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進了城裡,南小喬還是不甘心就這麼掉坑裡,於是底氣不足的湊到李天照耳旁,好聲好氣的商量說:“孤劍,我剛纔開玩笑來着,你還是不要當我的守護劍客了……”
“開什麼玩笑?都答應了,現在想撇開我跟別人並肩作戰?沒戲。”李天照眼裡這就是功績綁定的意思,哪有放過的道理!
功績啊!那是他急切升上王將,復活父母妻子的唯一途徑啊!
“喂!你是不是太厚臉皮了?”南小喬覺得生氣,故意把話說的難聽,再者李天照都已經是兩個混沌之心的守護劍客了,還肆無忌憚的公然花心,本來就是臭不要臉!
“我本來就厚臉皮,我承認。”李天照不在乎,對於功績的事情,認識的誰不知道他在意的很?爲了爭取功績,臉皮厚點他也無所謂。
“你——”南小喬沒辦法了,畢竟是她自己答應的。
正發愁呢,碰上個混沌之心迎面過來,分明也是出任務,也不知道爲什麼,都湊巧趕在今天,這會。
南小喬還沒來得及藏起頭臉,就被那混沌之心看見了,近些的時候就衝她笑着說:“喲!原來是挑上孤劍了呀!難怪以前的都看不上眼,你可真是出手不凡。”
“什麼呀!明明是他厚顏無恥!”南小喬很窘迫,覺得一世清白都毀完了。旋即又發現她太心虛,本來這混沌之心只是猜測,沒可能知道城外的事情,現在卻坐實了。
“哈哈……行了,這有什麼呀?咱們混沌之心除了姐妹之間,不就只有守護劍客能說說心裡話嘛。”那混沌之心跟南小喬本來也熟悉,見她紅着臉不好意思,就揮揮手說:“好了,回來了再聊。”
南小喬撅噘嘴,故作不滿。
可是走過去了後,她看着李天照的背影,又湊到旁邊看着他的後側影,不由尋思着:‘他就是我的守護劍客了呀……’
“噯,李天照,扭頭我看看。”南小喬喊了聲,見李天照臉上寫着困惑,她仔細凝視了片刻,就覺得臉上發燙,於是又說:“沒事,就看看。”
見李天照又繼續騎馬看着前方,南小喬慢慢的抱着他腰,聽着他的心跳,感覺着自己的心跳,還有那份蔓延的溫暖,她又一次默默的想着:‘嗯,他就是我的守護劍客了哎……’
這念頭,就彷彿是神奇的咒語。
南小喬想着,人就特別的充實,歡喜,又特別的牽掛。
明明纔剛在候王殿分開,卻就想着再見見李天照。
只是,現在不可能。
她在武王殿裡上交了七色心,按流程讓武王手指點在額頭,獲取她們的記憶碎片,以證此行的見聞。
末了,武王微微點頭,揮了揮手,南小喬退了下去。
但這時候還不能出內城,就跟幾個在等任務的混沌之心閒聊。
以前她聽到別的混沌之心滿臉歡喜的談論守護劍客的事情,她覺得很可憐,覺得都是些沒有家裡人關愛的,纔會如此。
但此刻,南小喬卻聽的特別開心,末了,又忍不住說了孤劍李天照成了她守護劍客的事情。
那幾個混沌之心當即炸了鍋那般,湊過來問東問西,聽南小喬說了經過,都笑着。
看她急了,一個混沌之心又勸慰說:“我們又不是惡意嘲笑,看你急的!其實也沒什麼關係,又不是他一個這樣,雖說比較少吧,也還是有。說白了,我們當混沌之心的,跟別人不一樣,想那麼多、要求那麼多做什麼呀?只要喜歡不就好了?心裡有守護劍客掛念着,關心着,就覺得日子過的特別充實,也有人時刻牽掛着我們自己,就特別盼着出任務的時候,因爲能夠跟守護劍客一起,不再覺得任務只是危險,辛苦,枯燥和麻煩了。”
南小喬聽着,點點頭,她現在也特別期盼再有出戰的任務,除了那時候,她們又哪裡能跟守護劍客長時間呆在一起呢?
幾個混沌之心聊着,又說起現在都關心的大事。
“東劍王之前沒有復活他的混沌之心,這趟任務回來,聽說俘虜了兩個敵人的混沌之心呢!功績可豐厚了,總該要復活他的混沌之心了吧?”
“誰知道呢?還不是看他講不講良心。都是王將了,也不怕我們聯合起來抵制他,不捨得功績的話,又能拿他有什麼辦法?”
“我覺得東劍王是講良心的人,他的混沌之心陪他並肩作戰那麼多年了,他不該那麼狠心吧!”
“那可不好說。你是不知道,東劍王的第六個妻子可厲害的很,又善妒,一直恨東劍王的混沌之心,她要不同意動用功績,另外幾個女人也會站在她那邊,東劍王有心也沒辦法。”
南小喬對東劍王瞭解不深,但知道他的事情,這時也一樣在暗暗揣測,總是希望結果能好些,讓她們心裡也多些對未來的美好期望,而不只是漆黑冰冷的失望。
李天照在候王殿,花刺也在,但是東劍王卻沒有跟他們一起。
他覺得有點奇怪。
屋外的走道,有人經過時,花刺突然站起來,出去看了眼,然後又回來,在門口衝李天照招手示意,一臉奇怪的神情。
李天照不明所以,跟她出去,走到隔壁房間的窗戶外,聽見裡面是賞罰殿的人說話聲音。
片刻,那人出來時,看見他們,花刺豎指脣前,那人愕然,旋即失笑着搖頭,自顧走了。
花刺滿臉興奮之色的衝李天照示意,然後貼耳窗戶上偷聽。
李天照覺得不太好,卻被她一把拽了過去,於是兩人臉對着臉,眼對着眼,耳朵都貼窗戶上,聽着裡頭的對話。
屋裡。
死而復生的混沌之心一步步走到東劍王面前,摸着他的臉龐,注視着他眼裡的哀傷,她自己也不禁流下了眼淚。
“她怎麼會同意救我?”
“我騙她說,如果不救你,從此會被所有的混沌之心抵制,再沒有願意跟我一起任務的了。又說復活你的功績額外掙,不用原有的。還好,運氣不錯,這趟得了巨功。”東劍王注視着面前熟悉的面容,欣慰於她的死而復生,可是,卻又爲即將承受的分離而痛苦。
“只是這樣嗎?”那混沌之心太瞭解東劍王的事情了。
“……”東劍王說不出口。
那混沌之心眼淚流的更急了,替他說:“是不是再也不能見我,否則,她會讓我死?”
“是!”東劍王壓抑着悲憤的情緒,他覺得自己很可憐!
但是,這是現狀,無法改變。
他不願意分離,但她若能活着,他又寧可痛苦的生離。
混沌之心再也忍不住的撲到他懷裡,放聲大哭。
這是現狀,她也知道。死而重生,失去了特殊的力量,她就是個普通小鎮裡出身的平凡女人,沒有宗族撐腰,又沒有自保的力量,於是她的孱弱成爲了東劍王的軟肋,被人拿捏。
東劍王痛苦的閉着眼睛,緊緊的抱着她,強忍着隨時都會壓抑不住的情緒。
他該說些什麼,也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又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
因爲他要說的,想說的,該說的,她都知道。
她也知道,他知道她知道。
那混沌之心狠狠哭了一陣,突然收起哭聲,說:“找我一次,給我一個孩子。”
“……”東劍王願意,卻又顧慮。
“不要說萬一被她知道了我會怎樣!二十一年了,我每當想到如果有一天死了,不是混沌之心了,又必須跟你分開了的話會怎麼樣。每次想到,都覺得,生無可戀!給我一個孩子——我什麼都不怕,就怕沒有盼頭的絕望。”
“好!”東劍王再不說別的,拋開了顧慮。
兩個人,又一次擁抱,沒有說話,有的還是無限的貪戀,還有一起面對生離之痛的,決心……
花刺的耳朵離開了窗戶,李天照的心情也十分複雜,東劍王的性情,讓他有了新的認知。
這麼一個心思極多的王將,卻仍然保有如此重情義的人性淨土。
李天照看見花刺眼裡有淚光,她擦去,往回走。
回了待命的屋裡,花刺怔了會,纔看着李天照說:“你不要覺得我八卦,只是我知道他們是有情人,也知道東劍王一定會對得起她,纔想聽聽他們這些感人肺腑的真心話。因爲這些話,平時已經很難聽得到了。”
李天照挺同情東劍王的處境,如果是過去,他會覺得是東劍王自己太沒有決斷。
可是現在,接觸過北風青雲那樣的‘前妻’之後,他能理解這種無奈。
如果是他被武王賜婚了好幾個北風青雲那樣的妻子,他再有主意又有什麼用?
妻子越多,作爲丈夫的決定權就被分的越小,而北風青雲那樣的,不是說強勢就能壓的下去,最多隻是拼個井水不犯河水。
因爲她也強勢,她背後的家族更是她強勢的基礎!
就如豐吟這樣對他有情的,也不會把他李天照看的比豐氏一門更重要那樣。
‘這樣的一羣妻子,我真是永遠都不想要!’李天照暗暗發愁。
因爲他知道,五年凍婚期結束了,他根本沒有選擇。
正這時,賞罰殿的人帶着功績文書來了。
照常的宣讀了一遍,末了又祝賀李天照和花刺得了大功勞。
花刺是王將,不再分級,只要功績積累的數值,達到標準了就可以被武王賜予永生不滅之體,也可以使用了復活他人。
復活的人根據個體情況,耗費標準有高有低。
李天照這趟的巨功扣除照例貢獻給武王的部分,剩餘的就是東劍王,花刺和他共分。
他的最多,是頭功,東劍王次之。
這是賞罰殿根據戰印的記憶碎片,綜合判定的結果。
李天照升了一級,從黃級萬戰將提升到玄級萬戰將。
萬戰將每一個小級別的提升需要的功績,都比上一級高很多!
如此巨功,卻不是獨功,也只夠提升一級多。
花刺告訴他說,如果是復活他父母,兩個十戰將的級別,這趟的功績就綽綽有餘了。只是,前提是他成爲王將之後,纔有這種權力。
出了內城,分別的時候,花刺胳膊交疊在身前,微笑着衝李天照說:“你的未來大有所爲,好好努力吧。”
李天照謝過,道別走時,看見一輛馬車過來,下來了好幾個男人,高矮肥瘦各不相同,俊美英俊剛毅粗獷的外貌也是風格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