地說:
“引刀仙人,你可能帶我去十二王府?”
“不可能。”引刀的聲音從塔內傳來,帶着一晚的寒氣,“我目前黑沒有和葉小姐簽訂契約,所以,只能是受命崑崙,帶你回去。”
葉溪幼攤開兩手無奈地說:“好,那就帶我回崑崙好了。”
說完,只感覺一陣疾風吹過,葉溪幼就已經雙腳離地,被引刀背在背上,在樹林之間穿梭。
這時,葉溪幼還納悶:“昨天我怎麼走了那麼久都沒有走出來?引刀你倒是快地很!”
引刀擺着一張撲克臉說:“因爲那是一個結界,沒有能力解開的人,就不會出來。”
葉溪幼刨根問底根本攔不住:“你爲什麼能解開?”
引刀一臉嫌棄地看了一眼葉溪幼,隨即又不說話了——
這是嫌我囉嗦沒文化麼?
葉溪幼對引刀這一副“我是引刀我最屌”的樣子很是不滿,但是,又因爲自己打不過,只能默默忍受着。
另一邊,端着薑湯的長宮女來到葉溪幼的寢宮,看到她不在,前後左右都找了一遍,結果還是不見蹤影!
着急地她擔心聖尊怪罪,連忙彙報。
可誰知,聽了情況之後的跡容淵,居然十分平靜地說:“她還會回來的,也許不是現在,但一定是不久的將來。”
來到崑崙派之後,葉溪幼本來想直接去找無視仙人,但是,被一向刻板守矩的引刀連拉帶拽地扔進了崑崙山主廳。
“掌門姐姐!”衛霓可一把撲上來,看到葉溪幼,眼淚立馬就流了出來:“仙人被三嶽姬神明大人抓走了!你快點帶他回來啊!”
什麼?!
葉溪幼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裡聽到的東
西,她掏了掏耳朵,看着代理掌門衛蘭絨:“怎麼回事?”
衛蘭絨搖搖頭表示不清楚:“我們也只是知道,現在無視仙人被關押在三岐山。”
“在哪裡?我要去救他!”葉溪幼義不容辭地要就出自己的神衛。
衛蘭絨搖搖頭:“掌門,一般被三嶽姬神明大人抓走的仙魔,都是屍骨無存啊!”
葉溪幼看了看身後的引刀仙人:“不用擔心,這不是還有咱們的引刀仙人麼!”
“可是,”衛怡安滿臉擔憂,“掌門你還沒有和引刀仙人簽約啊!不知道他願不願意。”
引刀着臉說:“如果不是去救無視,其他的我都願意。”
這叫什麼話?
一聽到這兒,葉溪幼的火就不打一處來:“讓你去吃屎、去死。去偷盜什麼的,也可以麼?”
無視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可以。”
……
“這都可以,爲什麼不能去救無視仙人呢!”
衛怡安解釋說:“因爲去救三岐山中的神衛,是神衛界中不允許的事情,如果發現,兩人必死無疑。”
她點點頭,佯裝要轉身。
突然,葉溪幼一口咬住引刀仙人的手臂,任憑旁人怎麼勸說,都不管用。
最後,一個帶着血絲的牙印,直接深入了被咬人的內心身處。
因爲有了血液的交換——葉溪幼吸食到了引刀的血液,兩個人契約籤立成功!
然而,讓引刀嘴角抽動的,不是這個滿滿都是羞恥感的簽訂契約的方法,而是今天葉溪幼對他下達的第一個命令:
“協助我,救出無視仙人!”
引刀仙人嘆了口氣,看着一臉認真地葉溪幼,好言相勸:
“三岐山的神明三嶽姬大人,爲人很刻薄,刁蠻、有城府簡直就是她的代名詞。你如果想要去說服她,不是不可能,是根本不可能。”
葉溪幼並沒有理會他方纔說的話:“走吧!”
一行四人:葉溪幼,引刀仙人,衛蘭絨和衛怡安。
來到三岐山之後,還沒等葉溪幼叩響三岐山的大門,只覺得瞬間天旋地轉,繼而,一隻石頭做的舉手一把把葉溪幼舉在空中,然後連人帶自己,一起再一次消失在衆目睽睽之中……
“怎麼回事?”衛霓可瞪大了眼睛,“那是什麼法術?”
衛怡安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三嶽姬神明大人的仙術!”
被發現了?!
就在上面的三個人一籌莫展的時候,葉溪幼那邊已經遇到了三嶽姬。
此刻,葉溪幼站在臺階下行着大禮:“小女葉溪幼拜見三嶽姬神明大人!”
三嶽姬站在臺階上,在一層輕紗作成的門簾後下達着指令:“前來有何貴幹?”
我天!居然不讓我起身?
葉溪幼向來不抱怨周圍的人和事,但是,這次她必須不在忍氣吞噬!
眸子一低,葉溪幼嘆了口氣——
雖然沒有人照顧,但葉溪幼早就脫去了稚氣,倔強地迎向三嶽姬的黑瞳:“我來帶回我的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