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的是連環計

季靨畫哭得撕心裂肺,她清晰的感覺到有什麼液體從她的眼眶裡流出來,佈滿了她那張如白瓷般傾城絕豔的小臉。

秦元燁也被她此刻的慘狀嚇到了,他是個軍人,見多了血腥,傷患,自然知道季靨畫的這隻眼睛估計眼睛是怎麼了,眼眶裡有暗黃的膿液冒出來,那應該就是……眼珠爆了。

眼珠爆了,那便是……瞎了。

並且那個過程,痛不欲生。

很快,有丫鬟將季靨畫擡走,秦元燁還想找出到底是誰下的毒手,但任憑他怎麼看,也看不到周圍有半分人氣。

倒是成育,在高然出手的時候,眼神便微微一動,望向了某個方向,心裡喟嘆一聲,高手。但同時他又很好奇,季府怎麼會有這樣的高手?他又是效命於誰的?

莫非……他神色一變,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視線落在了季莨萋身上。而後者,卻只是淡漠的站在那裡,如冬日裡的一束松柏,傲然挺立,不屈不撓。

小涼亭裡一片混亂,隨着季靨畫受傷,所有人都要跟過去,季莨萋卻在這個時候,冷冷的哼了一聲,清淡的聲音溢出,“季大人要去哪裡?畏罪潛逃嗎?”

“季莨萋!你……”季呈呲目欲裂的回看着她,滿臉的憤怒。荒唐荒唐,哪有女兒對父親這樣態度的。

季莨萋卻只是淡淡一笑,提醒道,“若是不想畏罪潛逃,就好好在這兒等着,京兆尹的人,很快就到了。”

此時,小巧也已經快速的往外跑走了。

季莨萋拉着杜心月的手,看也沒看其他人,轉身就走,杜心月懵然的被她牽走,卻感覺身後無數雙眼睛正瞪着她們,她怯怯的轉過頭看了一眼,首先對上的就是秦元燁那如魔鬼般陰沉的目光,還有季呈那死亡般的眼睛。最後,纔是趙青鈺和成育那探究的視線。

“別看了,髒眼睛。”耳邊輕緩好聽的聲音響起。

杜心月轉回頭,側眸盯着季莨萋,看了好半晌,一瞬不瞬。

“看什麼?”季莨萋側過頭,對她淺淺一笑。

杜心月彷彿被她這笑容震住,猶豫了一下,才遲遲的問,“你真的是郡主?”

季莨萋輕輕點頭,“不久前冊封的,下了聖旨,冊封大典應該會等到過年纔會辦。”

“你真的是郡主!”同樣的一句話,語氣卻截然不同,剛纔是疑問,現在則是吃驚。

季莨萋好笑的點了點她的鼻尖,卻不再回話。

兩人很快回到了簾朗閣,此時高暢和靈竹都回來了,季莨萋吩咐秋染先帶杜心月去房間,等到杜心月離開了,她才問兩人,“辦的怎麼樣?”

靈竹立刻得意的邀功,“小姐,我剛纔一聽到二小姐受傷的消息,就趁亂將田公子送到客苑去了,我還說是二小姐吩咐的,我是不是很聰明。”

是的,之前靈竹故意往三房那邊走,並不是爲了要去找三夫人,只是故意引誘香草跟蹤,等高暢帶走了香草,靈竹便馬不停蹄的從三房後面的後門鑽了出去,跑到田府去,告訴田家人,季府二小姐要見田晨,讓他快點過去。果然不到一會兒,田家的下人就擡着田晨過來了,而這個過程,完全在季莨萋的算計之內。

季靨畫受傷了,季呈會被送進京兆尹衙門,秦氏在禁足,二夫人離家出走,三夫人因爲孃家焦頭爛額,田晨住進了季府。

很好,一切終於水到渠成了,這場遊戲,開始變得精彩了。

“很聰明。”季莨萋笑着對靈竹笑笑,小丫頭立刻得意得尾巴都翹到天上了。季莨萋莞爾,又看向高暢。

高暢立刻回稟,“都做好了,已經把香草放回去了。”

季莨萋點點頭,“很好。”

靈竹小小的腦袋湊過去,嘟着小嘴不解的問高暢,“爲什麼還要把她放回去?我以爲你是要殺了她。”

高暢嗔她一眼,這小丫頭,怎麼張口閉口就是殺殺殺的,哪裡像個女孩子。看了季莨萋一眼,見自家小姐沒有反對,高暢便對靈竹道,“放回去自然是有用的。”

“可是放回去,她不會報復我們嗎?”小丫頭擰起眉頭。

高暢一拍她的腦袋,嗔道,“你怎麼這麼笨,她都中毒了,還敢背叛?”

“啊……中毒?”靈竹傻傻的張大嘴,顯然還有點不明所以。

高暢也懶得跟她再解釋,這小丫頭平時就大大咧咧的,這種細緻的事,跟她說了也聽不懂。

季莨萋也是無語一笑,慢慢地走進房間。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不到,京兆尹的人果然找上門了,季莨萋並沒有見那位官員,只是吩咐了秋染一句,便沒過問了。

一炷香後,秋染和小巧一同回來,傳來的消息是,季呈已經被帶走了,季靨畫因爲有傷在身,還在房間裡躺着,但是大夫方纔看診完說,季靨畫右眼眼珠已經爆裂了,瞎了。她現在正大喊大叫的在房間裡摔東西,把去探病的趙家兄妹和成育都嚇走了。

“趙家兄妹已經走了?”季莨萋涼涼的問,順手給身邊的杜心月添了一杯茶。

小巧隱忍着竊笑,捂着嘴說,“簡直落荒而逃,尤其爲給京兆尹證明小姐的身份,秋染姐姐拿出皇上冊封小姐的詔書時,那些人臉都白了,尤其那位趙小姐,腿都軟了,要不是她哥哥把她扶着,估計都走不動道兒了,倒是那個成大人,只是驚訝了一下,卻是沒有什麼反應,但拖奴婢跟小姐帶一句,說小姐的棋藝他很佩服,若是哪裡有空,可願與他對弈一盤。”

季莨萋嗤笑,那個成育,狗改不了吃屎,在不知道她的身份時,雖然看中她的棋技,卻仍舊疏遠,並不想與她深交,可在知道她被冊封爲郡主後,態度一改之前,估計,是有了拉攏結交之意。

只是他是司蒼宇的人,他們之間,註定了兵刃相見。

“秦元燁呢?”季莨萋又問,她對那個眼神狠戾,在自己對季靨畫不敬後,將自己當做眼中釘的男人,卻是好奇的很。

小巧回憶了一下,皺着眉頭,搖搖頭,“秦公子,倒是沒什麼反應,可能是大老爺在京兆尹趕來前,已經告訴他了,他只是眼神動了動,只是的表情不太好。”

呵,能好就怪了,是人知道自己一直看不起的人,原來品階早已凌駕自己之上,表情都不可能好。

“好好盯着那邊,我要知道這幾日暖月院的所有情況,包括有幾個人去探病,什麼時候去的,什麼時候走的,至於田晨那邊,去通知三夫人,讓她護好她的侄子,就說是季靨畫受傷之前將田晨找來的,但她突然受傷,老夫人就做主將田晨留下來,也算讓他們姑侄倆好好聚聚。”

“老夫人?”小巧遲疑了一下,假傳老夫人的命,這……不太好吧。

季莨萋搖搖頭,眼底掠過一絲深意,無謂的道,“去吧,老夫人那兒,我會親自去交代。”

“是,奴婢知道了。”

等到小巧走後,季莨萋將幾個丫頭都遣了出去,才偏過頭,似笑非笑的看着身側極力掩飾臉上震驚的杜心月,抿着脣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我既然將你當做朋友,便是不打算瞞你。”杜心月今天一整天的舉動都讓她很滿意,她相信這個爽朗樂觀的女子是真的將她當做朋友,纔會這麼不計報酬的維護她,對此,她也深以爲樂,畢竟人生得一知己,並不容易。

“我……”杜心月吞吞吐吐了半天,到最後卻終究只是搖搖頭,咬着脣道,“我沒什麼要問的。”

季莨萋伸手拍拍她的手背,驟然的溫度讓後者顫了一下,卻沒有躲開她的接觸。

“心月,不是每個後院,都像你家那樣,你有一個愛你的母親,護你的哥哥,我卻什麼都沒有,若不靠自己打拼,我只怕活着都是困難。”

豪門後院的爭鬥,杜心月就算沒有身臨其境,但也聽過不少,其實他們杜家內部也有很多不好的事,比如二嬸對心柔千萬般的袒護,弄得母親這個做生母的反而很多時候不好插手,而心柔又覺得母親不關心她,而越發對母親排斥,從而也排斥她這個姐姐,但這些事,都是一些小事,一家人終究還是一家人。

可今天看到了季大人對季莨萋的態度,她突然好像明白了莨萋這麼凌厲成熟的原因的,或許,真的就像她說的那樣,若是她不爭取,沒有人會爲她着想,最後,在這個璀璨光鮮的季府,過得連街頭流浪的乞丐都不如。

長久沉默在兩人之間瀰漫,過了半晌,杜心月才點點頭,眼底帶着堅韌,“我知道了,莨萋,這是你的家,我相信你知道你在做什麼,但作爲你的朋友,我只希望你能開心,好嗎?”

開心,多麼簡單的心願,卻又是多麼難以達成的心願。

突然想到那次百里昭帶她下山,坐在小船艙裡,他對她說的那句,“耿耿於懷的人不快樂”現在想想,或許,自己真的是耿耿於懷吧,不過那又何妨,就算不開心,不快樂,她依然能過得很好,只要那些人都消失,她相信屆時她就算散盡金銀,落草爲民,蓬門蓽戶,她也會過得比誰都好。

到了傍晚的時候,杜心月離開了。季莨萋自覺的到了壽安堂。

壽安堂裡,安靜異常,在這個整個季府都沸騰的下午,唯獨壽安堂裡沉默得落針可聞。季莨萋走了進去,撩開簾子首先看到的就是花姑姑,見她來了,花姑姑眼神晦澀的看她一眼,眼瞼迅速滑落下去。

科舉考官四香園有戲事了路見不平好機會來了百里昭出事了與康婉安攤牌田公子求見不做小郡半夜爬牀的男人大罵秦氏巧舌如簧百里太子多年不見,又漂亮了綁架秦千蕊秦氏懷孕六皇子司蒼元秦千蕊激怒心魔田家的危難季蕊連月大雨三夫人田氏滿月酒宴三皇子的婚禮避毒珠臻蓉七公主親自告訴她解除禁足偷名帖科舉考官提點二房柳姨娘挑撥離間之法闖到四香園季莨萋的原因秦氏的計劃破廟避雨刻意試探康婉安懷孕了與康婉安攤牌情敵相撞來串門客人所謂夢劫一編口齒伶俐的季莨萋季靨畫舉止可疑和親書秦氏的計劃把這藥給五小姐吃休妻逼宮穹國太子百里昭探望秦氏這纔是老狐狸季落雁來了兩具屍體長公主駕到季恬羽的親事可疑季悠嵐愚蠢至極二小姐的守宮砂還在?三夫人田氏他譯出來了參上一本不是軟柿子長公主難伺候搜查秦氏的狠毒天涯禪師想見你約會司蒼宇參上一本霍止零你果然是司蒼宇的人廢了臻蓉七公主我們,天生一對舌戰趙青鈺你不是我表哥休妻秦千蕊季靨畫死了三皇子,我還你個人情救柳姨娘季葉老抽身公主府養傷三皇府的喜帖千金聚合連月大雨收買人心可疑的車伕蛇,馬蜂,鼠長公主難伺候邀客四香園要帶季莨萋去二皇府《穹國吏集》非要一較高下解除禁足女扮男裝季靨畫瘋了讓她出風頭破相長公主在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