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從這人身上的氣質就可以看得出來,一定是常年在人上人之上,他惹不起!
“二少爺,奴才錯了,少爺,奴才錯了!”聽到這大夫已經這麼說了,那小廝也走到了楚夫晏和楚子逸的面前跪了下來,連忙磕頭。
一旁的楚子逸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開口問道:“你們這是什麼情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楚夫晏冷笑一聲,看着那小廝,道:“你既然是我們府裡的人,這件事情你又是全程參與,就說清楚吧。”
“是……”跪在地上的小廝吞了吞口水,額頭上的冷汗一直掉落在了眼中也不敢擦,哆哆嗦嗦的說道,“奴才之前帶着大夫來了之後,發現大夫忘了帶藥箱了,所以只好回去取了一趟,所以纔會耽誤,都是奴才的錯,求兩位少爺饒了奴才吧!”
那小廝和大夫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是瑟瑟發抖的在那裡跪着,楚夫晏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卻也是一言不發。
那大夫此刻也是一模一樣,低下頭不敢多說出來一句話,可以從他掩蓋在袖子中的手看出來,他現在顫抖的極爲厲害。
“哦,是嗎?”楚夫晏挑了挑眉,看着那大夫道。
大夫伸出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向了小廝,道:“這,這……”
那小廝朝他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之間的互動自以爲十分隱秘,但是隻是自以爲,站着的楚夫晏和楚子逸則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這其中的動作。
“這裡已經死了一個人了,若是你們再繼續讓我猜下去,後果可不是這麼點兒了。”楚夫晏冷冷道,身形如同一株筆直的墨竹,身上氣息寒冷。
他不想讓她休息的地方沾染上鮮血,也並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去處罰兩個人,但是這兩個人明明是在說謊,卻妄想用更多的謊言來欺騙他!
這,是最重要的!
“草民錯了,草民願意將這件事情說清楚,求,求少爺……”大夫早就想要說清楚這件事情,但是剛剛是小廝先開了口,在這種情況下,他之前也只好隱忍。
楚夫晏雙手被在身後,冷冷道:“說!”
那小廝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頭愈發的低了下來,恨不能直接將地上挖一個坑將他自己給埋了!
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
那大夫接下來就顫顫巍巍的將後面的話說了出來,道:“他拉着草民來到了這裡之後,就看到這人已經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了,那時候,這人還是有些呼吸的,只是因爲,因爲……因爲草民看過了,這人實在是難以救回來了,所以不敢爲這人診斷……”
大夫說完這些話,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低下頭和小廝一模一樣的姿勢,兩個人跪在那裡,地上雖然鬆軟,但是這大夫畢竟是年紀打了,所以連身子都有些快要倒下去的感覺。
“所以,你看到了這人實在是救不回來了,所以就離開了這裡。但是因爲我的命令,所以不得不再一次來到這裡,在我們面前說的謊也都是早些就商量好的吧?”楚夫晏不急不緩道,身上的氣勢依舊凌厲,但是在看到了這大夫身形顫顫巍巍,年紀又大之後,還是沒有說什麼重話,只是將這件事情說的清楚了一些。
他不是說不下去了嗎,那麼他就繼續將這件事情說出來補全好了。
說完之後,就看到那老大夫和小廝面上震驚的看着他。
老大夫聲音顫抖道:“是……”
那小廝趕忙跪着往前怕了兩下,磕了好幾個頭才道:“是因爲那死囚快要死了,但是奴才去找大夫,這大夫到了之後卻不想要治,奴才想要攔住,但是大夫卻直接就走了,奴才實在是攔不住,但是也不敢用強,在兩位少爺回來了之後,才讓大夫匆匆忙忙過來。”
這一番解釋,楚子逸才明白這情況到底是如何。
但是,阿晏是如何看出來的?
“你既然敢說出來如此的謊話,這府裡也容不得你了,離開吧。至於這大夫,你日後也不必來了,這件事情你們可有意見?”楚夫晏問道。
他其實本來只是生氣兩人隱瞞罷了,但是這人也確實是如此,失血過於多了,纔會成爲這種情況。他大致推算了一下,發現這大夫說的話確實是不假。
哪怕是大夫到了,但是這人的身體狀況確實是不大好了,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覺得沒有辦法將這五六十歲的老人處罰,哪怕是打一頓板子恐怕都會危及性命。
這小廝就有些不能容忍了,作爲府內的奴僕,卻對主子撒謊,這樣的人他用着也不放心。
所以,並不想懲罰,但是也容不得這樣的人在他的眼前繼續晃悠,既然有了第一次,那麼就沒有辦法保證會不會出現第二次。
他已經徹底的決定好了,這人,不能留下來。
“謝少爺,草民這就走,這就走!”說着,那老先生擦了擦額頭的汗,趕忙走了出去。
而那小廝,則是一臉的絕望,抱着楚夫晏的腿,道:“奴才知道錯了,求二少爺饒了奴才這一次吧,奴才日後一定不會如此了,求二少爺!”
這聲音淒厲,楚夫晏卻沒有絲毫的心軟,對着他道:“你既然做出了這種事情,就要有承擔事情後果的心思,我記得你並沒有簽了賣身契,日後府內也不會用你,離開了之後自己便去生活吧,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說完,對着身旁的小廝使了一個眼色,一旁的小廝有眼色的將抱在楚夫晏腿上的小廝拉開,然後將這人拖了下去。
這人跟在楚夫晏的身邊,還是有着武功的,所以剛剛犯錯的小廝有幾分力氣,卻也是敵不過,不過三兩下就將那人扯了下去。
而剩下的那些人則是很有眼色的將地上的屍體拖了出去,楚夫晏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好好安葬。”
之後便也沒有說什麼了。
這人雖然是犯了死罪,不值得同情,但是畢竟也是因爲失血太多才會如此的,還是給一副薄棺葬了吧。
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花海又恢復了原本的寧靜,看到那些人都漸漸離開,這時候楚子逸才走到了楚夫晏的身邊,道:“這些事情你都是怎麼看出來的?”
怎麼他在最開始的時候就什麼都沒有看出來,還是在慢慢的聽到兩個人的交代之後,這才恍然大悟。
“那大夫的衣服上有這裡特有的泥土,而且兩個人眼神閃閃爍爍,肯定是有什麼事情在瞞着我們,我剛纔看了看那個人,推斷了死亡時間之後,這才一一發現。只是我估摸着還沒有猜準,不過也無所謂了,大致情況就是如此。”楚夫晏慢慢的解釋道,目光還是看着這一片花海,眼中帶着愁緒。
“原來如此,你還真是聰明,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些東西呢。”楚子逸笑着誇讚道。
只是這時候也看出來了他心情不大好,所以也只是說了兩句話,兩個人就回去了府內。
楚子逸去了自己的院落,而楚夫晏猶豫了一番。
走到了綰月居之後,看着裡面的亭臺樓閣,又躊躇一般,走進去之後又去了書房,吩咐下人別去告訴林清綰。
他現在莫名,不想要見到綰綰。
最後在書房沐浴,然後又翻看了數本書,卻絲毫沒有看到眼中的意思,眼前朦朦朧朧的像是籠罩了一層霧氣似的,令他心中有些難受。
卻又說不出來,不知該如何是好。
過了一會兒,夕陽漫天,彩霞如同灼熱的熊熊大火一般燃燒了大半個天空的時候,才聽到書房外面有人在敲門。
“篤篤篤……”
“夫君,你在嗎?”
林清綰看着門,眼中是抑制不住的關心。
雖然說過別讓下人告訴她,但是他的貼身小廝就站在書房門口,之前以爲他只是碰到了什麼事情心情不好,所以也沒有過來打攪。
之後,卻聽到了下人說是他已經一整日未曾吃東西了,這樣下去身體可怎麼辦?
哪怕是他不想見到她,但是這種事情可不能任由他做主,否則遲早有一天會將身子熬壞的,所以她帶了一些飯菜就走了過來。
過了一會兒,才聽到屋內的桌椅與地上摩擦的聲音,看到楚夫晏打開門。
他道:“綰綰,你來了,快進來吧。”
眉頭凝的死緊,可以看到眉心微微發紅,明顯是碰到了什麼煩心的事情了,但是語氣又如此的柔和,說明不是因爲她的事情。
也是,這一整天都悶在了書房中,不管是什麼事情,他的心中應該也想清楚一些了,接下來她慢慢勸慰就是了。
林清綰臉上揚起笑容,柔和溫婉,讓他的心中連帶着好像也開心了一些。
率先走了進去,林清綰慢慢說道:“夫君,聽到你整日裡都在房中,連飯也不吃,知道你可能是因爲什麼事情心中有些難受,但是也不能不吃東西啊,若是你想要想事情,可以吃過了之後再說別的,身體可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