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時間太趕,所以我才讓人攔着。武王的命令是說孤王回來了,就立即啓程去都城,那隻要人還離這裡遠,我們不就可以好好的纏綿幾天再回來嗎?”玄衣說的李天照不由好笑道:“既然如此,只當我還沒有回來,何必如此麻煩?”
“那怎麼可以?武王有令,當然不能明知而不遵。花點心思擦邊繞過去可以,不遵行卻是不忠了。”玄衣的態度明白,李天照天亮了就得啓程。
“……我纔剛回來,不跟爹孃說聲?”李天照覺得這也太趕。
“拜託!我的孤王夫君——你是去受領不滅王將的殊榮!這時候還不表現的份外積極些嗎?換了別人,現在就已經收拾出發了!爹孃那裡,天亮吃早飯的時候說聲就好,他們知道了,只怕比我催你催的還更急!”
“夫人言之有理,好吧,天亮啓程。”李天照無話可說,想想也是,正常反應真是一刻都不應該多等。“既然如此,天亮之前的寶貴時間就不要浪費了去睡覺吧!”
“嗯……”玄衣很乖巧溫順的點頭。
正這時,外頭突然有人來稟報。
李天照沒耐煩的說:“什麼時間了?天塌了還是怎麼了?”
“……啓稟孤王,玄衣王將有令,任何時候都要第一時間回稟,因此不敢有違。”
“等天亮再來!”李天照料想也不會有什麼急事,那人這麼說,就是玄衣私下的信息渠道,公務不會這時候來,聯盟當前沒有那麼急切的大事。
“哪的情報?”玄衣問着,滿臉抱歉之色,哀求李天照通融。
“隱字號的情報。”
“孤王,我看一眼就回來。”玄衣快步跑出去,片刻,回來了,看起來,臉色不甚高興。
“什麼事情?”李天照一般不問,只是玄衣這般模樣,卻忍不住問。
“不想說!”玄衣說話間,已經撲到李天照身上,笑開了顏的說:“孤王剛纔說,要怎麼珍惜時間來着?嘻……”
天色,不覺已經見白。
早餐的時間,李天照才從房裡出來。
搏命鴛鴦一向起的早,已經在跟玄衣說着話等他來了。
剛見面,李天照的娘就歡喜的說:“我們都聽玄衣說了,武王要賜予你不滅王將的殊榮!天照,那可是不滅王將啊!將來你就擁有不滅之體了!聽說會在都城爲你舉行盛大的儀式,全都城的人都會看着?”
“這個應該沒有吧。本來就不重這類儀式,現在又是戰時,將來戰事結束了或許會補上。未來戰鬥應該還多,受領之後可能還會被派去大地之地。”李天照料想大地武王沒有徹底完蛋之前,玄天武王是不會讓他這類戰鬥力閒着的。
上一次的大地都城襲擊計劃,雖然沒有完美的結果,但大地武王座下的王將死亡的很多,那些擁有不滅印、需要死而復生的強力戰士,無疑會讓大地武王更虛弱。
因此,並非沒有成效。
“天照你的這些戰鬥,我們沒能一起參加,但你成了不滅王將後,就不必心懷顧慮,以後也能讓我們放手而爲了!”李天照的父親當然也知道他的擔憂,經常安排的戰鬥到底都有考慮,也總是調派過多的戰鬥力一起行動,分明是擔心他們戰死。
“好了,不說這些,天照你趕緊吃完了上路。武王的命令既然是即刻啓程——作爲戰士的領了命令本來就必須一絲不苟的執行!玄衣就不應該縱容你,夜裡就應該直接動身!回來了再跟我們打招呼就是了!”李天照的孃的想法,果然不出他的所料。
“娘說的是,我趕緊吃。”李天照覺得有趣,不過,原本也是,不滅王將,戰士的最終追求。只是他在此之前就跟不滅王將交手太多,纔沒有了本該有的新鮮感。
其實,大約也是因爲他到底還太年輕,還沒有面對衰老將死這類問題。
只是,李天照覺得,王將也能用功績保持肌體的年輕,那與不滅王將的永生差別也不大了。
轉念又想,說到底他現在獲取功績太容易,纔會這麼想。倘若未來沒了戰事,只剩王將的日常功績獲取途徑,那時候,他也不可能把王將更換年輕身體的事情看的那麼簡單了。
李天照看父母笑的合不攏嘴,沒有了平素的一貫淡定,那種對不滅王將的激動和期許之強烈,比十個他的情緒加起來還更多。
眼看李天照開口想說話,李天照的娘就連忙制止說:“你趕緊吃,吃完了去都城受領不滅之體!娘知道,你關心我們最近的情況對不對?但你別耽誤吃飯,我說,你吃着聽着!”
好吧……李天照無奈的點頭,然後繼續吃東西,聽着母親訴說近期的戰鬥情況,也就知道他們的近況了。
李天照本來想多吃點,好多呆會,然而,他母親顯然看穿了他的心思,於是制止他添飯,催促說:“行了天照!話等回來了再說,趕緊動身去都城!你就不知道着急嗎?不滅王將啊!晚一會說不定就有變數!你這麼年輕就得了武王這麼大的恩賜,萬一有別的不滅王將不願意,去跟武王反對怎麼辦?只有早早得了不滅之體才能安心吃飯!你安心,我們也安心!”
“娘說的是!”李天照說着,還要夾菜,他娘急的拿筷子去打他手,斥責說:“那你還吃!”
“我好多天沒吃什麼新鮮熱菜,真的想吃啊!”李天照哭笑不得,他現在連多吃幾口菜的權力都沒有了嗎?有必要這麼急嗎?
“玄衣,給他包上帶着!”
李天照真是無話可說了,看玄衣憋着笑,他就想把她抱回屋裡,然而,他娘現在肯定不會允許。
此刻的他,不是孤王,分明是個沒有自主權的小孩……
出門的時候,李天照沒看到山芊啓,玄衣忙低聲說:“她身邊添了幾個人,我覺得不太對勁,就沒通知她你回來的事情。但怎麼處置,還是等你回來了再定奪。”
李天照就沒多說了,他看準備的馬不是從雲暮煙那借來的,就問:“我騎回來的那匹馬呢?我喜歡那匹。”
“都什麼時候了!”李天照的娘皺着眉頭,覺得他關鍵時刻還惦記着馬!根本不知道着急。
“去給孤王牽來,我也看看,是什麼馬讓孤王如此心儀。”玄衣讓人去牽了來,近前了的時候,她搶先抓着繮繩跳上馬背,笑着說:“也不是什麼名種血統嘛,孤王爲何如此在意?”
“看着喜歡。”李天照笑着答了句,見玄衣凝視着他又追問了句:“像喜歡我一樣嗎?還是比喜歡我還更喜歡呢?”
“夫人真會說笑!馬豈能跟夫人相提並論?”李天照一副啞然失笑之態。
可憐李天照的娘,心急如焚,卻又要忍着看他們這般當衆打情罵俏,這也是她最看不過玄衣和李天照的地方,作爲戰士,這般兒女情長,像什麼話!
但下一刻,李天照的娘卻只剩愕然。
因爲玄衣,突然一掌戳入馬頭,又瞬間握成拳頭,釋放混沌之氣,那馬頭頓時被震的爆成一團血霧!
噴的玄衣頭臉都覆上了層血色。
玄衣卻仍然掛着微笑,注視着李天照問:“那我殺了這匹馬,孤王一定不會爲了它跟我置氣吧?”
這個瞬間,李天照不由自主的想到凌晨時候的隱字號情報。
但是,他臉上不見動容,只是上前,脫了外袍,替玄衣擦去臉上,脖子上的血霧,嘴裡說:“當然不會。只是夫人今日這件衣服我很喜歡,現在弄髒了,可惜。”
玄衣立即笑容燦爛,猛的一把抱住他說:“孤王不必擔心,我準備的馬品種更好,耐力十足,比死的這頭好的多呢。”
“好。”李天照嘴裡答應着,卻沒有急着說走。
李天照的娘忍無可忍的咳了聲,玄衣會意,連忙鬆開,推着李天照上馬啓程,說:“孤王喜歡,回來的時候,我還穿這身。”
“夫人穿什麼都好,重要的是夫人本身。”李天照上馬,嘴裡說着,看他娘那目光,急的已經想打人了,只好催馬啓程,玄衣看他走遠,又喊人去牽馬過來,然後一個人騎上,催馬急走,獨自追上李天照了,跳他馬上。
這般膩歪了一陣,分開時又說:“孤王路上不要耽擱,早去早回,記着,我在等你回來。”
“好。”李天照催馬去了,這一次,玄衣沒有再追,目送他背影消失,才獨自折返回去。
李天照的娘向來不願意說玄衣什麼的,這次卻忍不住,見她回來,就說:“你們新婚也有些時候了,都是王將,又是三十六武王聯盟的主事人,應該注意些行舉。”
“是。”玄衣答應的乖巧,李天照的娘也不好意思再說,本來是輪不着她管玄衣事情的,只是因爲關係不比尋常,若不然,玄衣壓根不會理她,說的多了,就顯得太不識趣。
只是,李天照的娘實在心有疑問,忍不住看着那匹死馬問玄衣說:“這馬又是怎麼了?看你們也不像是吵架了,卻無端端拿匹馬出氣是爲何?”
“是我任性了,只願意孤王心裡喜歡我一個人,不高興被一匹馬分走了孤王的喜歡,哪怕是一點點也不行。”玄衣如此回答,李天照的娘也沒話可說了,本也知道玄衣不是易於之輩,但此刻,還是爲她的霸道所驚,於是什麼也不說了。
府裡收拾善後的人來處理死馬,考慮到玄衣對馬的做法反常,就小心謹慎的問了聲:“夫人,這馬該如何處置?肉留下吃了,還是賞給戰士?”
“不入流的野種,也配進人的肚子?丟到野外喂狼!”玄衣不屑說罷,徑自回去洗澡更衣。
那匹死馬,被人拖去山林野外了……
李天照在路上,卻不是去玄天之地最近的路,只是,他現在回去,完全可以借風武王的地方,繞到豐收城再折返,如此一來雖然遠點,但不必走馬匹無法通行的山路。
但他不是回去,而是去見雲暮煙。
不滅王將的事情落實了,他當然該如約定那般先告訴她一聲。
其次,就是爲借的馬的事情致歉賠罪,說好一定平安歸還,結果卻被玄衣把馬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