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們作甚!我寧森月行的端坐得直,既是事情並非我所爲,我便斷然不允許那景王妃將屎盆子往我頭上扣。”她言辭錚錚,眉宇間隱隱透着正義之氣。
“可是現下王妃他們沿言辭充分,我們現下又被關押於此,無法收集相關證據,更無力爲自己洗脫冤屈,世子妃青筠當真是害怕……”青筠輕咬着下脣,她確實是害怕此次寧森月會躲不過去。
雖說她已是懇求京墨前去尋世子爺的蹤跡,但世子爺神龍見首不見尾,誰也不知京墨是否真能聯繫上世子殿下,若是可以倒是好,若是不能,那他們豈不是一直都得被幽禁於此。
“此事你大可不必操勞,我是你們的主子,我定然會拼盡我所能,護着你,還有青莜,時辰不早了,趕緊睡吧,唯有養好精神,明日才能以最好的狀態去應付景王妃的陰謀詭計。”
青筠輕輕頷首,她依舊輕蹙着眉頭,對着寧森月道:“世子妃,我們倒是不礙事,現下最重要是您得好生歇着纔是。”說着,青筠便起身來至寧森月身側,將她朝着牀榻的方向推了過去,示意她好好歇息。
許是見寧森月心煩意亂,青莜不禁生出幾分寬慰之心,她道:“世子妃,其實您大可不必如此擔心,左右世子妃並未偷那勞什子舍利子,既是她們懷疑世子妃,便叫她們搜去,若是搜不到,自然會送你我回去。”儘管知曉此事斷然不會如表面上這般簡單,可青筠現下還是隻得這般寬慰自個兒。
寧森月嘴角輕扯出一抹輕嘲,眉眼間盡是犀利寒芒,“哼,她好不容易揪出此事,便是想着致我於死地,她又豈會輕易善罷甘休。”既是欲加之罪,又豈會輕而易舉將她送回臨月閣。
“可若是她們搜不到所謂的舍利子,難道還要將我們死死扣在此處不成?您好歹是王府世子妃,景王府名義上的半個主子,青筠便不信了,景王妃敢這般明面上與您較真。”青筠依舊面帶憤懣,發表着自己的看法。
搜不到……
寧森月輕啓着紅脣,低聲呢喃着,她心道,若是景王妃等人搜不出舍利子又當如何?
“景王妃可有說該如何處置咱們?”寧森月倒是對於這一點較爲好奇,難不成是將她們永遠關在此處?若是徹查此事,無憑無據,又毫無頭緒,她便是好奇,景王妃該如何調查此事。
“好似……臨月閣中的家丁丫鬟已被王妃命人扣押,現下正被帶入暗牢中拷問。”青筠稍稍遲疑一會兒後才道,她本是不願將此事告訴寧森月,生怕寧森月聽聞此事會多想。
“難不成她們還想着濫用私信,嚴刑拷打不成?”寧森月怒不可遏,一雙瀲灩清眸迸射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寒芒。
青筠低垂頷首,幽暗的燭火下映襯着她眼窩處的陰影越發顯眼,清秀可人的嬌顏上,呈現出一份疲倦與憂慮。
“也不知那舍利子究竟去了何處?是否真的丟失。”青筠嘟囔着道,事情怎會這般巧合,偏生她們一從道光寺回來,舍利子便丟失,偏生此事便驚動了聖上。
舍利子……
青筠一番抱怨的話語反倒是給
予了寧森月一絲別樣的想法。
她倒是不曾懷疑舍利子是否丟失,畢竟若舍利子並未丟失,醉歡大師絕不會與景王妃等人勾結來誣陷她,若是舍利子當真丟失,那麼究竟是何人盜了舍利子,此人有有何目的,而現下舍利子又身在何處……
天漸明瞭,可東方旭日還未升起。
遙望天際,一抹淺青色映入眼瞳,極爲稀薄的雲朵兒如少女水袖一般遊離於天幕。
寧森月許是乏了,前去榻上眯了一會兒,也不知是隔了多久,她只知待她醒來之時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來人極爲不敬,絲毫不曾顧及到她現下仍舊是景王府世子妃的身份,好似她這景王世子妃便成了一廢妃一般。
“去開門吧……”寧森月略顯無奈,眉峰緊皺,眉宇間擰成小山峰狀,她略顯疲倦的擡手,揉了揉痠痛的眉心,整個人疲乏不已。
青筠青莜亦是被這暴動聲喚醒,二人一副警惕的瞧着被拴着的門扉,心下忐忑。
一聽聞自家主子的吩咐,青筠才稍稍壯起膽子,朝着門扉踱步而去,隨後,她深呼吸一口氣,纔將門栓解開,一鬨而入的家丁嬤嬤徑直將她衝翻在地。
青莜一見自家姐姐受了欺負,心中悲憤不已,可又不敢擅自做主,只得上前小心翼翼的扶起自家姐姐,將她放置在一旁的貴妃榻上。
寧森月神色冷肅,面若冰霜款步而來,凝視着眼前手拿棍子棒子的家丁與嬤嬤,嘴角勾起一抹冷嘲,“怎的,本妃即便是被禁足於此,可還算是你們的世子妃,你們竟是如此不將自己的主子放在眼裡,難不成是想要造反。”
領頭之人是一看着較爲年邁的嬤嬤,她面目猙獰,朝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唾罵道:“你真還把自個兒當作是王府的主子?你偷盜國寶舍利子,待將此事稟明聖上,有的是刑法等着你去享受,還將自己當做主子呢,若我是你,便哭着跪在王妃面前請求她的饒恕,興許還能給你一句全屍。”
寧森月只覺可笑不已,“我何時盜取的舍利子,你們究竟是有着人證還是有的物證?”
言罷,她不敢有絲毫懈怠的將在場之人掃視一遍,見那領頭的嬤嬤面露爲難之色,寧森月便猜到此事必然有隱情,她勾脣淺笑,眉眼間盡是徹骨寒芒。
“如此看來,你們是虛張聲勢罷了。”寧森月笑得十分暢快,那嘴角邊掛着的笑令嬤嬤感到十足難堪。
“哼,人證物證很快便會有了。”嬤嬤心知理虧,也不在於寧森月做口舌之爭,以免禍從口出,她朝着身後的家丁嬤嬤擠了個眼色,隨後,她身後的家丁嬤嬤又是一哄而上,拉着青筠青莜的手臂向後一折,便是想着將人帶走。
“幹什麼啊,放開我!”青筠青莜皆是掙扎着道,瞧着身後一羣面目猙獰、手段殘忍的嬤嬤與家丁,饒是青筠亦是生出恐懼之情,她生怕此次被抓去之後,面臨的便是嚴刑拷打。
寧森月大驚失色,脣色亦是被嚇得白了幾分,她連連起身,這一較爲大幅度的拉伸,使得她原先便疼痛難忍的下體像是被撕裂開了一般,她暗暗呻吟一聲,面
色更顯慘白。
她不敢將自己的柔弱展現於豺狼面前,她三兩步上前,緊扣着那鉗制住青筠手腕的鹹豬手,狠狠一掰。
對方呻吟出聲,可是甩手便將她甩開,寧森月此刻只恨自己當初未報學跆拳道,若是自己身上存着一些功底,便不會任人這般欺凌。
現下京墨亦是不知身在何處,許是尋了景雲晟去,許是再忙旁的事……
“無本妃的同意,看誰敢輕易動本妃的人!”寧森月厲聲呵斥,瀲灩清眸迸射出一道狠戾眸光。
那嬤嬤像是聽見驚天大笑話一般,嘴角洋溢着一抹嘲諷的笑看着寧森月道:“世子妃啊,您不讓奴婢們將這兩個賤婢帶去審問,難道是您想要親自與我們前去?”像是挑釁一般的瞧着她,好似料定了寧森月再聽見她這一番言辭之後會啞口無言一般。
可她卻不料,那女子依舊目露執着與堅持,好似誰也無法改變她的決定一般,她挺直背脊,昂首挺胸,聲音柔和卻震地有聲,容不得旁人忽視,“好,本妃去。”
此言一出,兩道驚呼聲同時響起,傳入耳畔。
“世子妃!”“世子妃!”
青筠猛地對她搖頭,青莜亦是緊皺着眉頭,顫抖着身子,整個人瞧着便如同風中瑟瑟的小花朵兒。
她二人皆是這般柔弱,寧森月又如何能忍心看着他們遭人蹂躪,她好歹是景王府的正經主子,即便是景王妃膽大包天,可再無證據的情況下亦是不敢亂來,可青筠青莜便不不一樣了,她二人僅是她身邊的侍女,毫無地位可言,主子有權有勢,她二人才能昂首挺胸,主子身陷囹圄之時,她二人便如同任人踐踏的螻蟻一般。
那爲首的嬤嬤似是被嚇得不輕,她一臉呆滯的瞧着寧森月,似是未曾想過她會提出這等提議。
她自請代替這兩個賤婢隨着自己前去接受搜查,她可知此舉是多麼荒謬。
她們雖明面上是以配合調查爲藉口將青莜青筠等人捉去,可實際上,明眼人皆是知曉,此行必然是免不了皮肉之苦,而寧森月卻能爲了身份卑賤的侍女鋌而走險。
“世子妃當真要如此?”嬤嬤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看着她,似是難以相信寧森月會做出這般決定,亦或者是她根本不值此行會面臨着何種危險。
輕點兒被拘禁,重點兒便是皮肉之苦。
寧森月並不理會她,而是徑直上前,將反手扣着青筠青莜的兩位嬤嬤的手直接扯開。
“你們安心待在此處……我是景王世子妃,好歹算得上王府半個主子,她們不敢爲難於我,可你們卻不一樣。”寧森月深思熟慮後才生出這般想法。
她隨着家丁嬤嬤們前去,興許便是被羞辱一番,可若是青筠青莜,便是一頓嚴刑拷打,她二人皆是纖弱女子,若是忍得住便罷了,若是忍不住,途中死了,亦或者是屈打成招,這都是寧森月所不願見到的。
“世子妃,不可!”青筠青莜皆是極力阻攔着,二人皆是雙眸含淚,正欲上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