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佛成妻[天厲X天佛]
沉沉一笑,背對劍布衣的血傀師不假思索揮刀,直向天之佛腹部捅去。
刺的一聲,刀破肉體,
霎時鮮血四濺,寒光碎心。
劍布衣心口窒痛,眸色一黑,只覺天旋地轉,急痛加上毒藥攻心,意識倏然模糊。
片刻後,
“哇……哇……”
模糊虛弱的尖細啼哭聲入耳,聲音越來越弱,
劍布衣痛楚掙扎着想要清醒意識,卻是不能,
利風刀聲又過,孩子的哭聲戛然而止,
劍布衣渾身血液霎時冰涼。
“哈哈……”
只剩下風聲中血傀師越來越遠的暢笑聲。
曇兒!至佛!
絕望中一滴淚從緊閉的眸底流出,
劍布衣徹底失去了最後一絲意識。
烏雲籠罩下,天色難明。
咣噹一聲,天之厲橫空揮功大開殿門,
涼氣森森,空無一人。
“樓至!”
鈍痛的身影半空一晃,疾往罪牆而去。
給劫塵輸過血的手腕兒不住的溢出血色。
天之厲蒼白着面色,豁命提功。
驟起的厲風,夾雜碎石拔地而起,霎時劃破了他的面頰。
天之厲眸色一恍,募得擡手緊按驟痛的心口。
這種感覺!樓至!
用力的手腕兒間鮮血更甚,從天而降,紅了一路。
蔽天的烏雲被吹散了些,才現出天際已有的熹微晨光,卻不料片刻,烏雲又被吹回,微光頓失。
毫無預兆間,一道紫電霹靂驟然割裂暗空,驚雷沖天,翻卷而至,奪聲駭人,震耳欲聾。
暴雨狠戾,傾盆而下,枝葉不禁,筋斷骨錯。
穩固的罪牆被打得噼啪作響,雨水匯聚成流,順着牆體急速流入了裂縫中。
鑽股的疼痛席心而起,
劍布衣渾身一震,刷的睜開了昏眸。
流淌成河的血色無聲無息在他身邊凝結不動。
飄散着濃郁的佛氣和血腥氣,
至佛!曇兒!
心痛翻攪,停住的黑血猛得從鼻口之中噴涌而出。
劍布衣顧不得擦,僵硬着四肢從溼滑草地上站起,踉蹌跌坐在了血泊中,凝視着血色突然哈哈大笑。
歷史早就變了!
是吾的執迷不悟害了你們!
若未將你們帶出,這一切又怎會發生!
罪牆倒不倒與吾有什麼關係!
吾對不起你們!
是吾害了你們!
是吾!
是吾
……
“劍布衣!”
張開的脣一頓,降臨而至的天之厲眸色驟變,急速飛近七竅流血跪坐血泊之人,
雙掌提按,緊按背心,摧功給他逼毒。
他怎會如此?
劍布衣七竅黑血頓止,雙脣張開,將氣血中所有毒素皆嘔了出來。
“樓至在哪裡?你怎會中毒?”
劍布衣回神,掃過天之厲心頭一痛,視線轉向血河,
“吾帶天之佛出了異誕之脈……
……
孩子哭聲……至佛……
……
醒來只剩下眼前之血!”
劍布衣澀啞說罷,痛澀僵硬支撐着地面緩緩起身。
一陣死寂蔓延在罪牆。
天之厲怔怔凝視着地上佛血,
身子微晃,緩緩蹲下,將雙手沁入了冰冷血水中。
無情的暴雨碎情,無心的狂風摧心。
溼透的黑袍再也飄不起一絲往日的王者風華。
只有雨水順着泛紅的雙眸滴落,
激不起血水的一絲漣漪。
劍布衣心頭痛澀,按劍出聲:
“吾爲他們報仇後,再向你來領失職之罪。”
“不必!”
天之厲眸色暗沉,掌心一握,任由手腕兒間的血順着指尖滑入血水中,“你無錯!”
“天之厲,”劍布衣身子一僵,“是吾之錯,縱萬死亦心甘情願,只要能替他們報仇!”
天之厲沉眸看向他,緩緩起身,“你再仔細一看地上的血!”
劍布衣鈍痛垂眸:“血傀師這筆血債吾不會忘的!”
天之厲壓下喉間的不適,擡手按住他的肩:“不必自責,這些並不是樓至和孩子的血!他們沒有你所說的危險!”
“這!”
劍布衣一震後刷的睜眸,難以置信皺眉,“怎會不是?”
“吾明明聽到孩子的哭聲……”
“孩子的哭聲不一定是曇兒!”天之厲拂過面上的雨水,轉向他:“只是血傀師的又一步算計。”
劍布衣一怔,意有所指出聲:“可孩子的哭聲吾聽的真切,”
難道是別的孩子?
想到這兒,劍布衣眸色驟變,若真是此,
血傀師你簡直喪心病狂!
“可能!”
天之厲眸色一沉,衣袍攜帶無匹功力,掃過地面血色。
部分血水頓時幻化成滿地落葉還有天佛原鄉修佛池中佛水,剩下的一部分則是真實血液。
“血只能是那個孩子的!佛氣來自樓至曾修行過的佛水,雖然與她身上佛氣相似,但終究不是。”
“可至佛有其他危險!”劍布衣眸色凝住,想起那事沉憂看向天之厲:“血傀師言要折磨天之佛,這會是他的折磨之法嗎?他會將她帶到何處?”
折磨!折磨!讓樓至能覺痛苦之事唯有……
天之厲沉眸凝思,心緒翻涌間心頭突然一痛,急忙擡手扶住了身旁綠樹,強壓的傷勢失了控制,胸口一窒,喉間血腥涌起咳了一地硃紅。
“天之厲!你!”劍布衣眸色驟變,王厲心頭之血,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他的心病病根竟是從此時便開始!
“無礙!”天之厲淡淡出聲。
劍布衣眸底沉憂,緩步走近,“吾即刻先去武林行走!”
“天之厲,先回異誕之脈修養一日,你的功體不能再強撐下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吾會隨時將消息傳與你知曉,等你功力痊癒後,再繼續尋至佛。她定不希望你身體出事。”
天之厲沉默片刻擡眸看向他,“你去吧!”
劍布衣看不出他面色是何意思,不放心,臨走再次提醒:“定要修養一日!你得爲天之佛考慮!”
病情發端時間雖不一樣,可心脈病根卻是一樣落下了。
暴風雨中紅光一閃,只留下了雨打的黑色身影。
天之厲暗提功壓下救治劫塵時超出功體極限造成的傷勢,當即化光離開飛向苦境他處。
樓至,你會在何處?
烏雲遮蔽下,靜謐闇昧的公開亭,苦境消息傳遞最快之處,並未與往常有何不同。
一片肅靜中,地面突然拔地而起飛沙狂風。
一個身沾血色的黑色官袍之人破空而降,身後帶着一口詭異黑色棺木。
頂戴花翎,圓形官帽,
竟然是深夜劍布衣昏迷後,從罪牆消失乘夜色來到的血傀師。
沉沉觸地聲響起,棺木沉穩落地。
血傀師甩甩衣袖上沾染的塵灰,一刻未歇,揮掌推向棺蓋。
鏗然一聲,
棺蓋落地,
天之佛昏迷躺着,乾淨的金色紗衣上滿是鮮血,臂彎處一具嬰孩屍身無聲緊挨。
陰沉一哂,血傀師雙掌繼續提功,運起暗綠邪能,將昏迷的天之佛沾血身軀和嬰屍從棺木中移出,落在公開亭邊。
便宜你了,樓至韋馱!
若剖出幼子,審座看出定覺心狠手辣,嫌隙必生。
吾費盡心思纔得到他的信任,未知消滅天佛原鄉辦法前,怎會親手打破?
但出言折磨,吾必須言而有信。
劍布衣你亦該慶幸吾並不曾打算剖出天之佛之子,否則,怎會讓你昏迷!
那個嬰兒的哭聲,可讓你和天之厲痛苦了?
哈哈!
“出來吧!”
血傀師眸色一沉,密語落下。
兩個低矮身形擡着另一口棺木驟然從地底出現在地面,鬼魅的透明模樣,看去彷彿只有棺木在動。
彭得一聲,棺蓋與棺木幾乎同時落地。
只見裡面靜靜睡着一名有孕婦人,隆起的腹部與天之佛一般,呼吸綿延悠長,微勾的嘴角透出一抹即將爲人母的欣喜幸福。
血傀師沉眸再次提功將其從棺木中移出,停在天之佛身邊。
“將棺木帶走!”
鬼魅之人應聲帶着兩口棺材消失。
血傀師掃向天之佛,皺眉不滿後,翻掌又提異能讓其身子微動坐起靠在了公開停邊上,有孕婦人腹部位置恰好在她右手邊。
再多一把劍,剖出這孩子就足夠了!
陰眸含笑,血傀師翻掌化出金光,奧義吠陀橫空而起,漸漸飛回原來的主人手中。
曾經的靈劍,被他取走太素之氣,如今只不過一把普通利器,再也不會與天之佛互生感應。
血傀師緩步走至天之佛身邊蹲下,將她披散的髮絲遮住面,虛化身形,只用異能控制她無意識的雙手。
熱悶的公開亭上紫電霹靂幕然一閃,轟鳴驚雷疾至。
蓄積了許久的狂風暴雨席捲天地。
狂淚雨幕,
籠罩着兩名即將爲人母之人,還有一個悽慘喪命的嬰屍。
金光一閃,奧義吠陀在雨簾中被緩緩舉起,
風勢驟然一劇,
銀電破空,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吼劃破夜色,突然震碎了人心。
“救命啊!”
婦人痛醒,恐懼看着自己腹上利劍,
“救命!”
“吾的孩子!”
……
看不見面色的天之佛不爲所動,沾着雨血的手繼續極其緩慢的滑動。
婦人面色蒼白,
“救命!”
“救命啊!”
絕望嘶吼着,婦人咬破了脣想要動手阻止,被控的四肢卻根本動彈不得。
“求求你!”
“求求你!”
天之佛手下勁道越重,
婦人痛得渾身痙攣,
“住手啊!”
指尖絕望地扣在地上,
“吾的孩子!”
痛苦血淚的嗓音漸漸沙啞,
“孩子!”
“來人救救我的孩子啊!”
天之佛手沒有絲毫停止的預兆,橫行過後陡然豎着再開一劍。
刺刺,刺刺,刺刺,
鮮血染紅滑開的腹部肌膚,順着雨水流成了血河。
“吾的孩子!”
“爲什麼!”
“爲什麼!“
婦人滿眼淚水,瞪大了絕望了的眼睛,
剛從腹中強行抱出還活着蠕動嘴脣的孩子猛得被一劍刺穿心口。
沙啞的嗓音,驟然爆出一聲野獸痛苦的哀嚎。
“啊!……”
染血稚子低哇一聲,霎時斷氣。
青紫的小身體被從劍上拔下,天之佛左手穿透他的心口掏出小小的心臟。
婦人雙眸充血,野獸般吞噬得盯着天之佛和她的腹部,咬碎了一口血肉的脣邊全是鮮血。
天之佛無心無感,再次用劍刺入屍身,拿起心臟放在嘴邊。
婦人血眸恨睜,瞳孔一散,突然失去了所有意識。
“呵呵!不差!垂死的恨意,吾最喜歡的情感。”
血傀師淡笑現出身形,提掌而動,即刻灌注異能進入婦人體內。
她還能活到天之佛天亮後醒來時。
樓至韋馱,你會感激吾,讓世人再次記住了你!
失去血傀師控制的手指一鬆,天之佛左臂頓時垂在身側,心臟在她脣邊一沾,順着胸口墜落在地。
舉劍的右手同時松下,鏗然一聲帶着孩子屍身墜地,壓在了那個嬰屍上。
血傀師眸色一沉,不滿意搖搖頭,另掌當即揮功讓劍柄再次回到她微握的掌心。
至於心臟,沉沉一笑,血傀師翻掌吸到掌心,粉碎成塵,化光離去
都辦完了,他也該通知天佛原鄉。
暴雨繼續沖刷昏迷的二人和死去的孩子,血色融水,永遠凝固在了四人四周。
狂風暴雨中的雙天寢殿,降臨一大一小二人。
緞君衡拗不過質辛,只能在與以往相同的時辰將他送來。
“咦,殿門怎麼是開的?”
質辛皺眉出聲,急忙鬆開緞君衡的手,穿透護身氣罩進入。
娘難道不聽他的話,自己起牀穿鞋打開門了?
殿內的氣息,昨夜便無人了!而且,怎會有天之厲的!
緞君衡眸色一變,急身緊隨質辛進入,
牀邊薄被凌亂鋪散,緞君衡擡手一觸,冰涼沒有熱度。
天之佛會去哪裡?
“娘!”
“娘!你在哪裡?
“娘!”
質辛尋遍了房間皆不見人,急聲叫喊,
嗓音出去,空有餘響,卻無迴音。
“緞靈狩!你果然在這裡!”
緞君衡回身一看,眸色凝住,看向質辛,“你在房內等片刻,義父一會兒帶你去他出找你娘。”
“那義父你快點兒和他說話!”質辛着急道。
“嗯!”
緞君衡疾步走出殿外站在窗前屋檐下,
“信史令?怎會是你!
信史令眸色嚴肅,翻掌化光:“這是天之厲剛傳給你的信,只有你能打開。”
緞君衡接過信,信史令化光離開後,當即揮功將代表自己身份的靈力注入。
“命燈,吾見過血傀師……劫塵和咎殃死……樓至……劫塵…
吾去找樓至……異誕之脈由你代吾處理事務……劫塵咎殃之事暫且壓下。”
掌心一緊,緞君衡看完信心頭一澀,眸色大變。
這一切竟是如此!怎會是這般情形!
劫塵,天之佛,你們二人到底再做什麼!
“義父!說完了嗎?”
緞君衡眸色一凝,提功遮掩修改了部分信中內容,面色恢復正常微帶着絲好笑走近殿內,
“完了,我們不必尋你娘了。”
質辛一怔:“爲什麼?”
緞君衡笑道:“剛剛信史令傳回的是你爹的信,他竟然乘着晚上偷偷回來帶你娘去外散心。”
“什麼!”質辛瞪大了眼睛,狐疑看着他的面色:“義父你一定是騙我,怎麼可能嘛!爹明明是去找另外幾個叔叔了呀!”
“不信吾?臭小子!這是信,自己看!”
緞君衡將改變後的信放到他手中,好笑道:“仔細看看時間,看看印跡,是不是你爹!”
質辛當即接過,片刻後嘴角一扁,淚水在眼框中打轉兒,將信蜷成一團死勁兒扔在了地上,
“爹真壞,偷偷回來帶走娘也不告我一聲,居然還乘着半夜,分明就是不想讓我跟着嘛!來封信有什麼用!哼!氣死我了!你們難道不知道我會想你們嗎?以後我也偷偷離家,讓你們嚐嚐想我的滋味!哼!嗚嗚……”
“別哭!他們很快就會回來,我們在異誕之脈等着。”?緞君衡急忙撿起信,蹲下將他摟在了懷裡,“還有義父陪着你呢,我們先回去,魅生今早做了你最愛的雞腿。等他們回來,吾立刻送你來見他們!不對,是讓他們去見你!”
幸好,質辛把信給扔了,要不就露餡兒了,他施加的功力只能維持短短片時,依照質辛的性子剛剛好能瞞過。
質辛掃過天之佛睡過的牀,摟住緞君衡的脖子,嘟着嘴咬牙切齒:“我要在他們回來前把異誕之脈的所有雞腿都吃掉,一個不留!”
讓你們不要我!偷偷離開!哼!
“好!”
緞君衡關好雙天寢殿殿門,眸底閃過一絲沉憂色,當即化出護體氣罩,原路返回。
不管爲了什麼,天之佛,你可萬萬不能出事!
作者有話要說:我痛恨停電啊!!!!。。。前天突然停電吞了我還沒保存修改好的文。。昨天直接從下午停到了晚上9點纔來電。。。可惡的電網,快過年了,這是要鬧哪樣!!!每年都這樣!!
如果今天晚上12點左右大家沒有看到更新就不要等了,那一定是停電了我沒寫完。。我和大家都早些洗洗睡。。昨晚又熬太晚了。。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