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股冷風襲來,殷黎森大步邁上前去,將西裝披在了宋芷青的身上。
“別跟着我,”宋芷青也知道冷,所以並沒有把衣服扔還。
“跟我回去,”殷黎森剛抓住宋芷青的手又被她甩掉,“大半夜了,你穿着個拖鞋能去哪裡啊?”
“不用你管,總之不會回那裡。”
“我讓她走還不行嗎?”
“讓她走?呵呵,現在大半夜,她一個醉鬼,你是讓她走,還是你跟她一起走?”宋芷青一扭頭又往大門口走去。
殷黎森拉住她的手臂將她往回拖去,“好,那我帶你去住酒店,我明天就讓她收拾她的東西搬出去,這樣總可以了吧?”
宋芷青沒有回答,身體依然還在掙扎,殷黎森索性將她橫抱了起來,“還是你要我現在把那個醉鬼扔到大門口去?你這麼鐵石心腸的女人,應該也做得出來。”
“你說對了,我就是那種鐵石心腸的女人,有本事你就真把她扔到大門口去,我看凍死了她你怎麼向宋家交代,她跟我可不一樣,她可是宋明遠的寶貝,你傷她一指頭都夠宋明遠心疼半天的,哪樣我啊……”
哪像她,就算死在外面也無人問津。
“那要我到底怎麼做你才能開心啊?”
她開不開心他又何須在意。
殷黎森回到房間,宋鬱卉趴在牀上睡得很死,他換了套衣服,拿了車鑰匙和皮包就下了樓,張媽也穿着睡衣從裡間走出來,“少爺,又和少奶奶吵架啊?”
張媽有聽到動靜,她以爲是殷黎森和宋芷青又吵架了,大半夜吵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宋鬱卉喝醉了酒睡在臥室裡,等她明天醒了讓她把行李也搬走,我晚上去住酒店。”
“啊?這麼晚了還要去住酒店啊?那,少奶奶呢?”
“在門口,她跟我一起。”
殷黎森開車到水立方酒店的地下車庫,剛將車停進車尾,宋芷青便開口,“我不要住在這裡。”
“那你要住在哪裡?”
“反正不是這裡。”
“那你不早說,非要等我停好車了才說,成心的吧你?”殷黎森白了宋芷青一眼,他現在到真給她當牛做馬了。
殷黎森又開到斜對面的國庭酒店,他特意停在大門口,“住這裡可以吧?”
宋芷青點點頭。
殷黎森下了車,把車鑰匙交給了代架。
宋芷青穿着睡衣,披着男士西裝,大半夜去酒店開房間,真是不好看,水立方是瑞門市最好的酒店,殷黎森平常要住只住在那裡,今天還是第一次到國庭開房間。
“開兩間。”
“一間。”
服務員拿着身份證瞅了他們一眼,“一張身份證最多隻能開一個房間。”
“那就一間。”殷黎森揚起下巴,一副勝利者的表情。
宋芷青一進房間就鑽進了被子裡,大晚上的真是凍死她了,殷黎森脫了衣服,光着身子鑽了進去。
宋芷青還是手腳冰涼,男人雙手握住她的手,將她整個身體圈在了懷裡,“睡吧,明天睡到中午再起來,我跟張媽說過了,只要宋鬱卉醒了就讓她搬走。”
“宋鬱卉爲什麼不是那個代替品?是因爲她還不夠像嗎?”
代替品當然要找最相像的,宋芷青是明知故問。
殷黎森手臂收緊了幾分,薄脣落在宋芷青腦後的髮絲上,“你也不是。”
“一點都不好玩,睡覺啦。”
玩?什麼意思?這是在玩他嗎?殷黎森將宋芷青的臉翻了過來,“我不是說着玩的。”
“我要睡了。”
宋芷青想扭頭,殷黎森的手卻在用勁,她眼看着男人的俊臉在她眼前不斷放大,微涼的薄脣落在她的脣上,還夾雜着淡淡的薄荷味道,宋芷青沒有反抗,也不迴應,就像木頭一樣任男人在她口中索取。
殷黎森雙臂撐在宋芷青的肩膀兩側,他盯着身下的女人,“你老睜着眼睛幹什麼?把眼睛閉上。”
“閉上我就睡着了。”
靠,他殷黎森**的技術都這麼差嗎?將然能讓人閉上眼睛就睡着?
“你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意思,我很困了。”
男人白了她一眼,翻下身不悅道,“睡覺。”
翌日,唐聖軒跟娜莎吃完早餐就去了醫院,唐聖軒將娜莎留在了醫院,自己則開車去了殷家老宅。
據他所知,殷起雄基本不會去公司,一般都待在家裡跟一些老朋友下下棋,打打拳。
果然不出他所料,殷起雄就在家裡,管家將他帶到了書房,他並未說自己是誰,只是說自己是一個他老朋友的兒子,剛剛回國所以來看看他。
殷起雄站在書桌上寫大字,等他寫完最後一筆才擡起頭,“聖軒,”殷起雄直接將毛筆扔在了剛剛寫好字的宣紙上,他朝着唐聖軒箭步走了過來,“聖軒,聖軒,你是來看我嗎?”
“不是,我是想請你幫我個忙。”
“你說,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都幫你。”殷起雄對這個兒子虧欠太多,現在哪怕他說要他的老命,殷起雄或許也能毫不猶豫地給他。
“去看看我媽,我帶她回國了,她現在病得很嚴重,住在人民醫院做化療。”
“化療?你媽媽得了什麼病?癌?”
唐聖軒點點頭,“醫生說沒有多長時間了,我知道她這麼多年在法國一直有一個心願,就是想見到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去看看她。”
“去,現在就去,”殷起雄輕推了一下唐聖軒的肩膀,“走,我讓人備車去醫院。”
任荷靜是殷起雄這輩子最愛的女人,說不想念她一定是假的,只是在唐聖軒要跟他斷絕關係的時候他就想過,是不是他做錯了,直到後來他們的關係被殷黎森知曉,從此家不成家,殷起雄才知道原來他真的做錯了。
臨近中午,張媽還不見宋鬱卉下樓來,殷黎森早上打來過電話,說宋芷青會吃完午飯在回去,在這之前必須要讓宋鬱卉搬走,可是這眼見就快十一點了,樓上還是沒有一點動響。
張媽走上樓,推開臥室的門,見宋鬱卉趴在牀上,連衣服都沒有脫,被子也不蓋,她上去推了推她的肩膀,“鬱卉小姐,起來吃點東西吧。”
“鬱卉小姐?”一直沒反映,張媽覺得不太對勁,撩開宋鬱卉的長髮,見她臉色煞白,嘴脣黑紫,臉上還明顯帶着傷,“鬱卉小姐,醒醒啊,鬱卉小姐,”張媽顫顫巍巍地伸過手指放在宋鬱卉的鼻頭,“啊!”張媽大驚失色,驚恐地大喊,衝出了房間,“來人啊,快來人啊,小丁,不得了啦。”
“怎麼了張媽?”小丁聽到張媽的喊聲急急忙忙跑了過來。
“出大事了,快,快報警,快打110,宋鬱卉沒呼吸了。”
“什麼?死了?”小丁嚇得破口大叫。
“喊什麼,快打110啊。”
“哦哦,”小丁拿出手機,渾身嚇得發抖,撥出了110.
張媽從大廳裡倒了一大杯白開水灌下,她做下人幾十年,還沒遇到過這樣的事,不行,她拿出手機立馬給殷黎森打了電話。
殷黎森接到電話立馬趕去了醫院,只是醫生已經宣佈了死亡。
呵,死了?昨晚還好好的,現在就死了?
“醫生,你是不是搞錯了?她昨晚就喝醉了酒,接着就睡着了,怎麼會死了呢?”倘若是在人民醫院,殷黎森拉院長過來,這中心醫院也沒有熟人。
“不好意思,病人是窒息而死,應該是醺酒過度,再加上趴着的緣故纔會導致長時間缺氧死亡,請節哀順變,你是她丈夫嗎?”
“我不是,她還是個學生。”
“死者有一個月的身孕,請你們聯繫一下她的家屬吧。”
“你說什麼?她懷孕了?”張媽驚訝不已,醫生點點頭。
張媽見殷黎森呆站在那裡,她拉着他的手臂,一臉痛心,“少爺,你別太傷心了。”
張媽以爲殷黎森一個月失去兩個孩子,難免會難過。
“孩子又不是我的,我傷心什麼?”
孩子不可能是他的,這一點殷黎森自己很清楚,只是他現在只知道自己麻煩大了,宋鬱卉在他家裡死了本身就是件麻煩事,現在肚子裡還不知道有誰的孩子,倘若宋家人硬賴在他頭上,那他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什麼?這,鬱卉小姐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少爺的?那是誰的?”
連張媽都認爲孩子是他的,那別人又會怎麼想呢?宋芷青又會怎麼想呢?
殷黎森瞅了眼張媽,“我怎麼知道是誰的?聯絡宋董事長,讓他來把宋鬱卉的遺體領回去。”
殷黎森坐回車內,這件事明明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可他卻心慌得很,他現在解釋,宋芷青會相信嗎?他現在澄清,董事會會相信嗎?殷黎森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盤上,所有倒黴的事情全都在這個時候發生在他身上,這一次是真的要將他壓垮嗎?
他撥通了趙霆的電話,與其等別人把既定事實強行套在他的頭上還不如自己先去查個清楚。
回到金宸名苑,只有宋芷青一個人在家,她沒有待在房間,而是坐在大廳裡,見到殷黎森也沒有什麼好臉色,“晚上我一個人去住酒店。”
宋芷青看到主臥裡的被子亂七八糟,宋鬱卉的行李也都還好好的在,家裡倒是一個人影都沒有,大門也都敞開着。
殷黎森挨着宋芷青坐下,雙臂摟住她的身體,“我有件事要告訴你,不知道對你來說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說吧,你是想通了還是想開了?不管是你要讓我走還是你要跟宋鬱卉在一起,對我來說都一個好消息。”
“宋鬱卉死了。”
宋芷青扭過頭盯着他,眼中充滿懷疑和不屑,“玩笑開大了吧。”
“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看着殷黎森臉色凝重,的確不像是開玩笑,但她怎麼可能就死了呢?昨晚上還醉得一塌糊塗回來占房間,現在就死了?死了代表什麼?代表永遠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不可能,她昨晚還好好的。”
“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發生的,我還要告訴你,醫生查出來她有一個月的身孕,”殷黎森突然被宋芷青猛推了一把,“孩子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是誰的?殷黎森,敢做不敢當可不是你殷少的作風啊,”宋芷青站起身不停地來迴轉身,她氣得直跺腳,她到底在氣憤些什麼?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告訴自己這一切跟她沒關係,可是爲什麼竟然有了想流眼淚的衝動。
“孩子真的不是我的,我沒睡過她,怎麼可能會跟她有孩子?你相信我。”
宋芷青甩開殷黎森伸過來的手,“我相不相信有什麼重要的?你去跟外面的人解釋吧,看他們相不相信你。”
“外面的人我犯不着跟他們解釋,我只要你相信我就夠了。”
“你也用不着跟我解釋,我沒資格干涉你的私生活,也沒有權利不讓你跟別的女人有孩子。”
宋芷青這句話不光說給殷黎森聽,更是說給她自己聽,她只是他的前妻,僅此而已。
“不管你願不願意相信,我都沒跟宋鬱卉睡過,孩子也不可能是我的,”殷黎森突然拉起宋芷青的手臂將她往外拽,“跟我走。”
“你幹嘛啊?放開我。”
殷黎森強行將宋芷青塞進了車裡,開車來到水立方酒店,他將宋芷青反鎖在了車裡,自己去登好了房間再回來,“走。”
“來這裡幹什麼?還要我來看宋鬱卉是怎麼懷上你的孩子的嗎?”
“來就對了,”殷黎森摟着宋芷青進了電梯,將她帶進了一間vip房。
殷黎森從浴室拆出一根仿真棒扔在牀上,“那灘血就是這麼來的,我真的沒有碰過她。”
“你變態啊。”
“是,我的確是變態了,變態到一個女人脫光了躺在牀上勾引我我對她都沒有半點性趣,”他雙手握住宋芷青的肩膀,將她抱起壓倒在牀上,“我到底中了你什麼毒?連我自己都佩服自己跟一個有姿色有身材的女人睡在一張牀上一個多月竟然從沒有碰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