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師,將你們煉製好的解藥給我。”唐韻突然揚眉說道。
“你想做什麼?”老國師如臨大敵:“這藥煉製不宜,你可別想着毀了它。”
“我當然不會毀了它。”唐韻淡淡說道:“蠱蟲出體的時候,阿休若是不盡快服下解藥便會毒發。我自然得將解藥給他送去呢。”
紫染挑眉,顯然不能夠相信她:“你會這麼好心。”
“你放心。”唐韻緩緩斂了眉目:“我從來不會委屈自己,更不會委屈旁的人。若是……這解藥就當作我送給阿休和他新夫人的大婚之禮吧。”
“你這麼做就對了。”紫染微笑着說道:“沒想到你這丫頭還挺大度,自古以來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尋常事。何況是阿休這樣優秀的男子。想開點,對大家都有好處。”
唐韻勾了勾脣角:“您只管放心,我一定會想開的。”
“丫頭。”老國師並沒有紫染那麼樂觀:“你……說的都是真的麼?”
唐韻抿脣不語。
“你不會做什麼驚人的事情出來吧。”
“你們不要亂想。我一定會叫樂正容休毫無損傷的回來。”
“西川那個地方,可不是那麼容易找的到的。即便是阿休也不過知道個大體的位置。這些年來,魂部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有法子查出進入錦陽的法子。你……又憑什麼能找到他!”
“我可以。”
老國師話音剛落,便聽到有男子木然的聲音驟然間響了起來。下一刻便看到蔚藍眼眸的俊逸男子從樹冠上飄然落了下來。
衆人回頭,您這是從哪裡來?
“我可以。”白羽以爲大家沒有聽清楚,於是好心再度重複了一句。
唐韻瞧他一眼,眸色很是鄭重:“你確定。”
“恩。”第一次受到這麼多人的關注,白羽顯然很是不習慣。面色越發的僵硬了。
“白羽,你終於承認你是西川人了麼?”
“咦?”唐韻眸色一動:“我可不是單純的要去西川,而是要找鳳家。你到底是西川皇族之後還是鳳家人?”
白羽抿了脣:“都不是。”
唐韻:“……。”
您這回答也太敷衍了吧,確定是走了心的?能叫人相信麼?
半晌沒等到人的回答,白羽有些不自在:“去麼?”
“去,當然去,必須的。”
如今這個時候不是考慮白羽身份的時候,找到樂正容休纔是要緊。她可不希望好端端的就要跟鳳家槓上。
想想那個什麼鳳家之女就莫名的頭疼,有這樣強大的家族作爲敵人。估計任誰都不能愉快了。
“小姐,您就帶着屬下吧。”土魂盯着面前馬上就要飄走的馬車,一下子抱住了馬頭:“如今主子已經不要我了,您要是再丟下我。可叫我怎麼活啊,您就行行好,帶上我吧。”
“土魂你鬆手。”秋彩盯着他,一臉嫌棄:“你一個大男人哭成這個樣子好看麼?”
“男子漢大丈夫說不鬆手就不鬆手!”土魂瞪着眼:“小姐若是不許我跟着去,我就……。”秋彩眯了眼:“你就怎樣?”
“我就……。”土魂氣息一弱:“我就在這攔着,咱們誰都不許走!”
“你真是!”秋彩覺得已經完全找不到語言來形容眼前這個男人。
話說,這樣的行徑真的是個男人麼?
“土魂。”唐韻冷眼瞧着眼前這兩人鬥了半天的嘴,才淡淡開了口:“你主子的去向我問了你許久,你可曾告訴過我?”
土魂身子一哆嗦:“那個……。”
“既然在你心裡面只有你主子纔是唯一的主子,你還跟着我做什麼?”唐韻的眸色漸漸的冷凝:“我唐韻身邊的人,若是不能做到一心一意的歸附,即便有再強的能力我也不用!”
土魂哭喪了臉:“不許透露主子的行蹤是他的吩咐,屬下怎麼敢違抗?屬下還沒有活夠呢。”
“那麼,你儘可以在國師府好好活着。”唐韻說道:“我身邊容不得有二心之人。”
“您可不能就這樣拋棄了屬下啊。”眼看着土魂兩隻眼睛都氤氳了:“若說我們主子是屬下的命,那小姐您比命還重要啊!”
唐韻瞧他一眼:“你說這話可是真心的?”
“真!”土魂擦了把眼淚飛快說道:“比東嵐的珍珠都真。”
“很好。”唐韻勾脣一笑,端方而溫雅。
眼前清美女子明明是溫柔的笑,土魂卻莫名打了個哆嗦。一絲不祥在心底慢慢擴大。
小姐這個樣子……是要搞事情?
“既然你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且表示要誠心悔過,那麼我便給你一個機會。”唐韻溫聲說着,帶着絲意味不明的淡淡蠱惑。
“您……說。”土魂的聲音已經開始發顫。
“如果有一日,我不許你告訴你主子什麼事情,你也得盡忠職守。”
土魂嚥了咽口水,喉結上下滾動半晌沒能說出一個字出來。
“不願意?”唐韻眸色一寒:“那麼你便留下吧,任誰也不願意帶着一雙眼睛日日的生活。”
“你是不是傻?”秋彩一計摸頭殺:“你跟了小姐這麼久她是什麼樣的性子你不知道麼?小姐是個相當有原則的人,一般根本不會叫你做爲難的事情。”
土魂苦笑連連,你說的太對了。就是因爲小姐一般不會叫人做爲難的事情,所以她要是讓你做什麼那就一定是非常不一般的。
會……死的很爽吧!
“國師府的馬車應該還有很多。”唐韻挑眉說着:“咱們換一輛繼續走吧。”
“別啊。”土魂低頭:“我答應還不行麼?”
自打樂正容休將他派給了唐韻那一日他就明白,他此後的使命就是保護這位女主子。若是這一次女主子去了西川那麼危險的地方,他卻沒有跟着……後果他連想都不敢想。
“挑一匹馬跟上吧。”說着話,唐韻慢悠悠回到了馬車裡面。
土魂眨眼:“這是……這是什麼意思?”
“笨。”秋彩嫌棄的瞪了他一眼:“小姐叫你跟上。”
“哦,好嘞。”土魂整個人都亮了,彷彿獲得了第二次的生命,飛快的跑遠了。馬車飛快出了城,唐韻的馬車上卻是一片寂靜。
“你……爲什麼會在我的車上?”唐韻眯着眼,盯着軟榻上正襟危坐儀態萬千的女子,莫名的覺得頭疼。
“聽說你們要去那地方危險的緊,我自然得來幫幫忙。”玉靈雪瞧她一眼,說的理所當然。
“我帶着人手已經足夠了,所以……。”所以真的不缺幫忙的。
“誰說我是來幫你的?”玉靈雪說道:“我是來幫白羽的。”
唐韻:“……。”
你好歹是個千金之軀的公主,說話這麼無所顧忌真的好麼?
馬車裡面,秋彩垂着眼眸,一臉我什麼的沒有聽見的沉重。秋扇素來是個心直口快的人,遇見了什麼心裡一貫藏不住事情。這會子卻半個字也不敢說,眼看着一張臉都給憋紅了。
“你們去瞧瞧秋晚去。”唐韻朝着兩個丫鬟吩咐了一句。
這一次出來,除了被唐韻派出去的秋喜之外。她剩下的三個丫鬟都給帶了來,秋晚卻並沒有跟她在一輛馬車裡面。
自打叫樂正容休給丟去了魂部以後,秋晚就大病了一場,一直到現在,人始終都是時好時壞。只能在另一輛車裡面將養着。
這麼一來,馬車裡頭便只剩下了玉靈雪和她。
“你……真的喜歡白羽麼?”唐韻瞧着玉靈雪,目光灼灼,似乎要一眼瞧進了她的心裡頭去。
“恩。”玉靈雪點頭。
唐韻眨眼:“白羽不是你想象中那樣的人。”
玉靈雪瞧她一眼:“你以爲在我心裡他是哪樣的人?”
“我知道你來了楚京是爲了玉青書。”
玉靈雪眯了眯眼。
“東嵐大長公主的地位不同於旁人,只要你在東嵐一日,朝臣便不可能真的依附玉青書。所以,你只能選擇離開。”
玉靈雪沒有說話。
唐韻繼續說道:“你知道玉青書不會輕易的放你走,唯一的藉口只有白羽。”
“實際上你不必如此。”唐韻嘆了口氣:“不需要用任何人來當自己的藉口。無論是你還是白羽,都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只要你在楚京一日,衝着你是玉青書的妹妹,我也不會對你置之不理。”
玉靈雪挑眉:“我喜歡白羽。”
“你……你說什麼?”唐韻表示沒有聽明白。
“我玉靈雪從來不會爲了任何人任何事來委屈自己。”她輕聲說着。
“可是白羽……。”
說起這個人唐韻心裡面還真是沒底。
白羽那人性子清冷,面癱一樣從來就沒有過多的情緒。她這一輩子閱人無數,唯獨對於白羽半分都看不透。
她自然不希望玉靈雪癡心錯付。
“他喜不喜歡我是他的事情,我喜歡他是我的事情。”玉靈雪說道:“只要是我喜歡的我都會努力爭取。”
“若是……到了最後。”
“沒有若是。”玉靈雪打斷了她的話:“我不過是想叫他知道我喜歡他。他知道了就行了。”
這個觀點……唐韻聲音頓了一頓,她表示自己真的被驚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