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能進去!”
綠柳低喝一聲,剛剛開門從自己房間出來的她連最外面的衣服釦子都來不及系,有些慌亂的跑到了東方奕彤的大門前,用自己瘦弱的身子擋住了那兩個上前來想要伸手推門進房間去搜查的將士的路。
彼時,後面的紫煙也緩步而來,踟躕着站到了綠柳的身邊去,只不過緊接着腳下又後挪兩步,站到了綠柳的身後。
“你們兩個是什麼人?膽敢攔我們的去路?”
面對兩個將士中的高個將士的低喝,綠柳雖然心底很害怕,卻還是硬着頭皮說道:“問我們是什麼人?莫不是忘了這裡是將軍府?我們身在這將軍府,自然是將軍府的人,倒是你們三更半夜拿刀拿槍的跑到這裡來,你們是什麼人?又想要幹什麼?”
“這將軍府的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囂張能耐,現在連一個小小賤婢也敢明目張膽的攔我們的去路。”高個將士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想到之前他們將軍府前輩府衛阻攔,隨後又被將軍府夫人張霖敏給刁難,心底覺得不爽的他當下冷着臉呵斥道:“看清楚了,我們是如假包換的皇城禁衛軍,奉命捉拿刺客,你們兩個最好是趕緊讓開,如果耽擱了我們抓刺客,讓刺客趁機逃脫,到時候要是皇上怪罪下來,你們兩個小小賤婢擔當得起嗎?”
說完,那高個將士更是直接將手中的刀子架到了綠柳的脖子,他旁邊那個同行的將士也把手中的兵器架到了紫煙的脖子上。
紫煙膽子小,被對方拿刀這麼架着,直接渾身發抖,雙腿打顫了起來。
自己的手被紫煙輕輕拉了一把,覺察到紫煙手冰涼,餘角視線注意到紫煙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綠柳心底十分無奈。
記得剛纔他們在接受小姐的訓誡時,學的第一條就是不管任何時間地點,必須挺身而出衷心護主,其實這會兒她心底也很怕,只是沒表現出來,在硬着頭皮強撐罷了。
“抓刺客?這間房間是我們家小姐的,裡面就她一個人住,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刺客?還有你剛纔說裡面有男人的聲音,一定是你們聽錯了。”
“我絕對不可能聽錯,那個聲音就是刺客的聲音。”高個將士據理力爭,滿臉駑定的說道,他開口還想要再說點什麼,身後遠遠的傳來一道低喝聲。
“住手!”
“將軍。”
衆人齊聲喊道,亦抱拳行禮,也以最快的速度齊步後退讓出一條道路來。
樑舒灝淡漠視之,疾步走到綠柳幾人面前,注意到綠柳和紫煙二人臉色不好看,知道他們是被嚇得不輕,先是遞給那兩個將士一個眼神,示意他們收了自己手中的刀,隨後才板着臉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回將軍的話,屬下剛剛聽到這間房間裡傳來那個男刺客熟悉的聲音,向張將軍請命前去搜查這間房間,不想這兩個婢女卻突然衝出來攔住了我們的去路,阻止我們進去搜查。”
高個將士的話落下,那個被高個將士喚作張將軍的張羽勵知道自己脫不了干係,快步走了過來,連連出聲附和道:“事實確是如此。”
“你們胡說。”綠柳氣得鼓着腮幫子反駁道,“這房間裡明明就是我家小姐一個女孩子住,怎麼可能會有什麼男刺客,你們這是栽贓,是污衊,如果真要有刺客,我家小姐還不知道大呼救命不成?”
“將軍,屬下沒有撒謊。”高個將士急聲道,“當時那男刺客……”
樑舒灝微微擡手示意那高個將士不用繼續說,視線落到了綠柳那張倔強的小臉上,這才淡淡的說道:“今夜巳時,刺客潛進御書房盜取皇室機密,被秘製的毒藥所傷,刺客中毒後,所有功力會在一柱香內完全被壓制住,本將軍下屬親眼看到刺客進了將軍府,隨後本將軍就帶人將將軍府包圍,至今未收到外圍人的信號彈,雖然前後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但現在不外乎還是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那刺客還在這將軍府內,不過其他院子都搜查過了,也沒有找到刺客的身影,在這座院子裡的可能性並不大,但也不排除刺客就在這座院子裡,興許你家小姐還正被刺客威脅着,只不過礙於命在別人手裡,所以她纔不敢喊救命。”
“當然現在的情況也存在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這生性狡猾的刺客在剛剛本將軍帶人搜查將軍府引起騷動那會兒,刺客已然避開所有人的視線,趁亂逃離了將軍府,不過本將軍是奉皇命辦差,這刺客進了將軍府,自然整個將軍府大小內外院的每一個角落都是要搜查的,屆時回宮也好向皇上覆命,如若不然,受罰的就是本將軍一等人,所以還請姑娘諒解剛纔那兩位將士的不禮貌行爲。”
見對方說話還算客氣,轉念想到自家小姐可能真被刺客挾持,且性命難保,覺察事態較爲嚴重的綠柳忙回過神來福了福身子算是行禮。
“樑將軍,奴婢知道你們是奉命辦差,但是我家小姐到底是未出閣的女子,你們這樣橫衝直撞進去太失禮數,事後指不定受罰的還是奴婢,不如待奴婢先行進去看看我家小姐是否入睡,然後再做定奪,不知樑將軍認爲如何?”
看出綠柳面上有些爲難,樑舒灝心底雖然詫異現在所看到的和白天自己聽到的場面有些不一樣,卻也不強人所難。
“那就有勞姑娘了。”
一直聽着門外動靜的東方奕彤對於綠柳的表現十分滿意,此時聽到她說要進來請示自己的意思,衝着對面的黑衣男人遞了個眼神過去,又比劃了一個讓他鑽進水裡去的姿勢。
見黑衣男人點了點頭,東方奕彤深呼吸兩口氣平復自己的情緒。
依稀聽得門外傳來某道不滿的聲音,說是等綠柳進來通報一聲,別說那刺客沒再房間裡,就算是在房間裡,聽到這話也早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