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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昭。.org”樂正容休聲音微頓說道:“未必就真的願意娶了白染,那會子說那種話,不過是爲了氣氣崔家宗族的那些人罷了。”
“那可不成。”唐韻眸色一動:“那話可沒有人逼着他來說,既然是他自己親口說了出來,便總要兌現。”
“哦?”樂正容休勾了勾脣角,暗沉如夜的眼底深處便也透出了幾分興味:“既然你想要,那便給你吧。回府之後只管找木魂去拿她的賣身契便是了。”
“好咧。”唐韻心情很是舒爽。
“本尊瞧着你這會子似乎心情不錯。”
“還行。”唐韻點頭。
“那麼,便陪本尊去辦件事情吧。”
唐韻:“……恩?”
“這馬車……。”唐韻心中一動,突然掀開了馬車的簾子:“這馬車不是回國師府的?”
樂正容休半眯着眼眸:“自然不是。”
唐韻噎了噎,難怪憑着自己的警覺性居然沒有發現馬車行進的路線有問題。原來馬車方纔的確是回了城,如今卻是繞過了整個楚京,從另一個城門出了城。
“這是……要去哪?”她表示心裡沒有底。
“御龍山。”樂正容休淡淡說着:“將大皇子抱過來交給王妃吧。”
大皇子?!
唐韻便又給驚了一下,他今日居然還帶着宗政元出來的麼?這人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呢?
外面有人答應了一聲,功夫不大便遞了個穿的相當厚實的孩子進來。
唐韻立刻伸手接了過去,懷裡面的小娃娃快一歲了吧,抱着已經有些墜手了。孩子長的粉嫩可愛,眼睛是細長的,像極了宗政鑰。這會子,一雙眼睛閉的緊緊的,睡的很熟。
“你給他下了藥?”唐韻心中一動,便擡頭瞧向了樂正容休。
這一路上並沒有瞧見有人送了個孩子過來。那麼只能說明方纔在墓地的時候就已經帶着宗政元了。這麼長時間,方纔還那麼鬧騰,卻始終都不曾聽見孩子的哭聲,還能說明什麼?
儘管小孩子喜歡睡覺,也一定不可能喜歡到這樣的程度。
“恩。”樂正容休並不否認:“他睡着比醒着好。”
唐韻也不去爭論這個,樂正容休說睡着比醒着好,就一定比醒着好。.org雅文吧
“你怎麼將他給帶來了?淑妃能願意麼?”
樂正容休卻掀了掀脣角,帶着幾分意味不明的諷刺:“皇上都已經沒有了,還哪裡來的淑妃?”
唐韻心中便略過了一絲不祥:“你該不會是……將淑妃給……。”
給殺了吧!
“你是以後的事情。”樂正容休不在意的說道:“殺或不殺,得看皇上的意思。”
唐韻便又給驚着了,如今的北齊還哪裡來的皇上呢?
她心中突然一動,便瞧向了懷裡面抱着的宗政元。不會吧……
“阿休,你到底要去見誰?”唐韻擡頭瞧向了身旁絕豔如妖的男子。
那人卻只微微笑着:“等會,你自然會知道。”
御龍山原本叫做玉龍山。因爲山體遠看像極了一條大龍,便被北齊的皇室給徵用了。自此後成了御用的皇家別院,旁的人再不能上去了。
馬車走在半山腰便停了下來。
唐韻瞧了瞧,上面都是羊腸的小道,馬車是上不去的。只能步行或者用步攆,但是,並沒有瞧見有步攆跟着呢?
“到了。”樂正容休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唐韻瞧了他一眼,那人的眼神分明在向他們身側的密林裡面瞧着。
“走吧。”
他也不說話,只一個人快步走在了前面。魂部的煞神們一個個虎着臉守在了密林的邊上,竟是沒有一個人跟着。連往日裡形影不離的金魂都如其他人一般,只守在樹林口上。
唐韻便抱着宗政元緊緊跟在了後面。
冬日裡的樹幾乎都已經掉光了葉子,這一片樹林瞧上去便也不如夏日裡那般的壯觀了。很是稀疏,能隱隱約約瞧見裡面的景色。
樂正容休緩緩將她帶在了一個陳舊的小木屋跟前,卻並沒有進去。
“出來吧。”男子柔糜而慵懶的聲音緩緩說着。
耳邊立刻響起一陣清晰的腳步聲。
唐韻眯了眯眼,她非常的確定在她來到林子裡的時候,這裡除了她和樂正容休再也沒有旁的人。這會子卻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只能說明那人早已經在林子裡了。
而且在那裡的時間一定不斷,以至於呼吸都已經與林子融爲了一體。不然,她怎麼可能半分沒有知覺?
腳步聲漸漸的近了,也越發顯得很是沉重。
“宗政鑰?!”
唐韻表示小夥伴已經完全的驚呆了。
她腦子裡將所有可能出現的人都想到了,獨獨沒有想到來的那個人會是宗政鑰。
這些日子也不知道宗政鑰究竟藏在了哪裡,頭髮凌亂衣衫不整倒也勉強算的乾淨。她以前居然不知道,原來宗政鑰還是個絡腮鬍子。
這才幾日不見,黑青色的胡茬便如雨後的雜草,將他那張原本英俊的面孔給裝點的慘不忍睹。
這樣的宗政鑰瞧上去竟是比往日裡憔悴蒼老了不知道多少。
若不是他眉心那一顆如假包換的硃砂痣,哪裡還能叫人看出他就是那個意氣風發滿腔抱負的啓元帝?
“樂正容休,朕已經來了。你也要信守你的承諾。”宗政鑰細長的眼眸在唐韻面頰上飛快的掃過,便朝着樂正容休沉聲說道。
“本尊答應了人的事情一定會好好辦到。但是……。”樂正容休脣畔緩緩勾起一絲涼薄的微笑出來:“你答應本尊的事情似乎並沒有真的完成呢。”
宗政鑰便皺了皺眉:“朕已經來了,你要的不過是朕的性命。旁的事情有那麼重要麼?”
樂正容休只淺抿着脣瓣並沒有回答。
“樂正容休,朕已經輸了,輸得一敗塗地。朕認了,你就不能放了那些無關的人麼?”
“無關的人?”樂正容休挑眉:“若不是小東西命大,若不是本尊手裡面剛好還有些可用之人。是不是就要被福祿的一句謊言,斷送了整個國師府?”
樂正容休喉結滾動,半晌沒有能說出話來。最終還只是嘆了口氣。
“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朕的主意,你想要報仇,朕可以將命給你。”
“誰欠的債自然得由誰來償。”樂正容休緩緩摩挲着指腹的寶石戒指:“本尊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不會冤枉了一個好人。自然,也不會放縱了任何一個壞人。”
如玉長指一勾,將唐韻用來替宗政元擋風的手帕給掀開了來。露出下面玉白,粉嫩一張娃娃臉出來。
男子沁涼的指尖在宗政元滑,嫩嫩的臉蛋上慢悠悠擦過:“你答應本尊的事情只辦到了一件,那麼本尊便也只能辦到一件。”
他手指猛然一頓,朝着宗政元的脖頸滑了過去:“所以,你打算怎麼選?”
唐韻眸色一動,抱着宗政元的手指收緊了幾分。心中雖有些緊張,臉上卻沒有露出分毫。一雙清眸卻焦灼在樂正容休放在宗政元脖頸的手指上頭,再也不肯挪開半分了。
“樂正容休,你住手!”宗政鑰大喝了一聲:“你爲什麼一定要逼我?”
“皇上,您跑到哪裡去了,怎麼也不跟奴才說一聲呢?”
林子外頭陡然有男子尖利而陰柔的聲音傳了過來,接下來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宗政鑰的面色卻突然間變了。
“福祿,你給朕滾回去!不許過來!”宗政鑰一聲大喝。
但是,這一句只是徒然。
福祿連滾帶爬的衝進了林子裡面,外面將林子給守得密不透風的魂部煞神們,居然沒有一個動彈。就那麼眼睜睜瞧着他衝了進來。
“國師大人,奴才來了。”福祿噗通一聲跪在了樂正容休面前:“請您不要再爲難皇上了吧。”
樂正容休半眯了眼眸,眼底深處卻緩緩蕩起一絲猩紅出來:“你有資格求本尊麼?”
福祿卻只管不住磕頭:“千錯萬錯都是奴才一人的錯,請大人不要再爲難皇上。”
“福祿,你給朕起來。”樂正容休瞪着眼:“不許求他,聽到了沒有。”
樂正容休卻只束手而立,瞧那個神色分明就不打算理會眼前這一對主僕。
“也罷。”福祿突然就跪直了身子:“這個天下,但凡算計了您國師大人的人都不可能再活着,奴才這就跟您謝罪便是了。”
“皇上。”他轉過了身子,這一次卻是朝着宗政鑰鄭重磕了個頭:“奴婢以後再也不能伺候您了,跟您告個罪。您以後可得……。”
他聲音微微哽咽:“可得照顧好自己。”
宗政鑰皺着眉:“福祿,你想做什麼?”
福祿卻並沒有再說話,只朝着宗政鑰勾脣一笑。突然間口,脣卻一下子繃緊了,接下來便從脣畔溢出了一抹鮮紅的血出來。身子噗通一聲,栽倒在了塵埃之中。
唐韻眯了眯眼,福祿居然嚼舌自盡了?!
“福祿。”宗政鑰一聲斷喝:“你起來,朕命令你給朕起來!”
他蹲下身子,將福祿上半身給抱在了懷裡。可任由他怎麼搖晃和威脅,那人卻都已經沒有半分生氣。
“雖然你並沒有親手殺了他,但他終究是因你而死。勉強算是你完成了這件事情吧。”
宗政鑰身子一晃,卻是聲息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