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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撲通幾聲,城門口的兵卒一個個都跪了下去,噤若寒蟬。雅文言情.org只有一個仍然直挺挺站着,正是剛纔給唐韻開城門那兩個兵卒之中的一個。
他的右手叫樂正容休一箭貫穿了,牢牢定在了城門上,半分動彈不得。
“小東西這是要到哪去?怎麼也不通知本尊一聲?”樂正容休策馬慢悠悠朝着唐韻的馬車走去。
秋晚秋彩猛的攥緊了拳頭,眼中的緊張難以掩飾。土魂搓着手,滿面的尷尬。只有白羽將黑刀一橫,毫不猶豫擋在了唐韻身前。
樂正容休只當沒有看見,眼看着馬蹄子便要踩着白羽了。
“白羽,回來。”唐韻吸了口氣,這個死心眼的呆子,瞧這個意思是打算要跟樂正容休動手麼?
閒的了!
白羽站着沒有動,唐韻只能自己一步步上前去將他給替換了下來。
“阿休。”她仰頭看着那個高高在上,魔魅而妖冶的男子:“我想靜靜。”
樂正容休半眯着眼眸,眼看着脣線一鬆。
“不要問我靜靜是誰。”唐韻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楚京初定,這會子再也經不起任何大的戰事。”
樂正容休魔魅的雙眸中蕩起一絲猩紅:“你在威脅本尊?”
他的聲音幾乎將早春的清塵都給染的一片寒涼。
“不是威脅。”唐韻聲音輕緩,不疾不徐:“是在講述一個事實。”
“楚京需要發展,需要安定。這時候,任何一個不和諧的因素對楚京的政治和經濟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樂正容休淺淺抿着脣瓣,神色卻一分分冷凝了起來。
“阿休。”有女子低弱的聲音自人羣之中緩緩響了起來:“不能放她走,她想殺了我!”
一匹棗紅馬疾馳而來,馬上纖細而窈窕的女子卻只能半趴在馬背上。整張臉都成了一片不正常的蒼白。
“阿休,她……。”
“你來做什麼?”樂正容休皺了眉,眼風飛快自她身上掃過:“醜!”
楚悠然的話便叫那一個醜字給硬生生噎回到了喉嚨裡頭去了,眼看着她咬了咬牙,整張面孔都扭曲了起來。哪裡還有原先初見時的甜美?
“阿休,今天的事情你若是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雅文言情.org吳郡楚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樂正容休眉頭便又顰緊了幾分:“你有什麼要說的?”
“沒有。”唐韻搖頭:“你若信我,我什麼都不必說。你若不肯信我,我說什麼都沒有用,自然也不必再說什麼。”
“跟我回去。”
“我想靜靜。”唐韻側目瞧了眼那趴在馬上幾乎直不起腰來的女子:“在有些事情沒有妥善的解決之前,相見不如不見。”
樂正容休的如玉長指把玩着拇指上碩大的寶石戒指,眼底幽冷的光意味不明。
唐韻伸手入懷,隨手取了顆碧綠的彈丸在手裡。清冷的目光在那彈丸上慢悠悠掃過。
“我想,這時候將這玩意扔出去。是你和我都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開城門。”
男子柔糜而慵懶的聲音陡然間響了起來,唐韻偷偷鬆了口氣。
“什……什麼?”城門領覺得,自己的膽子在今天晚上已經被徹底的被嚇破了。
“開城門!”土魂朝着他一聲大喝:“大人說讓開城門,你沒有聽到麼?”
清塵的陽光之中,厚重的城門慢悠悠開啓。馬蹄聲次第響了起來。
“阿休,你怎麼能……。”
“嘭。”
楚悠然一句話尚沒有說完,就叫樂正容休一袖子給飛了出去。吳郡的女子本就骨骼纖細,樂正容休素來功力深厚。這麼一來,楚悠然便如風箏一般,直到撞上了路邊一顆大樹才停了下來。
“看好你們的家主。”樂正容休淡淡說着:“吳郡楚家不是隻有你們家主一個人姓楚!”
這麼一耽擱,唐韻的馬車便有一半都已經出了城門樓。
“小東西你聽着。”男子柔糜慵懶的聲音一字一句緩緩說着:“本尊許你安靜幾日,等本尊要你回來的時候你必須回來。若是有人叫本尊後悔了,本尊會叫她更後悔!”
唐韻當然不會只安靜幾日。實際上數日之後,她不但遠遠的離開了楚京,甚至連北齊都已經離的遠了。
眼看着四下裡鬱鬱蔥蔥的綠色一點點消失在眼睛裡面,眼前的景色漸漸被一成不變的黃沙所取代。籠罩在馬車裡面的陰鬱也終於一分分的消散。
“小姐……咱們這是要……出關嗎?”秋晚沉吟了半晌,終於還是小心翼翼將藏在心裡的話給說了出來。
唐韻眉心一動,清冷的眼眸便緩緩睜開了:“恩。”
“居然已經出關了麼?”素白的手指將馬車簾子輕輕挑開了一條縫隙,眼看着外面一片萬里黃沙。唐韻一路上沉靜的眼底深處,終於緩緩浮起了一絲釋然。
“終於……。”她長長舒了一口氣:“終於要回家了。”
“小姐,奴婢聽說,大漠裡面氣候變換無常。您怎麼……怎麼就來了這裡呢?”
秋晚眨着眼睛,她怎麼都想不明白,小姐怎麼就能將這不毛之地給當作了家呢?
“上次你沒有跟着一起來。”唐韻眼中漸漸浮起了一絲微笑:“這裡可是天底下最美麗乾淨的地方,沒有之一。”
秋晚眸色微閃:“再漂亮的地方也及不上水師吶。”
她聲音極小,這些話原本是說給自己聽的。卻叫唐韻給聽了個清清楚楚。
“只怕從今往後,咱們所有的人都得將水師給忘乾淨了。”
“爲什麼?”秋晚立刻擡起了頭來:“水師是小姐的地盤,小姐在那裡絕對安全,可是爲什麼……。”
爲什麼從離開楚京之後,您就好像將水師給忘乾淨了一般?半個字都不肯再提了?
“水師……是北齊的水師。”沉默了良久,唐韻終於緩緩開了口:“無論在什麼時候,在什麼樣的情況之下。北齊水師都不可以揹負叛國的罵名。”
車廂裡有那麼片刻的沉默:“土魂。”
女子清冷而軟糯的聲音低低響了起來:“若是你想回去,不需要跟我打招呼。”
“小姐在說什麼呢。”馬車外立刻傳來了土魂的聲音,很是激動:“自打離開魂部那一天開始,屬下便一心一意只追隨小姐一人。”
唐韻脣角掀了一掀:“隨你吧。”
“停車!”
陡然間一聲厲喝,一下子打破了馬車之中的沉悶。
“白羽,我叫你停車你聽到沒有!”女子的聲音隨着鞭子破空的歷響朝着馬車襲了過來。
馬車一陣明顯的顛簸,外頭啪的一聲顯然有巨石碎裂。
“小小姐,你若再動手。我便不客氣了。”
“白羽,住手吧。”唐韻半眯了眼眸,鳳小七這麼快就到了?
“唐韻,我知道你在裡面。給我出來!”
“小姐,奴婢……。”秋晚纔開了口便叫唐韻給打斷了話頭。
“你們都坐着吧。”唐韻淡淡說着:“外面這個人你們惹不起。”
“小七,好久不見。”唐韻將馬車簾子挑了起來,衝着外面火焰一般鮮活的鳳小七微微一笑。
“唐韻,爲什麼你每一次回來鳳族,都要給大家帶來這麼大的災禍?你是有多恨不能叫鳳族就此消亡了?”
唐韻眯了眯眼:“我並沒有打算要同你爭搶鳳族家主的位置。”
“我沒跟你說這個。”鳳小七將手裡面的紅紗薄傘用力甩了甩:“我問你,你和你那個狗屁的夫君,肚子裡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
“樂正容休?”唐韻皺了眉:“他做了什麼?”
“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你們不是好的很麼?”鳳小七雙手叉腰:“上次找水源的時候,他就不分青紅皁白的殺了我們鳳族好些人。這一次……。”
“小七。”有男子春風般和煦的聲音緩緩傳了過來,叫人聽着似乎連漫天的冰雪都能一瞬間融化了。只覺的天上地下只剩下一片溫暖和美好。
“韻兒她們舟車勞頓纔剛剛到了錦陽,你怎麼又來胡鬧?”
“我……。”鳳小七才瞪起了眼睛,卻彷彿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神色一變,下一刻便成了一片嬌羞的溫柔:“我哪裡有胡鬧?”
唐韻側目望去,一碧萬頃的草原之上。月白衣衫的溫雅男子如同踏着碧海繁花而來,那個瞬間美好的只如在天上一般。
“玉青書。”唐韻在心中長長舒了口氣。她也不知道爲什麼,這一路都提心吊膽的,直到見了玉青書的那一刻,心裡面卻一下子就鬆了下來。
“韻兒,歡迎回家。”玉青書微笑着,朝着他伸出了手臂。
“她的家在楚京!”鳳小七撅着嘴,一把將玉青書的手臂給緊緊抱住了:“這裡纔不是她的家!”
鳳小七素來是個心直口快的單純性子,唐韻也不與她計較,一彎腰下了馬車。
“小七剛纔說那話是什麼意思?楚京那邊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玉青書聽她這麼問,臉上溫潤的笑容有那麼片刻的停頓:“先回去吧,什麼都沒有你平安到達重要。”
“你……。”唐韻朝着面前兩人瞧了一眼:“你們怎麼知道我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