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順着感覺走，試着去平衡感情和事業。
東皇離開後，整個屋子都安靜下來。
席嚴伸手輕輕解開紅紙包。
紅紙包是珠寶定製款的首飾包，外面有一個鈕釦，鈕釦解開後，油皮軟布層層疊疊，露出裡頭的水綠色珠串。
水綠色珠串有些年頭了，依舊光澤飽滿，色澤鮮豔，水頭十足，一看便知是貴重之物。
席嚴盯着珠串看了許久，才把紙皮包重新包了起來，起身打開後窗的玻璃，看着訓練場上揮汗如雨的人，倚靠在牆上不做聲。
當初從平陽離開時，他告訴自己。
他由她選擇，由她決定去留，他甘願放手。
它日若是她回頭，不需要她走半步，他會翻山越嶺重新站在她面前。
這算不算回頭？
席嚴問出那句話時，他就知道，他在打一場必輸無疑的敗仗，只因爲那個人是她，輸的就該是他。
訓練場的人，看着忽然出現的席嚴，立即歡呼出聲:“席隊來了，席隊，席隊……”
有人趁着氣氛上頭，口嗨道:“席隊來晚了，俯臥撐準備。”
衆人:“……”
席嚴：“……”
這道聲音落下，空氣當機了幾秒，衆人齊齊瞪着不知死活的小兵，紛紛罵道:“瞎嚷嚷什麼呢，席隊來檢查我們的訓練……”
卻不想，席嚴當真把手機給了那個小兵，身子半趴在地，張弛有度的做起俯臥撐。
“好！”衆人激動的鼓掌，歡呼聲似乎能把這方天空掀翻。
“席隊一分鐘能做多少個，快快數一下。”
“你們都給我好好看看，席隊的動作有標準。”
“那是，當年J區可是選了咱們席隊做模範教程，是我們大領導不同意，要不然現在J區各大宣傳部裡的男主角，可就是我們席隊了。”
“叮咚！”小兵感受到手機振動，實在忍不住瞄了一眼屏幕。
席嚴的手機沒有多餘的設置，提示欄上顯示的備註是毛雨寧，下面是她回覆一個字：“嗯。”
小兵沒有多想，衝着還在做俯臥撐的席嚴喊了一聲:“席隊，有個叫毛雨寧的人，給你發了一條信息，一個嗯字。”
席嚴像是被什麼擊中，撐着的手臂，忽然卸了力氣，身子和地面來了一個近距離接觸:“砰！”
衆人：“……”
其他人面面相覷，齊齊扭頭看向身後的小兵。
“小林，你剛剛說什麼？”
小兵看着地上從容起身的席嚴，沒覺得這個意外是自己造成的，回道：“有人給席隊發信息了啊。”
“對，我們都聽到了，你剛剛說誰給席隊發信息了？”
小兵：“……”
“毛雨寧？”
“肯定聽錯了吧，怎麼可能是毛雨寧，那可是我的女神寧姐。”
“我也聽到了，不過應該是重名。”
“肯定是重名，咱們席隊像是會和女明星糾纏不清的人？”
“嗚……”衆人紛紛起鬨出聲。
席嚴推開其他人，從小兵手裡拿回手機，卻並沒有直接打開，盯着小兵問道：“你剛纔說她發了什麼？”
小兵看向他握着的手機，想說他不會自己看嗎？
只是骨子裡被席隊支配的恐懼，還是讓他挺直了背脊，亮聲道:“回席隊，一個叫毛雨寧的人，給你回了一個嗯字，口恩心那個嗯字。”
席嚴握着的手機收緊，拍了拍小兵的肩膀：“今晚不用訓練了，請你們出去喝酒。”
小兵：“……”
其他人同樣不可置信:“……”
“聽到了嗎，席隊說今晚不用訓練，請我們出去喝酒？”
“聽見了，席隊說請我們大家喝酒。”
“那還等什麼，還不快回去換衣服啊。”
其他人鬧哄哄的離開，席嚴走在了最後，安靜的操場只剩下他一個人。
晚風肆意，寒風如冰打在他臉上，他卻沒有任何感覺，只是呆愣愣的看着那條信息。
昱日一早，管家就上來敲門，提醒毛雨寧下去吃早餐。
毛雨寧剛做完晨練，衝了澡，身上套了一件舒服的毛衣，臉上連口紅都沒有化，整張臉芙蓉如面柳如眉的出現在餐桌。
沐川和達野已經坐在餐桌前，兩個人面前都放了一臺筆記本，聽到動靜，只是擡頭打了一聲招呼，又垂下視線，看向電腦屏幕的數據標。
管家伸手幫她拉開了椅子，毛雨寧道謝後，在椅子坐下，餐桌上已經放了一份早餐。
毛雨寧端起牛奶，慢慢喝了一口，一邊拿出手機，對着早餐拍了一張圖片。
沐川合上筆記本，見她拿着手機拍照，好奇道：“拍給誰？”
毛雨寧調着角度又拍了一張，解釋道：“可以做題材，分享日常。”
雖然不一定用得上，只是除了吃的，她還真想不出別的。
自拍？
以她上熱搜的次數，粉絲都看膩了吧。
沐川：“工作的事？我還以爲你拍給誰呢，那席大哥估計……”
毛雨寧和達野齊齊看向他，沐川這才慢吞吞吐出後半句話：“估計得重回一線。”
毛雨寧下意識問道:“爲什麼是重回一線？”
沐川：“生無可戀。”
毛雨寧：“……”
她才知道，不止哈特善用（亂用）成語，沐川也同樣出色。
毛雨寧看着拍的早餐圖，最後還是給席嚴發了過去。
吃完早餐後，沐川和她說了，他們今天的行程。
今天下午的飛機，目的地是m州。
他們在m州的市場，已經走了大半年，手裡的訂單不少，只是在m州還是寂寂無名，價格更是一壓再壓，利潤少的可憐，如果不是衝着市場份額，他們都不會接這些單子。
這次他們帶着新產品過去，應該能改變現在不上不下，進退兩難的局面。
毛雨寧的東西都在行李箱裡，也沒有什麼可收拾，確定了出發時間後，她給席嚴發信息，告訴了他行程。
席嚴很快回了信息：“地址給我，我過去。”
毛雨寧也沒有扭捏，給他發了定位。
席嚴來的時候，沐川和達野還在樓上開會。
毛雨寧從裡頭出來，看到大卡車下來的席嚴，臉上微微一笑，明眸皓齒:“嗨，席長官。”
席嚴：“……”
他栽得一點也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