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
尉遲家的男人都習武,真正的花園只佔了極小的位置,馬場佔地極寬。
岑三娘她們到的時候,正瞧見那四人上了馬,草垛箭靶擺在了一百五十步開外。岑四娘看習慣了,告訴兩人比賽規則很簡單,策馬跑過去,抽十箭朝着十個箭靶射,看誰射中的多。
“我出十兩銀賭九哥和尉遲二爺贏!”杜靜姝想也不想就做了決定。
岑三娘也扔了十兩銀賭杜燕綏這一隊贏。
岑四娘看了眼岑三娘,笑道:“沒道理不支持我家相公,我也賭相公和杜九公子勝。”
這邊丫頭上前向場中四人一說。尉遲寶珠氣結:“李都尉,這回他們可是五個人下注,咱們得狠狠的贏上一把!”
李尚之聽了,笑咪咪的朝尉遲寶樹和杜燕綏拱了拱手:“兩位,開始吧!”說完一拍坐騎,閃電般衝了出去。
張弓抽箭一氣呵成,一圈跑下來,便有小廝奔去箭垛,搖旗示意。十個箭垛全中。
尉遲寶樹緊隨其後,卻只中了六個。
尉遲寶珠洋洋得意的朝看臺上的杜靜姝幾人大喊:“你們輸定了!”手持長弓,策馬奔馳而去。
杜靜姝怒了:“難不成你也會十個全中不成?”
岑四娘忍笑道:“十一娘,我家小姑最得意的便是箭擊之術,別說一百五十步外的箭垛,便是一百五十步外的銅錢,也能射中的。”
杜靜姝氣得直跺腳:“尉遲二爺箭術這麼差,四娘你明知道還賭他倆勝,爲什麼啊?”
岑三娘悠然說道:“你九哥又不是傻子,早和尉遲二爺認得,又和我二舅舅相熟,對他們的箭術心知肚明,卻主動和尉遲二爺一組。你九哥要麼想輸,要麼就有必勝的法子。”
杜靜姝看着她,悄聲說道:“你什麼時候這麼瞭解我九哥的?”
岑三娘翻了個白眼:“猜的。”
“猜錯了呢?”
“輸唄。”
岑三娘光棍的回答噎得杜靜姝沒了脾氣,撅嘴道:“難道今天我逢賭必輸?”
說話間尉遲寶珠已經射完十個箭垛,每箭必中之外還有七個中了紅心。杜燕綏射出十四枝箭,每枝都中才拉平。杜靜姝已經垮下了小臉。
岑三娘卻興趣來了,心想杜燕綏不是要掙表現麼。顯露一手絕技啥的,就能鎮場子了。
杜燕綏策馬奔了過去,同樣十箭在數息之間射出,結果大大出人意料。他只比尉遲寶樹多中一箭。
尉遲寶珠高興的大呼小叫。李尚之瞧着尉遲寶珠的箭枝眼睛都亮了:“三姑娘,聽說你五歲便開始練箭擊之術,果然神箭!”
兩人越說越投契。尉遲寶珠乾脆說道:“我能開二石弓,射中二百步開外的柳葉!”
李尚之自然想見識一番。於是尉遲寶珠吩咐人將在二百步外立了根竹竿,繫了根紅綢。洋洋得意表演去了。
見此情景,杜燕綏早就掉轉馬頭奔向了看臺:“十一娘,你去坊市挑你喜歡的物事,九哥買了送你。”
尉遲寶樹看看拍馬離開的杜燕綏,再看看和自己妹妹聊的正歡的李尚之,摸了摸鼻子,頗有些無奈的想,這算不算是無心插柳?
岑三娘有些傻眼。杜燕綏不是想掙表現麼?怎麼輸得這麼幹脆?她望着馬場那邊聊得正開心的李尚之和尉遲寶珠,心裡閃過一絲懷疑。該不會是杜燕綏知道尉遲府的打算,存心輸掉的吧?
尉遲寶樹和岑四娘交換了個眼神。岑四娘便挽了三孃的手道:“我吩咐在花廳擺宴,嚐嚐我家廚子做的胡餅。”
岑三娘哭笑不得。知道尉遲寶珠明顯和李尚之對眼,四娘要從自己身上套李尚之的情報了。
這廂杜靜姝聽了杜燕綏的話又高興起來:“三娘,我們下午去坊市好不好?”
坊市?正是岑三娘今日的安排之一。看着杜燕綏,她想到了別處,搖頭:“今日我不能陪你了。改日可好?”
杜燕綏低下頭,眼裡閃過一絲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