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逸軒走出老遠還能聽到東院廂房內傳出的屬於軒轅映瑤的怒罵聲,他脣畔揚起狡黠的笑意,心情突然覺得特別舒暢高興!
待魏逸軒一路回到後院涼亭內時,魏心凝已經停止了彈琴,正與尹星湛、竇宵二人在閒聊。
竇宵看到魏逸軒,狐疑的詢問道:“侯爺,你怎麼去個茅房這麼久?”
魏逸軒淡笑,隨口應道:“哦,肚子不舒服,所以耽擱了會兒!”
竇宵擰擰眉頭,嘴上沒再多問,心下卻更疑惑了。且不說魏逸軒那抑制不住的亢奮之情,就說他面色紅潤的樣子,也不像是壞肚子的樣子啊?
潛意識裡,竇宵覺得魏逸軒在說謊。不過看出對方不想說真話,他也就不自討沒趣兒去詢問了。
在睿親王府用罷午膳,魏逸軒便先行告辭,回了自己的定北侯府。他一向忙東忙西,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竇宵和尹星湛都習慣了,便由他去了。
倒是竇宵死皮賴臉留在王府,沒有離開。
魏心凝午膳後犯困,想小睡一會兒,尹星湛便陪同她回了凝香閣。
竇宵閒來無事,在王府裡閒逛。走着走着,不自覺的就走到了東院門外。
“娘娘,這可使不得!”就聽院內傳出軒轅映瑤的丫鬟珍珠的勸解聲音。
竇宵腳下一頓,嗯?使不得?什麼使不得?莫不是這個軒轅映瑤又開始耍陰招使壞水兒了?
心中這麼想,竇宵就準備湊上前去看個究竟。
才一走到東院的門口,就看到軒轅映瑤抱着個長木板朝門外走,一邊走一邊扭頭對身後的珍珠嚷嚷道:“怎麼使不得了?這裡是東院,是我的地盤。沒聽過一句話嗎?我的地盤我做主,我說使得就使得!”
竇宵眼看着軒轅映瑤一邊嚷嚷着一邊走出來,心知避無可避,索性就站在門口處,悠哉悠哉的看着軒轅映瑤搞什麼名堂。
軒轅映瑤抱着長木板邁出門口,一擡頭就看到竇宵吊兒郎當的站在門外。
她擰擰眉頭,左右瞧了眼,確定竇宵是一個人來的後,直接揚着下巴將對方自動屏蔽成空氣,然後大咧咧的走到門外。
“珍珠,趕緊出來,磨磨蹭蹭什麼呢?是不是找削呢?”軒轅映瑤左等右等不見珍珠出來,就揚聲呼喊起來。
竇宵對於軒轅映瑤將他視而不見的行爲很無語,他是隱形的麼?這女人,竟然無視他?
正欲上前斥責軒轅映瑤,就看到珍珠嘟着小嘴兒走出來,手中拿着一把小錘子。
狐疑的蹙起眉頭,竇宵對於軒轅映瑤和珍珠這對主僕越來越費解了。這兩個女人,一個抱着長木板,一個拿着錘子,是要幹嘛?
抱着看戲的心態,竇宵雙手環胸,站在一旁悠哉悠哉的看這對主僕搞什麼名堂。
珍珠看到竇宵,下意識的想要開口問安,猛地想起對方陷害軒轅映瑤的事情,便一揚頭朝軒轅映瑤走去,也將竇宵當成了空氣屏蔽掉了。
軒轅映瑤這個時候已經將木板卡在了地上,她招呼珍珠上前將木板朝土裡釘。珍珠不得不聽命行事,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響後,軒轅映瑤宣佈‘大功告成’。
“哈哈,真是怎麼看怎麼賞心悅目啊!”軒轅映瑤站到一旁看了眼木板上的字,得意洋洋的自誇了一番。
珍珠跟在軒轅映瑤身後快哭了,她怎麼就沒看出來那上面的字賞心悅目呢?怎麼看都像是招惹禍端的風暴好不好?
竇宵將這對主僕的面部表情盡收眼底,一個笑的歡快,一個欲哭無淚。這倒是讓他很好奇木板上面寫了什麼東西!
歪着頭湊上前,待看清楚木板上寫的那幾個真真切切的大字後,竇宵一個沒忍住,‘噗’的爆笑出聲。
但見那木板上赫然寫着——‘定北侯與狗不得入內!’
哎呦喂,這魏逸軒是哪裡得罪了軒轅映瑤這個惡毒的女人啊?竟然令她如此公開的寫出這樣的話語來侮辱對方?
腦海裡不自覺的回憶起之前魏逸軒離開後院涼亭很久,回來時說是肚子不舒服的事情來。莫非,那期間魏逸軒來捉弄教訓了軒轅映瑤嗎?
軒轅映瑤聽到竇宵的爆笑聲,卻假裝沒聽到似的,越過對方準備回屋。
“哎哎哎,本少爺這麼個大活人在這裡,你眼瞎看不到嗎?”竇宵看出軒轅映瑤要離開,心下一急直接伸手扯住對方的衣袖。
軒轅映瑤蹙眉,甩開竇宵的手斥責道:“男女授受不親,表少爺自重!”
話落,繼續朝前走。
竇宵見狀,直接跳上前,伸開雙臂阻攔住軒轅映瑤的去路。
軒轅映瑤頓住腳步,目光清冷的看着竇宵,半晌才詢問道:“怎麼?表少爺上次沒陷害成本宮,心下不甘,所以今兒個找上門來了?”
“我···”竇宵聽到軒轅映瑤提及他與尹晟飛陷害她的事情,懊惱的結巴起來。他承認,上次的事情是過分了些。
抿抿脣,竇宵眨着眼睛半真半假的調笑道:“那件事情,本少爺跟你道歉!”
軒轅映瑤似乎一驚的樣子後退了好幾步,“什麼?天吶,本宮今兒個是忘記帶耳朵出門了嗎?表少爺你剛剛說什麼?”
竇宵一噎,這死女人,故意的!
咬咬牙,竇宵皮笑肉不笑的接言應道:“本少爺說,關於那件事情,跟你道歉!”
軒轅映瑤扯脣,不屑的笑了聲,“呵!本宮可受不起。”
擡腳準備繞開竇宵回屋,對方到底是真心道歉還是有意捉弄,軒轅映瑤不傻,心中清楚的很吶!她不願意跟與‘危險’有關的人接觸。
竇宵見軒轅映瑤不願搭理他,便再次堵住對方的去路,“哎,你這女人怎麼這麼拽啊?本少爺今兒個是真心實意來跟你道歉的,你就這個態度啊?”
軒轅映瑤聳聳肩,假笑道:“矮油,道歉啊!表少爺,您沒聽過一句話叫做‘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嗎?”
竇宵臉一黑,嚴肅的糾正道:“我不是黃鼠狼,你也不是雞啊!”
軒轅映瑤舔舔粉嫩嬌脣,扭頭衝珍珠召喚道:“珍珠,過來!”
珍珠應聲走上前,軒轅映瑤伸手奪過她手中的錘子,對着竇宵的腦門兒就敲了一下。力道不重,但是也絕對不輕!
她的速度太快,竇宵根本躲避不及!
“哎,你這女人···”竇宵被敲的火冒三丈。
軒轅映瑤翻翻白白眼兒,打斷竇宵的話語警告道:“表少爺,奉勸你沒事兒少來招惹本宮。本宮爲人狠辣,心思歹毒,你若惹火了本宮,本宮是不介意給你心口窩也捅上一刀,讓你像尹晟飛那樣躺在牀榻上的!”
“你···我···”竇宵伸手指着軒轅映瑤,你了半天,又我了半天,結果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軒轅映瑤冷哼一聲,昂首闊步就繞開竇宵回了東院的廂房。
望着軒轅映瑤的背影,竇宵氣的直跺腳。他一向是話最多的,現在竟然被軒轅映瑤頂的說不出話,真是丟人!
定北侯府
魏逸軒坐在書桌前,時而沉思,時而抿脣,時而傻笑。
站在魏逸軒身旁伺候的小廝易得看到自己家主子這個樣子,直吞口水,渾身發毛。
表示,自家主子已經發呆傻笑了一整個下午了好嗎?這個樣子下去,確定不會出事嗎?最近他怎麼愈發覺得自家主子不對勁兒了呢?
“主子,夜離回來了!”門外傳來夜夕的清冷聲音。
魏逸軒回過神,揚聲應道:“讓他進來吧!”
門開,夜夕和夜離雙雙走進來,朝坐在書桌前的魏逸軒作揖。
魏逸軒目光看向夜離,聲音不鹹不淡的詢問道:“夜離,讓你去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被喚作夜離的男人與夜夕一樣,都是魏逸軒的暗衛,負責幫魏逸軒蒐集各路情報,處理一些棘手事情的。
此刻,夜離站在書桌對面,衝魏逸軒不卑不亢的應聲回道:“回主子話,屬下已經徹查的八九不離十了。”
魏逸軒‘嗯’了聲,示意對方說下去。
夜離也不轉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的說:“經屬下徹查得知,嫁到睿親王府的的確是瑤平公主本人,並非什麼替身。軒轅國對於瑤平公主琴棋書畫精通的傳聞,也得到證實是真的。至於那瑤平公主的性格,則與她漂亮可人的外表大相徑庭,她心狠手辣,花錢如流水,殺死身邊的宮婢小太監就像碾死一隻螞蟻那麼隨意···”
夜離滔滔不絕的講述,魏逸軒則安安靜靜的聆聽。腦海裡不自覺的開始涌現出他所熟悉的這個軒轅映瑤的種種性格表現,她時而囂張跋扈,時而森冷美豔,時而幽怨膽怯,是一個十分矛盾的綜合體。
她說她不會琴棋書畫,這一點尚未得到證實。不過,關於軒轅映瑤貪財愛財這一點,是絕對與夜離口中說的那個不屑錢財的軒轅映瑤不同的!
到底這個女人身上隱藏着什麼秘密呢?她不是替身,爲什麼性格與傳聞中的軒轅映瑤那麼不同?她不是替身,爲什麼會無意間說錯她自己的名字?她就像一個迷,吸引着不服輸的魏逸軒想要去挑戰,想要去破解。
狹長的鳳眸緊緊眯着,魏逸軒突然擡頭,將目光瞧向夜離身旁的夜夕。
“夜夕,你之前救了軒轅映瑤,她可曾許諾過要報答你之類的話?”魏逸軒突兀的詢問出聲。
夜夕一愣,沒料到自家主子突然將話鋒轉向自己。
微微思考一番,他如實迴應道:“回主子話,有的!她說如果屬下有什麼需要,可以去睿親王府找她相助!”
魏逸軒摸摸下巴,抿脣笑了開來,“呵呵,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