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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風流王爺說不 玉臺碧 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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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秋來,長安碧空如洗。樂遊原車如流水馬如龍,上至達官貴人,下至黎明百姓得了閒都去樂遊原賞景狩獵。

今年秋季,隨着兒郎們滿懷激情去打西突厥。女孩兒沒有人陪着,寂寞的也不肯出行。長安城清冷了不少。

和岑三娘生活有關的人卻忙碌起來。

二房大夫人劉氏的女兒杜蒹葭這個月就要出嫁。大房族長的閨女杜靜姝和李尚之的婚期定在了年節前。岑四孃的肚子吹氣似的大了起來,產期也在年底。

皇后仍然是皇后。崔中郎將沒有回到宮裡。

誰也不知道開國侯府什麼時候再會出手。杜燕綏離開時再三叮囑岑三娘無事便留在家中,不要外出。

岑三娘陪着杜老夫人,拿孝期做幌子,關閉了國公府的大門。身上有孝,別人家的喜事就不方便去湊熱鬧了。

從隆州回來的土儀,打發人分別送到了尉遲府,李家。岑三娘慶幸自己還在孝期。她害怕見到尉遲老國公。也害怕見李尚之。

她只去大房見了杜靜姝。

尉遲寶珠病逝的消息早就傳遍了長安城。岑三娘是最近一個見到她的人。杜靜姝問了又問,狠狠的哭了一場。

岑三娘含糊的陪着她爲尉遲寶珠的“病逝”傷心。她卻沒辦法對尉遲老國公說謊。言辭婉轉的寫了封信,畫了幅尉遲寶珠穿淺紅對襟大袖衫的畫像,送到了尉遲國公府。

她沒有提及那副弓箭。

尉遲寶珠給她的弓箭被她鎖進了庫房。逝者已矣。岑三娘不打算把弓箭帶給李尚之。至少她現在做不到。

杜靜姝就要嫁給李尚之了,岑三娘不願意讓靜姝的生活蒙上一層陰影。

鄒氏和離回家,帶着寶兒和杜燕婉一起來了趟國公府。

對於兄長大手筆送出的五間鋪子,八千兩銀子。鄒氏只笑了笑,一副沒放在心上的模樣。

杜燕婉心裡藏不住事。一旦有了好奇心,也不讓鄒雄傑藏話。硬逼着他吐露實情。

這會兒見岑三娘好奇,杜燕婉得意的笑道:“嫂嫂你求我吧!大郎沒瞞我呢。聽得我直樂。”

岑三娘偏不求她,笑吟吟的說道:“鄒姐姐和寶兒回長安日子過得舒服就行了。姑爺怎麼瞧也不像是能吃虧的,我不好奇。”

擺出副愛說不說的模樣,轉身逗寶兒玩。

只一會兒杜燕婉就憋不住了,硬拉了岑三娘坐下:“哎呀嫂子,你聽我給你說。大郎這鉺下得重,我聽了直罵他黑心肝。”

岑三娘不鹹不淡的哦了聲,又吩咐丫頭去端點心。

鄒氏見她故意激燕婉着急,抿了嘴笑,也不戳破。

杜燕婉急了:“嫂嫂,你就真不好奇?”

岑三娘伸出了手:“給我一百兩銀子,我就聽你嘮叨。否則我懶得聽。反正國公爺遲早會告訴我。”

杜燕婉想都沒想掏了一百兩銀票給她。

岑三娘遞給阿秋收了,這才懶洋洋的說道:“長話短說,別太羅嗦!”

話音才落,杜燕婉連珠炮似的說道:“五間鋪子是從方家買過來的是吧?方家每間每月二百兩銀子租着是吧?付了三個月租金是吧?方家八月底到期就不租了,你說岑二郎怎麼辦?”

她說到這裡哈哈大笑起來:“不僅方家不租了,隆州城也沒有人去租。沒有人租鋪子,朝廷的稅照樣收,岑二郎租不出去就要賠稅金。”

岑三娘聽明白了。

鄒家在軍服上分了利給方家。說服方家聯手,方家和岑家只是交好,又不是姻親。衝着鄒家能給的好處,也會答應幫忙。

鄒氏和離帶着女兒回了長安。隆州城就漸漸散播出方家出手鋪子的理由:風水不好了,不僅不賺錢,還賠錢。方家正打算出手,鄒家就買了去送給岑知柏。

方家看在岑家的面上續租了三個月,又多虧空了三個月。給了岑二郎三個月時間找新僱主。

隆州城經商,方家獨大。

方家都做來賠錢的鋪子,誰還敢租?

打八月起,岑知柏手裡的五間鋪子就關着門,貼着喜鋪招租,卻無人問津。

五間鋪子是連在一起的。

隆州城出現了個外來的客商。和岑二郎商議,想把他手裡的五間商鋪買下,在地皮上重新蓋間闊氣的大酒樓。

五間商鋪,方家賣給鄒家是五萬兩銀子。岑知柏認定五間商鋪值五萬兩銀子。

風水不好,價錢就低。客商自然不幹,只肯出兩萬兩。兩邊談來談去,客商又出了個主意。蓋酒樓,再開業需要八萬兩銀子。岑知柏以五間商鋪外加一萬兩銀子入股,佔五成股。

岑二郎看了圖紙,三層高的酒樓,後面還有八間院子。建成後會是隆州城最豪華的酒樓。心動了。

不需要自己打理,坐等分錢。

大夫人也心動了。找到客商一起商議。最後客商讓了步,讓岑家再多掏一萬兩銀子,多給岑家一成股。

岑家以五間商鋪的地和兩萬銀子,佔酒樓的六成。

客商出六萬兩銀子,佔酒樓的四成。

岑知柏寫了契書,湊了兩千兩,連同先前拿回鄒家聘禮五千兩和三千兩租金,一併投了進去。

客商是行動派。拿了契書就僱人拆商鋪,訂購買蓋酒樓的材料。

岑知柏精神百倍的幫着當監工。

大夫人幫着過目材料。發現客商買的又好又便宜。無比滿意。

不到十天,七間鋪子都被推倒,拆成一片白地。

客商突然家中有事。不僅六萬兩銀子抽不過來,家裡還催着他趕緊回去。他無可奈何的低價以兩萬兩銀子,要把四成股子全部轉讓出去。

原先一股差不多接近一萬兩銀子。被別家以一半的價買去四成股子,岑家的股子自然也跟着折了一半的銀子。岑家當然不肯。決定把這四成股子買下來。

拆商鋪的工錢,買蓋酒樓的材料,用的是岑家的兩萬兩現銀。

四六分賬後,客商佔了八千兩,很豪爽的把價值七千兩的材料用船拖走了,工錢一千兩算他倒黴。岑家只付了他一萬二千兩,買下了所有的股子。

杜燕婉笑得花枝亂顫:“商鋪都推倒了。拖走了七千兩銀子的材料,岑家只拿到價值一萬一千兩的材料。離蓋起酒樓還差得遠呢。那些木材都堆在租來的倉庫裡。還得付租金。”

岑家現銀投進去三萬二千兩,得到了一塊空地和一堆木材。拖的越久,倉庫付的租金就越多。岑家如果要建起酒樓贏利,至少要再投個幾萬兩進去。

酒樓建好,岑家人又不懂經營,幾萬兩銀子沒準就打了水漂。現在賣出去,只是一塊地皮。哪有建好的商鋪值錢。七間商鋪能賣五六萬兩銀子。一塊口岸好的空地最多賣兩萬兩。岑家進退兩難。

岑三娘心道,鄒雄傑真夠狠。做個局將岑家套了進去。如果大夫人不眼饞,岑家還少虧點。大夫人一頭扎進去。岑家三房的現銀就週轉不開了。

鄒氏在旁邊輕搖着團扇,淡淡說道:“只是給岑家一個教訓吧。看在寶兒面上,哥哥不會做絕的。已經遣了管事去岑家,打算花兩萬兩銀子把那塊地買下來。和方家合作蓋酒樓。將來股子都給寶兒添妝。”

岑三娘暗叫一聲好狠。

買地相當於用的是岑家的兩萬兩銀子。拿了地,鄒雄傑再用地與方家合作蓋酒樓,怎麼都沒吃虧。岑家拿着上萬兩銀子的材料不蓋酒樓,當然也只能賤賣掉。這樣一算,岑家一兩銀子沒賺,賠進去人力心力,還倒虧上萬兩銀子。

鄒氏笑了笑道:“最終得利的是我的寶兒。岑家虧的銀子,就當是寶兒的嫁妝吧。”

杜燕婉滿臉放光:“嫂嫂,你說我家大郎厲害不?”

岑三娘拿起團扇敲了她一記,打趣道:“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姑爺厲害,只要你能降得住,厲害點也好。”

這話是說給鄒氏聽的。第一次見識到鄒雄傑的手段。岑三娘真怕杜燕婉吃虧。

鄒氏目光一閃:“哥哥行商,從來不說箇中緣由。我也是聽燕婉說起,才知道哥哥爲寶兒想得長遠。”

意思是鄒雄傑只肯告訴燕婉。岑三娘就笑了。

姑嫂二人回到鄒家,杜燕婉快活的告訴鄒雄傑:“嫂嫂還裝着不好奇。我拿話激她,她拉不下面子,硬讓我給她一百兩銀子才肯聽。”

鄒雄傑咳了咳,慢吞吞的問她:“你就給了她一百兩銀子,她纔好意思聽你說?”

“是啊是啊!”杜燕婉笑得燦爛之極,“其實她好奇的要命。聽完直誇你厲害呢。”

鄒雄傑無語的看着她。

杜燕婉委屈的瞪他:“你不高興我告訴她?你不是說告訴三娘和我哥都沒關係的麼?你不想我告訴她,你早說啊!”

鄒雄傑咧開嘴笑着哄她:“我沒說不能告訴她。她誇我厲害我有點不好意思。”

杜燕婉驕傲的笑了:“你本來就厲害麼!”

鄒雄傑笑得諂媚:“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我厲害,也怕夫人你呀!”

杜燕婉眼神閃亮:“嫂嫂也這麼說的!我去換衣裳。”

蝴蝶輕盈的旋身進了內室。

鄒雄傑頓時收了笑容,喃喃說道:“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銀子。一百兩……岑三娘你這個奸商!”

想着一百兩,他心頭一緊,掀袍出了屋:“五兩!五兩!”

五兩跑了過來:“爺。”

鄒雄傑想了又想低聲說道:“你記着,下次少夫人回孃家,讓回事處少備一百兩銀子的禮。別讓少夫人知道了。”

五兩點了點頭:“少爺放心,我記住了。”(晚上再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