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畢竟跟盛明哲也有些交情,所以才問一下。”王翊軒淡淡的應了一句,可是眉頭卻不由的蹙緊了,現在的情況,除非盛無情願意放手,不然真是無力迴天啊。
“盛無情這個老東西,好端端的鼎峰就有這麼被他毀了,真是可惜了。他對自己的兒子怎麼就下的去手。”王珏風抖了抖手中的報紙,原本極輕的報紙卻像是有千金重,放在桌上的時候都顯得擲地有聲:“盛明哲這孩子從小可是吃了不少的苦,他要是真成了我王家的女婿,我一定盡我所能幫他,憑他的本事,我相信能闖出一片新天地來。”
王珏風可是對盛明哲滿意的很,要長相有長相,要能力有能力,最重要的是盛世和愛倫財團兩家聯手,必然會打開一番新局面……
王翊軒一想到白芸薇剛纔說的話,不由的深深嘆了一口氣。
這盛明哲尚且無力應對,她一個弱女子能想到什麼辦法。
再打電話過去,已經關機了,他發了一堆短信“別做傻事”“別和盛叔叔起爭執”“白芸薇,你給我回電話”……這些怕是也不會看到吧。
此時白芸薇已經拉開車門上了車,她看一眼老陳的後背,躊躇了片刻,還是做出了決定:“老陳,送我去盛無情的大宅。”
“夫人,這……這要是被總裁知道……我不好交代啊!”老陳爲難的轉過頭看着白芸薇。這他們家夫人怎麼還自己送上門了呢?
“這件事,你不說,我不說,他怎麼會知道?出發吧。”白芸薇異常堅定的語氣帶着不容置疑的氣勢,她心意已決,誰也改變不了。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不能看着盛無情就這麼摧毀盛明哲辛苦打拼來的一切……
一路上,她的心情都很複雜,她原本以爲她會是膽怯的,可是當她到了盛無情大宅的門口,門口的守衛,舉槍對準她的時候,她竟然沒有絲毫的懼怕,她安撫地拍了拍老陳的肩膀:“老陳,你在門口等我就好。”說完便從容的下了車。
她邁着從容的腳步朝着門口持槍對着她的人走去:“勞煩通告一聲,就說白芸薇想見盛老一面。”
說完她淺淺的笑着,對着他微微頷首致謝,十分的客氣尊重。
那個人大概是受到如此的禮遇,也不太好意思,便把指着她的槍抽了回去,然後從腰間拿起對講機通報了一聲。
片刻之後,對講機中傳來通行的指令,他便對着白芸薇伸了伸手,做了“請”的手勢,然後帶着她走進了大宅。
白芸薇走進大宅的時候,盛無情已經站在樓梯上,等着她了,依舊是俯瞰一切的姿態,卓然而冷漠。
“你來了?”盛無情睨視着白芸薇,眼眸中平靜的沒有絲毫的波瀾,像是他早就預料到她會來找他一樣:“我就知道你會來求我……上來吧。”
盛無情的嘴角挑着譏誚的弧度:“沒想到盛明哲倒是挺能撐的,竟然耗了我大半個月的時間。”
說完,他便動作極快地轉身消失在二樓的一個拐角。
白芸薇生怕盛無情會突然變卦,趕忙快步跑上去,跟着他的身影進了一間客廳,白芸薇環顧着這碩大的房他的聲音是從遠處的酒櫃邊響起的,白芸薇順聲走了幾步,纔在圓柱後的位置看到盛無情。
現在的情況,白芸薇也不想跟他耗着,而且她跟這個冷漠無情的男人,實在沒有什麼好說,便選擇直接說明來意:“坐就不用了,今天來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怎麼樣才能放過盛明哲。”
她用得是陳述句,不是疑問。
而這樣的話,顯然讓盛無情有些不悅,他的眸色愈發的幽黯,半響才從喉間溢出低低的聲音:“我就喜歡直接的人。”
盛無情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動作十分的講究,每一個動作都像是一早就設計好的精準完美,他舉着酒杯,品了一口之後,才轉過身看着白芸薇:“我隨時都能放過他,但是主要看你會怎麼做……”
“我會怎麼做?”白芸薇自嘲的笑了笑:“你給過我們選擇的權利嗎?”
“呵。”盛無情冷冷的笑着:“白芸薇,既然你來主動來找我,就說明盛明哲快撐不住了。”
盛無情端着酒杯的動作倒是優雅,但是說話的語氣倒是一如既往的狂妄。
“你就直接說你到底要怎麼樣纔會停手!”白芸薇根本不想跟盛無情多說什麼,畢竟跟一個冷血的人講道理,沒有多少意義,她也不想多費口舌。
“很簡單,你按照我的安排,帶着盛天澤離開盛明哲,永遠都不要出現在盛明哲的面前!”盛無情微微眯着眸,頗爲玩味的盯着白芸薇:“你能做到麼?”
“爲什麼非要拆散我們?”白芸薇雖然已經預知到盛無情的要求,但是這句話真的從盛無情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覺得痛徹心扉。
“爲什麼?他根本就不配得到幸福,他的母親害死了穆溪,他又害死了他的哥哥,盛明哲原本就是個孽種,他有什麼資格得到幸福?現在他擁有的已經太多了,如果他不能聽我的話,不按我的指示做事,那麼我就親手毀掉他的一切。我的世界裡,不能任何人對我說不!”
男人冷漠的面容,是那樣的冷硬得不近人情的輪廓,讓她的心臟收緊,顫慄。
她的手握成拳,關節處泛出白色,她握的很用力,一如她此時已經緊繃到極致的神經:“我真是想不明白,這世界上怎麼會有您這樣的父親?您從小給盛明哲的傷害還少麼?我雖然不知道穆溪是誰,但是如果是你們這一代的恩怨,你不該把怨恨發泄到盛明哲的身上。”
“你明明知道那場車禍是一場意外,您大兒子的死根本就和盛明哲沒有任何的關係,你卻非要把責任推到盛明哲的身上,他已經活在深深的愧疚裡,您卻還不放過他,現在還要親手毀掉盛明哲親手打拼來的一切,您就沒有分毫的自責過麼?您有什麼資格破壞別人的幸福!”
她睜大雙眸,語氣中全是控訴。
他真的不能這麼對盛明哲。
“資格?就憑他姓盛!就憑他是我兒子,他就得聽的!想違抗我,休想!”盛無情盛怒之下摔了杯子,他蒼涼的笑着,但是笑容中卻掩着深諳的絕望:“他不配得到幸福,他不配!”
白芸薇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能讓他偏執到如此的地步,她的情緒壓抑而激動,說出的話都帶着顫抖:“現在這樣的您,又過的幸福麼?”
盛無情的眼眸中隔着朦朧的迷霧,她始終都無法看得清楚,但是她又覺得自己能在那氤氳下看清他的遮掩:“您什麼都有,卻偏偏沒有感情,您根本就不懂愛,愛不是掠奪而是付出,您把自己的心封閉起來,您害怕受傷,其實您纔是那個最脆弱的人。所有的人懼怕您,畏懼您,遠離您,您最後就能得到滿足,得到幸福了嗎?您真的試過敞開心扉愛過一個人嗎?”
白芸薇的話讓他不由的後退了幾步,直到碰到酒櫃的邊角他才被迫停住,他一手扶着自己的額頭,頭微不可絕的疼痛起來,他愛過嗎?他是愛過吧……
他突然陷入一個深遠的回憶裡……
盛世週年慶典上的驚鴻一瞥,他記住了那個叫秦嵐的女人,她的美麗,獨特深深的印進他的心,於是他動了心,動了情,可是那時的他卻已經和穆溪因爲家族的原因成了婚,當他告訴了她,自己是盛世的繼承人的時候,她的眼底是那麼的清澈而透明……
就像是未曾沾染過世俗的天使……
於是他對秦嵐展開了瘋狂的追求,終於秦嵐答應了他,於是他購置了一套小型別墅,用來金屋藏嬌,將秦嵐圈養在別墅裡。
可是好景不長,他的結髮妻子穆溪發現盛無情和秦嵐的事,可是穆溪卻在去責難秦嵐的時候卻被已經懷有身孕快9個月的秦嵐推下了樓,搶救無效身亡,而秦嵐卻動了胎氣,同一日生下盛明哲。
可是秦嵐卻在那一天帶着盛明哲消失了,消失的徹底,當他費了7個月的時間,終於找到他們母子的時候,他直接甩給她一張數目不菲的支票。
他告訴自己,只要這個女人沒有接受這張支票,他就把他們母子接回家……
可是她秦嵐卻證實了自己的猜想,一個不出名的小明星,果然還是爲了錢才和他在一起的,她收下了那張支票……
從那一刻起,他就徹底的死了心。
他抱走盛明哲的時候,滿心剩下的只有憤怒和心寒……
他這是怎麼了?
怎麼會這麼輕易的陷入過往裡,自己不是早已忘懷,放下了麼?
自己怎麼會因爲白芸薇的幾句話就回憶起那不願再以及的曾經……
盛無情回過神,慌忙掩飾自己的情緒,生怕白芸薇看出他的心殤。
冷漠的俊臉壓抑着狂躁:“白芸薇,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了?別忘了,你是來求我的,來求我就該有個要求我的態度!給我跪下!”