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經常被老闆智商壓制的人,這輩子最討厭的,恐怕就是有人跟自己玩智商了。
媽的,平常被瞎老闆逗也就算了,到這種應該嚴肅點的時刻,你還敢來跟我玩腦子?!等你出來老子揍不死你!!
在那個時候,我是真沒半點緊張的意思,但也沒有輕敵。
泰國的東西跟國內的術法,貌似多少還是有點不一樣的地方。
就從降孽這事來說,泰國降術搞出來的冤孽,咋就這麼猛呢?
當然了,這也可能說是特例。
畢竟不管是什麼冤孽,同類之中,多少都還是有些實力差別的,像是中國的降孽也有一些狠角兒,更有一些實力擺不上臺面的渣渣。
說不準這次我們遇見的降孽,只是個湊巧有點猛的冤孽,跟其他的東西沒啥關係。
“沈涵,要不我陪你去洗手間洗個臉吧?”我說道,回過頭看了一下。
這不看還好,一看就把我氣個半死。
沈涵又失蹤了,但系在我們手腕上的那根雞血繩,依舊飄飄蕩蕩的停在沙發上,就跟拴住了空氣似的。
你說說這冤孽是不是沒腦子!它是拿我當鬼糊弄呢!!
“你不出來,老子就等你出來,媽的看看咱們誰有耐心.......”我嘀咕着,氣呼呼的拿出手機來,開始默默的玩手機遊戲。
我已經囑咐過沈涵了,所以我也不擔心她會出手揍“冤孽”,現在就是在比誰有耐心而已。
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之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除開我時不時玩遊戲發出的笑聲,其餘的一切都歸於寂靜,好像冤孽並沒有出手的意思,什麼都很正常。
就這麼過了一個小時,我擡起頭看了看四周,見還是沒什麼動靜,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拿起茶几上的泡椒鳳爪吃了起來。
我剛吃了兩口,頓時就發現不對勁了。
這鳳爪怎麼有點厚實啊.......
我把目光從手機上移開,看了看包裝袋裡的泡椒鳳爪,差點沒吐出來。
這他孃的哪是什麼鳳爪?!全他媽是人的手指頭!!
“這有點狠啊.......”我忍着噁心的勁兒,看着包裝袋裡的手指頭,咬了咬牙:“但要是被它給噁心住了......我不就輸了麼........”
我閉着眼睛,一口咬了根手指頭進嘴裡,感受到那種熟悉的泡椒味兒,我微微一笑。
這孫子能變模樣,但味兒貌似不能百分百的變啊,雖然這手指頭有股血腥味,但泡椒味兒卻還是沒消失。
我吃着人手指,品嚐着其中的泡椒味兒,一時間樂不思蜀。
哎呦我去,看樣子我比沉默的羔羊還要漢尼拔啊.......
要是我去照鏡子的話,肯定會見到慘不忍睹的一幕。
嘴裡咬着手指頭,血順着嘴角就往下流了一地,那畫面想想都噁心。
估計我這一番舉動是把冤孽給惹急了,等我把那瓶沒加過符灰的可樂拿起來喝的時候,我意外發現那裡面的飲料都變成了血。
但這對於我來說算個屁啊?
我連人的手指頭都能當泡椒鳳爪啃,你還跟我玩這套?大不了我就當是體驗一回舌尖上的吸血鬼了唄。
按照現實情況來說,我完全可以用先前用的符水破掉幻境,但我卻不敢那麼做。
先前的情況實在是太過窘迫,如果我不破掉幻境,十有八九都得被沈涵活活打死,要是情況比那時候要好一些,我肯定不會選擇那麼幹。
降孽這東西比猴兒還精,趨吉避凶的事它特喜歡幹。
要是讓它覺得,我比它強太多,那這孫子就肯定不敢露面了。
不過話說回來,它跟我玩的這些下三濫的招數,確實挺噁心的,特別是那個可樂,喝着就跟變質的板藍根差不多,還帶着一股子腥味兒。
忽然,客廳裡響起了一陣邪齜聲,毫無預兆的一陣陰風,猛地從臥室裡往外吹了出來,像是裡面有個鼓風機似的。
那風還挺大,但並沒有吹滅我點燃的蠟燭。
“快出來吧,我老怕你了........”我咂了咂嘴:“要是你出來,我鐵定得被你嚇死,真真的!”
說着,我從兜裡掏出來了一塊刀片,看了一眼先前被咬破的手指頭,硬是沒狠下心在那隻手動刀子,最後還是選擇了另外一隻手。
割破另外一根中指後,我拿出魯班鬥,小心翼翼的將血滴進了墨倉裡。
做完這些的時候,我從兜裡掏出了煙盒,慢吞吞的點了支菸,耐心的等待着那冤孽出現。
約莫過了十來秒的樣子,那陣從臥室往外刮的陰風停了下來。
伴隨着一陣高跟鞋的聲響,一雙纖細的白腿,緩緩從臥室裡邁了出來。
我目不轉睛的盯着那雙大白腿,等着正主兒露臉。
但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那雙腿還真的只是腿,自大腿往上,全是空氣,往我這邊走的就是那兩條腿而已。
客廳的燈光毫無預兆的閃爍了起來,很快就黑了下去,我擡起頭看了看吊燈,心說這冤孽也是夠操蛋的,拿燈泡這麼玩也不怕閃壞了啊。
等我回過頭去的時候,那雙腿已經走到了我面前,一動不動的停在距離我不過半米的地方。
“就想靠這個嚇唬我?”我心裡嘀咕了起來:“這孫子也是黔驢技窮了啊........”
忽然間,我感覺肩膀上有點癢癢的,下意識的用手撓了撓,只感覺入手處一片溼潤,那種觸感也不像是摸在肩膀上........
我哆嗦了一下,忙不迭的回頭看去。
不裝逼的說,這瞬間,是真的把我嚇得不輕。
藉着燭光一看,我的手並沒有放在肩膀上,而是在一張碩大的嘴裡。
這張嘴的牙齦上長滿了利齒,手掌好死不死的就搭在它舌頭上.......
“我操!!”我又驚又怒的蹦了起來,眼前黑了一下,那張怪嘴也霎時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端端正正放在茶几上的人頭。
看它的模樣,不是那女人,還能是誰?!
我當時心跳快得不行,瞪着那個正衝着我微笑的人頭,想都不帶想的,直接將魯班斗的墨線抽了出來,繞着那個腦袋,結結實實的捆了四五圈。
果不其然,一切都如我推測的那般。
墨斗線剛纏上去的那一瞬間,人頭忽然就尖叫了起來,聲音裡滿是痛苦,五官都詭異的擠成了一團,然後變得像是蠟像那樣,有了融化的跡象........
“左老頭給我的傢伙果然好使啊.......連陰魂的幻身都能捆住........”
我哈哈大笑道,舉起了手中的靐孽木。
“千孽喪膽,萬祟化形。”
“八荒六合,聚會五行。”
“咒之所至,法鎮門庭。”
“太上有令,命吾奉行。”
“吾奉祖師爺急急如律令!!!!”
唸完最後一句咒詞,我直接將靐孽木拍在了那人頭的百會穴上,伴隨着靐鳴響起,我再一次舉起了靐孽木,又拍了下去。
當時我是真拿靐孽木當板磚使了,只感覺無比的順手,越拍越帶勁!
“啊!!!!”
“老子讓你叫!”我罵道:“你剛纔嚇唬我不是挺能耐的嗎?!”
罵完,我又給了它一“板磚”,靐鳴再一次響起。
就在我拍完這下的時候,吊燈閃爍了幾下,霎時就亮了起來,而那個被我捆住的人頭,也徹底煙消雲散了。
別以爲它是脫離了魯班斗的束縛,這丫的還沒那本事呢,只是被靐孽木拍散了而已。
“剛纔周圍全黑了,好多人頭在牆上啊.......”
沈涵的聲音悠悠在我背後響了起來,回頭一看,她已經從被幻境遮掩恢復了最初的狀態,正坐在沙發上擔心的看着我。
我瞟了一眼綁住我們手腕的那根紅繩,確定沒什麼問題後,這才鬆了口氣。
“行了,咱就等它自投羅網吧。”我擦了擦頭上的熱汗,起身坐回了沙發上。
“自投羅網?”沈涵一愣。
“嗯,自投羅網。”我咧開嘴笑了笑。
在這瞬間,我擺放在地上的那三十六個銅錢,忽然顫抖了起來。
“你瞧好了,我接下來這招就叫做智商上的壓制。”我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