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雨寧沒有說具體數據，老爺子學的都是最古老的知識，現代的教學一竅不通。
這就像中醫一個道理，祖傳的老中醫，都是世代傳承，手把手學來的經驗，有自家獨門的配方，配方不同，差了一味藥，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而現在的中醫學，是有整套理論，供人學習參考，性質完全不同。
毛雨寧拿在手裡的就是一套理論，一味藥，只是這味藥，放到藥方裡，發揮不出它的價值。
老爺子讓她把另外兩個零件裝上。
毛雨寧照做了，結果毫無意外，根本不行。
老爺子雖然吃不透那幾家傳書，可畢竟是老行家，拿過那兩個零件，看向毛雨寧:“會不會是這個器芯的問題？”
問題不在右翼的零件上，而是整個模型零件的整體結構，撐不起這兩個零件。
毛雨寧猶豫的開口:“這個假設，也有人提出過，可是……”
器械理論撐起的器械，如何打破？
把整套理論打破，是不是要重新構造一套器械理論？
這可要比目前遇到的問題，還要難百倍。
老爺子讓她多演練幾遍拆卸步驟，確定學會後，讓她把東西留下，他自己琢磨琢磨。
老爺子年輕時打得太狠了，老來一身病痛，只是多年習武，記性和視力卻沒有退化。
毛雨寧把盒子推了過去，起身站在他身後，輕輕的揉捏他的肩膀，撒嬌道:“辛苦爺爺了。”
老爺子也從房間取出了鐵盒子，卻並沒有拿出那幾本家傳書，而是把整個鐵盒子改了機關鎖，給了毛雨寧，哼聲道:“你要是看不懂，也不用問我，這些書我也沒有吃透。”
毛雨寧:“……”
她看過那幾本書，老爺子真沒開玩笑。
倘若說研發室老大給她的是天書，那還是人能看懂天書，這幾本家傳書，估計只有寫這本書的先人才能完全理解。
據說這位先人，在千年前是開宗立派的大人物。
不過她現在拿到這幾本家傳書，和夢境裡那個時間點拿到，到底是不一樣的。
夢境裡，爺爺已經走了，她只能靠着自己去摸索。
現在比夢境提前了這麼多年，那些琢磨不透的問題，還有爺爺可以問問，就算得不到答案，也能一起探討。
毛崢見毛雨寧和老爺子聊完正事，幾次欲言又止。
毛雨寧寶貝似的抱着鐵盒子，看見毛崢的臉色，實在忍不住出聲道:“爸，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毛崢把目光投向了老爺子。
老爺子卻是根本不看他，假裝拆器械。
毛崢看着老爺子拿着那把東西，半天也沒有拆下來一個，還裝出老眼昏花的樣子，眯着眼睛一臉朦朧，不由白了自家老爹一眼。
毛崢起身走開，抱着一個罐子回來，猶豫的在毛雨寧身旁的位置坐下。
毛雨寧看着熟悉的罐子，皺眉道:“爸，這不是席大哥送的茶葉嗎，你怎麼這麼抱着……”
她寶貝鐵盒子，是因爲這是傳家寶。
茶葉罐子也這麼抱，就有些奇怪了。
毛崢用力的點頭，臉上的表情有些愧疚:“毛毛，爸對不住你，爸把它開了……”
上百萬的茶葉啊，這些年毛崢做武館賺的錢，就養着一個閨女，雖然不如有錢人花銷，卻也什麼都不差她，還真沒存上什麼錢。
毛雨寧畢業工作後，每個月都往家裡打錢，他們都會打回去，知道她剛工作不容易，擔心她在外頭受委屈不肯要。
現在她名氣大了，收入漲了，毛崢擔心她被錢花了眼，賺多少都不嫌少，像有些明星，做出偷S漏S的事，都是讓她自個兒留着，家裡也沒有其他開銷，需要用錢。
毛雨寧網購往家裡買什麼，他們都挺高興，卻也不會要求毛雨寧，給他們買名貴奢侈品。
當他聽到這罐茶葉上百萬時，連腳踩在地板上都沒了感覺。
在回來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想，怎麼和閨女坦白這件事，拿出百來萬還給席嚴。
毛雨寧:“？”
毛雨寧伸手從他手裡拿過茶葉罐，莫名其妙的看着毛崢:“開了就開了唄，又不是什麼大事，這茶葉席大哥有一櫃子呢，你們要是喜歡，下次我和他買點寄回來。”
“一……一櫃子？”
毛雨寧來回確定了茶罐子，還打開聞了聞，點頭道:“是啊。”
毛崢:“……”
老爺子:“……”
毛雨寧拿着鐵盒子回了房間:“我把東西放放。”
毛崢拿出手機打給了鄭斌。
鄭斌聽着他的口氣，竟然還不信？
鄭斌嚴肅道:“大毛，你要是不想要了，可以賣給我？那罐沒開的我收了，一百萬怎麼樣？”
衆所皆知拍賣行都有門檻，就是隱形‘入場費’的花銷都不低，像這種拍賣行專拍的茶葉，有多少進不了拍賣行的有錢人想買都買不到。
盤這種貨，轉手賺幾萬塊秒出，想要賺小几十萬也不是沒有可能。
毛崢開着免提，看了老爺子一眼，纔開口:“不是……拍賣品這東西，那能很多嗎？”
鄭斌:“那肯定不能。”
毛崢說的不是廢話嗎？
“……那小子有一大櫃子。”
鄭斌:“……”
“你說什麼？”他提了聲音。
“我說那個年輕小夥子，有一大櫃子這種茶葉，你說能是真的嗎？”毛崢的語氣都有些酸了。
鄭斌沉默，空氣卻沒有沉默，隔着屏幕，都能聽到他粗重的換氣聲。
好半響，才聽到鄭斌悄聲開口：“大毛，你閨女嫁不嫁，不嫁給我家秀兒介紹唄，我家秀兒也到了結婚的年紀，只是緣分一直沒到，指不定就是他了……”
毛崢：“……”
還是不是兄弟了？
明目張膽的撬牆角啊。
毛崢狠狠掛斷了電話，朝屏幕吐出兩個字：“再見。”
毛崢掛了電話後，看向神色怔愣的老爺子，開口道:“爸，茶葉的事你怎麼看？毛毛看着對他也沒那種心思……”
平陽是一個風俗濃厚的地方，在他們這邊都有一套規矩，女兒議親，對方拿貴重禮物，女方家裡同意親事，才能收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