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醫生見到三個小姑娘渾身都是血,着實嚇到了一跳,趕緊給陸叮嚀處理起了傷口,這一弄就弄了半個小時,傷口包紮好,纏着厚厚的繃帶。
醫生說劃傷的面積不是很大,但是傷口比較深,傷到了靜動脈,這幾天一定要好好休養,不能亂動,又讓陸叮嚀在醫院住一晚,吊幾瓶消炎水。
病房裡,李格格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狀態,眼裡泛紅,顯然是哭過的,看陸叮嚀坐在牀上吊鹽水,心疼的要命。
“手疼不疼啊?”
“不疼了,沒事的。”她寄出一抹笑來,又忘病房外看了看,“她還在外面嗎?”
“嗯,嚇壞了,估計正在外面哭。”
“你叫她進來吧。”
李格格詫異,又怒又氣,“你傷到的是手,不是腦子,要不是她,你能進醫院嗎?你的手來來回回傷了兩次了,陸叮嚀,你是畫畫的,要拿畫筆的。”
看着自己好朋友被人弄成這樣,李格格哪裡還坐得住啊,剛纔在外面沒有甩鬆井笢子一巴掌就已經是她大度了。
陸叮嚀卻不浮不躁,絲毫不在意自己手上的傷,拉了拉李格格,“好了,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但是傷也傷了,難道要我也推她一把啊。”
“我就想不明白,你怎麼就那麼好心。”
“我不是好心,我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我真的服了你了。”李格格長長的嘆了一聲氣,又拿陸叮嚀沒辦法,只好出了病房。
鬆井笢子從小到大還沒有見到剛纔的場面,嚇得臉色現在還白着,身子發抖的坐在外面,低着頭,死死的咬着脣。
病房的門一看,她就猛然擡起頭看去,就見李格格出來,說了一句,“進去吧,叮嚀有話有跟你說。”
“我進去?”她伸着手指指着自己。
“我警告你,別以爲你有錢就什麼都可以做,你要是再敢動叮嚀,害得她受傷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知道嗎?”李格格朝她低吼過去。
原本氣焰囂張的鬆井笢子,此時像只小白兔,自責不已,也乖乖點了頭,這才戰戰兢兢的進了病房,目光低垂,不敢看陸叮嚀。
陸叮嚀見她身上都是血,那件白色的外套上也都是。
“笢子小姐,這件事,我不怪你。”陸叮嚀出聲。
不怪?
鬆井笢子赫驚,擡頭看去,不敢置信,“你不怪我?”
“是,我不怪你。”
“可是,我……”她吞吞吐吐,“我把你弄成這樣,是我的錯,你想要什麼跟我說,只要我有,我都給你,但是天養不行。”
陸叮嚀被她的話給逗樂了,“你都說些什麼啊,我不要你的什麼,也不要天養,你也不是故意的,我知道。”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陸小姐,我沒想到會這樣,哪裡知道你那麼弱啊,輕輕推一下就……總之,對不起。”鬆井笢子鼓着嘴,真誠的說。
陸叮嚀微笑着,眼神裡滿是包容,看着面前這個真誠認錯的女人,不得不說,她真的無法怪罪她,頃刻,陸叮嚀反而伸手握住了她那雙依舊在發抖的手。
“我接受你的道歉。”
哪裡知道鬆井笢子一下就小聲哭了起來,咬了咬脣,吸了吸鼻子,說,“謝謝你不怪我,我之前跟你說的話,你
也不要放在心上,我沒有惡意,我性格就是這樣,所以也很少有朋友,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行嗎?”
陸叮嚀笑了笑,點頭。
“那以後,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對吧,不打不相識,你們中國人說的。”
“是,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但還是要說好,你不能跟我搶天養,我說了,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就是他不行。”
“我都已經結婚了,你是詛咒我出軌嗎?”陸叮嚀回她。
鬆井笢子尷尬一笑,抹乾了自己的眼淚,露出一臉笑來。
陸叮嚀見她身上都是血,便說,“我已經沒事了,你看你衣服都弄髒了,回去洗洗吧。”
“沒關係,我留下來照顧你吧。”
“不用了,我又不是第一次住院了。”
“可是……那好吧,我明天過來看你。”
“好。”
陸叮嚀不怪她,她心情一下就好了,像個長不大的姑娘一樣。
然而李格格卻不明白陸叮嚀的心思,那個女人傷了她,她還能原諒她,這樣的大度,簡直就是過度了。
鬆井笢子走後,李格格說要留下來照顧她。
“我沒事,你還是回去吧,你身上也都是血,這樣留下來照顧我多不方便啊,然後,我受傷的事情你不要說。”陸叮嚀交代。
“可是你今天要在醫院啊,翟岐山肯定會知道的。”
“他這些天都在公司,不會回家的,所以他不會知道。”
李格格小聲嘀咕了一句,“他公司有那麼忙嗎?把你天天丟在家裡,他也捨得啊。”
陸叮嚀一笑置之。
當晚,陸叮嚀一個人留在了醫院,孤冷的病房中,迴響着外面樹葉摩擦的聲音,冷風瑟瑟的捲進,倒讓陸叮嚀清醒的不少。
沒一會,翟岐山來了電話,果然,他不回家了,公司太忙,陸叮嚀自然也沒有說自己在醫院的事情,兩人說了會話就掛了電話。
而另一邊,鬆井笢子回去梳洗一番後,看到自己父親正在沙發上看報紙,便慢梭梭的走了過去,眼珠子轉了轉,明顯就是有話要說。
鬆井一門抖了抖報紙,撐了撐鼻樑上的老花鏡,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女兒的異常。
一會,鬆井笢子便走到他面前,伸手捏起了他的手臂,問,“爸,舒服嗎?”
平日裡,鬆井笢子哪裡會這樣啊,這一舉動可把鬆井一門嚇到了。
“今天這麼突然這樣懂事了?”
“我一直都很懂事啊,女兒孝敬不是應該的嗎。”說完,她又繞到後面開始給自己父親捏肩,問,“力度怎麼樣?要不要再重點啊?舒服嗎?”
“行了行了,你別忙活了。”捏得肩膀真疼,鬆井一門索性放下手裡的報紙,直接問她,“說吧,到底什麼事?別拐彎抹角了。”
“還是爸你最瞭解我。”她俯身摟着自己父親的脖子,狠命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爸,我就是想讓你跟時康集團合作。”
“什麼?”鬆井一門驚訝,“之前不是你說,不讓我跟時康集團合作嗎?除非那個祖天養答應跟你結婚,怎麼,他答應了?”
“沒有,他怎麼可能會答應我啊。”她一臉失望,嘆了一聲氣。
“那是怎麼了?我的寶貝女兒不
會無緣無故這麼好吧。”
“我就是覺得這是一筆大生意,總不能因爲我的無理取鬧就不合作了吧,爸,我知道你最疼我了,你就答應我吧,跟時康集團合作,好不好,這樣的話,天養也會對我有好感啊,說不定他一感動,就答應跟我結婚了呢。”
她歡喜得不得了,彷彿已經預料到了結果一樣,滿眼憧憬,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對一個男人這麼癡迷的,簡直到了欲罷不能的地步。
看自己女兒的模樣,鬆井一門不禁搖了下頭,從盒子裡取出了一隻雪茄抽了起來,深沉的說了一句,“笢子,爸爸不能答應你。”
一聽這樣說。她臉色收緊,“爲什麼?”
“你知不知道,現在時康集團的內部已經亂成一團了。”
“什麼意思?”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鬆井笢子也嚴肅起來,端端正正的坐在自己父親的對面,認真聽着。
鬆井一門狠抽了一口雪茄,往後靠去,盤着腿,慢慢的說,“其實我一來中海就發現了這個問題,時康集團的運轉資金出現了很大的缺口,很多項目都在不斷的吃錢,只出不進,這樣下去,別說公司的資金無法支撐,就連時康集團合作的銀行都不可能擔得下,現在對外還沒有人知道這件事,如今合作,就相當於將錢丟進大海里,這麼大的一個漩渦,我不能搭上去,不然,就是錢吃錢,缺口就會越來越大。”
鬆井笢子雖然沒有接觸過商業上的事情,但跟在自己父親身邊這麼多年,她或多或少還是懂得一些,聽完這番話,她心裡膽顫,捏了一把汗,有些着急起來。
“那現在怎麼辦?就讓這個缺口越來越大嗎?”
“那就看這次他們能不能挺過去了。”
“要是挺不過去呢?”
“那就要買股份圈錢,填漏洞,一旦買股份,時康集團恐怕也就廢了,那翟國航打下來的江山也就要拱手讓人了。”鬆井一門一副深沉不亢的姿態,他是局外人,時康集團的事態變化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連漁翁都不算。
可是,卻急壞了鬆井笢子,她一臉愁苦,“不行,這樣的話,不會也會連累到天養嗎?而且……”
而且她原本是想讓自己的父親跟時康集團合作,就當給陸叮嚀道歉的一番誠意。
“爸,你一定要幫時康集團。”
“你這孩子,我這麼幫?那是一個巨大的漏洞,我填不了。”
“什麼填不了,你就是怕自己搭進去,我不管,你一定要幫忙,不然,我就要欠陸叮嚀好大一筆了。”她雙手撐開,比了一個“大大”的手勢。
從自己女人嘴裡聽到陸叮嚀的名字,鬆井一門瞬時緊張,趕緊問,“什麼欠好一筆?你跟她怎麼扯上了?”
索性,她說了出來嗎,“我今天就是不小心推了她一下,傷到了她的手,流了好多的血,現在她還在醫院呢,不過我道歉了,她也原諒我了,但是,我不想欠她的,所以纔想爸你跟時康集團合作,你幫她的先生,也算是幫她了,就不欠她的了,可是你不肯。”
她說了這麼一大堆。鬆井一門唯一聽到的,就是陸叮嚀受傷了,他激動的抓起自己女兒的手,“在哪家醫院?很嚴重嗎?流了很多血嗎?”
“爸……你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