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戰國小寡婦 十三
230戰國小寡婦【十三】
世界還是那麼亂糟糟的。
魏侯十一年,韓文侯二年,趙敬侯二年,趙敬侯堂兄弟、趙武公之子趙朝反抗趙章的統治,卻因沒有獲勝,於是出逃投奔魏國。
魏武侯本就對趙章欺瞞他的事情不滿,如今見趙朝反抗趙章,他當即決定要救下趙朝,並扶持趙朝上位,懲罰趙章那個肆意欺瞞他的禍害!趙章能夠欺瞞他那麼多年,可見心機多深,忍性多好。且他比自己年輕,若是留下他來,勢必對魏國的霸業不利!
所以魏侯出兵協助趙朝一同襲擊趙國的邯鄲,妄圖推翻趙章的統治。
繼去年魏侯攻擊邯鄲妄圖抓回趙章,到今次再攻邯鄲,無奈的是魏軍又被趙軍擊敗,而撤兵。魏侯自然是氣得不行,只得留下趙朝在魏國,眼睜睜的看着趙章將都城從中牟遷到邯鄲。
這個趙章,是看着他攻不下邯鄲,故意遷都的吧?!
而與此同時,贏連被趙章派出的暗衛一路護送,總算安全無虞的往秦都雍城前進。
而秦出子的母親自然也派軍隊前來捉拿趙連,命令軍隊前去消滅贏連一行。
只是軍隊在行進途中卻發生譁變倒向趙連,全因這支軍隊的將領早已被贏連收買,早已在路上說服手下人,前去迎接贏連。
且沿途聞訊而來迎接贏連的秦國百姓很多,贏連在這些人的簇擁下進入秦國的都城雍城。
同年,庶長贏改在河西迎立贏連爲君,是爲秦獻公。
秦獻公贏連即位後,太后自殺,秦出子被殺,又將秦出子死後葬於雍,這才正式繼位。
而趙韓兩國君主登基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興兵攻打鄰國立威,與當初的魏武侯同樣德行。
顯然在這個時代,人們的所思所行。皆是以當世霸主爲標杆,學習和效仿的。
趙國之北乃是依附於三晉的燕國,燕國如今的國君燕簡公外號鱉公,根本不敢出兵攻打趙國。
而趙國之西乃是秦國。秦國如今自顧不暇,新上位的秦獻公贏連又和趙敬侯趙章相處甚好,此時自然不會做這背後攻打的事情。且就算是秦獻公贏連想要攻打,秦國內部卻沒有兵力的。
南面便是魏國了,先不說魏國的兵力強大。當初若不是依仗邯鄲城的城守,今日他趙章能不能坐穩君位還是一說。只說當初他趙章在魏國流亡而未被魏侯殺害或者交給趙武侯,這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便堵了他進攻魏侯的道路。如此一來,也就只能攻打東面的齊國了。
趙敬侯趙章爲了擴展自己的領土而決定攻打齊國,齊國哪裡能打得過氣勢如虹的趙軍?
所以趙軍一路勢如破竹,硬是攻進了齊國靈丘,將齊國徹底打敗!
這還是田和自從魏武侯十年被周王封侯以來,經歷的第一場敗仗!他這才悔不晚矣,後悔惹怒了三晉這隻沉睡的豺狼。只是如今損失了大片領土,田和的第一想法卻是攻打北面的燕國!
沒辦法。齊國東面臨海,無路可退;南面的楚國如今得了吳起這員猛將,他惹不起;西面三晉太強大,還沒招惹他們,便掠奪了自己這麼多土地;北面的燕國相對來說就好欺負多了。
而顯然,趙章攻打齊國的舉動無意中取悅了魏侯,他遣使送去了賀禮,恭祝趙敬侯即位。也算是揭過了之前他們的仇怨,表示現在他認同趙敬侯是又趙章來坐的事實了。
而此時到了楚國的吳起,被愛才的楚悼公大肆重用。任命吳起爲宛城太守,一年後升任令尹。
可楚國大臣屈宜臼對吳起將要在楚國進行的變法卻是持堅決的反對態度的。
只因吳起的變法乃是法家的思想,刻暴少恩。
如:凡封君的貴族,已傳三代的取消爵祿。停止對疏遠貴族的按例供給。將國內貴族充實到地廣人稀的偏遠之處;淘汰並裁減無關緊要的官員,削減官吏俸祿,將節約的財富用於強兵;糾正楚國官場損公肥私、讒害忠良的不良風氣,使楚國羣臣不顧個人榮辱一心爲國家效力;統一楚國風俗,禁止私人請託;改“兩版垣”爲四版築城法,建設楚國國都郢。
待吳起將所制定法律公佈於衆後。官民便都明白知曉:吳起這是要取貴族之力而營楚君。
吳起幾乎將楚國所有的貴族都得罪完了,卻毫不在意。因爲年老的他如今只有一個念頭,便是爲能再次賞識他的楚悼公奉獻自己的所有!哪怕天下人都反對,只要是對楚國有利他都做。
這就是吳起:君若相惜,臣必捨命相守!
而隨着魏侯和趙章的暫時和解,魏侯十二年,便只得一件大事:新封的齊侯田和死了!
魏侯笑了,且他又給在齊國的刺者們一個新的任務:讓田和的長子田剡與其弟田午相鬥。
齊國已不堪重視,魏侯不由得放鬆下來,開始享受起了他精心經營的魏國霸業……
然後,魏侯便一不小心,在歷盡牀底之事後,陷入了昏迷不醒之中。一覺醒來,魏侯第一時間便閒遊般散步,來到了獄中,見到了昏睡着的,渾身只有皮包骨的王氏的身體。
這次魏侯並未如同之前那般,對王氏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而是疑惑的走上前,不顧王氏身體上的臭味和蓬亂的頭髮,將歪倒在地上的王氏輕輕的擁在了懷裡,伸手摩挲着她的臉頰。
在無人看見的虛空之中,魏侯緩緩的將從王氏腦中取出的一個光線圓罩拖到自己的眼前,細細的探測起來。沒錯,這是秦晴的系統工具。而裡面,就是原主王氏的已被吸收所剩無幾的靈魂。這個秦晴,現在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如此對待任務中的任務目標靈魂……
衆人只看見魏侯抱着那個要死不活的女子,然後便望着自己的手出神。在外人看來,魏侯的舉動便好似因爲他摩挲了王氏骯髒的臉頰,現在正看着自己手上的贓物在思索似的……
完了,難道君上這是在責怪他們沒有好好的對待罪犯嗎?這是在嫌棄罪犯身上太髒了嗎?
“君上恕罪!我等未能及時查出這犯人身患重病,現在馬上便派人去請醫者來爲她診治!”
這些人向來是會見風使陀的。王氏自從入獄至今兩年的時間,幾乎都是這樣不死不活的睡着,也沒見他們安排個什麼人來給王氏診治。可現在魏侯不過是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們便惶恐成這個樣子了。
魏侯顯然被這些人驚醒。輕輕的將王氏的身體放倒在地上,然後起身吩咐道:“將她擡到宮裡修養,安排一位神醫爲她診治,務必要讓她身上長出十斤肉,不然唯你是問!”
顯然。魏侯經過探測後,也已經知曉,若是任由王氏的身體惡化,只怕王氏活不過十年的事。
之後,便是魏侯一路安排着人將王氏的身體住進了宮中,極盡恩寵之事。
可魏侯一向獨斷專行,這次也不過是接了一個女子進宮而已,大臣們不會在這個時候惹怒魏侯。所以王氏的身體便也就此再宮中住下,成了宮中人人羨慕的對象之一。
遠在趙國的秦晴正看着趙敬侯趙章在籌備攻打依附於魏國的衛國,想着趙章此舉必然是找死。到時候她再安排刺者前去將衛國的大將殺死,趙章必定所向披靡,得意忘形,說不定便要和魏侯拼個你死我活……便感到了自己遺留下的圓罩被人移動過的動靜。
不對,這個世界還有誰能夠移動系統的工具呢?難道是新系統來巡視了不成?
秦晴頓時想起了當初她附身在其他人身體裡纔沒一會兒,便被樹王夜的分身發覺,然後便剝離了她十個靈魂點數的事情。
她不知道樹王夜的分身看見她將王氏的靈魂禁錮在圓罩之中,會不會又挑出什麼錯處來!
好在,現在任務已經進行得差不多了,她便是將王氏的靈魂放出來。也不擔心什麼。
所以在秦晴一路探測着圓罩的所在,一路想着最差也就是放出王氏的靈魂時,她發現前去的方向竟然離牢獄越來越遠了!
再仔細一看,王氏的身體竟然被人放進了一個奢華的馬車。而馬車的規制竟然是王侯所用的!
怎麼回事,王氏難道又被魏侯看上了?不該啊……
秦晴自己想到她可以將王氏的身體折騰出的那副樣子,滿頭亂髮,臉頰骯髒,渾身乾瘦,昏睡不醒……誰能對這樣的一個女人起什麼心思啊!她簡直無法理解爲何王氏出現在馬車上。
心中疑惑。秦晴自然不可能貿然的進入王氏的身體,也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王氏住進宮中,被許多人照顧得妥妥當當的。直到她探測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魏侯!
秦晴飄去了魏侯哪裡,心裡早已轉過許多念頭,可卻沒有一個定論。可待她看見魏侯的那一刻,她頓時鬆了一口氣,發現事情並沒有她所想象的那麼糟糕了。
魏侯正伏在桌上,皺眉看着桌上的情報。上面清楚的寫着,趙敬侯已經在聯合趙國的勢力,準備攻打魏國的屬國衛國。且,趙敬侯還已經說服了韓國韓文侯,讓他不要攙和魏趙之戰!
這個趙章果然是要儘早除掉,原本魏侯的計劃已經不錯,他只需要加大人力即刻……
正思索着,腦中傳來一個聲音:“你怎麼出現在這裡了?樹王夜不是在追蹤你嗎?”
他擡眼一看,便看見了半空中飄着的秦晴的魂魄。一霎那間,他眼中光芒閃動。哪怕他手裡還拿着那份情報,可眼睛卻絲毫沒有看着手中之物,而是透過虛空看着秦晴的魂魄。
“我接受到你的求救信息,便想盡一切辦法,擺脫了樹王夜的跟蹤。後來又想了許久的辦法,才終於能和魏侯交換,由我代替他完成魏國霸業,他則去異時空享受人生。”
他的話說得簡單,可秦晴卻分明從其中聽出了幾分破綻。“你就不怕又被樹王夜抓走?”
魏侯笑了:“我如果沒有完整的把握,現在怎麼可能和你坐在這裡如此說話呢?”
這文縐縐的話語說出口,秦晴頓時感覺如今的文博和以往的文博不一樣了。再仔細一探測,當即發現她植入在魏侯靈魂中的印記,此刻卻清清楚楚的在文博靈魂中閃現……
她不由得靜默了一會兒,明白魏侯的靈魂只怕已被文博吞噬了。這是她首次發現文博的殘忍。
“你來幹什麼呢?”她不知道文博以後會不會對她也這麼殘忍,彷彿文博就是第二個樹王夜。
心裡帶着不安,秦晴卻沒想到她的所思所想都被文博所探測。不過文博什麼都沒有說出,只當做不知道,努力的和秦晴維持表面的平和。
“我想你也許需要我的幫助,畢竟樹王夜的分身一直算計我們兩人,現在我逃了,他哪裡能放過你。再加上前日我接到了你的求救信息,知道你現在需要我幫助你,便來找你了。”
秦晴不由得語塞,但是知道如今的文博只怕已經不知道吞噬了多少如同魏侯這般的靈魂,她要是反抗文博,不知道會有什麼結局。便也就不說話,乖乖的聽從文博的話,回了王氏體內。
第二天,文博便操控着魏侯的身體來看附身在王氏身體裡的秦晴。
此時秦晴已經適應了新的居所,只是王氏的身體因爲前兩年她的惡意折騰,變得極爲軟弱。她躺在牀上,連翻身都有些氣喘吁吁的。且文博成了魏侯之後,好似刻意的想要爲王氏養好身體,每天都讓人端來好多吃的藥和藥膳。
她現在吃得都快要吐了!
這會兒秦晴正被人扶着手坐在地上,慢吞吞的皺眉喝着藥膳粥,門外便有人稟告說魏侯來了。
她忙要起身,卻感覺一陣頭昏眼花,正被旁邊的丫頭扶着努力站穩,文博卻操控着魏侯的身體風似的進了屋,一把將秦晴撈進了懷裡,又將她扶着坐在了地上。
“你現在身體不好,就不用管這些禮數。屋裡的人,若是在外面多說一句閒話,斬了他們就是了!”他說完這話,眼神凌厲的掃了屋內一圈,滿意的看到屋內人都在瑟瑟發抖,這才斥道:“你們都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