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之間,不是應該的嗎?”
他語氣裡的其他意思,陸叮嚀也不想猜了。
她今天約他,當然有別的目的,餐點上桌,誰也沒動。
如同木訥般坐着,陸叮嚀看着他,喉嚨一滾,告訴他,“我昨天,看到你跟格格在一起。”隨即,又問,“所以你們在一起了,對嗎?”
對面的祖天養還是那麼冷靜的坐着,眸子裡的沉靜總讓人覺得慵懶,他不緊不慢回答她的問題。
“她喜歡我,我不討厭她,就在一起了,是我從國外出差回來的那天。”他解釋,卻顯得有些漫不經心,隨口一說。
緩時,陸叮嚀嚴肅的告訴他,“格格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她的感情只是將就,如果你不能保證一直跟她在一起,那就別傷害她了。”
“什麼意思?”
“格格不是你那些所謂的女明星、女模特,如果你不愛她,就別給她希望。”
“那你呢?”他突然反問她一句,卻帶着一種莫名的冷諷,“你不愛我哥,還不是跟他在一起了,你能,爲什麼我就不行?難道,我還能奢求你放棄我哥,跟我在一塊嗎?我知道那不可能。”
祖天養不止一次表達過自己對陸叮嚀的愛意,儘管是含蓄的,是默默的,可他對陸叮嚀的那份愛,炙/熱的根本包不住,以至於敏/感的翟岐山一開始就察覺到了。
此刻,陸叮嚀覺得如坐鍼氈,她說,“你的話,我無法回答你,但是格格是個很優秀的女孩,比我優秀很多很多倍,她是個值得別人去愛護的人,我希望,你能好好對她,別讓她難過,行嗎?”
“說的好像你在求我。”
“就當是吧。”她毫不掩飾的迴應。
祖天養只是輕抿的笑了一下,目光從桌上再次碰上陸叮嚀的視線上時,帶着肯定,他說。
“好,我答應你,我會好好對她,除非,是她把我一腳踢開。”
“謝謝,其實,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好人。”
“我不需要好人獎。”他冷笑了一下,端起面前的白開水喝了一口,“你知不知道,從小到大,所有人都拿我跟我哥比,不管是在事業上,還是感情上,我都比不過他,我想要的都被他攥在了手裡,怎麼也不肯分我半點,所以有時候真希望自己壞一點,敢跟他搶,跟他去拼,可是我發現,我搶不過他,拼不過他。”
這番話,陸叮嚀明白的不是太深,她也不想去深究,而這樣的祖天養,她很少見,平日裡的輕/佻和玩世不恭此刻在他身上毫無半點影子,垂沉下來那張臉,帶着憂傷。
一頓飯下來,兩人也沒說上幾句話,陸叮嚀大概不想去捅破其實的尷尬,索性沉默着。
從餐廳出來,祖天養突然說,“你還欠我半天時間,記得吧。”
她點頭。
“不用還了,就當我送給你了,陸叮嚀,我們之間一筆勾銷。”
他語氣裡帶着灑脫,豁達的有些不像話。
陸叮嚀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話去迴應他,除了一句又一句的“謝謝”,別的,什麼也沒有。
回到家,她剛準備按密碼開門,手卻突然停了下來,轉從包裡掏出了一串鑰匙,鑰匙扣上,掛着那個不會笑的天使,她攥在手裡盯了很久,拿着鑰匙開了
門。
郎樂不在家,張阿姨說她出去見朋友了,可能晚上纔會回來,她也沒多想。
……
室內搭建的影棚裡,隨處可見攝影器材和高架,工作人員在那塊巨大的綠布前忙碌着,準備待會的拍攝。
郎樂綁着兩個辮子搭在肩膀前,戴着一副黑色鑲邊的眼鏡,頗有學生風,她在影棚裡興致勃勃的觀望着,見到稀奇的就喜歡用手碰一碰。
突然有人拍了她一下。
“你是郎樂吧?谷蘇姐叫你過去。”來的是谷蘇的助理。
她咧着嘴笑,點頭。
助理把她帶到了化妝間,谷蘇正在卸妝,見她一來,就把裡面的人都支出去了。
“等很久了吧?怎麼來了也不提前告訴我,我好安排時間?”谷蘇語氣親切的跟她說。
郎樂並不在意,靠在化妝鏡的臺子上,拿起一支眉筆玩心大發的畫了起來,一邊說,“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谷蘇拉着她坐了下來,把她手裡把玩的眉筆拿走,問她,“待會想吃什麼?我訂位置。”
“不用了,我什麼都不想吃。”她靠着那張旋轉椅轉了起來。
郎樂沒出國那會,跟谷蘇的關係其實挺好的,加上谷蘇當時還是翟岐山的女朋友,兩個人來往的就更加密/切了,她把谷蘇當朋友,什麼話都跟她說,谷蘇把她當成小妹妹,也什麼都呵護着她,這些年來,關係一直維持着,兩人偶爾還會通一次電話。
谷蘇還是訂了一家餐廳,說是要幫她洗塵,接接風,換了件外套,就拉着郎樂過去了。
飯桌上,郎樂的確不餓,嘴裡乾癟癟的吃了幾口。
對面的谷蘇問她,“這幾天你在岐山那裡怎麼樣?”
“挺好的。”像是脫口而出。
“郎樂,你可不能忘了你這次回來的目的,你答應會幫我。”她強調着,放在桌上的那隻手捏成了拳頭。
郎樂歪了歪腦袋,點點頭,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我知道,你就放心吧。”
谷蘇只好安下心來,她知道翟岐山對郎樂如同妹妹,而她不想放棄翟岐山,能幫自己的人,也就只有郎樂了。
飯後,谷蘇回劇組拍夜戲,郎樂一個人在街上走了會,坐在公交臺上給翟岐山打去了電話,響了很久才接。
“岐山,過來接我吧,我把位置發給你。”
“沒空。”他簡單的回了她兩個字,剛準備掛,郎樂立馬叫住了他,如同撒嬌似,“你要是不來接我,我就在這裡坐一晚上,我一個女孩子,多危險啊。”
對方遲疑了一下,明顯聽到了一聲微嘆的聲音,說了一句“位置發我”後就把電話掛了。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翟岐山的車子停在了公交站臺的對面,她蹭的跑了過去,上車、關門、系安全帶,動作十分麻利。
“我就說你嘴硬,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她朝他打趣了一句。
翟岐山卻並不理她,驅車回家。
車上,郎樂卻閒不下來,把車上的東西翻了個遍,拿着什麼都問是不是陸叮嚀送他的,他被磨得不耐煩了,纔回了她一句“不是”。
“她沒送過你東西嗎?定情信物什麼的?都沒有嗎?”她硬是抓住這個梗不放。
其實也不是沒有,至少,陸叮嚀給他畫過畫,應該算吧,可他不做聲,也算是默認了郎樂的話。
郎樂嘆了一聲氣,這回卻乖乖的坐在位置上不動了,她說。
“岐山,她不送你東西,我送你東西,好嗎?”語氣是與年齡不想符合的低沉。
“不需要。”還是冰冷冷的一句話鑿了過去。
郎樂側頭看他,有些委屈,抿了抿嘴,問,“岐山,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他默不作聲,繼續開車。
“如果不是我,表姐也不會經常過來,她也不會跟翟老頭結婚,所以你討厭我,對嗎?”
那雙大大的眼睛裡,頓時滲滿了淚水,無辜的讓人心疼。
翟岐山捏緊了方向盤,車速也越來越快,可臉上依舊平靜,半響,才說,“郎樂,不關你的事,我沒討厭你。”
“真的嗎?”
“嗯。”
她馬上露出笑容來,抱着翟岐山的手臂就靠了過去,暖洋洋的微眯起眼睛,嘴裡說了幾句“開心”。
回到家,郎樂整個人還吊在他的身上,拉着他的手臂有說有笑的進門。
陸叮嚀在客廳裡剛喂好那條鬥魚,瞥見兩人,準確的說,是看見兩人如此親密的動作,她只是淡淡一笑,問他們吃過飯了沒有?
郎樂說吃了。
翟岐山說沒吃,並且刻意強調了一句,“剛從公司過來,順便接她。”說話的同時,已經將郎樂吊在自己身上的手拿掉了。
郎樂沒心沒肺的無所謂,說,“那我先上樓休息了,晚安。”
揮了揮手,就跑上樓去了。
翟岐山走到陸叮嚀身旁,伸手抱着她,溫柔的說,“我餓了。”
“張阿姨把飯菜都留好了,在冰箱裡,我替你熱一熱。”
“我不是肚子餓,是身體餓了,想把你活吃了。”他咬了咬她的耳垂,一把將她抱起上樓。
這男人就像一頭永遠都喂不飽的狼,動不動就要把陸叮嚀榨乾。
她把他推進了浴室,說是一身的汗味,她不習慣,可翟岐山卻迫不及待的將她也拉了進去,抱着她躺在浴缸裡。
她側身靠在他的身上,緊貼着他結實的胸膛,兩道身體顯得格外撩人,陸叮嚀覺得心跳得特別快,明明做了很多次,可隱隱約約,竟有些小激動。
她沒試過在浴缸裡,和蔣遠舟也沒試過。
“這幾天太累了,以後,你每天都來公司陪我吧,看着你,我能舒服些。”翟岐山開口。
她伏在他胸qian,沒說話。
“女人,聽到沒有?”
“畫坊還有事,沒時間。”她拒絕了。
其實今天去公司,一方面爲了給他送自己做的糕點,一方面,是爲了等祖天養,可讓她天天去公司陪他,辦不到。
男人享受着泡澡的舒適和懷中女人柔軟的身體,悶聲很久,才繼續說,“我買下了一家畫廊,寫上了你的名字。”
“嗯?”她驚訝的擡頭看他,“我沒說我想要。”
“那就當我想給。”
嗆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眨巴着眼睛看他。
他翻了一個身,將她壓在了身下,身體裡的火已經漸漸升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