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府外,等候的太監總算是見到了前來招待的管事,轉了目光往後看去,便是發現那步子有些漂浮的戰冥,頓時是精神了幾分,忙的跑上前去說道:“給王爺請安。王爺,皇上聽說王爺最近身子有好轉,特意命老奴前來探望一番,並且帶了些宮中的藥材。”
戰冥臉色有些蒼白,勉強的笑道:“替我謝謝皇上,過幾天好了之後親自進宮。”
看他確實是沒有說話的心思,那太監也算是有眼色,趕緊點頭:“哎,王爺,您回去休息吧,老奴這就進宮回話。”
“管家,替我送送趙公公。”戰冥揮手,吩咐了這麼一句之後轉身回去,等到了自己的屋子,立刻是恢復之前的模樣,看着面前的人說道:“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我的令牌不用回來,去吧。”
面前的黑衣人重重點頭:“是,主子。”這處總算是歸於平靜。
早朝結束,戰陌陽追上正在前面走着的寇振華,笑道:“聽說宵陽的病已經好了?不知道能不能過去看望一番。”
寇振華停步,恭敬地行禮:“殿下,小女的病確實是有所緩解,只是現在還是不能感染風寒,因此府中依舊是閉門謝客,還請殿下見諒。”雖然不知道戰陌陽是怎麼得知的這個消息,不過現在肯定不會讓他去見寇雲煙的。
“既然如此,那還是讓她好好養着吧,有空再去將軍府拜訪,告辭。”戰陌陽面上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悅,笑着回了一句,之後轉身離開。寇振華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有些疑惑,很快便是消失不見。
寇雲煙此時正在元道籌的草屋前請教着醫術,後者許久未見她,也不詢問,只是該做什麼做什麼,耐心回答寇雲煙的問題,好一會兒,等到寇雲煙終於是配完了面前的那些藥,元道籌這纔是主動開口:“小丫頭,把你手上那條小蛇借我兩天?”
寇雲煙愣了一下,擡手說道:“紅菱?”看清元道籌的目光確實是在紅菱身上,這纔是哭笑不得的說道:“師父,不是我不願意借給你,只是它脾氣古怪,怕是不肯留在這裡。”
“誰說的?它不就是喜歡吃那些昂貴的藥嗎?我這裡的藥不比你手裡的少,怎麼會不跟我,來來來,上好的人蔘,要不要?”元道籌很是孩子氣的拿着走到寇雲煙面前,一晃一晃的在紅菱面前搖晃,寇雲煙無奈,卻也是伸出手配合着,紅菱只是看了一眼,隨後衝着元道籌搖頭,瞬間就回到寇雲煙手中。
元道籌瞪大眼睛:“我去,這小東西還真是有脾氣,不錯,我喜歡,既然不留下那就算了,只是以後我如果要用它的毒,你得給我!”憑他的閱歷,自然是能看出來紅菱就是萬毒之王,只是感慨寇雲煙的好運,片刻將目光轉到寇雲煙配置的那副方子上,皺眉丟進去一棵藥草:“分量少了,這方子既然是用來輔助的,那麼藥勁兒必須足,主藥是赤血七葉,那東西不知道多少年了,用的時候注意一些,一個不小心就不是大補了,而是劇毒。”
寇雲煙看着元道籌丟進去的那棵藥草,沉思了片刻重新更改方子,笑道:“嗯,我知道了,既然這裡已經沒有問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元道籌喝着酒,不緊不慢的問道:“等會兒,你是不是打算一邊用藥一邊鍼灸來醫治你弟弟的腿?”
寇雲煙點頭:“嗯,是這樣,雲飛的情況拖得有些久,如果配合鍼灸的話會好一些。”
“唉,年輕人,果然還是考慮的不周到。”元道籌嘆了口氣,大模大樣的坐在那裡等着寇雲煙請教,後者無奈,但也是清楚元道籌的性子,只好放下正在收拾的東西,走過去低頭道:“師父,那你說應該如何做?”
元道籌瞥了她一眼:“我聽說你手裡有一株百年的北斗靈芝?”
寇雲煙立刻是知道他什麼意思,只是臉上有些爲難:“師父,不是徒兒不想給你,只是這靈芝是紅菱的食物,我平時都捨不得用,全給它吃了。”說着,很是懊惱的看着手腕上的小東西。
元道籌臉皮抽了抽:“還真是捨得,暴殄天物!”
“這樣吧,我還有一株天火佛果,師父你要嗎?”寇雲煙從隨身攜帶的包裡面掏出一株翠綠色的藥草,試探性的問着,元道籌眼睛一亮,直接伸手拿走:“這可是好東西,不能讓你糟蹋了,就先給我吧。”
寇雲煙無奈,繼續問道:“那師父之前說的,關於雲飛的腿”
元道籌隨意的揮手:“只是告訴你一聲,前期先用鍼灸,任何藥都不要喝,等到他說他的腿有感覺了,哪怕只是一點酥麻,就立刻開始用藥,這樣纔有效,行了行了,走吧。”
寇雲煙點頭,隨後無奈的看着那已經回去配藥的人,收拾東西離開。
依舊是翻牆進去的將軍府,兩個小丫鬟早已經是見怪不怪的幫着準備東西,換好衣服之後,寇雲煙決定前往天弈閣,既然已經知道了對策,那麼這診治的事情宜早不宜遲,誰知道剛一出門便是碰上吳亦菱,後者看到她之後明顯的驚訝了一下,隨後上前就要拉寇雲煙的手,寇雲煙不着痕跡的退後,一副虛弱的樣子,正好是讓墨綠扶着自己。
吳亦菱的手落空,只是片刻就放下去,關心的問道:“二妹妹,好久不見,你身子可是好些了?這些日子父親說不許任何人打擾你,因此姐姐沒有去看你,可千萬不要見怪啊。”
寇雲煙笑道:“怎麼會怪你,也是休息的時間太久了,身子有些疲憊,這纔是想出來活動一番,不知道姐姐要去哪裡?”
吳亦菱似乎是有些尷尬,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笑道:“沒有,只是看看父親有沒有下朝,我做了些糕點,想給父親送過去一點,二妹妹要嗎?”
這條路明顯是前往自己住處的,寇振華的書房在另外一條路,不過既然吳亦菱這麼說,寇雲煙也懶得拆穿,這個時候吳亦菱應該是已經全心全意爲戰陌陽做事,現在大概是要監視自己的情況吧?想清楚這點,笑的溫和:“不用了,好久沒有見過雲飛,我想過去看看。”
吳亦菱點頭,隨後像是想到什麼,開口道:“我也很久沒有見到雲飛了,不如一起過去吧?”
看了一眼天弈閣的方向,寇雲煙點頭:“也好。”既然她要看,那麼就讓她看看寇雲飛此時的情況。
天弈閣,芸娘守在門口,看到寇雲煙身邊的吳亦菱,有些疑惑,再看寇雲煙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於是也不再阻攔,進門就聽見寇雲飛的笑聲:“你胡說,那個人怎麼會那麼笨?”
一直負責給寇雲飛講故事的那小廝趕緊接話:“少爺,這可不是小的胡說,只是那個人喝醉了酒,真的不知道自己掉在了井裡。”寇雲飛笑的更加開心。
“這說什麼呢?這麼高興?”寇雲煙笑着掀開簾子進去,寇雲飛一看見她,立刻是開心的喊了一句:“姐姐!你來了?”在看見寇雲煙身後的人時,收起了幾分笑意,但還是禮貌的喊了一句:“大姐。”
吳亦菱走過去,看着寇雲飛,關切的問道:“雲飛,你沒事吧?身子可是好些了?父親說不許任何人打擾你,我也就沒有過來看你,可不要怪罪大姐。”
身後寇雲煙聽到這些話,險些笑出來,這跟和自己打招呼時候簡直是一模一樣,連語氣都不換的,卻見寇雲飛乖巧的點頭:“嗯,沒關係的,多謝大姐關心。”客氣有加,親暱不足。
墨綠給寇雲煙搬來凳子讓她坐下,三人就在那裡說着話,只是氣氛一直不怎麼好,不過是半盞茶的時間,吳亦菱便是坐不住了,似乎是突然想起什麼一樣驚呼了一聲,隨後說道:“哎呀,你看我這記性,母親還說讓我過去她那裡,居然給忘了。”
寇雲煙寇雲飛兩人都不喜歡趙蘭芝,因此自然不會承認吳亦菱口中的那個稱呼,寇雲煙臉色冷了幾分,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既然這樣,大姐就先回去吧。”
吳亦菱看出她臉上明顯的厭惡,脣角勾起,起身對着兩人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剛走出天弈閣,就碰到前去送藥的小廝,吳亦菱忍不住問了一句:“小少爺每天還是喝這些藥嗎?”
那小廝很高興的樣子:“嗯,一直都是這些藥,不過要換了,已經是找到了能治好小少爺的藥,估計再過不久小少爺就能恢復正常了!大小姐不用擔心。”
屋內,吳亦菱離開之後寇雲飛纔是鬆了一口氣,有些疑惑的問道:“姐姐,你爲什麼帶着大姐來這裡?”
寇雲煙端着茶杯輕輕抿一口:“怎麼?你不喜歡?”
“有點不喜歡”寇雲飛低着頭回答,他本來沒什麼看法,只是這些日子一直自己待着,再加上芸娘時不時的教育他多注意一下身邊的人,他多少也是懂了很多人情世故,再想起很早之前自己鬧肚子的事情,對吳亦菱已經是有了幾分看法,只是一直沒有說出來而已。
寇雲煙看到他臉上的表情,笑道:“既然不喜歡,那以後就不帶她過來了。”看來自己這小弟總算是長大了,將杯子放下,對着寇雲飛說道:“接下來的時間我會每天過來幫你鍼灸,藥先停着,不用繼續喝了,如果你的腿有感覺,哪怕是一點,記得告訴我,然後再開始給你喝藥,知道了嗎?”
寇雲飛乖乖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小廝正好是端着藥進門,寇雲煙看了他一眼,說道:“以後不用往這裡送了,藥先停下。”小廝點頭,轉了個身就回去了。
“墨綠,你去告訴芸娘,讓她守着門不許任何人進來,你在旁邊幫忙。”簡單的交代一句,寇雲煙拿出銀針,做足了準備。
另一邊,吳亦菱腳步匆匆的前往趙蘭芝的住處,在門口調整了一下呼吸,緩步走進去,在看到坐在那裡的趙蘭芝之後,上前打招呼:“母親。”
後者擡頭:“亦菱,你回來了,來,坐下。”
吳亦菱順着坐好,不經意的提起:“母親,我剛剛從弟弟那裡回來,聽說已經找到了治好他的藥,估計要不了多久雲飛就能和以前一樣了。”
趙蘭芝臉色瞬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