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並沒有看娘娘。”寇雲煙讓自己鎮定下來，她不能亂了方寸，要不然的話，琳妃肯定會更加懷疑她的。
“是嗎？可是我方纔就感覺自己身後有一道目光，而你是唯一站在這裡的人，如果不是你看我，會是誰？”
原本已經走開的靜妃也已經停住了腳步，似乎是在期待這場熱鬧。
寇雲煙只覺得自己心裡一冷。她爲什麼會覺得琳妃和靜妃會注意不到她的目光呢？她對自己好像有些過分自信了。
現在她要怎麼辦纔好？
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了。
“奴婢的確沒有看娘娘。若是娘娘一定要這麼說的話，奴婢也沒有辦法。”寇雲煙想不出別的辦法，所以就只能嘴硬了。
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嘴硬會不會有用，不過她暫時還是能保持鎮靜的。
“你是哪個宮的人？”琳妃說這話的時候，故意回頭看了一眼靜妃，“我一直都覺得有人想要害我，現在看來，我的直覺沒有錯了。”
這話聽得靜妃很是不舒服，她款步走了過來，冷聲問道，“不知道妹妹方纔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方纔好像也沒有看姐姐吧？姐姐怎麼自己走過來了？難不成姐姐是心虛了？”琳妃勾起了嘴角，似乎覺得自己猜對了。
“因爲我覺得妹妹你話裡有話，爲了不然自己莫名被冤枉。所以只能過來看看了。”靜妃說着，也看了寇雲煙一眼，“說吧，你到底是那個宮的人，或者是誰身邊的人，好還本宮一個清白。”
寇雲煙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捲入這麼一場麻煩裡面。
不過她仍舊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微微欠身說道，“奴婢是……冷宮的人。”
“冷宮？”琳妃的臉上浮現出了失望的神色，靜妃倒是笑了起來。
“看來妹妹的確是太過於多慮了，竟然都會覺得冷宮的人也想對妹妹下毒手了。”靜妃笑得很是開心，畢竟讓琳妃在衆人面前出醜的機會實在是不多。
“冷宮的人？難怪本宮覺得你如此眼生。既然是冷宮的人，就好好在冷宮裡呆着便是，沒事就不要出來礙眼了。”丟了面子，琳妃心裡自然很是生氣。
“謝娘娘教誨。奴婢即刻就回去，不在娘娘面前礙眼了。”寇雲煙轉身準備挨離開。
琳妃似乎還沒有解氣，還對着她的背影說了一句，“以後不要再讓本宮見到你了！”
寇雲煙原本不準備回答，但是想想又覺得不說話有點虧，所以就會了一句，“那奴婢也祝娘娘不需要看到奴婢好了。”
言外之意便是，琳妃可能會被打入冷宮。
這話聽得琳妃很是跳腳，如果這裡只有她和寇雲煙兩個人的話，她必然會狠狠教訓寇雲煙一頓。
可惜她身後還有那麼多妃嬪。所以她無論如何都要保持自己的風度。
所以她只能冷哼一聲，然後轉身離開了。
琳妃離開之後，衆妃嬪們才鬨笑起來。大概平日裡也受了琳妃不少氣吧？
就算是不曾受氣。也會嫉妒琳妃受寵，所以想要看到她出醜吧？
笑過之後，衆人就散去了，寇雲煙已經走到了冷宮門口，卻又被人攔住了。
“有事嗎？”她認得眼前人，是靜妃身邊的宮女。
“靜妃娘娘想要見你。”宮女說道。
“是嗎？娘娘想見我？”她卻沒有一點受寵若驚的樣子，反倒是一臉的平靜，“我不過就是冷宮的嬤嬤而已，靜妃娘娘見我，不是太合適吧？”
“你管他合不合適，既然娘娘都說了要見你，你去見不就是了？這麼多廢話做什麼？”這宮女的脾氣似乎不是太好。
但寇雲煙也只是淡然一笑，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宮女在前面帶路。
後宮她雖然已經來了幾次，但是之前不是去陳妃的宮殿，就是去雲妃的宮殿，其他人那裡她都還沒有怎麼去過。
走到長樂宮的時候，還有些訝然。
雲妃和陳妃的宮殿簡直沒有辦法和這裡相比。所以皇上最自己寵愛的妃子要偏心很多啊。
不過寇雲煙也不過就感慨了那麼一瞬而已。
“奴婢見過靜妃娘娘。”走到院子裡，就看到了靜妃端坐在那裡。
“你爲何會到冷宮去？”靜妃第一句竟然問了這麼個問題。
“自然是因爲那是奴婢應該去的地方。”寇雲煙回答，“娘娘今天也看到了，奴婢不會說話，這張嘴不知道有多得罪人。會被扔到冷宮，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看樣子，你已經在冷宮很久了。”
靜妃這話說得寇雲煙都有些懵，她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她寫在臉上了嗎？
“待多久又有什麼關係呢？其實奴婢覺得，冷宮還是個不錯的地方。”寇雲煙說得實誠，“不管是多高的地位，曾經多受寵愛，到了冷宮就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哪怕只是想要一點點東西，沒有奴婢的允許，都沒有辦法拿到。”
“看來你在冷宮還很享受。”
寇雲煙還以爲靜妃會因爲她說這樣的話而生氣，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又說了這麼一句。
她都覺得自己有些沒有辦法摸清靜妃的心思了。
她之前怎麼不知道溫靜是這樣的一個人？不過她能受寵這麼久，原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吧？
所以她肯定是有一些過人之處的。
“說不上享受，只是相比於之前被人指手畫腳……奴婢都說了奴婢並不是個會說話的了。”寇雲煙低下了頭。
“本宮倒是很喜歡你說話的語氣，還有些佩服你的勇氣。你應該知道琳妃可不是輕易能動的人吧？”靜妃說道。
“奴婢自然清楚這一點了。只是奴婢已經是冷宮的人了。處境再差也不會差到什麼地方去了。所以奴婢心裡根本就不在乎。
靜妃的眸子驀地一亮，“你以前有得罪過琳妃的地方嗎？”
“娘娘怎麼知道？”寇雲煙假裝驚訝。
“因爲我看你今天的樣子，可不只是因爲你已經在冷宮了，所以不怕得罪她。你好像好有些……討厭她？”靜妃笑着說道，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同道中人一樣。
“得罪她的並非是奴婢，而是奴婢的姐妹。奴婢想娘娘也知道，得罪了琳妃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如果不是奴婢的姐妹出事的話，奴婢也不會想要到冷宮那樣的地方去了。”寇雲煙說得傷心，好像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過一樣。
靜妃也假裝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原來是這樣。本宮看你也是個聰明人。不知道你是不是願意和本宮合作？”
“合作？”寇雲煙都沒有想到靜妃竟然會直接說出這話。
她原本都沒有想要到靜妃身邊，想在冷宮好好待着，然後暗中蒐集證據的，靜妃居然主動提出來了。
這下她要怎麼迴應纔好？
“怎麼。你看不起本宮，所以不願意和本宮合作？”靜妃蹙眉，似乎有些生氣了。
“自然不是。奴婢只是沒有想到娘娘會說出這樣的話，所以有些受寵若驚而已。其實奴婢早就已經想開了，不想得罪任何人，今早如果不是琳妃娘娘主動來找奴婢的麻煩，奴婢也不會那麼說話……”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想和本宮合作了？”靜妃的語氣裡已經帶着一些威脅的意味了。
寇雲煙覺得自己這下是不想合作也不能不合作了。
“奴婢只是不知道……娘娘讓我這個冷宮的嬤嬤合作，有什麼意思，奴婢日日都在冷宮待着，很少有機會能出來……”寇雲煙說道。
“本宮只是覺得你足夠聰明。只要能幫本宮出主意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也不需要你親自去做。你不是恨琳妃嗎？本宮爲你提供一個可以報仇的機會，難道你還不想要嗎？”
“其實奴婢……”寇雲煙裝出一副要拒絕的樣子，靜妃的神色一變，她就像是被嚇到了一樣，說道，“既然娘娘都已經這麼說了，奴婢自然就不能拒絕了。”
“很好。”靜妃就知道她沒有辦法拒絕自己。
“不知道娘娘想要怎麼對付琳妃？奴婢也不過就是在冷宮裡應對那些入了冷宮還把自己當娘娘的人而已，琳妃這般受寵的人，奴婢還沒有怎麼接觸過，所以並不知道……”
“看來本宮方纔也不該說你聰明瞭。你在後宮待了這麼長的時間，怎麼都知道一些手段吧？”靜妃問道。
“那是自然了。奴婢見過很多妃嬪的手段，只是……那些人沒有辦法和靜妃娘娘你相比。”現在就開始拍馬屁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你不是很會說話的嗎？”靜妃都沒有想到剛纔還在說自己不會說話的人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奴婢也不過就是隨口這麼一說而已。”果然是太早了，“不過娘娘說得沒有錯，既然奴婢心裡討厭琳妃，就不能一直憋在心裡，不然每次一想起來就會覺得難受的。”
“本宮也不需要你多做什麼，只要能想幾個對付琳妃的辦法就行了。讓本宮看看你究竟有什麼本事。”靜妃心裡其實也還不知道自己的決定究竟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