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歌睨了王治一眼,什麼也懶得和他說就離開了。
等她回到驛站時已近黃昏,慕容熙正讓人搬來一個一個人高的財神佛立在花園中央,光是看那財神佛都是用真金所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香臺放這裡。”
“給我紅燭。”
男人有條不僸的指示着,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番翩翩風度。
女子走上前,瑩白的玉手攀上他的肩膀,一副好哥們的樣子:“慕容熙,要拜佛啊?”
這個世界上有一件很殘忍的事情就是你笑嘻嘻的對待某人時,卻得到十成十的漠視。這比罵她還難受好嗎?
只見慕容熙悄無聲息的將身子摞動幾步,從下人手裡拿過遞來的香燭,點上,默默祈禱。
他的祈禱很虔誠,很認真,燭光點亮了他醜陋的臉龐,讓人覺得心裡暖暖的。
祈禱完後,插上紅燭,檀煙,頭也不回的走掉了,連個眼神都沒給雲淺歌。雲淺歌氣的一陣磨牙,慕容熙真是太過分了,超級無敵宇宙大渾蛋!
第二天,雲淺歌醒來,一開門,就對上正從她門前路過的慕容熙。
“早。”女人的嘴角彎起一抹明媚的笑意,像是朝陽一樣溫暖人心。
本是從她門前路過的慕容熙眉頭一皺,加快步伐前行,沒幾下就沒了人影。
風吹過,無聲無息,何其蕭條啊。
第三天,雲淺歌正要出去辦事,又碰上剛好回驛站的慕容熙,眼見兩人就幾步路的距離,慕容熙卻突然轉過身,上了馬車,走了。
烈日炎炎,雲淺歌被奔走的馬車甩了一臉的灰塵,她暗暗咬牙,俗話說事不過三,她給了他三次機會,慕容熙,以後別想姑奶奶再理你。
可是第四天,她的這個誓言就被打破了,因爲……
“噼裡啪啦。”手中的試管瓶就這樣掉落下去,摔的四分五裂,就連好不容易蒐集來的土質樣本也灑落一地。
雲淺歌心裡一跳:“你再說一遍,慕容熙呢?他在哪裡?”
“晚雪小姐,公子已經被證實染了瘟疫,官差已經將公子抓進隔離區了。”下人不敢怠慢,如實回答。
隔離區,一旦進了隔離區,就算慕容熙沒有病也會被染上瘟疫的啊。指尖一點點手緊,就連指甲蓋扎進了血肉也毫不自知,閃爍的眸光中,她在猶豫……
救,還是不救。
如果救,在這個醫學技術落後的古代,巧婦也難爲無米之炊,就連她也很難找到解決的辦法,這不是打幾針吃幾顆藥住住院就能解決的事情,若是救不活,陪上的不僅是他的,還有自己的命。
“知道了,你下去吧。”雲淺歌蹲下身,重新找來器皿來裝地下散落的泥土,淡淡的讓下人離開。
“晚雪小姐,那我家公子……”
“我好好考慮考慮。”
下人走後,雲淺歌就坐在凳子上發呆,這一發呆就是好幾個小時,好幾個小時她終於從掙扎中掙脫出來,慕容熙心腸這麼黑,她腦子秀逗了纔去救。
這一夜,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醒過後,她已是大汗淋漓,她連早飯也顧不得吃突然拿上報告,背上藥箱,急匆匆離去。
陽光灑落一片清輝,她幾乎是奔跑着去找王治的,將土質層報告給他以後又在街上買了一匹馬,疾馳而去。
她的背已經被汗水打溼,她的發在風中飛揚,她在心底告訴自己:慕容熙,他還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