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乘風也朝陳隊說,我也有的是時間,我就怕時間長了對你們不利,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時間一長,不要說其他人了,就是你們局裡本身都可能走路風聲。
陳隊當然知道葉乘風說的這些,這也是他現在一定要葉乘風儘快交代的原因,未免夜長夢多,必須在今晚就要搞定葉乘風。
想到這些,他擡頭和葉乘風一笑,葉乘風,我和你是客客氣氣的,而且大家都是文明人,你不要逼我做一些不文明的事出來。
葉乘風不禁朝陳隊一笑,看來陳隊來審訊我之前,還沒看過我的檔案,你們派出所沒有,你應該去市局調一下,我來你們這裡也算是常客了,你們那些手段我什麼沒見過,你要真有那膽子,就全使出來哥看看。
陳隊臉色頓時一凜,立刻用力一拍桌子,朝葉乘風喝道,你到時開始威脅我了,你當這是什麼地方,是你的堂口,還是什麼?
葉乘風聳了聳肩,朝陳隊說,陳隊,你有這時間,不如去審審鄭鈞,雖然案子不大,但是這種類型的案子積累多了,也是你的功績,不要再抱着不切實際的幻想了,大案子還不是你這個級別能砰了。
沒等陳隊說話呢,葉乘風立刻又補充了一句,和陳隊說,對了,剛纔鄭鈞說他什麼狗屁舅舅是交通局的局長,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如果鄭鈞沒事,你的烏紗帽肯定不保,你也知道現在國家正在反貪浪潮中,爲了這麼一個貨色,丟了你自己的前途,我勸你還是掂量一下。
陳隊臉色頓時一動,的確,鄭鈞那貨的事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模棱兩可的小案子,但凡事就怕遇到較真的,現在又是網絡這麼發達的自媒體時代,人人都是記者,萬一給他捅到網上去,那自己可真要倒黴了。
不過他很快想到了,但是眼下這個情況看來,葉乘風是不可能再走出去了,另外那個受害者是個小女孩,而且鄭鈞不還是沒有犯下什麼不可挽回的事麼,到時候塞點錢,再威逼利誘兩句,應該不成問題。
最主要的是陳隊的心思現在不在鄭鈞身上,而是在葉乘風身上,這個案子纔是他的關鍵,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但是葉乘風卻好像看出了陳隊的心思一樣,立刻提醒他說,你可別想着要賄賂那個受害者,你知道她是什麼人麼?她是海濱市委書記路明的親妹妹,你想想後果先。
陳隊一聽這話,頓時心下一涼,他何曾想到那個弱不禁風的少女會是臨市市委書記的妹妹?
不過他隨即一想,又覺得葉乘風說的話不是太可靠,真要是市委書記的妹妹,怎麼會在鹽海,還住在紅燈區?
況且據陳隊瞭解,路明起碼也有三十近四十的歲數了,怎麼可能會有一個這麼年輕的妹妹?
想到這些,他不禁朝葉乘風冷笑一聲,你不要混餚視聽,以爲把焦點轉移到別的事情上,就可以減輕你自己的罪行麼?別白日做夢了。
葉乘風不禁一笑說,信不信由你,又問陳隊,你有沒有沒收她的手機?如果沒有,我勸你趕緊的,要麼放了她,要麼就沒收她手機,杜絕她和外界的聯繫,不然我擔心,現在路明已經知道了。
陳隊一聽這話,頓時心下又是一凜,剛纔剛注意杜絕葉乘風和外面的聯繫了,倒是忽略的路瑤的。
他正想着呢,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敲響了,劉所出現在門口,朝審訊室裡的陳隊說,“小陳,你出來一下,有特殊情況!”
陳隊心下一動,看了一眼劉所,又看向葉乘風,葉乘風目無表情,好像預料到什麼事會發生一樣。
等他出去關上門後,劉所立刻和陳隊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把海濱市委書記的妹妹給抓來還不聞不問?
陳隊長頓時腦袋一蒙,原來葉乘風說的都是真的,那個丫頭還真是路明的妹妹?
劉所長立刻和陳隊說,路明給我們市的市委書記打了電話,市委辦公室的張秘書又給市局局長打電話,局長辦公室的秘書又給我打電話,現在在追問我什麼情況呢。
陳隊長則立刻追問劉所長,有沒有提到葉乘風的事?
劉所說那倒沒有,只是問一下路書記妹妹的情況,問是涉及到什麼案子了,有沒有什麼問題之類的。
陳隊立刻和劉所說,路書記妹妹的案子是別案,所裡可以另行處理,現在最關鍵的是穩住路書記的妹妹,我現在就將葉乘風轉移,免得夜長夢多。
劉所不禁詫異地看着陳隊說,你現在還想着這個案子呢,我不想把事情鬧大,我看就到這步算了,把葉乘風交給市局帶走吧。
陳隊長說,越是這樣,就越不能交人,我們可以給葉乘風安上一個其他罪名,到時候就算市局問起來,我們就說葉乘風是因爲其他事情被抓進來的,我們並不知道他是通緝犯。
劉所一陣猶豫地看着陳隊長,卻聽他又繼續說,現在問題關鍵是路書記的妹妹,我覺得這個時候,該所長你親自出馬,去解決一下路書記妹妹的案子,鄭鈞看來是不能放了。
陳隊長說着又低聲和劉所長說,只要穩住了路書記的妹妹,一切就都好辦了。
劉所一陣猶豫後問陳隊,你有沒有把握把葉乘風的嘴巴敲開。
陳隊得意的一笑,我現在帶他去東城看守所連夜審訊,我就不信撬不開他的嘴,進了東城看守所,就算是鐵齒銅牙,也能給他撬開,等市局發現了問題,我們已經解決問題了,我們不是要瞞住上面,只是拖延一點,也爲自己爭取一點時間而已。
劉所長想了半晌後,朝陳隊說,還是那局,一切順利都好說,如果有問題,我不在所裡。
陳隊心裡一聲冷笑,臉上卻笑着和劉所說,您就放一萬個心,等着好消息吧。
說完陳隊立刻又回到審訊室,將葉乘風的手銬解開,將他朝門口一推,“跟我們走!”
葉乘風問去哪,陳隊說去了你就知道了,趕緊的。
葉乘風不禁冷笑到,你該不會想帶我去東城看守所吧,我聽說那裡經常有嫌疑犯畏罪自殺了,你該不會也想搞這麼一出吧。
陳隊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賊心虛,聽葉乘風這麼一說,臉色頓時一動,嘴上卻什麼也不說,直接把葉乘風帶出了審訊室,羈押着他下樓上警車。
警車剛準備往派出所門外開呢,突然就聽派出所大門口一陣急促的引擎聲傳來,沒一會功夫,門口就停了三輛警用依維柯。
片刻功夫裡面就下來十幾二十個實槍荷彈的武警,領頭的穿着一件銀灰色的西裝,直接朝陳隊這邊走來,在他面前亮了一張紙,“葉乘風涉嫌殺警,我們要帶他走!”
陳隊臉色頓時一動,看着眼前的西裝男人,遲疑地說,你們什麼單位的,什麼葉乘風?
西裝男也不和陳隊廢話,直接將手裡那張紙塞到他手裡,“這是市局的拘捕令,你自己慢慢欣賞吧,這個案子現在是我們反黑組接手了,有什麼不瞞去市局反應,人我就帶走了!”
西裝男說完一揮手,身後幾個武警直接上前就來羈押葉乘風,派出所的民警見狀還要反抗,無奈人家武警直接用槍指着他們,頓時誰也不敢動了。
陳隊也顧不上看手裡的通緝令了,只是問那西裝男,這個傢伙殺警,也輪不到你們反黑組來管啊,應該市局直接接手吧?而且人是我們抓的,我要參與進這個案子。
西裝男直接朝他一聲冷笑,你是誰?一個派出所的民警隊長,也想參與這麼大的案子,你沒發燒吧,我還是那句話,有什麼不瞞去市局反應,我們只管抓人。
說完西裝男直接上了依維柯,示意手下開車走人,陳隊見狀連忙朝那人叫了一聲,同志,你怎麼稱呼?
車內的西裝男朝陳隊敬了一個禮,“反黑組楊帆!”說着車子就開出了派出所。
陳隊站在原地一陣遲疑,身後的手下都問他現在該怎麼辦,陳隊心中也是一時千頭萬緒都摸不着。
他突然想起來,葉乘風之前一直要求給楊帆打一個電話,難道這兩人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陳隊想着拿起手裡的通緝令看了看,還沒等他仔細看呢,又是一陣警笛聲響起,兩輛警車迅速的開了進來,在陳隊他們面前停了下來。
車內下來六七個警察,爲首的一個便衣,直接走到陳隊的面前,掏出警員證在他面前一亮,“葉乘風是你們抓的吧?
陳隊面色頓時一動一,葉乘風這貨還真是個香饃饃啊,這一會功夫兩夥警察過來要人了,他不禁詫異道,“你們又是哪個隊伍的?”
爲首的那人朝陳隊說,“剛纔警員證你沒看了?”說着又掏出了警員證,亮在陳隊的面前,讓他看個仔細,嘴上還說,“反黑組楊帆!”
陳隊臉色頓時就變了,警員證上的照片的確是眼前這個人,名字也的確叫楊帆,他不禁詫異道,“你們反黑組有幾個楊帆?”
眼前叫楊帆的人眉頭不禁一皺,“這話什麼意思,反黑組就我一個楊帆……”說着看了一圈周圍的架勢,又問,“葉乘風呢?”
陳隊長立刻拿出剛纔那個叫楊帆帶來的通緝令,遞給眼前的楊帆說,“剛纔也是自稱反黑組揚帆的人,剛剛把葉乘風給帶走了!”
楊帆拿過通緝令一看,眉頭一皺,指着通緝令上的市局公章,朝陳隊說,“你難道就沒看仔細,這公章這麼模糊,簽字這麼潦草,你就這麼潦草的讓人帶葉乘風走了?”
剛纔陳隊猶豫是自己想要獨佔功勞,心裡有鬼,又見對方來的這麼突然,自己當時就心虛了,哪還有心思去辨別通緝令的真僞,此時一看,這個通緝令還真是有點問題,他頓時感覺脊樑骨都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