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翟太太突然進來了,自己的繼子今天大婚,她穿得十分的隆重,進來看翟岐山都還沒有準備好,臉色瞬間拉了下拉,說了一句,“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沒有換好衣服?餘家都已經過來了,待會要一起拍照。”
翟岐山根本就不想搭理她,坐在沙發上,端起了水一咕嚕喝了下去。
“岐山,你今天就要結婚了?你是新郎,你別忘了,現在你要娶的人,是餘家的小姐,只有餘家人才能幫你維持公司的運作,那是你爸爸的遺願。”翟太太的心裡十分的着急,甚至有些害怕,只要婚禮一天不辦成,她懸着的心就不能安寧下來。
大概是說的還不夠“盡興”,翟太太繼續說,“我知道我說的話你是不會聽的,但我也爲了你好,孰輕孰重,你自己應該明白。”
“你說夠了?”翟岐山一雙冰冷的眼神一下丟了過去。
翟太太不由的哆嗦了一下,只好說,“待會有人會把衣服給你送過來,你趕緊換上,出來拍照。”
說完,她就走了。
門被再次扣上的時候,翟岐山找到自己的手機,給葛東打去了電話。
“她現在怎麼樣了?”翟岐山問。
葛東說,“陸小姐已經醒過來了,我偷偷去問過醫生了,說是已經沒有大礙,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翟岐山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說完,他就將電話掛了,正好工作人員進來給他送西裝。
“翟先生,化妝師已經在等你了,你換好衣服就過去吧。”
他沒有說話,坐了好一會之後才起身將西裝換上,出了休息室,去了化妝間。
大概倒騰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才結束,又有人過來他身邊說,“翟先生,餘小姐叫你過去拍照。”
“我知道了。”
對着鏡子,那張已經不會笑的臉顯得十分僵硬,而心裡所有的情緒也都被他用力的藏着,誰也看不見,誰也碰不着。
在工作人員的再一次催促之下,他纔去了拍照的房間,偌大的房間裡,活生生被搭成了一個影棚。
餘家的人已經在陸續拍照了,餘白淺換上那套李格格設計的婚紗,面帶笑容的對着鏡頭微笑,餘家的親戚一一上前與她合照,十分的熱鬧。
而翟太太也擠在了中間,像極了餘家的人。
翟岐山的腳步像是沾了膠水一樣,沒有再往前挪動一步。
“岐山哥哥。”
突然,一雙小手輕輕的扯在了他的衣袖上。
低頭一看,三寶那雙圓鼓鼓的眼睛正緊緊的盯着他,說,“岐山哥哥,你爲什麼在這裡?”
小小的腦袋使勁的擡着,十分的可愛,翟岐山原本就不喜歡他,多次想將這個弟弟推開,甚是覺得他是一種恥辱,但是這一刻,他卻有些喜歡這個小傢伙了。
他蹲下身來,在他的腦袋上輕輕的揉了揉,說,“你怎麼在這裡?”
“阿姨說她要過來拍照,所以把我也帶過來了,哥哥,你也一起拍照嗎?和三寶一起嗎?”
小小的問題充滿了童趣,竟然讓翟岐山不知道該怎麼接他的話,大概是兩人平時說的話可能加起來都不超過十句。
見
他不說話,三寶又說,“哥哥,叮嚀姐姐也會和我一起拍照嗎?”
“她不會。”翟岐山幾乎是脫口而出的。
“可是剛纔我看到叮嚀姐姐了。”三寶歪着頭說。
“你說你看到她了?在哪裡?”翟岐山用力的抓住了三寶小小的胳膊。
三寶有些吃痛,小小額頭輕輕的皺着,嘟着嘴,“哥哥,你抓疼我了。”
翟岐山本來就很着急,這會,餘白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看到三寶的時候,十分喜歡的揉了揉他的腦袋,說,“三寶,跟姐姐去拍照好嗎?”
三寶擡起頭來看她,一臉吃痛的樣子,餘白淺這才發現翟岐山緊緊的抓着三寶的胳膊,她趕緊將三寶自己身旁拉了過來,小聲的質問翟岐山,“你怎麼了?”
“沒什麼。”他低沉着語氣,站了起來,臉色卻十分不對勁。
餘白淺沒有繼續問下去,朝一個工作人員示意了一眼,那工作人員便過來,她將三寶推了過去,說,“你先帶他過去拍照,我馬上過去。”
工作人員應聲,便帶着三寶過去了。
明明是大婚當天,新娘子笑顏十足,可是面前的這個新郎卻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悶悶的,半點喜氣也沒有。
餘白淺將身體有些呆住的翟岐山拉到自己面前,展開一個笑,伸手爲他十分嫺熟的整理起領帶,一個身着西裝,一個身着白色的婚紗,那畫面,美極了。
“待會拍照的時候記得笑一笑,然後,下午舉行婚禮的時候不要走神了,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我們,我爸還叫了記者進來,只要我們順利的完成了今天的婚禮,你的公司就有救了。”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翟岐山出聲問她。
“你問。”
“你是真心嫁給我嗎?”
“你現在問這樣問題,是不是顯得多餘了?”她嘴角匆匆撇過一抹笑,繼續爲他整理領帶。
翟岐山卻突然握住她的手,眼神認真的再一次問,“餘小姐,你應該知道一段婚姻所代表的意義。”
看着自己被翟岐山握住的手,餘白淺淡淡一笑,擡着那張像是被精心雕琢過的雙眸看向他,說,“我已經做好了嫁給你的準備,我不會後悔,我完全是出於自願,沒有人逼我,我也是心甘情願,做你的新娘。”
得到了回答,翟岐山才緩緩的鬆開了她的手,“好,這場婚禮,我們好好舉行。”
好好舉行這四個字,帶着無比的重量砸到了餘白淺的耳邊,她還出神的時候,翟岐山就已經拉着她的手朝着影棚進了。
一對新人的加入,餘家的人十分的開心,完全將昨天在酒店包間裡的事情都忘記了。
翟岐山更是十分配合的完成了這次的拍攝,甚至絲毫不顧及的主動攬上的餘白淺的腰,親暱的拍了好幾張照片,而餘家和翟家的人也一起拍了幾張“全家福”。
整個攝影棚裡充滿了笑聲,兩家人也完完全全的融合在了一起!
可是就在這個諾大的攝影棚外面,舉行場外婚禮的海邊,陸叮嚀戴着一副諾大的黑框墨鏡站在不遠處,一雙眼睛緊緊的看着那佈置精心的婚禮現場,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整個中海最爲盛大的婚禮就要在這裡舉行了。
而此時的陸叮嚀,脫去了臉上的蒼白,化着淡淡的妝,穿了一件米白色連衣裙,套着一件妮子大衣,腳上踩着一雙裸色的高跟鞋,身上也不乏戴了一些裝飾品。
原本散落的長髮也盤在了身後,露出了耳垂上水藍的耳釘吊墜,加上那淡淡的紅脣,看上去,十分的精神,完全看不出半點的病態模樣,與這段時間消沉的她也簡直是判若兩人。
而陪同她一起出席的翟岐山婚禮的人,就是祖天養。
“這次的婚禮,你我都不可能去阻止,叮嚀,我們回去吧。”祖天養擔心的說。
她搖了搖頭,嘴角微微勾着一抹淡然卻十分冷厲的笑,說,“你放心,我不會阻止他的婚禮,我只是想祝福他而已。”
“叮嚀……”
“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的,我帶來了結婚禮物,沒道理不送給他,”側目看了祖天養一眼,繼續說,“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也不會再做任何啥事來傷害自己。”
祖天養看着她,這個女人,似乎是真的變了。
好像,變成了一開始的那個陸叮嚀,性感而感性,倨傲而淡定,骨子裡帶着讓人羨嫉的魅力,讓人拼了命的想要擁有她。
還沒等他在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陸叮嚀已經朝着婚禮現場去了。
到了門口,如她所料,門口的工作人員問,“請出示你的邀請函。”
邀請函,她當然沒有。
陸叮嚀壓根就不把宮鎖人員的這句話放在眼裡,徑直的進去了,目不斜視,踩着那雙高跟鞋“嗒嗒”作響。
工作人員正要追上去,後一秒就被祖天養給攔下來了,語氣霸道的說,“陸小姐的道你也敢攔?”
發現是祖天養,那工作人員癡楞了一下,立馬就反應過來了,趕緊賠禮,“不好意思祖先生,我不知道是你。”
“做好你的工作,誰都可以攔,就是她不能攔。”
“知道了。”
工作人員驚出了一身虛汗!
祖天養也趕緊大步流雲的朝陸叮嚀追了上去。
陸叮嚀手裡捧着一份用精緻的盒子包裹好的禮物,走到了婚禮後臺的休息大廳,因爲婚禮後方就是一處度假區,也相當於是一個小型的酒店,加上是在海邊的緣故,這裡的環境十分的漂亮舒適。
這個時候,餘家人的“全家福”正好已經拍完了!
陸叮嚀剛到大廳,就好死不死的撞上了翟太太,見到陸叮嚀的時候,翟太太的眼睛差點掉下去,往身後十分警惕的看了一眼,快步走到陸叮嚀身前,大有要攔住她的架勢。
“你來這裡做什麼?沒有人邀請你。”
“我來見翟先生的。”
是的,此時此刻,她稱翟岐山爲翟先生,一句先生,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了十萬八千里。
翟太太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和之前在翟國航葬禮上見到的時候有些不大一樣,眼神這個女人,微微擡着傲人的下顎,精緻的面容上像是鍍上了冰霜似的,冷得讓人發抖。
將目光收回,翟太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這裡不歡迎你,今天是岐山和白淺的婚禮,我不會允許你來搗亂。”
搗亂?陸叮嚀忍不住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