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雞精幻化的人?
“你想象力倒是豐富。”對於葉茫明顯過激的反應她只是淡漠地扔出了這麼一句。
“可不是麼,那一頭髮色,與山雞身上的彩毛有何區別……”葉茫道,“不信你自己認真比對比對。”
“……算了。”對於那人的髮型她是一點意見也不想發表。
“阿瑾與他認識?”無言之際,耳旁傳來凰音悠漫的語調。
“不算是認識,只是有過一面之緣。”瑾玉將視線從林蕭銘那一頭彩毛之上收回,心道爲何每次來這地下黑市都能遇見這殺馬特,上次與她爭寶玉,寶玉選擇了自己他倒是挺有風度地離開了,但這次他與自己又是同時看上一物。
“這人之前與我碰上是因爲我們二人同時看中了寶玉,寶玉不願跟他,他便沒有再同我爭。”沉吟片刻,她又道,“這次的碧血七葉花,他恐怕不會輕易相讓。”
“阿瑾拍那碧血七葉花做什麼,浪費銀子。”凰音瞥了一眼那拍賣臺上的花,輕嘆一口氣,“這東西也解不了我身上的毒。”
“誰說我要拍給你了。”望着他那不甚在意的模樣,瑾玉咬牙道,“我自己喜歡,想拍不行麼?”
“哦?”凰音聞言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忘了瑾玉一眼,“那爲何葉茫說起碧血七葉花的來歷,你下意識地便看向我?難道不是因爲聽到它的解毒作用?”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而後望着瑾玉的鳳眸含笑眯起,蘊着一池瀲灩,“阿瑾你真好。”
那面上是絲毫不做假的愉悅笑意,可他那般直接地說出來卻是讓瑾玉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不是多大方的人,她這才意識到爲了碧血七葉花她已經眼睛不眨地砸下六百萬兩的數目。
這個數目不是她現在能支付得起的,她早早地打算好了用上從嶽府坑來的銀子,但若那殺馬特與那敗家子再繼續這麼競價下去,她也不知自己能否壓的過他們了。
“阿瑾,不要與他們爭了。”凰音的聲音又在耳旁響起,“那人八百萬兩,再擡價上去你恐怕得找皇后娘娘借錢了。”
“用你管。”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她的語氣漠然而不悅。
不知是因爲被凰音看出了她拍七葉花的目的還是因爲意識到了自己對他態度的轉化,她無端覺得心情煩躁。
明明一開始,與他只是合作關係,她甚至不信他,如今卻……
“八百萬兩一次!”拍賣臺上的男子拿着錘子擊打了一下掛在桌邊的小銅鑼,敲出了一聲脆響。
瑾玉的思緒被這一擊扯回,當下眸光沉冷,而後桃花美目望向那拍賣臺——
“一千萬兩。”
此話一出,人羣當即又沸騰了起來。
“瑾玉,你有那麼多錢麼?”被那“山雞精幻化的人”嚇着了噤聲了許久的葉茫終於被瑾玉這一聲拉回了思緒,“你可考慮清楚了,即便你支付的起,一千萬兩扔出去你也成窮光蛋了。”
地下黑市素來不缺富豪,那圓潤公子與那一頭彩毛的來歷他是不懂,但他明白的是,皇子還未封王之前平日所用的銀子都是由內務院頒發到他們宮中,每月約爲千兩,試問這一千萬兩的數額,除卻那嶽府坑來的五百萬兩,剩下的五百萬兩也是一筆龐大的數目,他如何拿的出來。
而瑾玉此時心下卻另有一番計較,對於葉茫的話,她只是淡淡道了一句,“你不必理會。”
葉茫聞言當下不滿地咬了咬脣,而後便是將視線越過了瑾玉瞪向她身旁的凰音。
爲了這黑心的她竟然捨得花這麼大的手筆。
“一千萬兩,兄臺可是想好了?”林蕭銘見瑾玉將價格擡到了這一數目,不由得問了這麼一句,似是想確認。
“自然是想好的。”瑾玉朝林蕭銘淡淡一笑,眸光看的全是他頭髮以下的部位,“兄臺若要繼續加價,那便加吧。”
“不了。”林蕭銘搖了搖頭,“八百萬兩已經是在下的極限了。”
瑾玉聞言微微挑眉,什麼話也不說,只是將眸光一轉,挑釁的眼神望向了那對面的圓潤公子,而後還朝他頗爲諷刺地勾了勾脣角,全然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對方當下被她的表情激怒,擡手狠狠地一掌拍在椅子的把手上,擲地有聲,“一千二百萬兩。”
話說完便是等待着對方的反應,只見那坐在自己對面的俊俏少年聽了這話便是皺了皺眉,似是在考慮,片刻之後,咬了咬牙,“一千五百萬兩……”
他當下是一陣欣喜,這反應,一千五百萬兩沒準是對方的極限了。
思及此,他頗爲得意地開口:“一千八百萬兩。”
話音落下只見對方望過來的眸子已然帶上了怒意,如他意料般的,這次對方已是加不了多少的價,“一千八百萬……零一兩!”
這般的加價好似又回到了最初的那會兒,不過這回他心裡是完全沒有最初的鬱悶了,只因起初那少年一兩一兩地加分明是爲了好玩,而這次他卻是咬着牙根萬般氣惱,顯然已到極限,再往上加他定要扛不住。
想到這兒,這圓潤的公子哥當下大手一揮,“兩千萬兩。”
下一刻周圍響起了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衆人原先是被這般大手筆的競價驚愣住,直到這男子一聲‘兩千萬兩’,才紛紛回過了神。
兩千萬兩,是多少人一輩子也無法觸及的數目,或者該說,是有幾人能擁有的數額?
碧血七葉花固然好,但一千萬兩已是嫌多了,就連上一次拍賣會上壓軸物的歟血刀也只喊到了一千萬兩的價,這碧血七葉花在江湖中的傳言比起那歟血刀還是後者更爲吸引人,而這年輕的公子竟是眉頭不眨擡起了這個天價。
真是年少不知錢珍貴。
而瑾玉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本公子不要了。”望着對面那人瑾玉淡淡地開口,“兄臺好氣勢,兩千萬兩買朵花,在下欽佩不已,不過就是有點好奇不知令尊得知閣下這般做法會如何。”
她的話音落下,只見對面那圓潤公子忽然便是怔了一怔,而也就是在他怔然地瞬間,那拍賣臺上的男子拿着錘子敲擊了一聲銅鑼。
“兩千萬兩一次。”
這一聲將那圓潤公子的思緒扯回,他望向那拍賣臺,眸中已是起了悔意,然而他動了動脣,終究什麼也沒說出口。
“兩千萬兩兩次。”
“兩千萬兩三次,恭喜這位公子,競得了本次拍賣會的壓軸之物。”那拍賣臺上的男子笑意吟吟,朝着那圓潤公子作了一輯,。
“本公子身上的銀子沒帶全。”圓潤公子咬了咬牙,道,“一會兒讓僕從回家去取,你們得等一會兒。”
“拍賣會的規矩是當日之內要交齊競價的銀兩,公子務必在今日之內交齊銀兩,這碧血七葉花且先有在下保管。”
“知道了。”圓潤公子有些生硬地應了一句,而後起身離開了座位。
“阿瑾,你故意整那人,可是發現了什麼?”瑾玉看着那公子似是有點生氣地離開,脣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不想凰音的聲音卻忽然想起了來。
“醫冠天下百草谷,不死不休星月閣,豪闊一脈歐陽氏。”瑾玉道,“我想這幾句話,阿音不會沒有聽說過吧。”
凰音聞言,微微挑眉,“略有耳聞,不過阿瑾是想說明什麼。”
“阿音這麼聰明,何必跟我打啞謎。”瑾玉朝他淺淡一笑,“這兒人多,回頭咱們詳說。”
凰音聞言脣角輕勾,不再言語。
拍賣會結束了,瑾玉一行四人離了席,卻是沒有離開黑市,而是在其餘的地方隨意閒慣,直到——
“你給我站住!”身後響起一道男子的嗓音,有些氣急敗壞,瑾玉一派悠閒地回過頭,見到的正是那與她競碧血七葉花的男子沉着臉大步走了過來,劈頭蓋臉就罵了過來——
“你方纔是故意整本公子對不對?看着我花了兩千萬兩,這下子你可高興了?”
瑾玉見他惱怒的模樣,只淡淡道:“分明是你自己好勝心太強偏要與我爭個高低,我不過是成全你罷了,現如今碧血七葉花你也拿到了,雖說這兩千萬兩的數目是有些過,但這是你自己樂意的,怪的了誰?再說了——”
她頓了頓,朝着對方勾起了脣角,“豪闊一脈歐陽氏,兩千萬兩對閣下而言能算得了什麼?”
“你,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歐陽墨心下暗暗一驚,面上卻盡力保持着淡然,“這次本公子就放過你,不同你計較了。”
言罷,冷哼一聲便轉身拂袖離去,竟也不計較被瑾玉耍弄一事。
望着那有些急匆匆的背影,瑾玉眸子一眯,“跟上他。”
她是因爲一直在打聽星月閣這一組織,偶然聽到了與他齊名的兩個團伙。
不死不休星月閣,凡是被星月接下任務要殺的人,不管那人多麼難纏,刺殺失敗多少次,只要他活在這世間,星月便不會停止刺殺,想來這也是她頻頻遭遇刺殺的原因,而星月閣勢力龐大,即便是皇親也敢下手,卻有一條明文規定不對百草谷與歐陽氏的人動手。
傳言這三個團伙有着非一般的關係存在,且同樣神秘。
醫冠天下百草谷,百草谷爲玉面鬼醫所在地盤,玉面鬼醫與其座下弟子救人性命全憑自己心情,高興時便救,不高興即便是萬金也難求其施以援手,而但凡是被他們接下的還未斷氣的人,都能有法子將其從鬼門關接回,這一點與碧血七葉花可謂是相同的,便得了醫冠天下的名稱,加之百草谷內的人行跡飄忽不定,在世人眼中也就更神秘了。
最後便是豪闊一脈歐陽氏,傳言這一家族所擁有財產比望月、雲若、夕照這幾大強國的國庫還要多上幾倍,而這一家族的人出手向來闊綽的地令人心驚,雖是隱世家族,但據言歐陽家主有一子甚喜出門遊玩與各個大場面,其一出現必然大把扔錢,這也就是瑾玉爲何之後要將價格擡至那般高的原因。
從紅珊瑚到七葉花,但凡是所拍賣的物品此人均是眼也不眨的高價競下,這些東西自然不可能樣樣都得他喜歡,因此她心中只有一個認知——有錢沒處花。
她會喊出那一千萬兩全然也是想進一步試探,而沒有讓她失望的是那廝毫不示弱地與她競價且眸中一派堅定全然不像支付不起的模樣,她當下便知這人極好面子,而後想想也是,若真是歐陽家的人唯一能炫耀的就只剩下錢了,而在這一方面他定然不甘屈於人下,見着他那勢在必得的樣子她便起了逗弄的心思將價格又翻了一倍,那廝竟也沒頭沒腦地拍下了七葉花,雖說之後見到他後悔,但他依舊一句話也不多說便去籌備銀兩,可見其愛面子的程度了。
兩千萬兩,這是她完全不考慮的數目,最初的六百萬兩對她而言都是荷包大出血了,七葉花固然珍貴卻也比不上歟血刀,卻花了歟血刀兩倍不止的數額拍下,即便是豪闊的歐陽氏,估計也會肉疼的吧。
一路上尾隨着歐陽墨出了地下黑市,瑾玉在珍惜耳邊吩咐了幾句,珍惜便先行離開了一步,而她與凰音葉茫依舊跟在歐陽墨身後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直到見他一路離開了集市往山林處走,那山林之後便是一處斷崖,葉茫這纔出聲道:“咱們這是跟着他做什麼?”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瑾玉望着前頭的身影眸中浮現了幾許笑意。
歐陽氏的人向來神秘隱於市間,若是讓人認出來定然會想法子脫身吧?這估計也是爲何這敗家子明知自己惡整他卻也不計較的緣故,想來是慌了神。
“好了,咱們在這兒等着就是。”走至了崖邊瑾玉忽然便是站定了不再前進,尋了一個大石坐下看着那前方的林間,而不多時,那原本該是安靜的林間忽然多了幾抹靈活的黑影。
“那些黑衣人是想做什麼?”看見了前頭的情景,葉茫回頭望了一眼瑾玉,“那傢伙莫不是拍下了七葉花招人覬覦所以有人想半路截他?”
“嗯,定然是這樣。”瑾玉道,“所以,咱們去幫忙吧。”
“幫忙?”葉茫聞言一瞬間望向瑾玉的眼神有些詫異,他不記得她是那麼喜歡多管閒事的人,還是說她對那七葉花還沒死心,想以救人爲理由將那東西得到?
“你們,你們想做什麼?”不出瑾玉意料地,前頭響起了歐陽墨驚慌的聲音,再接下來——
“別,別過來!小爺我警告你們,我可不是你們惹得起啊,哇,救命啊——”
“歐陽家的公子,竟是這麼一個草包。”搖頭嘆息了幾句,心中只道並不是所有的名人都是機智或有本事的,有這麼一部分人,全然是藉着家族的名聲與榮譽被人所知曉。
前頭那抹有些圓潤的身影抱頭鼠竄,身後的那些黑衣人步步緊逼卻又在每次刀能挨着他的時候讓他故意躲過,不多時葉茫看出了破綻,“我怎麼瞅着那些人不是真想害他?反而跟耍猴似的,你看那個,刀都伸到背後了還故意停止不前,這夥人究竟是想做什麼。”
正疑惑間,卻忽然聽瑾玉道了一句,“時候差不多了。”
葉茫聞言有些疑惑地轉身,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又不明白了。
但下一刻,身旁瑾玉忽的站起身影疾掠而出,只留下一句話,“你們別過來,在原地等就是。”
葉茫一臉莫名其妙地望着她的背影,轉過頭看了凰音一眼,卻見他望着瑾玉的方向眸光平靜卻又攜着洞悉,彷彿知道她那麼去是要做什麼的。
葉茫以手撫上了下巴思考。
不消片刻,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不敢置信地望着前方那已經到了黑衣人羣中的身影。
“他,他難不成又看上那圓潤的傢伙了,我的天,他的口味這次真是令我無法忍受了。”
葉茫差點跳起了腳,“怪不得要獨自去救他,這是英雄救草包,想以此打動對方麼,太無恥了!”
說着便是回頭又看了一眼凰音的反應,哪知這次對方直接投遞過來一個冷眼,望着自己的眼神攜着一絲不加掩飾嫌棄。
“你這麼看我做什麼,花心的是那傢伙,又不是我!你要吃醋的話等他回來衝他發脾氣去!”咬着牙不甘示弱地回瞪了凰音一眼,而後迅速別開了臉不去看他。
這一頭葉茫尋思着歐陽墨究竟有什麼地方好又讓瑾玉‘看上’了,而瑾玉那一頭,歐陽墨見她忽然的現身便是一陣哇哇亂叫——
“你怎麼也來了,你會功夫是不是,你會功夫快點幫我解決了這些黑衣人。”
這般不客氣的話語,令瑾玉眉頭一跳,“叫我幫忙是這副態度,閣下未免有些好笑了,本來是見你有難想過來助你,如今看來你是不值得我救了。”
言罷,她轉過身便要走。
歐陽墨見她要離去頓時慌了,“別走!剛纔是我不好,我認錯,你救我,我給你錢!”
瑾玉:“……”
千思萬算沒有想到這草包會扔出這麼一句話,她頓時有一種一掌拍死他的衝動。
姑奶奶再怎麼着也是皇子,需要你給我錢?
“你竟把我看成這等庸俗之人,看來我果真是來錯了。”
“等等,你,那你到底想如何你說便是!”再度避開一名黑衣人的襲擊,歐陽墨已是頭髮散亂,全然沒有最初的貴氣模樣。
“我想如何?很簡單。”瑾玉轉過了身望着他,眸中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我要碧血七葉花。”
“你!”歐陽墨一聽她的話當下便是鼓起了腮幫子,“你明知這是我花了兩千萬兩纔拿到的,換一個!”
“既然你覺得花比命重要,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冷哼了一聲,瑾玉道,“救你是涉險,本公子又不缺錢,如若你捨不得七葉花,那麼請恕我也幫不了你了。”
言罷又是一個雲淡風輕的轉身,卻終聽得身後的人道了一句,“算你狠,給你就是!”
雖說這語氣十分不好,但到底是應下了,瑾玉聞言轉過頭朝他微微一笑,而後,目光一凜,身形掠進了黑衣人之中——
歐陽墨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被黑衣人所包圍的少年身輕如燕,她只是輕巧地躲避過一刀又一刀的襲擊而不多時便是將十幾名黑衣人撂倒在地。
“你這樣還叫救本公子是涉險,這分明就很簡單!”歐陽墨眼見着她將最後衣人掀翻,不禁咬牙道,“費了這麼點力氣便解決了這些人,竟還讓我用這價值兩千萬兩的七葉花來換,你簡直……”
“簡直什麼?簡直過分?”望着他輕挑眉毛,瑾玉邁步緩緩走近,衣帶輕躍,“說實話,我也不知這些人是這般好解決的,但你既然之前應下了我,人我是救了,你也該兌現你的諾言,況且——是你自己沒一點本事對付這些人,我若不來你的小命也就沒有了,莫非你自己認爲自己的命還不值這兩千萬兩?”
“你……”瑾玉的話一時堵得他啞口無言,心中不忿卻又挑不出刺,畢竟她說的也是事實,救了自己亦是事實,而她所說的,自己沒一點本事保護自己,似乎——也是事實。
“給你!”身爲歐陽家的公子自然不是言而無信之人,從懷中掏出了那裝着碧血七葉花的小錦盒擡手一揚扔給了瑾玉,“若不是我今日是偷跑出來,我身邊跟着的所保護的人何其多,哪裡有你出手的機會。”
即便是此人救了他他依舊是忍不住要抱怨,畢竟也是因着這少年的原因害他一下失了兩千萬兩。
“歐陽公子,雖說你我萍水相逢,我還是要奉勸一句,凡事莫要太爭強好勝,你可得看清了你自己所爭的是否有意義又是否真的是你想要的,比如這一次的七葉花,若不是你好勝心太強又怎麼會白白失去兩千萬兩。”瑾玉接過了那盒子還不忘說教他一番,“今日你就當花錢買教訓,也不必太過心痛了,畢竟你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那可是兩千萬兩,我父親要是知道了……”歐陽墨說到這兒差點跳腳,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努力使自己平復了下來,望着對面那依舊一臉笑意不見半點生氣模樣的少年,他忽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說的,似乎……不無道理。
說起來買這碧血七葉花還真是一時興起,現在想想那東西只是因爲被人傳的沸沸揚揚,他得到了潛意識就覺得自己要比別人強,如今想起來才發現還真是沒什麼意義。
他心中已是被瑾玉所說的那番話影響到了,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依舊生硬地道:“本公子走了,你……回頭別跟人提起我,不然會害了我,就當我是最後請你幫這個忙。”
這話說出來,也是間接承認自己是歐陽家的人了。
瑾玉聞言,眸子眯起,“好,絕不與外人提起。”
歐陽墨聞言擡眸深深地望她一眼,而後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他沒有看見的是——在他離去之後,那地上,本該是躺死了的黑衣人一個又一個地站了起來……
“殿下!”一干人齊齊單膝跪朝着瑾玉行禮。
“嗯,辛苦大夥了。”將那裝有七葉花的盒子拿在手中把玩,瑾玉轉過頭望向那不遠處的二人,朝他們緩步走去。
“這,這這這……”葉茫望着那緩步而來的俊美少年與他身後一衆黑衣人,長袖下的手又是抖得如同篩糠,“太無恥了!這路見不平的救人戲碼竟是他一手設計的,可憐那小子竟然就這麼被他騙了花,沒準還騙了心……”
凰音這次乾脆看也不看他,只擔心自己若是一時被他惡寒地聽不進去他說話會轉身一手掐死他,屆時會惹得瑾玉跟自己鬧起來。
“回來了?”望着對面那人愈走愈近,直至跟前,他淺笑着擡手理了理她額前有些微亂的發,“以你的脾氣我覺得強取的可能更多一些,沒想到你這次是用的這麼溫柔的手段,倒叫我有些不適應。”
他這般體貼的動作令瑾玉稍稍一愣,他指尖撥過她髮絲的動作溫柔,全然沒有一絲不自然的樣子,彷彿這個動作理所應答,像是相處了多年了……
“那傢伙不過是個養尊處優的任性公子哥,心眼卻不壞,想來是從來沒有人教他該怎麼做事。”努力忽略心中的那一絲不自然,瑾玉道,“有些時候我並不想用強硬的手段達到目的。”
話說到這兒也不再多說,她想那姓歐陽的小子應該是聽進去她的話了,凡事留一線,日後好想見,下次若還能再見,沒準那傢伙已經懂事多了。
“原來你沒有看上那傢伙麼?”正在這時候耳邊忽的傳進葉茫的聲音,“我還以爲你撇下我們兩個自己去救那傢伙是看上他了,好在你口味還沒奇特到那個地步。”
“我看上他……”磨了磨牙,她轉過了頭冷瞪着葉茫,“你如今的思想纔是愈發讓我覺得奇特,一會兒說我看上這個一會兒說我看上了哪個,你到底是哪隻眼睛看出來了?”
葉茫聞言撇了撇嘴,見瑾玉有些惱了,不禁又咬了咬牙,“誰讓你那麼多情,又那麼流氓,你連偷看別人沐浴的事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
“滾!”一腳飛過去。
待把葉茫嚇得跑出了好幾丈遠,她這才轉過頭望向凰音,而後將手中的錦盒遞給他。
“真的給我了?”凰音望着那盒子朝瑾玉微微挑眉,卻是沒有接過。
“本宮身體好得很,反而是你,動不動便發病,這東西好歹也是藥中絕品,應該能對你有點作用,我只是擔心你隨時翹辮子,若是失了你這合夥人那麼多事可是忙不過來的。”她有些生硬地說着,將手中的盒子直接塞到凰音手中。
凰音聞言只是淡笑不語,眸中那絲瞭然的笑意卻看得瑾玉有些不大自在。
“看什麼,不用太感謝我。”他那眼神不知爲何看的她耳根子有些熱,然而下一刻,崖邊颳起的清風便讓她耳朵的熱意很快散去,她頓時又心靜了很多。
很快恢復了常態,她道:“咱們回去吧。”
說着便起了身,哪知步子還未踏出,她身形忽的便是一滯。
清涼的風中,似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動靜。
瑾玉望向了凰音,卻見他眸光泛冷,而後一個旋身右手輕擡,蠶絲出袖——
細細的蠶絲直接穿過了那不遠處的樹林,而後便是不再往前,他手掌在絲上纏了一圈,稍稍用勁往回一拉——
從那密林間拉出一道黑色的身影,扯到半途中他便是將內力附上蠶絲,將纏着那人的腰狠狠一勒,霎時,鮮血四濺……
“保護殿下!”瑾玉身旁的黑衣人齊齊亮出刀劍朝着那前頭衝出。
下一刻,密林之中奔出了幾十來道黑色身影,攜着長劍與那些暗衛纏鬥在了一起,而剩餘的人則是直接衝向了瑾玉等人。
對方的人數又是自己的好幾倍,瑾玉望着那洶涌而來的人,眸光冷然,卻聽耳邊一聲脆響,下一刻一把軟劍到了她跟前。
轉過頭望了凰音一眼,瑾玉伸手接過了那軟劍,身型疾掠而出。
崖邊,一場惡戰。
刀劍相砍,絲線遊走,因着激烈的打鬥,塵沙走石亂飛……
不死不休星月閣,果真是不死不休,也不知是第幾次了。
瑾玉心下冷笑,手中劍花挽過空中收割個一個又一個敵人的性命,她的身旁,絳色衣衫翻動,那人與她靠的極盡,這一時竟是莫名的心安。
忽的,餘光瞥見了一抹白影被人逼至了懸崖處,瑾玉轉過了頭,便見葉茫正應付着三四個人,她眸光一冷,提劍上前去助他,抹了一人脖頸,卻見前頭一道銀光破空而來,那方向竟是朝着一旁的白衣少年,瑾玉想也不想地將他一把推開,
“小心暗器!”
未想,葉茫是躲開了,可她卻因着推人的力道向後退了一步,還未站穩腳跟對面的黑衣人便橫劍而來,她心下一驚,後面是斷崖不能再退,便只能擡劍一擋,而這番動作給了一旁的敵人機會,手中長劍提起直接刺向她的面門,瑾玉被逼的後退一步,後腳跟到了崖壁一個打滑——
“殿下!”
耳邊響起的是珍惜等人的嘶吼之聲。
身體往後仰的那一刻,她清晰地看見了一條蠶絲穿過對面那黑衣人的腦袋,而後,便是整個人墜下了懸崖,甚至來不及看一眼那蠶絲的主人。
“瑾玉?!”葉茫終於是沒了平日的輕佻,桃花美目中是從未有過的惶恐,一腳蹬開了前頭的人便是奔到了崖邊,卻只能看見瑾玉那朝下墜的身影,而更讓他想不到的是,一抹絳色衣衫掠過了跟前,他轉過頭,凰音已到了崖邊,瀲灩的鳳眸望着崖下那抹身影冷若寒潭,而後,幾乎沒有半絲猶豫,縱身一躍——
“凰音?!”
------題外話------
==要不就這樣一起見閻王吧轟轟烈烈到天涯~哦呵呵呵
開玩笑的,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