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的眼底迅速劃過一道奇異而又複雜的光彩,月光下的她美的猶如夜中幽蘭,令他心跳加速,他微動了喉嚨,壓下身來。
“我想要你拋棄一切,跟我走。”他和她的脣瓣只有短短几釐米的距離,蔚然的聲音有些沙啞,讓她甚至可以聞到他嘴裡厚重的酒味。
她討厭他身上的酒氣,更討厭一個不喜歡的男人離她這麼近。
“你醉了。”雲淺歌眉頭輕皺,不鹹不淡的開口。
剔透如玉的指尖輕輕的描繪着她的雙頰,蔚然的眼裡帶着從未有過的認真:“我沒有醉,我比誰都要清醒。”
“你沒有醉,是我醉了。抱歉,我先走了。”雲淺歌卯足了力氣推開他,也不顧自己身上只穿着一條肚兜轉身就走,她現在一分一秒也不想呆在這看這個男人耍酒瘋。
然而就在她快要踏出房門的那一刻,蔚然急切的衝她背後喊道:“如果你不想嫁給我,可以!如果你不跟我走也行,只是,你必須休了他們。”
雲淺歌轉過身,毫不留情的冷聲奚落:“蔚然,你管的越來越寬了,他們是我的夫君,我休不休,和你搭不上半點關係,與其在這操心我的家務事,不如回去擔心擔心你家皇子現今的境地。”
是啊,這是你的事情,只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你的事情早就成了我每日都在擔憂的事情,也許,也許是那片桃花林的你,又也許是那個夜晚在湖邊的你。
蔚然被抵的心裡一刺,就連呼吸都覺得疼,他勾起脣角,卻又像是苦笑:“我是在救你。”
他一點點的收起指尖,緊握成拳。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歌小姐明明是那麼厭惡他,明明那麼反感着他做的一切,可爲什麼,還是想要靠近,他蔚然就這麼犯賤嗎?
蔚然站在黑暗的光影裡,只有月光依稀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輪廓,光影裡,他停止着背脊,像是一顆挺拔的白楊,因爲太黑,她並不能看清他的人,唯有那雙眼睛像是一隻受了很大傷害卻仍然固執的獵豹,着實讓人覺得心疼。
也不知道怎麼的,她看到這雙眼睛,竟然該死的心軟了。
雲淺歌別過眼往山水單花屏上瞟去,只是語氣已經比剛纔軟了一些,不似先前一樣冷冰冰了:“如果我說不呢?”
“那麼……”蔚然的眼裡閃過一絲掙扎,好半天才又啓動薄脣,很艱難的說出那三個字:“你會死。”
會死???!!!雲淺歌愕然的睜大了眸子。
少年扯出一抹微笑,他深深的看着她,又在心裡補上了一句:所以,我不會讓你死。
連雲淺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出去的,只知道自己的腦子渾渾噩噩的,她的腦子裡只有那幾個字彷彿陀螺一樣在腦海裡旋轉,自帶哐哐的迴響。
那麼……你會死。
會死麼?因爲誰?因爲她的夫君?開什麼玩笑,這不可能啊,慕容熙一心只知道做生意,二哥那麼疼她,纔不會傷害她呢。
突然,身子被一件衣服蓋住,她整個人都被攔腰抱起。
雲淺歌驚慌失措的擡頭,就看見二哥笑得好溫柔,像是四月末的微風一樣清柔,對她的寵溺無邊無際:“傻瓜,就算天氣炎熱,也不能穿着肚兜到處跑啊。”
雲淺歌怔怔的想,這麼好的二哥,這麼溫柔的二哥,怎麼可能會害她呢?她……不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