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安陵太子?”南雪鈺眉眼清冷,“是不是連你都忘了這‘莫奈何’要如何拆開來了?要不要我教你?”
“哈哈哈!”
大殿上頓時爆發出一陣大笑聲,大燕的朝臣們這次可真是揚眉吐氣,笑的格外大聲。剛纔安陵清絕瞧不起大燕和皇上,他們不是不氣,可一聽到他的第一個難題,他們就都傻了眼,就算再氣,也沒辦法替大燕挽回聲譽,又有什麼辦法。
不過,燕寧公主畢竟沒有讓他們失望,也不是白得了太后的寵愛,在這關鍵時候,還得靠她挫敗大秦,真是太痛快了!而今在他們眼裡,南雪鈺已經是無所不能,他們對她,佩服得無體投地。
然安陵清絕一聽這話,頓時氣的臉都綠了,“燕寧公主,你少狂,你還沒贏呢,得意什麼!”
“安陵太子請啊,”南雪鈺一伸手,臉上並沒有什麼狂傲的表情,但那樣子就是讓安陵清絕抓狂,“盡是拖延時間做什麼,難道你還想耍賴不成?”她把方纔兩人訂下的契約拿過來晃了晃,“白紙黑字,你裡可寫的清清楚楚,你若是想賴,就別怪大燕把你留下,多做幾天客哦?”
太后心中大悅,心道難怪雪鈺那麼有把握,原來大秦的難題果然難不倒她!“雪鈺,安陵太子到底遠來是客,何況他向來一言九鼎,若是輸了,又豈會賴賬,你這話說的,太過失禮了。”
衆人誰聽不出來,太后這話表面是在指責南雪鈺,實則是在肯定她所做的一切,並且把安陵清絕給逼到懸崖邊上,讓他輸了也賴不得!
南雪鈺豈會聽不出太后的話中之意,臉上是瞭然的笑意,乖巧地道,“是,母后,兒臣會注意。”
你注意?你分明是在威脅本太子,太可惡了!安陵清絕又驚又怒,然而看到慕容夜森然的眼神和大燕朝臣們虎視眈眈的樣子,他又不得不感到心驚,知道自己今天是騎虎難下,隧咬牙道,“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你先解了本太子這道題再說!”說罷他走到桌邊,將碗盞往旁邊一推,用最快的速度將“六子聯方”解開,還故意用衣袖遮遮掩掩,爲的就是不讓南雪鈺看明白。
安陵清漓在旁看的義憤填膺,太子哥哥這麼做真是太過分了!他既然故意挑釁,非跟大燕比不可,那就不能耍賴,誰讓他技不如人,這十萬石米糧看來是輸定了,何妨大方一點,現在來耍這些心眼,還有什麼意思?“太子哥哥!”
“好了,”安陵清絕已經快速拆完,退開兩步,看向南雪鈺,“燕寧公主,請吧。”一盞茶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他就不相信,南雪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這麼複雜的“六子聯方”恢復原狀。
南雪鈺起身,緩步走到桌前,步子輕盈從容,讓人看着就心安。站定之後,她也不急着動手,而是淡然道,“安陵太子,這可是最後一題了,還是那句話,願賭服輸。”
“少廢話!你若是不能解,就快點認輸!”安陵清絕不耐煩起來,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她到底能不能解開這最後一題,語氣也惡劣起來。
南雪鈺冷然一笑,“認輸的是你!”說罷她快速看了一遍所有的部件,心中已經有數,果斷拿起其中兩個,開始組裝。
安陵清絕看到她這一上手的熟練程度,就從頭涼到腳,呆呆看着她一件一件把“六子聯方”復原,半點脾氣也沒有了。
殿上所有人都緊張得忘記了呼吸,瞪大眼睛看着南雪鈺,就怕會打擾到她一樣。
不大會兒,南雪鈺已經將“六子聯方”復原完畢,修長的手指拈着它,輕輕放在桌面,擡頭看向安陵清絕,淡然道,“安陵太子,請過目。”
還過什麼目,不用看也知道,她已經做到了!安陵清絕冷汗涔涔,看一看那“六子聯方”,再看一看南雪鈺,嘴巴微張,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太后臉上是欣慰而讚賞的笑容,語聲卻清冷,“安陵太子,你可認輸嗎?”太好了,這次多虧了雪鈺,等下要好生賞她才行。
哥舒問天一臉的幸災樂禍,從旁幫腔,“那自然是要認輸的,白紙黑字,寫着呢,是不是,安陵太子?”話是這麼說,他還真不得不承認,這燕寧公主不但美貌無雙,更是智謀過人,安陵清絕這三道題,如果是他的話,連第一道都未必能解,可她卻不費吹灰之力就全解了,還真是不簡單,如此妙人兒,他也是生平僅見,還真有點動心呢。
安陵清絕怒不可遏,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道,“無須哥舒太子多言,本太子一向言出必行,既然燕寧公主答對了本太子的題目,本太子定會遵守承諾,十日之內,大秦必會送十萬石米糧給大燕,絕不反悔!”
他雖然想想就心疼,可是衆目睽睽之下,他又是親自簽了契約的,不承認能行嗎?就暫時先讓大燕得意着,以後有的是機會將之打垮,到時候大燕的一切都是大秦的,還差這十萬石米糧嗎?
大燕的朝臣們一聽,頓時歡呼聲一片,太好了,有了這十萬石米糧,而且還是白白得來的,再向大夏和大梁借些米糧,那應付地今年的饑荒,應該不成問題的,到明年江淮郡恢復莊稼種植,一切就都解決了!而這一切,都是多虧了燕寧公主,所有人都用崇拜地,甚至是仰慕的眼神看着她,如今在他們眼裡,她已經等同於大燕的福星,誰能娶到她,必定也能給自己家帶來天大的好運呢。
安陵清漓在旁也是莫可奈何,他已經盡力勸過了,誰讓太子哥哥不肯聽呢,這一下輸掉十萬石米糧,就讓太子哥哥回去跟父皇解釋去吧。不過,這燕寧公主當真聰明,這三道題對她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這份蕙質蘭心,跟姑姑真是很像啊。
南雪鈺向安陵清絕微施一禮,“安陵太子願賭服輸,真是好肚量,雪鈺代大燕的百姓謝過太子的給予,太子宅心仁厚,必定福澤綿延,成就大業!”
安陵清絕縱使心中氣惱萬分,可南雪鈺如此絕美之人,贏了他之後,也沒有露出囂張得意的樣子來,相反還如此彬彬有禮地對他說話,更是用了諸多讚美之詞,他縱有天大的脾氣,也發作不出來,反而對南雪鈺生出一種別樣情愫,不得不大度地道,“無妨,本太子早就說過,言出必行,燕寧公主聰慧無雙,本太子輸就輸了,哈哈哈……”這般絕美又聰明的女子,如果能留在自己身邊,又能暖牀,關鍵時候還能替他贏得不少好處,真是一舉兩得。
慕容夜在旁,看到他貪婪的目光,神情更爲酷寒:又一個想要打雪鈺主意的人!可惜,有他在,旁人誰都別想得逞!
太后微一笑,讚道,“安陵太子果然是爽快人,哀家甚是敬佩,既然如此,各位請入席吧。”
各國使者紛紛見禮過後,各自入席,這一上來就看了這場好戲,他們雖看着痛快,卻也紛紛露出意猶未盡的樣子,巴不得大秦再吃些苦頭一樣。要知道,在四國之中,大秦的國力是最強的,也一直對其他各國虎視耽耽,要把各國納入他們的版圖之中,在四國中聲譽極差,如果大秦吃虧,當然正中他們下懷了。
慕容夜上前挽起南雪鈺的手,旁若無人地道,“雪鈺,你也累了,過來坐。”
南雪鈺臉上微一紅,心道夜也太不知避諱了,這樣當衆與她親熱,也不怕旁人說閒話!“我沒事,不過動動嘴皮子,有什麼累的。”說着話,她倒也沒有拒絕慕容夜對她的關切,兩人一起回到座位上,坐了下來。
慕容耀一邊喝着酒,一邊暗暗咬牙,盯着南雪鈺的目光裡盡是不甘與憤怒,沒想到這女人還真有兩下子,如此輕鬆就取得了這場賭約,這下她更加聲名遠播,如日中天,恐怕越發瞧不上自己了!而更可恨的是,她分明是一心向着老五的,說不定就想幫着老五奪位,如果不趕快想辦法阻止,他不就越發沒有機會了?
太后卻是相當高興,原本她一直在爲難,要如何讓各國不要過分難爲大燕,把米糧借過來呢,沒想到安陵清絕這一挑釁,倒正好成全了雪鈺爲大燕又立了一大功,這樣一來,她以後無論再怎麼寵雪鈺,也沒人能夠說半個不字了!
殿上氣氛還算輕鬆,所有人都談論着方纔的比試,看向南雪鈺的目光中也都帶着讚賞和羨慕,當然妒忌者也不在少數,更有甚者,也像安陵清絕一樣,打起別樣主意來,人心不平,盡顯於此。
宴席進行了一會,太后鳳目一掃大梁和大夏的來人,心裡思量着要如何開口讓這兩國借米糧,他們這是故意不開口,難道也想存心刁難不成?
南雪鈺和慕容夜對視一眼,都明白太后的意思,既然大梁和大夏不開口,那就得自己這邊主動相問了,或者他們也想像大秦一樣,提什麼條件,那就擺在桌面上說好了。
慕容夜一擺手,在殿上起舞的宮女即退了下去,他轉向哥舒問天,冷聲道,“大夏的意思如何,是要借多少米糧給大燕?”言下之意是說,大夏最好別再玩什麼心機,不然就是置兩國的情分於不顧。如果不是因爲母妃是大夏國的公主,就憑哥舒問天一直以來對他的態度,他豈會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