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還是小心.網”太上皇說道:“機關是死的,人卻是活的。”
這便是在提醒她要小心提防着三大部落的公子。
“不行。”太上皇說道:“太極殿畢竟太危險,娃娃一個人進去我不放心。得允許她帶着幫手。”
玉靈雪剛張了張嘴準備說些什麼,便看到太上皇朝着她拋了個眼刀子:“你別跟我說不行,你要是敢說不行,我直接就下旨叫這孩子獲勝了。這個權力我還是有的,我相信皇上他定然不會反對。”
玉靈雪便略低了低頭:“祖父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便依了您的,可以讓參賽的人帶着幫手進去。不過……。”
她眸色一冷:“只能帶一個幫手,而且容公子的幫手,我要他!”
眼看着女子玉白的手指朝着唐韻身側某處指了一指:“我要他!”
冷傲的聲音在大殿上空迴盪着,莫名的叫人覺得有那麼幾分寒意出來。
唐韻順着她的手指看了過去,玉靈雪明明白白指着的是她身後一個穿着湛藍衣服的俊美男子。
白羽?!
“只能叫他跟着,旁的人一概不許進去。”那一頭,玉靈雪已經緩緩收回了手去。眼底之中的冷然也已經悄然而逝,若非唐韻將她每一個表情變化都看在了眼裡。幾乎就要以爲方纔的一切都是錯覺。
“那可不行。”土魂見玉靈雪選了白羽立刻就不樂意了:“都是公子的貼身侍衛,白羽去了,我也得去。”
“你們當太極殿是什麼地方?”玉靈雪冷笑着說道:“到底是我東嵐的寶庫,是尋常什麼人都能隨便進去的麼?”
“想進去也行。”她淡淡說着:“只要不怕死!”
“死算什麼?”土魂說道:“自來就沒怕過死。”
氣氛似乎有那麼一瞬間的僵持,太上皇勾脣一笑。
“這個可不能算是我替雪丫頭說話了,無極殿的確是個危險的地方。不明就裡的人自然是進去的越少越好。”
“既然太上皇都這麼說了,容隱自當尊重,就是要帶着進去的人選……。”
“我。”白羽突然擡了頭,冷不丁說了那麼一個字出來便又低下了頭去不吭聲了。
“憑什麼就是你?”土魂說道:“自然得是我,反正我是不能離開。”
“是我。”白羽淡淡說道:“就是我。”
別看白羽不大愛說話,卻慣來是個固執的性子。只要是唐韻的事情,半絲都不肯讓步。
“只能他跟着,旁的人一概不許進去。”
唐韻沒有想到,阻止這一場爭吵的竟然是玉靈雪。而她的目標仍舊是白羽。
“我有更好的人選。”
“不行。”唐韻剛開了口就叫玉靈雪給打斷了:“我說過只許他,那麼便只能是他。若是容公子覺得有什麼不方便的話,大可以退出比賽。”
話說到這裡便是再明白不過了,玉靈雪說是在針對唐韻,卻更是在針對白羽。她那個表情,分明便是恨不能叫白羽直接死在了太極宮裡頭。
“這個……。”
“去。”白羽突然開口:“必須去。”
唐韻默了,怎麼說句完整的話就那麼難呢?
“好,三日之後太極殿不見不散。提前預祝容公子能夠馬到成功。”
唐韻眨了眨眼,這事……就這麼定了?她還沒發表意見呢好麼?你們也尊重下當事人成麼?
她心目中最上乘的人選是公孫無常啊,真憂傷!
……
唐韻的心情很不美麗,一路上那一張清美的面龐之上就沒有半絲笑意。秋扇眨了眨覺得這氣氛真是憋悶的要死。
“公子可是在爲了三日之後的比賽在憂心?”
唐韻卻搖了搖頭:“算是,卻也不是。”
她嘆了口氣:“我就不明白,白羽木頭樣一個人,到底哪裡得罪了玉靈雪?”
若不是白羽得罪了玉靈雪,她堂堂一個長公主怎麼就能幾次三番的非揪着小小一個侍衛不放?
她擡手按了按額角,頭痛。傳說中的遍佈機關可要怎麼辦吶。
秋扇自然瞧出來唐韻此刻不想說話,便也閉了口。湊過去替她按着額角,馬車裡頭一時間靜的針落可聞。
唐韻一回到客棧便一頭扎進了公孫無常的房間裡頭,這麼一進去就待了整整兩天。
其間,除了允許秋扇進去送飯之外,任何人都不許進出。就連阿水都給攆了出來。
每每瞧見秋扇端着托盤進出的身影,阿水的眼睛裡面都充滿了怨念。
可惜,他的怨念沒有對任何人造成威脅。
直到第三日清晨唐韻纔出了門,整整兩個日夜不眠不休。她的眼底帶着明顯的赤紅,但精神瞧上去卻好的不得了。
她站在門口剛伸了個攔腰秋扇就跑了過來,哪裡想到卻叫斜刺裡一道暗赭色的身影給擠在了一旁。
“公子,您可算出來了。”土魂笑嘻嘻湊了上來,眼睛卻分明朝着她身後昏暗的房間看了過去:“您都進去兩天了,在忙什麼呢?”
“噓。”唐韻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拿着手指豎在了脣畔,示意他噤聲:“公孫先生剛剛睡下,莫要吵醒了他。”
土魂這才注意到從房間裡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於是他皺了皺眉,狠狠皺了皺眉。
“我主子睡下了麼?”蹲在牆角畫圈圈的阿水立刻起了身:“我進去伺候着去。”
說着話那人一溜煙就進了屋,之後公孫無常的房門就給死死關上了。衆人分明聽到了門閂的聲音。
唐韻默默搖了搖頭,這一對主僕的相處方式太詭異了。瞧阿水那個緊張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守着的是自己媳婦呢。
唐韻猛得打了個哆嗦,媳婦?怎麼會想到這麼一個詞出來?莫名的一陣惡寒。
“公子,您這兩天到底做什麼了?”土魂跟着她寸步不離。
“自然是做一些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情是重要的事情?”
唐韻看他一眼:“你很閒?若是閒得慌便去將客棧的馬桶好好刷一刷吧,這麼多人用挺髒的。”
土魂嘴角不可遏制的抽了一抽:“屬下一點都不閒,屬下忙着呢。”
唐韻瞧他一眼,所以呢?
“有事就去忙,我困着呢。”
土魂眨眼:“……哦。”這個意思,還真叫他去洗馬桶麼?
想他堂堂五魂衛的統領,洗馬桶什麼的若是叫旁的人知道了。他的臉就可以徹底的不要了吧。
唐韻打了個哈欠朝着自己房間走了過去,秋扇小跑着跟了上去。臨走前不忘充滿同情的瞧了一眼土魂。
“這幾日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唐韻邊走邊問。
秋扇在心裡頭思量着公子所謂的重要的事情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標準。
“前日皇上下了旨,主要說的就是太極殿比試的事情。”
唐韻淡淡恩了一聲,玉靈雪和太上皇都已經答應了的事情。東嵐帝自然不好反對,聖旨下來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意料之中。”她淡淡說着。
秋扇想了想繼續說道:“這兩日來拜訪公子的人特別多。”
“這個也不能算大事。”
如今,容隱治好了長公主,並且受到了太上皇親自接見的事情早已經街知巷聞。她儼然已經成了爭奪駙馬炙手可熱的人物,來看她的人能少?
試探的,巴結的比比皆是。不用在意。
“奴婢也覺得這事情不重要,便都給打發了。只有兩個人麻煩一些,來的太勤了。如今還有一個賴在大堂裡頭不走呢。”
“哦?”唐韻隨口問了一句:“誰?”
“就是那位醫仙玉公子。”
“你說誰?”唐韻腳下步子一頓:“玉青書?”
秋扇眼珠子眨了眨:“如果奴婢沒有記錯,該就是叫這個名字。”
這話說完,眼看着方纔還哈欠連天的女子一下子就失去了蹤跡。秋扇一驚,側頭四下裡看了過去,女子纖細的身軀已經下了樓,眼看着便要到了大堂了。
“公子,您不是要睡覺麼?”
“這個不重要。”樓梯交疊的縫隙中眼看着唐韻連連擺手:“通知掌櫃的,燒水沏茶。”
秋扇訥訥哦了一聲:“怎麼就這麼急呢?奴婢還沒有跟您說那另一個人是誰呢。”
唐韻這會子哪裡有心思聽她又說了些什麼,三兩步飛快的跑到了大堂。
果然就見到月白衣衫謫仙般的玉青書手裡頭正握着只毛筆也不知在寫些什麼,他身後的元一手裡頭拿着把薄紗的扇子,卻早已經瞧的呆了,忘記了打扇。
魅影則抱着劍斜斜靠在門框上,他的對面是木頭一樣的白羽。魅影的眼睛眨也不眨盯着白羽,似乎發現了這個世界上最最有趣的東西。
白羽卻仿若半絲未覺,蔚藍色深邃的眼眸低垂着。也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麼。
“皇上萬金之軀突然造訪,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好讓小人淨水潑街早些出門恭迎纔是。”
“哼。”元一冷哼了一聲:“你這大膽刁民慣來油嘴滑舌,我就不信,我們主子來了不是一趟兩趟這種事情,你會不知道?”
唐韻點頭:“小人罪該萬死,還請皇上恕罪。”
玉青書手中毛筆一頓緩緩擡起來頭來,臉頰上仍舊掛着溫潤如暖陽般的笑容:“你一定要這麼同我說話?”
唐韻苦着臉:“不這麼說話要怎麼說?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忐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