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晟飛聽到魏逸軒這話,渾身一怔,似乎沒料到魏逸軒會查出龍棠的真實身份!
魏逸軒看到尹晟飛吃驚的樣子,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王爺,咱們進屋兒慢慢談。有些事情,本侯很想問個清楚!”
尹晟飛似乎不打算與魏逸軒慢慢地談,站在原地不動分毫。
魏逸軒見狀,只得說:“王爺,屋子裡有您想見的人!”
聽到這話,尹晟飛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朝房間內走。
魏逸軒衝站在一旁的蕭野笑了笑,“師父請!”
尹晟飛腳步一頓,這才注意到魏逸軒身旁站着的白髮老人。他心中只惦記着龍棠和冷琛的事情,都未曾留意過魏逸軒身後站着的老者。
如今聽到魏逸軒開口喚對方師父,尹晟飛才扭頭看了對方一眼。
“王爺先請!”蕭野衝尹晟飛笑了笑,一臉平和笑意。
尹晟飛擰了擰眉頭,心中疑惑重重。他竟是不知道魏逸軒的師父來了京城的事情,看來他身邊的人除了冷琛和冷海可靠些,別的暗衛有可能都被魏逸軒反收買了,所以關於蕭野進京城的事情纔沒被傳到他的耳中!
事到如今能怪誰呢?只能怪他遇人不淑啊!冷琛和冷海是他最得力的手下,可是一個受命於保護他的安危,一個被委派給了保護龍棠……
幾個人先後走進房間,尹晟飛一眼就看到龍棠和冷琛被蒙着眼睛端坐在凳子上,明顯是被點了穴道。
此刻,龍棠和冷琛聽到開門聲,紛紛詢問道:“到底何人如此膽大妄爲?你有什麼目的?”
魏逸軒衝手下打了個眼色,夜離、夜朗立刻會意,上前將龍棠和冷琛眼睛上蒙着的黑布解去。
龍棠和冷琛重見光明第一眼就看到了尹晟飛,隨即是站在其身後的魏逸軒,還有天機老人蕭野!
龍棠多麼奸詐的人啊?看到這一幕,已然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冷聲嗤笑道:“呵,蕭野,枉你人送外號天機老人,行俠仗義,拯救蒼生,沒想到竟教出這樣卑劣的徒弟,使些下三濫的手段綁架於我!”
蕭野聽到龍棠的指責聲,不怒反笑,“對於卑劣之人,還需要守什麼江湖道義是不是?龍棠,你命可真大,這樣都還活着哈!”
龍棠冷哼,“天可憐見,老夫福大命大!蕭野,你要是個男人,就把我穴道解開,咱們單挑!”
蕭野搖頭,“龍棠,二十幾年前那把大火沒把你燒死,卻是把你的腦子燒壞了吧?你現在都被我的徒兒擒住了,我現在想殺你想剮你,那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麼?犯得着去冒險把你放了單挑找死嗎?我又不傻!”
“……”龍棠被蕭野這話氣的不輕,臉都綠了。
尹晟飛面色也不好看,他橫了魏逸軒一眼,語氣不悅的詢問道:“魏逸軒,你想怎麼樣?我警告你別亂來,你的把柄可是在我手裡捏着的。”
魏逸軒聽了尹晟飛這話,只是笑,“呵呵呵,王爺這話說的可就生分了!我能怎樣啊?如您所言,我有把柄在你手上捏着呢,我敢把你怎麼樣對不對?”
尹晟飛甩了甩袖子,“你知道就好!”
魏逸軒斂了斂眸子,沉聲說道:“王爺,咱們今兒個明人不說暗話。我之所以會將您的得力暗衛捉來,又將這個東藝古董店的老闆捉來,完全是因爲這兩個人陰險奸詐,居心叵測,試圖挑撥離間你我兄弟關係!”
尹晟飛似乎沒料到魏逸軒會說出這種話來,他腦子懵了一下,訕訕反問道:“你說什麼?這兩個人試圖挑撥你跟我的關係?”
魏逸軒重重點頭,迎上尹晟飛狐疑的目光,他笑着問道:“王爺,你應該還記得當日咱們與瑤兒前去東藝古董店,我跟瑤兒買了一對兒玉佩之事吧?”
尹晟飛蹙眉,點頭。
魏逸軒耐心解釋道:“那日我們幾個人出了古董店,我手中的環佩就被不明人士搶走。瑤兒覺得非常不吉利,這是其一!後來我們出去遊玩,天降花盆險些砸到瑤兒的頭,這是其二!泛舟湖上,偏着船沉湖底,這是其三!瑤兒不敢出門,呆在王府裡莫名中毒,這是其四!一件件事情發生,瑤兒愈加惶恐,認爲我是她命定剋星。對此我很是苦惱,就派人徹查這幾件事情。”
說到這裡,魏逸軒故意頓了頓。
尹晟飛挑眉,疑問道:“然後侯爺查到了什麼?”
魏逸軒笑,“還別說,真的被本侯查到了些線索。天降花盆之事,本侯的人徹查了事發地點的酒樓所有的顧客,有目擊者稱,看到王爺的手下給一個女子一錠銀子,而那女子正是丟花盆者。沉船事件,又是很不巧的被本侯查到,事後有目擊者看到王爺的手下從湖中出來。而本侯也對船隻進行了打撈,發現了人爲鑿穿的跡象。至於瑤兒莫名其妙中毒一事,就更是內有玄機了!原來,是這個東藝古董店的老闆串通了王爺的侍衛,給瑤兒投了毒……”
“一派胡言!”尹晟飛直接打斷魏逸軒的話,堅決否認。
魏逸軒見尹晟飛氣的不輕,淡然笑道:“王爺你別生氣啊!你我關係匪淺,相識也不是一朝一夕了。我相信你的爲人,所以我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是與你無關的。但是這個事情的確是東藝古董店的老闆和您的侍衛串通設計的,這是不能抵賴的。我分析來分析去,這兩個人一定是圖謀不軌,知道王爺和本侯同時愛慕瑤兒,所以想要挑撥離間,破壞我們的關係!”
很故意的給尹晟飛戴高帽兒,魏逸軒就是要讓尹晟飛下不來臺!
尹晟飛現在可不是下不來臺了嗎?全盤否認,偏偏自己的人被魏逸軒捏在手裡。全部承認,那他尹晟飛成什麼人了?
“證據!你有什麼證據?”尹晟飛沉默了片刻,最終咬牙切齒的擠出這麼幾句話來。
魏逸軒沒有接言,卻是一旁白髮蒼蒼的蕭野開了口。
他說:“證據什麼的,只消詢問你們口中的東藝古董店老闆不就知道了嗎?是不是啊,龍、棠?”
龍棠聽到蕭野的詢問,不吭聲。
蕭野走上前,笑着看龍棠,“嘖嘖,瞧瞧二十多年不見,你把自己弄成什麼樣子了?怎麼,搞不動我了,就來搞我徒弟?關於我徒弟愛慕的女人被你下毒一事,別人許是不知曉內情,但是龍棠,我們師出同門,你覺得我會猜不到內情嗎?對於我徒兒的命數,想必我這個當師父的不說,龍棠你也能觀面相知曉他是個有福氣的孩子。他命中註定有兒有女,夫妻恩愛,無災無難,壽終正寢!”
龍棠偏過頭,不願看蕭野那張人神共憤的俊顏。即使老了,年過五十,他依然瀟灑英俊的讓人嫉妒!
蕭野見龍棠不說話,也不惱,繼續補充道:“作爲八卦易經的傳人,我們都有知過去曉未來的本領。也曾年輕氣傲,看到可憐之人命運悽慘試圖替對方更改命運,妄想着與天鬥上一鬥!可是結果呢?我們鬥過老天了嗎?沒有吧!”
“有!至少,我愛三娘,所以我明知道我們沒有緣分,卻還是選擇與天相鬥,得到她的人,囚禁她爲我生了一個可愛的孩子!”龍棠似乎陷入某種回憶中,脣角含笑。
可是,蕭野卻無情的打擊道:“你沒有說實話,你與天相鬥的結果是,你沒有得到三孃的人,你的孩子也因爲你的業障死於非命。”
“不是的!我的孩子是被你害死的,他是被你害死的!”提到孩子,龍棠整個人都崩潰了,像是瘋掉了一樣。
魏逸軒對自己的師父表示崇高的敬意,果然專挑人家的軟肋下手,太狠了!一句孩子就讓龍棠卸下所有的僞裝,直接崩潰。
蕭野眼看龍棠情緒失控,再接再厲,開口厲聲說道:“明明是你自己害死了你的孩子,現在你又想要讓過去的事情重新上演,讓我的徒兒與他心愛的女子無法在一起對不對?你故意給軒兒愛慕的女子投毒,然後不動聲色的醫治好她,卻將一切罪責安在軒兒身上,說他與那名女子命中相剋。你居心叵測,見不得我幸福,也見不得軒兒幸福,所以你知道廉親王愛慕那名女子,就想將那名女子推給廉親王,讓我的徒兒感情受挫,從而引出我對不對?”
蕭野這人說話非常快,就像連珠炮一樣不給人思考的機會,很有咄咄逼人的架勢。
這廂尹晟飛聽到蕭野在用言語刺激龍棠,想要阻止龍棠別亂說話的時候,已然晚了。
就聽龍棠憤聲回擊道:“沒錯!我就是見不得你蕭野幸福,我找不到你的蹤跡,我報復你的徒兒也是一樣的。當我得知魏逸軒是你唯一的關門弟子後,我就瞄上他了。我讓冷琛給睿親王爺的侍妾送去毒藥,讓對方想辦法投放在睿親王妃沐浴的浴桶中。如此一來,那女子沐浴泡澡時,毒藥就會通過皮膚表層滲入到她的身體內引起中毒。我知道御醫都會對我的毒藥束手無策,這樣你的徒弟就會去請你出山。與此同時,我將那女子神不知鬼不覺的醫治好,告知她只要遠離你的徒兒她就會安然無憂。屆時,你們師徒歸來,那女子已經對你的徒兒死了心,而我也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與你正面交鋒,豈不美事一樁?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