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照對於武王的密令一點不意外,蝴蝶劍彙報都城被襲擊的時候,他就猜測玄天武王既然對外說是大地武王的人,那就肯定會趁機把大地武王的附屬武王全算進去,如此一來,既能解釋大地武王哪裡來的額外戰鬥力,又能顯得都城受損在所難免,更突出了玄天武王的強大連一羣大地武王的附屬武王的圍攻都不能撼動。
最後,又能借此機會消滅附屬於大地武王的那些小武王。
只是,李天照當時覺得,這件事情玄天武王不應該挑選他。
他坐鎮亂戰之地的大局,實在沒道理那他發揮一個戰士的作用,玄天武王如果選了他,李天照認爲,除非是有意繼續增強玄衣在亂戰之地的影響力。讓他出去奔走作戰,玄衣自然就替代他坐鎮亂戰之地的大局了。
而現在,武王真的讓他去了。
看起來金劍王領頭,東劍王和他孤王爲副團,似乎很合情理,實際上卻並不是如此。
金劍王和東劍王,可沒有亂戰之地坐鎮大局的責任。
李天照考慮着是否該推脫這份差事,因爲玄天武王的決定讓他心懷疑慮,若是對大地武王的大局已定,玄天武王就極可能來個釜底抽薪,架空他孤王影響力的最佳途徑,就是由玄衣取而代之。
“武王對孤王真是器重,這件大事一旦完成,若能在大地武王都城的戰鬥中有所成就,東劍王和孤王十之八九都能得到不滅王將的賞賜!我該提前恭賀孤王了!”玄衣很是歡喜的語氣。
‘不滅王將?’李天照尋思着,不由也爲之心動,成就不滅王將的殊榮,那是天底下戰士的至高夢想。那意味着永生,意味着能夠享用獨特的殊榮。旁的不說,不滅王將的至親倘若是戰死,就能夠直接死而復生,無需額外花費功績。
如金劍王那般拼命掙功績的情況,也是他爲了復活氏族裡的後人,以及過去部屬的親族。
‘亂戰之地再多的領地,戰士最終追求的還是不滅王將的殊榮,大地武王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後,若可得不滅王將的賞賜,又何必再顧惜亂戰之地呢?玄衣治理本又只比我管的更好,實在沒什麼道理不撒手了……既如此,索性就當作不明白武王釜底抽薪的意圖好了。’李天照這般想着,很是高興的問:“夫人認爲,真能得賜不滅王將之殊榮?”
“我說了十之八九,孤王還有什麼擔心?武王最想戰勝的就是大地武王,一旦此事有了分曉,將來要展望的就是全新的大局,下一步就是與天王的競爭,豈能少得了孤王的力量?只有不滅王將,才能讓孤王更強!”玄衣很是有把握的樣子。
李天照點頭道:“如此,就辛苦夫人坐鎮亂戰之地的大局了。出發之前,我想先交待山芊啓她們重新劃分作戰隊伍,一則避免山芊啓獨自成隊,做事太激進;二則以後方便隨時奔赴各處支援作戰,調動起來更方便。”
“出發前還有些時間,孤王可不要只顧忙這些事情,記得多留些時候給我,這趟任務孤王一去,許多時候都輾轉奔走各地,我們得分開好些天呢。”玄衣依依不捨之態,一如既往,李天照估算着臨行前要見的人和必須叮囑的事情,就說:“應該能有兩天時間留給我們。”
“屆時我們什麼事情也不要管,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好不好?”
“這提議太好了,正該如此!”李天照喜歡這計劃,原本也如玄衣所說,這趟任務他去了,少說得兩三個月。
李天照當即準備安排了出發的事情,外頭有人來報,玄衣卻突然讓人等着,末了,拉着孤王的衣袍,悠悠然道:“孤王既然說有兩天時間,何不先忙完了我這裡呢?”
“今天聯盟裡不是還有許多事情?”李天照倒是覺得這想法更好,卻也知道外頭許多人候着。
“聯盟裡哪天不是許多事情呢?孤王一來一去奔走的時間,何不省下來多撫慰我面對離別的傷心?”玄衣目光裡滿是期盼,李天照本來就架不住她的這些熱情,也沒想着要抵抗,於是當機立斷,擇日不如撞日,就道:“這兩天聯盟的事情都讓留下,遲些決斷後派人給他們送去,諸事不可來打擾,我與夫人要閉關修煉。”
玄衣不禁聽的失聲輕笑。“孤王的閉關修煉說的真好,與孤王這般修煉,真願意永永遠遠……”
永永遠遠李天照覺得不太可能,不過嘛,吃了睡,睡了奮戰,累了再睡,睡醒了繼續奮戰,這麼折騰個兩三天,他想想都覺得有意思。
盟主府閉門謝客了三天。
李天照這三天過的十分愜意,許多次都在想,如果天天這般逍遙自在,沒別的事情要煩,那該多好。
於是忍不住好奇的猜想:“夫人你說,不滅王將在武王殿裡是否天天這般逍遙?”
“不滅王將都有自己的殿,在裡面練功也好,逍遙自在也好,都是他們的自由。孤王如果成了不滅王將,我卻要孤王不在武王殿裡,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玄衣眉目裡都是眷戀,不由自主的勾勒起了將來的模樣。
“那當然最好,夫人這般令人着迷,讓我時刻惦念,哪裡捨得分開。”李天照此刻突然想起霸王劍,也難怪他會許多年呆在溫柔鄉里,現在的他,不也是動了這樣的念頭嗎?果然俗話說的不錯:溫柔鄉,英雄冢。
“孤王還是第一次這般對我說呢!”玄衣聽的歡喜,李天照愣了愣,回想了一番,覺得不對呀,就抗議說:“何出此言?我從來不吝嗇於敘說夫人美麗迷人的事實啊!”
“這跟以前的稱讚不一樣呢。”玄衣滿心歡喜,又突然撅嘴質問:“孤王說的好聽,在外面久了,還不是逮着個女人就拿去發泄?”
“沒有。夫人什麼時候多了這種疑心?”李天照還沒聽玄衣說過這種話,雖然知道她也常有這種擔心,卻沒有說出來過。
“以後派人給孤王送信都不敢用女戰士了,送個信都得陪孤王一宿,本來這也罷了,料想也是她主動投懷送抱,孤王在外頭久了,又見不着我,難免需要宣泄,偏偏孤王也不挑人,選了個回來後還喝酒與人胡說八道,說她自己與孤王露宿一宿,這般樣的不是破壞孤王名聲,也讓我難堪麼?”玄衣言語裡都是對旁人的責怪,可那意思明明白白是說李天照不檢點。
“……夫人不必試探,她送信到的時候趕巧是夜晚,不宜再趕路,因此一起露宿,不過是替我溫水照應我泡澡而已,哪裡有別的事情!家裡有夫人,我哪裡還會對旁人有心思?”李天照不由懷疑那女戰士會不會被玄衣懲罰了,卻又不能問,現在問,分明是關心錯了焦點,只會害人更倒黴。
“她自己跟密友喝酒說的,跟孤王露宿一宿!”
“一人一個吊牀掛樹上,各睡各的,要說是一起露宿一宿也確實沒問題,但卻不是我們這種睡。她若是對人說是這種睡,我都要拿她是問了!”李天照這般態度,玄衣突然轉怒爲喜,抱着李天照胳膊說:“我相信孤王啦!不過她嘴不嚴,又存心讓人誤會,雖然沒有惡意胡說,卻是有意引人猜想,所以孤王也不必罰她了,我已經罰過了。”
李天照其實挺好奇玄衣是怎麼罰的,不過,這時卻按捺着好奇心沒問,反而只是點點頭,故意表現的漠不關心,轉而說起其它。
兩人正自聊着,有人來敲門,李天照不慎耐煩的責備說:“不是說過?諸事都不要來打擾?”
“回稟孤王,是冰雪武王親自登門來訪!不敢不報。”
玄衣打了個呵欠,神色不太歡喜的說:“冰雪武王對孤王可真另眼相看,有什麼大事都不惜涉險離開武王殿,親自來跟孤王說。”
孤王也覺得星冰雪真不像個當武王的,她不是第一次跑出七星武王殿過來了,上一次她還說,武王殿裡的人都不讓她出來,恐怕有危險,所以她是悄悄跑出來的。
當時聽的李天照不知道說什麼好,卻也忍不住勸她,沒想到,顯然勸說的話沒用。
人家好歹是孤王,親自登門,哪有不見的道理。
李天照穿好衣袍,見玄衣自己卻又躺下去了,不由詫異說:“夫人不去?”
“她也不會高興我在場,孤王去就好了,我想睡會,被孤王折騰的好累。”玄衣說是很累,那軟綿綿的聲氣,李天照聽了就覺得是在催他快點回來,然後繼續折騰她的意思。
李天照倒是想快點回來,不過,他知道星冰雪過來肯定是有大事。
再者,本來說是府裡留兩天,這都多耽擱一天了,再不出發,就沒時間尋爹孃和山芊啓,蝴蝶劍他們交代千殺劍系戰士隊伍重新安排的事情,更何況,此事之後,他還得去找雲暮煙。
星冰雪當了武王,但李天照覺得她好像還沒有過去當王將時開心。
每次見面,她都一副終於從牢籠裡放出來,然後又見到好朋友的欣喜之態。
但今天,星冰雪卻愁容滿面。
“冰雪武王今天來是?”李天照開門見山。
“實在不好意思,今天來,是想請孤王幫幫我大哥。雖然知道這要求有些自私無禮,可是,思來想去能求助的也只有孤王了!”星冰雪也沒有兜圈,直接表明了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