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並沒有趕路。
雖然急着回去，但是兩個人也清楚自己的身後有風鄴城跟着，寇雲煙既然對戰冥還有牴觸情緒，就不可能這麼順利地一起回去。
所以一路上就是各種停停走走。更像是在看風景。
風鄴城跟在後面那麼長的時間也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當然了，他要是能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不會連寇雲煙沒有失憶這樣的事情都沒有辦法看出來了。
“你說我們到底要用多長的時間才能回去？我覺得這也不是一個好辦法。”不過到了最後寇雲煙還是有些着急了，她希望自己和戰冥能快點回去，因爲誰也不知道戰陌陽究竟什麼時候能得到太子的位置。
如果他先得到啊太子之位，而戰冥沒有來得及阻止的話，遺詔的存在還有什麼作用就很難說了。
寇雲煙只希望他們做任何事情都能來得及。
“我也不想這樣，要不我們就稍微加快一些速度？你就算是不高興我也無所謂，只是想要讓你早點回到我們熟悉的那個環境裡。”戰冥說道。
“這樣也不是不行。”寇雲煙嘆了口氣，“反正速度快或者慢，我覺得風鄴城應該也沒有辦法察覺出什麼的。畢竟他也明白你的心思是什麼。”
“我知道你在擔心戰陌陽，畢竟這次我在戰爭結束之後就走了，似乎就是想把所有的功勞都給他。但是你知道百姓的心中是有自己的決斷的吧。究竟誰纔是幫助他們脫離苦海的人，我想他們自己的心裡很清楚。”
戰冥知道自己那個時候做了一個好決定，可以說別人看來是有情有義。沒有在最關鍵的時候退出，也沒有放棄煙兒。如果那個時候他放棄了煙兒，或許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了。
誰都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難兩全的事情。
如果說他真的只能在煙兒和江山中選擇一個的話，他肯定會選擇煙兒的。
不會有別的選擇。
煙兒就會是他唯一的選擇。
“我也知道這一點。我當初讓你幫忙解決那些冤案，不就是想讓你的名聲有所恢復嗎？那些事情讓你有了好的口碑，如今這件事讓你在百姓中的信任度更高，比戰陌陽不知道要高了多少。”
“誰說不是？當初他面對雲王的時候可是屢戰屢敗，如果不是你我攜手想辦法的話，這次能不能贏了雲王還真的是個問題。”
“聽說雲王自殺了。我覺得這像是他的作風，但是又不覺得他真的會那麼做。”寇雲煙說道，“所以我想你能給我答案？”
“我也不能給你答案。我只能說這件事在我看來也很蹊蹺。我不能說是戰陌陽殺了他，但是他自殺，我也是不相信的。他雖然敗了，但是應該不會懦夫成那個樣子。”
“其實和戰陌陽有沒有關係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解決好這件事。”寇雲煙說道，“皇上應該命不久矣了。”
她的語氣裡帶着憐憫。皇上應該活不了太長的時間了而她是唯一知道結局的人。不過這一次，結局肯定不一樣了。
她想這一次自己一定能夠得到完美的結局。
最後會是她和戰冥坐在那個位置上，睥睨天下。
“這個你已經說過了。我想我還是有些傷心的。雖然當年是他奪走了我的機會，可也是因爲我自己沒有本事，所以也怪不了別人。如今我自己已經有了本事，當然就不會讓原本就屬於我的東西再被別人拿走了。”
“我都已經回到你身邊了你怕什麼？當初戰陌陽都不願意用我換你手中的兵權，卻一心要讓我離開你。就是覺得我們兩個在一起，哪怕手中什麼都沒有，也能白手起家讓他失去一切的。”
寇雲煙其實一直都在想這件事的原因，想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她覺得，分明是用自己和戰陌陽換兵權更加划算的，怎麼到了最後他卻是寧願讓自己和風鄴城一起走呢？
後來她纔想到有這樣的原因。就是因爲他不想讓自己和戰冥在一起，他看到了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可怕結果。
如果一定要讓他們在一起的話，只會有不好的結果出現。當然……是對他不好的結果，而不是對自己不好的結果。
“我也是這麼想的。那個時候我也以爲他會用你來換兵權，我都已經做好了交換的準備。結果他竟然這麼做了。後來我才明白。”
“他越是害怕我們在一起，我們就越是要在一起，讓他看看我們在一起究竟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寇雲煙說道。
“沒錯。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攔我們，沒有任何人能夠擋在我們的前面。”戰冥握住了她的手，兩個人決定加快腳步回到京城去。
風鄴城在看到他們加快腳步之後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可驚訝的。他覺得自己要是戰冥的話，心裡肯定也會覺得很着急的。恨不得自己立刻就能回到王府去，想要用那些熟悉的環境來喚醒寇雲煙的記憶。
五天之後，兩個人才回到京城。
戰陌陽聽到戰冥帶着寇雲煙回來的消息，自然是第一時間就要過來“看望”。
“皇叔，聽說你找到皇嬸了？”戰陌陽覺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沒有想到他居然能找到寇雲煙，這兩個人之間的關聯還真的是讓他覺得不容小覷。
不過寇雲煙卻是一臉迷茫地看着他，問道，“這又是什麼人？”
戰陌陽的心裡這纔是一喜。他都差點忘記了，風鄴城給寇雲煙喝了忘川水，她現在可是什麼都不記得的。戰冥就算是能將她帶回來，也沒有辦法讓她想起過去的事情。
所以自己現在還沒有輸，暫時還沒有輸。
但是之後會是什麼樣的情況就不一定了。
“皇嬸怎麼不認得我了？”戰陌陽假裝驚訝。
“我的確沒有見過你。不對，或許我以前是見過你的，但是我已經不記得你了。”寇雲煙說道。
“這……這是怎麼回事？”戰陌陽看着戰冥，就好像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但是戰冥和寇雲煙都明白，如果不是他和風鄴城勾結起來的話，怎麼會有現在這樣的情況出現？
忘川水肯定就是他給的。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風鄴城動了什麼手腳，讓煙兒失去了記憶。不過沒有關係。我會讓煙兒想起來的，我絕對不會就這麼放棄。”戰冥說道。
他的語氣很是堅定，寇雲煙的心裡都滿是感動。她知道哪怕自己是真的失憶了，戰冥也一定不會放棄，一定會讓她記起所有事情的。
“我知道你不會就這麼放棄的。”戰陌陽笑道，不過他的眼中仍舊滿是狡黠。
但是誰都知道忘川水不是這麼容易就能破解的。既然是忘記了，無論有多少努力，都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所以寇雲煙到最後應該都沒有辦法想起她究竟是誰，想起她和戰冥的過往。
所有的事情她都不會記得。
戰冥也不會有什麼辦法。
“皇叔既然已經將皇嬸平安帶回來了，我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我要進宮是看父皇了。”戰陌陽說着，轉身就走了。
皇兄的情況應該是如同煙兒說的那樣一天不如一天了吧？
不然他也不會這麼急着去看皇兄吧？
不知道他心裡有什麼想法，皇兄都沒有要立太子的意思。他的心裡肯定很着急，加上自己回來了，他就更加不能安寧了。
肯定是恨不得自己立刻就能成爲太子。
“他倒是着急，不過風鄴城應該很快就能讓他安心了。因爲風鄴城會告訴他，我和你之間是不可能會有好結果的。因爲他已經把你說成是我最大的敵人了。”寇雲煙說道。
“你本來就是我最大的敵人。”戰冥笑了起來，“你知道我究竟有多擔心多心疼多難過嗎？你知道我在聽說你被他帶走之後心裡是什麼感覺嗎？你知道你給了我多少……”
“好了。我現在不是已經回到你身邊了嗎？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我知道我讓你很傷心很難過很心痛。可是你覺得我心裡就好受了嗎？我心裡的痛苦可不比你心裡少。”
寇雲煙看着他，眼中都是淚光。
“你放心，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再也不會。”戰冥說道。他將寇雲煙攬入懷中，在她的耳邊重複了好多遍。
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再讓你從我身邊走開了。
永遠都不會。
而寇雲煙則一直都在重複，“我知道。”
好像她只會說這三個字一樣。
“好了，我們不能這樣。雖然有自信不會被人看到，但是這樣終究不好。”寇雲煙很快就恢復過來，然後和戰冥分開。
“很快我們就不需要這麼做了。”戰冥說道。
但是現在沒有辦法。現在只能是讓儘量不讓任何外人發現。
“你說我現在能去見爹爹和雲飛嗎？要是不讓他們知道我的情況他們可能會擔心。但是如果讓他們知道了我的情況又可能會露陷。”
她心裡最爲糾結的就是這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